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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永樂侯府的剝皮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禮成。」

「送入洞房。」

入洞房了、入洞房了,某個急色鬼迫不及待,步伐過大,走得有點快,差點把邁着小碎步走的新娘子拖跌倒了。

她回扯了一下紅綢,表現得太明顯的家夥才笑呵呵地往回走。

「阿笛,我太開心了,你終于是我的了。」晚上有媳婦兒抱,不用老惦記着,深怕他一轉身她就把他給忘了。

「哼!」為魯莽找藉口。

「好好好,別發惱,我一定等着你,你慢慢走,我不催你。」她的腳真小,難怪走不快。

看着繡上鸾鳳和鳴圖紋嫁裳下微露的小鞋,皇甫少杭還無聊地用大手比劃了一下,發現還沒有自己手掌長,他訝然之餘暗自樂着,他家阿笛是小腳婆,腳小得适合放在掌心耍玩。

拜完堂後便是進入喜房,但是護國長公主府占地甚廣,又是九彎十八拐的回廊,這一走就把新娘子累得氣喘籲籲,一進房便往床沿一坐,誰來拉她都不成,兩腳酸到不行。

雖然皇甫少杭有自己的逍遙侯府,但他想着父母兩人在家,還是住一起才熱鬧,就連迎娶新婦也在護國長公主府中,沒打算搬出去。

以前在莊子時不時就往山裏轉,跑久了身子骨也鍛鏈出來,走上一整天也不覺得累,可是回了黎府成了大家閨秀,別說上山采藥了,她連在自個院子多繞幾圈都會被說嘴,說她不夠端莊、不夠體面,果然是鄉下來的,一刻也坐不住……

對此她毫不在意,但不想娘親聽了不開心,久而久之她就少動了,以靜态活動為主,看看書、畫兩筆雨打殘荷,再弄些藥自娛,一日就過去了。

「阿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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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渴了,先給我一杯水喝。」什麽都不讓吃喝,說是多有不便,把她憋死了,又餓又渴。

「好,我倒給你。」花轎裏又悶,她肯定渴壞了。

看到鼻孔朝天仰、向來目中無人的小霸王居然和顏悅色的給新娘子倒水,一旁的喜娘吓得臉色發白、四肢僵硬,石化的身子根本動不了。

她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呀!因為她看見不該看見的詭異現象。

「把喜帕掀了吧,蓋着喜帕不好喝水。」鳳冠好重,壓得她頸子仰不高,水都喝到下巴了。

「嗯,你等我。」皇甫少杭拿起紅綢布上一邊鑲金一邊鑲玉的喜枰将喜帕挑開,一張淡妝輕掃的小臉展露眼前,美若天仙。

而喜枰的一金一玉為金玉良緣,可講究了。

「啊!重見天日了……」終于見光了。

「胡說什麽,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被囚禁多久呢!」皇甫少杭笑着往她鼻頭一點,眼露寵溺和情意。

黎玉笛也笑了,是笑苦差事好不容易結束,不用再忍。「蓋着這玩意很不方便,我好幾回差點踩到自己的裙子,眼前的視線被遮蔽,聽得見人聲看不到人,心裏憋得慌。」

「就這一回,以後不會了。」他順勢坐了下來,修長手指往她細嫩的臉兒一撫,一如想像的滑嫩。

黎玉笛失笑地一睨。「你想我嫁幾次呀?」

「只要是我,你想嫁幾次都行。」聞着女子體香,他都心猿意馬了,兩只手開始不安分了。

「牛留給我。」一想到無數的牛料理她就嘴饞了。

一提到牛,雙目倏地一冷的皇甫少杭冷冷揚唇。「好。」

「人家那麽用心給我添妝,我不收不好意思,牛肉可是好東西,牛骨頭熬湯很補身,牛角切下來雕花制成工藝品還能賣錢,你看人家多有誠意,那些牛起碼有上萬頭。」數大就是美,十分有爆發力。

古代的牛多為耕牛、水牛,肉質比起肉牛差多了,可一次要找齊上萬頭牛也不容易,連她都不得不佩服那位郡主,不惜砸下重本也要破壞婚禮的進行,最好讓牛群踩死她,那就更完美了。

