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僞貧窮學霸x假富二代纨绔13
僞貧窮學霸x假富二代纨绔13
一無所知是好事,起碼對白星河來說是這樣的。
冷鳶心事重重帶着一碗半涼的粥推開房門時,白星河已經在桌上趴着睡着了。
他是豬嗎?
肯定是的,天外飛豬。
“快醒醒。”冷鳶第二次叫醒他,“起來吃早餐。”
白星河睡眼惺忪,枕着他的手背揉眼睛:“這麽快回來了?”
他臉頰壓出來一個袖扣的痕跡,十分滑稽。
冷鳶在他臉上掐了一把:“啧,我出去很久了。”
“為什麽去很久?”白星河咬着湯勺,随口問了一句。
冷鳶沒來由地緊張——有什麽好緊張的,他也不明白。
“……沒什麽,早餐攤挺遠的。”
“哦。”白星河毫無察覺。
白家父親在樓下書房。
而那卷秘密的親子鑒定,被塞在了冷鳶的書本裏。
他不知道如何與白星河說起這件事。
其實你該叫我哥哥?
……白星河又會是什麽反應呢。
如果不能接受怎麽辦?
由于冷鳶的心不在焉,早上的讀書活動很快就被白星河敷衍而過,後者也發現了他出門買個早餐就好像失了魂一樣,頗為憂慮地邀請冷鳶入塌安眠:“你一定是太累了,我們再睡一會兒?”
說完,自己就鑽進了被窩裏躺平。
冷鳶坐在床邊:“……不想睡。”
白星河很奇怪:“我以為你要把我拉起來呢……怎麽了?在早餐攤被老板偷錢了?”
“不是。”
“那還能有什麽事?”
白星河絞盡腦汁,想起來一件——嚯,難道是別人給他找罪受了?
冷鳶一夜未歸,清晨出門買飯,被熟人當衆嘲諷做了富二代的小情人?
那些離散的包養緋聞忽地飛回了白星河的腦海之中。
“他們真可惡,”他立刻憤慨不平了,“我們這是愛情!他們懂什麽。”
冷鳶:“?”
白星河執起冷鳶的手,鄭重其事說道:“等我昭告天下吧,星期一在黑板寫‘白星河love冷鳶’,絕不讓你受委屈。”
“……你在想什麽?”
“‘豪門闊少的灰姑娘’劇本。”
“……”
白星河的腦子裏都是言情小說嗎?
冷鳶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就這麽喜歡我?”
“那當然了,”白星河沒頭沒尾地又開始編故事,“豪門闊少被灰姑娘一個吻,壁虎吸盤一樣吸走了魂魄,從此神魂颠倒,一心做他裙下之臣。”
冷鳶失笑:“如果我不是灰姑娘呢?”
“你本來就不是嘛。”
冷鳶得了這樣的回答,也開始認為自己的顧慮是杞人憂天。從來有嫌貧愛富的,沒有嫌富愛貧的,以後他們成了沒名分的兄弟,不必隔着兩路公車和一千八百米的距離——這樣不是更好嗎?
至于他所擔心的,白星河從獨生子變成非獨,一胎變成二胎之後心态不平衡、或者因為兄弟關系鬧別扭這個問題,只能到時候再見機行事了。
如果正如白星河所說,王子拜倒在他石榴裙下,愛得魂不守舍,怎麽會經不起這種身份轉變。
他這才舒了口氣。
白星河從背後擁住他,撒嬌似的摸他的頭發:“你今天到底怎麽了?不告訴我。”
“沒什麽事,”冷鳶拍了拍他手背,“我先回家了,晚一點再找你。”
白星河不答應了:“不是說好的做我的游戲陪練嗎?”
“不行,今天得回家了。”
“……好吧。”
“嗯,”冷鳶在他頰邊親了一口,“在家裏等我。”
白星河得了學霸一個吻,喜出望外想禮尚往來,下場是被殘忍拒絕。兩人照常打打鬧鬧黏在一塊下樓。白星河仍然覺得冷鳶今日有點古怪,但問不出什麽來,一直試圖旁敲側擊。
直到旋轉樓梯一拐彎,他眼睛一瞥見到了父親。
父親站在樓梯口,臉上挂着淺淡的笑,默不作聲打量兒子們握在一起的手。
靠……這是被爸媽發現早戀的感覺!
白星河情不自禁松手立正,假裝無事發生過:“爸,今天這麽早過來?”
“嗯,”父親掃了小兒子一眼,又問冷鳶,“你要回家了嗎?”
