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三章 ==
細思恐怖。
以前不是沒聽她娘說過,錢淑蘭這丫頭是個心計多的,讓她凡事長點心,她一直沒放在心上,直到此時李思妍才真正意識到這話裏頭的真谛。
回想起來,從那次偷偷去廣和園看戲,她當着淑蘭說了秦生,淑蘭總是有意無意在她面前提他。于是她就越發對那人好奇了,也因此她總想見見他,看他下了臺到底是什麽樣。
哦,對,不是他,而是她。
她其實是個女人。
也幸好是個女人!
就在李思妍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那邊李夫人正在低聲安慰錢淑蘭。大抵的意思就是讓她以後不要再去招惹那叫秦生的戲子了,安郡王是個難纏的人。至于因為錢淑蘭今日鬧的這一出給李府帶來的麻煩,卻是提都未提。
“謝謝姨母,今天多虧了你,其實蘭兒就是氣不過。莫家的六姑娘說子賢哥哥在蘇州時喜歡上了一個戲子,這戲子就是那秦生,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來京城,我就是怕子賢哥哥知道她來京城了……”錢淑蘭一面說,一面哭,哭得稀裏嘩啦,小臉兒上一片狼藉。
李夫人拉着她的手,安慰地輕拍了兩下,溫聲道:“好了,姨母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今日既然當着那安郡王承諾過了,你以後萬萬不要再招惹那秦生。”
錢淑蘭抹着眼淚點點頭,至于到底聽沒聽進去,誰也不知道。
李夫人眼中閃過一抹陰霾,打算等會兒派人給親妹妹送個信去。自然不能挑明了說,暗示一二就好,雖是親姐妹,可彼此雙方都嫁了人,早已沒了當初的親密無間。
等錢淑蘭走了以後,李夫人叫來身邊的心腹婆子去黔陽侯府傳話,這才看向一邊坐着的女兒。
“娘怎麽跟你說的,這錢淑蘭打小就是個心眼多的,讓你長點兒心,你不聽,瞧瞧!”直到此時,李夫人才顯現出自己的惱怒來,臉色特別地難看。
李思妍有點鬧不懂了,雖她确實是被人利用了,可娘對着淑蘭什麽都不提,對自己卻這般惱怒。還有方才娘對劉媽媽說的話……
自己生的,李夫人哪裏不懂女兒的心思,當即拿手指戳戳她的腦門子,道:“你以為你娘願意低三下四給人求情?還不是不想得罪你小姨!那錢淑蘭就和你小姨年輕那會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種性格改是改不掉了,我又何必明言惹人怨怼。她們願意怎麽着就怎麽着吧,反正你以後離她遠一些,能躲就躲,躲不過也得躲,免得連累了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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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意思是——”
李夫人搖頭譏諷一笑:“你就看着吧,這錢淑蘭不會就這麽消停的。”
果不其然,錢淑蘭前腳回去後,黔陽侯夫人就得到了李府這邊傳過來的信兒。
待人走後,黔陽侯夫人冷笑一聲,對身旁人說:“我這姐姐就這樣,即想做好人,又想撇開是非,只當人是傻子,可這種牆頭草的性格,才是最惹人厭惡的呢。”
旁邊站着的一個婆子,只是垂頭斂目,也不說話。
黔陽侯夫人似乎并不在乎這點,從貴妃榻上懶洋洋地站起來,“走,去看看三姑娘去,今兒恐怕受委屈了。也是年紀小,不懂事兒,一個小戲子而已,伸伸手就捏死了,何必費這麽大的功夫,還把自己牽扯了進去。”
廣和園的大門前,用木板做了個可以立住的木牌,木牌上貼着一副約有人高的畫。
畫的基調以黑色為主,唯二其他的顏色就是紅和白。
紅的是女子身上的衣裳,就像似血一般的紅,鋪滿了整副畫的大半面積,透露出幾分魅惑的詭異之色。而白的是女子的臉,白皙若瓷的臉上,有一雙黑色瞳仁站了絕大多數的眼睛,顯得特別的突兀。也讓人一眼望過去,就看到女子那雙猶如黑井似的眼睛。
女子是半伏着身的,只露了大半張側臉,而最令人詫異地則是女子帶笑的唇邊,挂着幾滴鮮紅色的鮮血,給這幅畫平添了幾分陰森之感,卻又陰森中帶着幾分絕望的凄美。
這幅畫,是秦明月的主意。
在她心裏,開新戲免不了要宣傳,可怎麽宣傳呢?