「牛有毒。」瞬間暴斃,可見毒性之強,中毒而死的牛肉不可食。

黎玉笛說的話像在繞圈子。「是毒也不是毒,它沒有絲毫毒性,就算吃下肚也不會致命,可是若散在空氣中,接觸到大面積的皮膚,便會在眨眼間鎖喉封脈,喘不上氣了不就暴繁而亡?」

人都有穿衣服,露出面積少,牛則不然,何況她也讓皇甫少杭的人做好後續處理。

原來沒毒……「阿笛,你用毒小心點,別一手抖就往我身上灑,咱們還沒生崽呢!」他珍惜性命。

她聞言一笑,露出白皙貝齒。「乖,你不做對不起我的事就不用擔心,你這條命我還是挺珍惜的。」

「嗯!我家阿笛真好。」他湊上前,啄了一口。

兩人越說越親熱,也越靠越近,欲哭無淚的喜娘盡量把自己的身子縮小再縮小,希望他們沒有發現她。

可是她聽到什麽,清絕秀麗的新娘子居然會使毒,還把牛給毒死了,甚至威脅逍遙侯這個京城一霸不可心生二意,要不然管他是誰,這……

娘呀!這喜錢她不賺了行不行,聽了這些「秘辛」還有命活嗎?誰來救救她,她不想死……

聽到響動,眉頭一皺的皇甫少杭擡起頭,臉色當下變得不悅。「你怎麽還沒走?」

抖到不行的喜娘靈機一動。「交、交杯酒還沒喝……」

「噢,我倒忘了這回事,斟酒。」合卺酒必須喝,一生和美,圓圓滿滿,夫妻白頭。

「是。」抖着手,她斟了兩杯酒,一杯交給新郎,一杯交給新娘,然後僵着身子往床尾退,看樣子她暫時還不會死。

「退下。」多個人太礙眼,木頭似的。

一聽到這兩個字,喜娘差點哭出來,喜極而泣。「是。」

當她快退到門口時,皇甫少杭又喊了她一聲,喜娘當下一顆心快吊到喉嚨口,面色慘白。

「拿去,賞你的。」

一包紅封丢了過來,她一摸,裏頭厚厚一疊銀票,她當下好聽話成串的流洩。

等走出了喜房,她才發現背全濕了,還能擰出水呢!

「阿笛,喝一口就好,這酒烈。」皇甫少杭一口喝幹,卻只許她小抿一口,剩下的他全喝了。

「這叫烈?」古代的酒都太淡了,要蒸餾三回以上才叫烈酒。

聞言他輕笑,往她白玉般的耳肉一咬。「是烈呀!沒瞧見我都醉了,可你不能醉,咱們還等着洞房花燭。」

面一紅的黎玉笛難得有一絲羞意,小手輕推他。「還不出去陪酒,一會兒你那狐群狗黨就來催了。」

「不去,他們沒我媳婦兒好看。」他就是重色輕友。

她往他臉上一刮,羞他。「少說些花言巧語,你再嘴甜也沒有便宜可占,乖乖的接客去,不然他們就來鬧了。」

這群京城纨褲子弟最擅長的是吃喝玩樂,尤其會玩,鬧起洞房來只怕連聖人也吃不消,一個個瘋了似的。

「阿笛,你的心變硬了,居然不留我。」他明明沒發帖呀!那幾個下流胚子居然不請自來。

「我本來就是鐵石心腸,你不曉得嗎?」

她對人天生沒熱情,要慢慢相處才累積得出情感,要不是他死纏活纏纏她纏得緊,加上臉皮厚度無人可及,他也不能抱得美人歸。

追妻不怕辛苦,不要臉就對了。

看她板着臉扶着鳳冠,皇甫少杭好笑又心疼的幫她取下,「等下我叫你的丫頭進來把妝發卸了,酒宴沒那麽快結束,你梳洗一番先眯一下,養足精神等我回來……夜戰。」

他故意說得一臉狠色,眼中卻含着脈脈情思。

頭一輕的黎玉笛臊紅了臉,啐了一口。「沒羞沒臊。」

「對了,明天吃全牛宴。」深怕自己走不了,皇甫少杭硬是換了個話題。

「好,我能吃半頭牛。」意思是給她多留些。

他相信,她的食量……非同小可。「餓不着你。」

皇甫少杭剛出喜房未久,一桌豐盛的菜随即送到,分量給得很足,十人共桌綽綽有餘。喜兒服侍小姐梳洗後,黎玉笛換上舒适的家居服,洗淨鉛華的白淨小臉一見滿桌的菜就樂了,筷子一拿大快朵頤。

黎玉笛在吃食上從不委屈自己,也許在莊子上餓怕了,因此養成能吃就多吃的毛病,反正靠她自制的消食丸怎麽也吃不胖,正好大吃特吃,把以前少吃的全補回來。

不過她也只是一開始苦了一點而已,後來學了醫夥食就改善不少,再加上陷阱設置得多了,餐餐有肉吃,她只是為自己的貪吃找個合理藉口,說服自己繼續吃。

人一吃飽就想睡,她也不例外,原本只是小歇打個盹,新嫁娘太懶不得夫家緣,誰知一睡就睡到天色暗了,丫頭喜兒也沒叫醒她,等她聞到濃重酒味醒來時,床頭坐了一個男人。

「阿笛,是我。」見她下意識要灑毒,笑聲低啞的皇甫少杭趕緊出聲,新婚夜被毒倒在喜床,可有得笑話了。

「你怎麽不喚醒我?無聲無息的坐在床邊,我猛一張開眼見到個黑影,還以為賊兒膽大包天,連你的女人都敢偷。」背着光,她着實吓一跳,一時沒看清楚是他。

「我的女人?這句話說得好,我愛聽。」他笑着往她身上壓,兩眼亮得驚人,看不出醉了沒。

黎玉笛推了推他。「去洗洗一身的酒味,熏人。」

「阿笛幫我。」他拉着她的手,放在面頰磨蹭。

「你多大的人了,連淨身也不會,上了戰場你在泥巴裏打滾遮臭呀!」她做了個掮鼻的動作,表示他是臭男人,把自個的男人逗得哈哈大笑。

「我是你的丈夫,濑女人,快起來,給你家爺刷背。」他故作兇狠樣,大掌撈起珍珠白的腳掌撓癢癢。

「啊!放、放手……咯咯……你使壞,小……咯咯……小心我一針讓你……咯……雄風不振。」作弊,不公平,他使詐,以她的氣力哪強得過一個習武之人!不能下毒她就吃虧了,任他予取予求。

腳在人家手裏,笑得直打滾的黎玉笛根本躲不掉,一陣陣癢意不斷由腳底板傳來,她笑不可抑。

「洗不洗?」多小的腳,真像白面饅頭,小巧可人。

「洗,我給你洗不就得,放……放開我的腳。」她最大的弱點便是怕癢,腳底和腋下。

「乖,我的好娘子,我的好夫人,我的親親……」他邊說邊親,蹭得小媳婦也一臉酒味。

「皇甫少杭……」她要被熏醉了,趕緊抗議。

「走,鴛鴦戲水去。」黑眸幽深的皇甫少杭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臂彎,小倆口偎得緊。

喜房後頭是相連的浴池,以十六扇花鳥圖形屏風隔開偌大的池子,約有半個屋子大小,池底鋪着七彩卵石,色彩缤紛,池子四周則是由大小不一的太湖石鋪砌而成,可當枕石也可坐,水深及腰。

池子由淺到深,淺水處只到小腿,以階梯式慢慢往下,直到足以站人的深水處。

「不許把我往深水處抛,我腿短。」有自知之明的黎玉笛摟住丈夫的頸子,就怕他惡趣味一起捉弄她。

「不許?」

他邪氣的一笑,接着「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啊——皇甫少杭,我……咕嚕,我要殺了你……」她的眼睛、她的耳朵……進水了。皇甫少杭潛下水,給小媳婦當椅子。「哎呀!阿笛的腿真的很短,像水中剛長出的美人腿。」

「不原諒你,再多的贊美詞也沒用。」她好久沒泅水了,有一點懼水症。

當年被抛下船的原主已經溺斃,換了個芯子的黎玉笛為了救人又差點死回去,所以她對水有一種畏懼感,水淺還好,水一深就出現蚊香眼,因此她盡量不盯着深水區看。

「阿笛,你好美,我要吃了你。」他将她壓在石頭上,一手托高她的細腰,俯身舔吻雪白皓頸,以牙輕齧。

「混……混帳,不發一語橫着來,你……你上山打老虎呀!」她以為他會緩着來,誰知直接進入主題,讓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他低笑,雙手隔衣揉着兩座山峯。「那你就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母大蟲,我不打,養着你。」