傳單外面正發着,先到有禮也正在做着,不免就将心思動到了海報上頭。
有海報做宣傳,才相得益彰。
可現當下的畫兒卻是以抽象為主。這麽說吧,找個畫藝大師來畫個肖像圖,女子大多都是鵝蛋臉或者瓜子臉,男子大多都是方臉或者國字臉。至于為什麽會這樣?一來是當下人并不懂立體素描的道理,二來也是畫作都是以時下人欣賞為主流。
例如唐朝畫裏的美人兒都是豐腴的,彰顯高x豐t,而宋明時期,女子大多都是削瘦的,以削肩纖腰為美。至于男子,哪個朝代都講究天圓地方一臉正氣相,自然要是方臉國字臉才好。
只有那些舶來的洋教士所擅長的洋畫,才能回歸本身事物的幾分真實感,可還是不如融合了當代各種審美觀以及立體素描等理念的秦明月。
秦明月是不懂作畫,但無奈她身邊有個擅長畫的,這個人就是何錦。
作畫本是何錦個人愛好,造詣談不上很高,但也還能入人眼。秦明月突發奇想要弄張海報。将這事提了,又聽說何錦本人就會畫畫,便把自己的想法和建議提了提。
而何錦也是個一點就透的,聽了秦明月說,只是琢磨了一晚上,就懂得了其中的真意。
而這幅海報就是何錦之作。
海報提前半個月就挂了出來,吸引了無數過路行人紛紛側目。
整副畫的基調顏色與作畫模式,都颠覆了當下人們對畫作的認知。看着倒是像那些洋人們的洋畫,可細看卻又不是。再沒見過這麽特別漂亮的畫兒,更甚是說再沒見過畫兒上這麽美的人。
不光美,還有幾分妖異感,一看就不是尋常人。
可不是尋常人嘛,海報的最下端用白色顏料寫了幾個大字和一行小字。
大字寫着《秦畫》,小字則寫着新戲開演的時間。
這樣一副畫給人了無限的遐想與猜測,讓人忍不住就會去想畫中的女子到底是誰,為何表情又是如此的凄楚與絕豔,還有那嘴角的血到底是怎麽回事……
停駐腳步的路人紛紛進戲園子詢問,這才得知畫中的人叫做秦畫,而廣和園馬上要開的戲也叫做《秦畫》。
有不少人當即就訂了新戲開演當日的座兒,也有人礙于高昂的票價而卻步。不管怎樣,因為這幅畫,京中最近有不少人在議論《秦畫》這部戲的,甚至廣和園以及秦生的名字也被人提了一遍又一遍。更甚者還有不少人為看畫兒而來,這倒是秦明月當初始料未及之事。
到了開新戲的當日,廣和園離最大的那個戲廳中坐滿了看客,能加上座兒的地方都加滿了,特別熱鬧。
俱是早先看過《嫦娥》的人,知道這廣和園的戲不一般,再加上之前廣和園提前做了宣傳,門前又擺着那幅畫兒,所以早先便有許多人訂了座兒。
不僅如此,還有許多人沒訂到座兒的。實在沒辦法,何錦和秦明月商量後,決定今日多開一場。下午和晚上各一場,也就是意味着哪怕在不加場的情況下,秦明月也要一日演兩場戲。
不過秦明月倒并不覺得有什麽,打從李府回來,她就宛如打了雞血也似,顯得格外振奮與努力。也是危機感太重,總覺得自己必須做出點兒什麽來,給自己增添一定的砝碼,至少不要再像之前那樣,別人想打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也似。
且不提這些。
三聲鑼聲響過,戲廳裏便安靜了下來。