「你才是大蟲,我都被你弄濕了!」她剛洗好的三千青絲又濕答答的,夜裏不好弄乾。

「濕了好,才好共享魚水之歡。」他語帶暧昧,一把扯下她的亵褲,長指直驅桃花源。

「……你這下流話跟誰學的?」哼!一群纨褲子弟,不學無術,不幹正經事時盡做些風花雪月。

「無師自通。」男人天生就會。

「呿!」自大。

「醋桶。」味真大。

「你才是。」她才不吃醋,頂多有點……小心眼。

「我是。」他不容許別人多看她一眼,誰敢嘴上不乾不淨說上一句,他揍得那人滿嘴找牙。

皇甫少杭真揍了,迎親時那個多嘴的看着他妻舅講了一句「你媳婦兒長這樣呀!」于是他藉着敬酒時回敬人家,把人灌得七八分醉,再假意扶他,然後按着人家後腦杓往柱子撞,一顆牙就飛出來了。

怎麽手勁這麽大呀!原來他吃味了。

妻子和小舅子長得相像是因為他們是雙生子,但五官、輪廓因男女有別而漸漸沒那相似,一個俊逸,一個清雅。

她噗哧一笑。「洗你的身,不許弄我。」

「我幹淨了,咱們洞房吧!」他迫不及待。

黎玉笛往他腦門一拍,讓他清醒點。「不能在這裏,明兒一早燕喜嬷嬷還要收元帕。」他咕哝着,「這麽麻煩。」

「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由不得你說不。」她覺得挺好的,至少證明清白之身,日後少些這方面的風波。

人非聖賢,誰能無過,在情濃時再任性也是嬌俏可人,濃情一旦轉淡,當初的種種美好都成為尖鋒相對的過失。

永遠不變這是一句神話,沒人做得到,感情是要細水長流的經營,煙火般的絢爛只在一時。

「自個清楚不就得了,哪來的臭規矩。」他的女人有他護着,誰敢擺臉色他就給誰沒臉。

「三師哥,咱們先說好了,我雖然虛歲十五了,但畢竟還未滿,圓房可以,可是不能太早有孩子,我的身子還沒長好呢!至少要等上三年。」十七八歲懷孕還是太早了,但是成親三年未有孕,只怕滿京城又要風言風語。