這一次不同于之前的戲,開場并不是婉轉而悠揚的樂聲,而是一種很奇怪,很詭異的聲音,讓人聽着聽着,就不禁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暗紅色的幕布就在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情況下打開了,開場就是一個男人跪在地上,一面念念有詞,一面在地上燒着紙錢。
“……畫兒,畫兒,你千萬莫怪,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家世代務農,好不容易出了我這麽一個士子,我那座師看中我,想招我為婿,我實在不想白白耽誤數十年,只為了一步步往上爬……本想與你商量,你為妾她為妻,但我心中的妻子肯定是你的……誰知你竟如此烈性,一時想不開投了井,你這不是讓我成了負心薄意之人……罷了罷了,我會一直念着你的,明年此時,我再來祭你……”
荒蕪孤零的墳頭兒,矗立在布滿了枯葉和樹枝的山坡上,還沒有燒盡的紙錢随風飄舞着,打着一個轉兒,又一個轉兒。就好像這墳冢埋着的命苦女子,只是一陣風吹來,就散了。
突然,只聽得卡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碎了。
……
場中氣氛本就詭異,也不知為何今日戲廳中的燈光格外黯淡,就好似這廣和園點不起燭火也似,整個場中都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其實之前每次開場的時候也是這樣,只是以前看的戲都不若今日這麽荒誕,一上場就是這種開篇。
大家心裏都在嘀咕,又忍不住繼續往下看,突然聽到這卡的一聲響,當即有許多人驚醒過來。
“有什麽東西響了。”
“我也聽見了。”
突然又是一陣奇詭的樂聲,像似風聲,又像似有人在低唱。
再去看臺上,還是一個墳頭兒孤零零地杵在那兒,背景幕布一片黯淡荒蕪之色,簡直就像是那荒山野嶺。
這種劇情,配着這樂聲,讓人忍不住眉心一跳,就想乍起。
“嘿,這丫頭在搞什麽鬼!”
二樓一處雅間裏,祁煊舒服地半靠在椅子裏,這麽咕哝了一句。
旁邊坐着孫珩,他是聽說今兒廣和園有新戲,再加上偷摸來看了那幅畫,特意提前去找了祁煊來看戲的。有祁煊本人跟着,他總不會懷疑自己別有居心了吧。
此時的他也是眼睛緊緊盯在戲臺子上,為之前聽到那聲脆響而疑惑。
不過并沒有給他們多餘的疑惑時間,因為戲臺上已經又開始了新的篇章。上臺的還是之前那個男人,只是這個男人已改年輕羸弱之态,人到中年,意氣風發。
時而一身華服,時而一身官服,出席在各種場合上。看得出這個男人過得很好,美妻嬌子,志得意滿。
一日,男人在某家府上喝了酒,夜晚獨自騎馬抄小路回家。
本是醉眼惺忪,一陣冷風吹來,讓他憑空打了個激靈。就在這時,他看見不遠處路邊亮着一盞燈籠,提着燈籠的似是一名女子。
一身鵝黃色衣裙,踽踽獨行,他騎馬擦肩而過時,忍不住看了一眼。
也不過眨眼之間,他又轉了回來。
“姑娘,你沒事吧?”
女子擡起頭來,露出一張清麗出塵的臉龐。
纖細的柳眉,盈盈楚楚的大眼,挺翹的鼻梁,花瓣似的唇……
男人本就喝得微醺,更是驚為天人,眉眼之間不禁帶了一抹驚豔之色。
女子出聲了,“這位官人,小女子無事。”
“那你為何深夜獨行?”
這女子無助一笑:“家父重病,小女子這是打算去醫館請大夫。”
男人點了點頭,想了下,道:“那我送你去吧?”
“這可怎生使得。”
“無礙,令尊即是重病,自然是早早請了大夫回家看看最好。在下此時無事在身,不過是伸一把援手罷了。”
女子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是點了點頭。
大抵也是實在擔憂父親的病情。
于是兩人同騎,男子溫軟在懷,自然心馳神迷。
……
男人幫女子請了大夫回家,果然家中有一病重老夫。
而這戶人家似乎十分貧窮,寒舍陋巷,家徒四壁,家中似乎只有這一老一幼相依為命。
一問才知道,女子的親娘早已亡故,而老父沉疴舊病,也将家業全都敗掉了。
男人這才心領神會,為何這女子竟穿了一身與這家中并不相符的衣裳,原來也曾是富裕人家的嬌小姐。
一番交談之後,男子才知道這女子叫什麽。
姓秦,名畫,小名依依。
秦畫,畫兒?
男人一愣,仔細端詳,同時場中響起一個男子清冷的聲音:“畫兒?哦,不是,她并不是那個畫兒!”
這是畫外音,也算是廣和園獨創的一種表現方式。讓人看客們來看,他們只看熱鬧,并不懂其中真意,只知道有了這種畫外音,戲中角兒的形象當即鮮明了起來。
以往看戲,只是看戲中人依依呀呀的唱啊唱,還必須十分用心的去聽唱詞,才明白演到了哪兒。而廣和園的戲卻完全不用這樣,直接以畫面的形式為體現,嘴裏說的心裏想的大家都知道,看着省心不費力,這也是為何大家都愛看廣和園的戲的另外一個原因所在。
随着這個畫外音,看戲的衆人心中不禁一突,因為他們同時想到了開場的那一幕,還有那個仿佛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響。再聯想起這秦畫出現的詭異,大半夜的,一個女子獨自行走在大街上……
可不管衆看客怎麽腦補,甚至越想越覺得慎得慌,接下來的劇情卻與他們所想的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男人在秦畫家裏喝了一盞溫茶,便由秦畫送出了家門,哪知人剛到走到院門口,屋中突然爆出一聲女子凄厲的哭喊聲。
轉回頭去看,原來方才剛在大夫診治下已平穩睡去的秦老爹,又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随着一連串劇烈的咳聲,便腳一蹬人沒了。
這實在讓人有些接受不了,本來以為沒事了,誰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秦畫哭得傷心欲絕,幾番昏死過去。而男人自然是不能走了,總不能留下孤女一人獨自面對老夫的屍體。
幫着秦畫安葬了秦老爹,又辦了喪事,兩人在相處中多了幾分暧昧的情意。
喪事辦完後,男人提出想帶秦畫回自己家去,秦畫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男人家有妻,秦畫自然只能做妾。
不過對此,秦畫并沒有什麽異議。她本就是孤苦一人,老父喪去,孑然一身,根本沒地方可去。只對男人提出讓她守孝一年,她便答應下了此事。
而男人的妻雖并不願丈夫帶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回來,到底三綱五常婦德在此,她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只能收拾出單獨的一個小院兒,将秦畫安頓了下來。
自此秦畫深居簡出,就開始了在男人家的生活。
……
戲在此就戛然而止了,不過在臨終時留了條尾巴,男人家中一下人發現秦畫有些異常。因為每次送過去的飯,都用得很少,而同時這個下人又在花叢裏發現倒掉的飯食。
戲罷,衆看客議論紛紛,紛紛在讨論着這秦畫的詭異之處。
有人說這秦畫莫不是之前男人的正妻畫兒家中姐妹,如今化名來為姐妹報仇;有的說這秦畫肯定是狐貍精變的,如今來勾引男人,想吸取他的精氣;也有的說這秦畫就是畫兒,如今攜着滔天恨意前來報複。
說什麽的都有,也是時下老百姓精神生活富足,都喜歡看些志異小說,裏面各種妖精枚不勝舉。不過大多都是狐貍精、鼠精、黃大仙這類的,有的是警世故事,講得是妖精害人。也有的是轶聞,講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而自古以來,各種鬼魅之說便流傳于民間,大家敬神懼鬼。鬼都是害人的玩意兒,可這叫《秦畫》的戲,戲裏透露出的種種端倪,都顯示這秦畫不是常人。
難道真的是鬼?