她最不習慣的是這時候的送妾風俗,誰的門第高就送誰,還有上司硬塞給下屬的,誰家有女兒、侄女、外甥女、收養的義女……凡是容貌姣好就能送,也不管河東獅吼不吼。

「成。」他二話不說。

「三師哥,你真好。」霸氣之人才有的胸襟,黎玉笛心裏歡喜得很,頓時少了糾結。

他勾引似的咬着她耳朵。「好是互相的,阿笛要怎麽謝我?太膚淺的禮我可不收。」

「以身相許如何?」她把身上最後的肚兜解開。

皇甫少杭眼眸一深,欲火跳動。「本來就是我的,阿笛耍賴。」

他很喜歡喊她阿笛,感覺很親昵,她只屬于他一人。

「那你輕一點,聽說很疼的。」破瓜之痛因人而異,但是以她的小身板來說肯定很痛。

黎玉笛瞄了一眼他的下身,驟地抽了一口冷氣,不只是痛,會痛死吧!尺寸和她的不怎麽合。

「好,我慢慢來。」他輕哄着,但身體緊繃。

「到床上。」雖然水裏能減緩疼痛,但……忍一忍吧!何況還有元帕問題。

「嗯!」

皇甫少杭水也不擦的抱人出浴地,滿地都是兩人滴下的水。

而他說的慢慢來根本是哄人的話,人一沾床沒兩下就往前一送,将自己的分身送進最深處,一挺到底。

「疼……」黎玉笛疼得圓潤的白嫩腳趾都蜷起來了。

「阿笛,我忍不住,下一次一定慢……」他話還沒說完就不管不顧的動起來,瞬間絞緊的陰壺幾乎讓他一瀉千裏。

下一次還有下一次,男人的話不能當真。

喜燭成雙,淚垂到天明。

「爹,喝茶。」

皇甫鐵行點點頭,「好,宜室宜家,早生貴子……」哈哈哈!他高興呀!他終于有兒媳婦孝順了,不用再受臭小子的氣。

「咕!」這些話聽得皇甫少杭牙酸了。

「咕什麽咕!你好歹也給我個面子,我第一次當公爹,總要挑好聽的說。」他還特地去問過同僚,學了幾句。

「厚厚的紅包一擱不就得了,還說什麽廢話,孩子還小,別逼急了。」身為過來人的趙婕雲不忍心媳婦受她當年的苦,她當年遲遲不孕是時局不穩不敢有孩子,卻被婆家的妯娌笑她人殺多了報應來了,老天爺是長眼的。

趙婕雲剛成親時也想做個好媳婦,她有公主府不住反而住進人多屋子少的永樂侯府,她以為皇甫家的人會看在她的退讓和她打成一片,一家人和樂融融。

但是她還是太天真了,真的打成一片了,打得幾個妯娌不敢再喊她女煞星,她也一怒之下搬回公主府,從此只有逢年過節再看心情過去踩踩門,平時不相往來,不管當年的公主府還是現在的長公主府都不為永樂侯府的人開。

而原因竟然只是一件小小的雞毛蒜皮事——幾個嫂子、弟媳嫌他們有公主府不住跑回來和人搶地,自己人都住得擠了,他們還回來幹什麽?而且一占占了三個子侄成親後要住的院子。

當年的永樂侯是皇甫鐵行的父親,皇甫鐵行帶着媳婦回自己的家住有什麽不對?偏有些不長眼的愛嚼舌根,難道尚了主就不姓皇甫了嗎?

「是是是,公主說得都對,我聽你的。」夫妻多年,早撫順趙婕雲的毛的皇甫鐵行朝兒媳婦一使眼神,讓她趕緊上茶。

「娘,喝茶。」黎玉笛雙手捧茶往前一送。

「乖,娘疼你喔!」她朝丈夫一揚臉,要他多學着點,給媳婦的禮是兩座皇家莊子,三千畝土地,以及兩間酒樓。

「娘,太多了……」這份禮太重了。

「娘給了你就收,我娘什麽不多,銀子最多,皇帝舅舅每年還有賞賜,你別看她好像多疼媳婦似的,其實是嫌打理麻煩,她自個的三千食邑都管得亂七八糟,這些雜事她根本不想管。」寵妻的皇甫少杭一語拆穿母親的陰謀,不讓媳婦兒受騙上當,以為母親真大方而傻樂。

「啊!娘,你坑媳婦!」那她是收還不收,感覺像燙手山芋,沒處理好後患無窮。

趙婕雲狠瞪了不孝兒子一眼,「有人嫌銀子多咬手嗎?除了食邑在我百年後會被朝廷收回,将來我和你爹的東西不是留給你們還留給誰,那一群白眼狼嗎?」

白眼狼是誰?

小有不解的黎玉笛看向皇甫少杭,他輕搖頭,以無聲口形說「一會兒再說,別讓娘發火」。

「娘,你會長命百歲,我們不急着接手,等你曾孫子出世再讓他去顯擺。」人不能貪,一貪就會出事。

黎玉笛的想法是正确的,為皇上弟弟操心半輩子的趙婕雲覺得人累心也累,早已力不從心,她想把手中的重權交給兒媳婦去扛,她要退下來做個逍遙散人,趁着還能走動時和丈夫四下走走,看看秀麗江山,一圓她年輕時想做的俠女夢。

可是兩個小的都是人精,一個比一個精怪,一看就曉得她別有用心,連忙聯手阻攔,讓她歡喜又心酸,喜的是小倆口感情好,酸的是燙手山芋無處丢。

「曾孫子呀!」那她肯定很老很老了,滿頭的白發、一臉皺紋……啊!不對,差點被拐彎了思路,這丫頭也挺賊的,跟那個小子有得比。「拿去,拿去,先練練手,由小處做起,趁我還能盯着你們的時候,趕緊上手。」

「娘,這可不少……」黎玉笛的話才起個頭,老姜就來辣她滿面了,欲哭還無淚,只能苦笑。

「放在三千食邑前頭,你敢說它大?」她的封地是一座山鎮,物産豐饒,百姓富裕,每年上繳的稅金不比縣城差。

這是皇帝特地為他的皇姊找的,就怕地方大了皇姊不肯接受,嫌麻煩,所以他找得是一座商城,商人多,錢也多。

「這……」黎玉笛真的無言了。

「娘,不帶這麽欺負人的,我媳婦兒才十五歲,你不能偃苗助長。」護妻狂又發作了,不讓小媳婦太操勞。

「你滾開,少用你的豬頭對我,看了你二十一年我都看膩了,咱們娘倆說話男人不要插嘴!」趙婕雲更霸氣,一掌把兒子推開,再拿杯蓋丢他,完全是在對付仇人。

「咳咳!兒子呀!你娘的話要聽,她也是用心良苦,想讓你們長點心眼,你也知道有多少人眼紅咱們的家産。」話中有話的皇甫鐵行語重心長,他口中的「人」是那些,除了新媳婦外,其他人心知肚明,不過新媳婦很快也會知曉了。

至于權勢嘛!沒有肩膀還扛不起,惦記那些的人很多,卻無人敢随便出手,畢竟血濺沙場不是每一個人都做得到。

「老婆奴。」皇甫少杭一哼。

老爹一聽,怒了,棒打孽子。「你娶老婆來做牛做馬,日日下田耕種嗎?我疼老婆你還眼紅了不成?還是你不疼你老婆?」

挨了一棒的皇甫少杭只覺自己挺倒黴,一個箭步往媳婦兒身後躲。「爹,不帶這樣的,惱羞成怒就揍兒子,我是你親生的,下手別那麽狠,日後還等我給你摔盆呢!你一路好走。」

「不孝子,咒你爹早死!」亂棍打死。

這兩父子一向是葷素不拘,百無禁忌,将生死挂在嘴邊不當一回事,英雄馬上死,旌旗揚軍威,他們早已思空見慣,怕死就不會死嗎?遲早的事,只是要死得烈性,而非窩窩囊囊。

鎮國長公主府的一大早就是這麽開始的,父子、母子像仇人,打打鬧鬧,可又緊密結合在一起,他們心裏都有彼此,重過自己本身,只不過不擅于表達,害羞呗。

「媳婦呀!咱們聊咱們的,讓他們父子去自相殘殺。」整天打來打去的,也沒打出只燒雞來。

「自相殘殺?」黎玉笛面露訝色。

「啊!口快,是聯絡感情,探讨父子情,男人嘛!總是比較羞怯,用肢體表達比說話容易。」趙婕雲爽快的一揚手,言行舉止像常年混在軍營裏的老兵痞,一點也不像嬌生慣養的皇家公主。

一旁的父子倆已經打起來了,護國長公主府似乎處處是兵器,他們随手一拿就是槍和戟,一早就開始練武切磋。

羞怯?婆婆指的是鐵柱般的兩人?

嗯,很風趣也很惡趣味。「娘,我們沒有其他親戚要認識嗎?」

護國長公主府有點冷清,空空蕩蕩的,不像皇甫本家,她要送的都準備好了,給長輩的衣服和鞋子,給平輩的繡帕和圍脖,晚輩簡單些,各自生肖的金錠子、銀鏈子,她事先打聽過皇甫本家的成員。

一說到要認親,趙婕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不好,「認呀!為什麽不認,讓你瞧瞧人能多不要臉,沒有最,只有更下賤的嘴臉。」

「咦!」評價這般差?