答案自然是無解的,只能且看下回。
二樓的雅間裏,孫桁回過神來,一拍大腿,“這廣和園的戲真是精彩,讓我來說那秦畫肯定就是那個畫兒,來報複這個周生。”
祁煊懶洋洋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搭理他。
孫桁眼珠一轉,笑得戲谑,可話卻有些戳人心窩子,“那演周生的戲子真是好豔福,大抵連我們安郡王都沒能一親芳澤,他倒好,摟摟抱抱的……”
話還沒說話,就被祁煊起身一甩袖子,将身下的椅子掀倒聲給打斷了。
祁煊咔吧咔吧捏了兩下拳頭,孫珩當即縮了脖子,不敢再言。
若論孫珩長這麽大,挨誰的揍最多,首先是他爹,再來就是祁煊了。這家夥揍人從來下黑手,也是打小和太子二皇子打架練出來的,每每揍人,都是瞅人痛處揍,揍完了還沒痕跡,讓你想告狀都沒辦法。
祁煊瞥了他一眼,也沒說話,就揚長而去了。
後臺那處,秦明月正在和何雅說話。
“雅雅,今天你演得真不錯。”
那個叫雅雅的‘男人’,害羞一笑,才道:“還是月兒妹子教的好。”
這個何雅是何錦當年從人牙子手裏買回來的一個孤女,一般戲園子裏總會買些這樣的小孩子回來,悉心培養後用來唱戲。可惜這何雅小時候不顯,長大了卻是天生一副男相。倒也不顯粗鄙,就是個頭高,骨架大,長相偏男性化,說起話來也有些粗聲粗氣。
對于日後用來唱戲,這樣的苗子無疑是養廢了。不過何錦是個心腸好的,即使明知道何雅用不了,也留她在戲園子裏,就當是女兒養。之後,戲園子裏的人慢慢都走了,也就何雅還留了下來。早先何錦打算将戲園子盤出去,何雅就回了何家,在家中幫何錦的妻子毛氏做事。之後戲園子缺人,便又回了來。
其實秦明月早就對何雅留了心,演戲免不了會有男女對手戲,更是免不了會演夫妻。以前是人手緊湊,她只能和陳子儀将就湊對。不過前兩部戲都是演夫妻,夫妻只用表現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就好,而這一場卻不一樣,秦畫本就是靠色相魅惑周生,免不了會有一些肢體接觸,秦明月倒沒覺得有什麽,在現代那會兒這種情況是避免不了的,可在禮教森嚴如當下,她覺得還是不要觸犯禁忌的好。
也是陳子儀總是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自己,實在讓秦明月覺得煩不勝煩,不想再給他錯覺下去了。
剛好有何雅這樣一個人,基本功也是挺紮實的,只用悉心教導一番,就可以登臺了。
這是她們第一次演對手戲,從表現上來看,這何雅确實是一個可塑之才。
兩人有說有笑低聲讨論着下一場的劇情,男的高大英偉,女的小鳥依人,湊在一起就像是一副畫兒。可擱在有的人眼裏,卻是格外的刺目,其中一個正是陳子儀,而另一個則是闖進後臺來的祁煊。
一見祁煊闖了進來,後臺裏嘈雜的人聲當即停了下來,大家都十分詫異地看着他。
秦明月愣了一下,走了過來:“郡王爺,可是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