聽婆婆一說,躍躍一試的黎玉笛反而有了期待,她還有很多新毒沒試用過,如果那群人的戰鬥力都是她親祖母等級的,那就有趣了,要人命不致于,至少弄個半生不死,讓婆婆開心。

「走了,認親去,別再打了。」

趙婕雲一喊,兩父子同時停手,露出別人往他們胸口插刀的表情,若非必要,他們不願到永樂侯府。

永樂、永樂,這是一個諷剌,趙婕雲故意讓皇上弟弟賜的,原本是長壽伯府,因有子弟尚主而受封。

等真到了地方後,大開眼界的黎玉笛才知道長公主想死的神情是什麽意思,這是街坊鄰居都來了嗎?光是站在門口迎接的小蘿蔔頭就有近百名,還不包括大一點的。

看起來流裏流氣的少年,見了長公主府一行人的眼神彷佛瞧見一塊大金山走來,個個兩眼發亮,賊精賊精的流口涎。

極品呀!全是極品,能一口氣聚集這麽多也不容易,他們是把能叫的人都叫來了吧!五大親、六大戚,見者有分。

黎玉笛低聲向身邊的丫頭喜兒吩咐一聲,喜兒趕緊和已經成為丫頭的武婢說上幾句話,暗衛出身的她忽地不見,再出現時手上已捧着兩個匣子,一裝金餅子,一裝小銀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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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西藏已經開放為全世界的旅游勝地卻依舊守口如瓶的秘密——公元838年,吐蕃末代贊普朗達瑪登位,随即宣布禁佛。在那次禁佛運動中,僧侶們提前将大量經典和聖物埋藏起來,随後将其秘密轉移至一個隐秘的地方,他們在那裏修建了神廟,稱為帕巴拉神廟。随着時光流逝,戰火不斷,那座隐藏着無盡佛家珍寶的神廟徹底消失于歷史塵埃之中……
    1938年和1943年,希特勒曾派助手希姆萊兩次帶隊深入西藏;在新中國成立之初,斯大林曾派蘇聯專家團前後五次考察西藏,他們的秘密行動意味深遠,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多年之後,身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藏獒專家卓木強巴突然收到一個陌生人送來的信封,信封裏裝着兩張照片,照片上驚現的遠古神獸,促使卓木強巴及導師、世界犬類學專家方新教授親赴西藏。他們在調查過程中震驚地發現,照片上的動物竟然和帕巴拉神廟有關……
    不久之後,一支由特種兵、考古學家、生物學家、密修高手等各色人物組成的神秘科考隊,悄悄從西藏出發,開始了一場穿越全球生死禁地的探險之旅,他們要追尋藏傳佛教千年隐秘歷史的真相……
    西藏,到底向我們隐瞞了什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24.5萬字
  9. 荒村野屍

    荒村野屍

    我點燃香蠟,挖開腐爛的土壤,掘出我的愛人。
    她依然長發飄飄,明豔動人。親愛的,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找不到她了!是在和我捉迷藏嗎?
    床底下,鏡子裏,窗外柳樹旁,都有你的影子,可是你究竟在哪!
    終于,我找到她了。
    被她用牙齒咬斷喉嚨的一刻,我知道,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溫柔的髒腑,請輕點攪動,我要在愛人的腹中,看她腐爛前最美的模樣……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15.1萬字
  10. 獻祭之門

    獻祭之門

    重啓末世,楚秋得到了一座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奇特獻祭之門,只要拿出足夠的獻祭供品,就可以兌換你能想象的任何物品。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7.1萬字
  11. 我的靈異實錄

    我的靈異實錄

    我是窮吊一個,裸辭在家,一分錢也沒有。好友猴子給了我一百塊讓我去買刮刮樂,結果中了幾千塊大獎!沒想到第二天錢裏面竟然有一張變成了冥幣!從此,我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我的天……我快要吓尿了!這尼瑪誰跟我開玩笑的呢吧?

    短篇言情 已完結 532.1萬字
  12.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4.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5.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6.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吉星醫娘

    吉星醫娘

    她穿越當丫鬟那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感情沒有善果,
    先是她的奴婢身分配不上谪仙般的大人,衆人反對,
    後又是惡人把她沉塘,讓他們倆死別……
    幸好陰間使者大力相助,她有了重生的機會,
    如今不只成了國相嫡長女,有一針治病的金手指,
    甚至還比前世早十七年相遇,跟她家大人定了親!
    本以為這輩子可以修成正果,不料繼母想毀她親事,
    還有位同是穿越者的禮部尚書千金要湊一腳,
    就連她家大人也老做些奇怪的事!
    他先該死的表示要順帶娶個平妻還要納妾,
    卻又大興土木把院子改成前輩子她描述的模樣,
    在大雨滂沱中吻了她,在她迷失山林時焦急尋她……
    吼,他顯然是也重生了,那能不能說清楚他到底想幹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5萬字
  20.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