冷鳶:“對。”
“我送你。”
白星河還惦念一起在公車亭玩耍培養純純同學情,沒想到冷鳶竟然答應了。
“麻煩叔叔了。”冷鳶如此說道。
白星河覺得有哪裏不對。
他詫異地看了看兩個人。冷鳶還是那個冷鳶,父親也還是父親,但是……
“先走了,”冷鳶朝他一笑,“記得寫作業,我會檢查的。”
看來是真的有事瞞着他!
他也歪頭笑了一下:“我知道……有事給我打電話啊。”
“嗯,遲點見。”
汽車駛出豪宅,絕塵而去。
站在陽臺的白星河伸脖子看了好久冷鳶與父親上車前的動作神态,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都是早餐惹的禍!
白星河忿忿坐在桌前老實寫了一份作業,忽然手機響了。
“喂?是我。”
顏廬?
差點把他忘了。
“幹嘛。”
“啧,你最近忙着追男人都不管我了?”
“我忙着追尋學習的奧秘。”
“我呸呸呸,吹吧你就,快上線和我雙排。”
“不行啊,我要寫做作業。”
顏廬在電話那頭吱哇亂叫:“我吐了,你怎麽回事,他就那麽好看讓你失心瘋了嗎,我生氣了,我要揍他!”
白星河深深嘆氣:“廬,別哔哔了,我的氪金128級賬號送你玩好嗎?”
顏廬馬上輕聲細語:“好的爸爸,賬號密碼支付碼發我謝謝,mua~祝你們百年好合。”
“……哦。”
這根本不是感人肺腑的同學情!
想來想去,還是冷鳶對他最好,這才是真的同學情誼。
所以今天冷鳶究竟在早餐攤遭遇了什麽呢?
不懂。
當一輛不該出現在貧民區的豪車停在路口時,孩子們的反應是圍觀、竊竊私語。
“這是誰的車?”
來來去去,他們窺探着讨論這個話題。
車廂裏,冷鳶不悅地盯着生父:“為什麽不讓我進去?”
父親的眼神像在注視路邊的孩子,大人何須與年幼無知的小孩解釋呢。
“這些事情你不能出面。”他說。
“你不會真的打算讓我和冷家斷了關系吧?”冷鳶不能理解,“他們沒有對我不好。”
“不是這個原因。”
冷鳶無能為力,又看向了他腳邊的手提箱:“……這是什麽?”
父親拿着一個沉甸甸的箱子,在衆人簇擁之下進了冷家。
車外的孩子們還在讨論。
他是誰,為什麽去冷家?
只有冷鳶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推開保镖下了車,穿過人群回到家裏。
母親見到他,眼睛發亮:“冷鳶,這是好事啊。”
就連一向與他不對付的弟弟也恭喜了他。
“你發達了啊,”弟弟的眼神從未如此熱忱過,“家裏也發了……”
箱子裏是錢,買斷他今後人際關系的錢,足以讓這個賭債纏身的家庭尖叫狂喜同意永不與他見面的錢。
沒人知道他在意難平什麽。
“我早跟你說了,你沒必要跟來。”回程的時候,父親這樣寬慰冷鳶,“你還年輕,不知道這裏面彎彎繞繞……錢能買下所有東西。”
所以我是多餘的嗎?
他和養父母十幾年的時光,一摞人民幣就壓垮得煙消雲散?
處理後患之後,父親十分高興:“這件事還沒告訴星河,今晚一起吃飯和他說吧。”
冷鳶提醒:“你得考慮他的情緒。”
父親答非所問:“你可以和他兄友弟恭,做不到也沒關系。”
……這是在說什麽啊。
冷鳶眼中白家父子的關系微妙之極,現在看來完全是父親的問題。
車子駛回別墅,父親已經說起別的話題。
“過幾天在學校附近買一套房子,你不用每天來回跑。你有駕照嗎?應該沒有吧,可以去學了……”
冷鳶不太想知道這些安排,他快步往樓上走,心裏亂成一團,只想着快點和白星河一起寫作業。
白星河卻搶先出現了,咬着一根很長的棒棒糖,像只調皮的貓竄出來攔截他。
“我等你們好久,”白星河抱怨着,“回家一趟真沒事嗎?”
被他烏褐的大眼睛怨念地一瞧,冷鳶的煩惱好像往後甩遠了些,心裏一暖:“我沒事。”
“那就好。”
說着白星河飛快地四下張望,做賊似的小心翼翼地和他擁抱:“好怕被爸發現,我最近覺得他的眼神怪裏怪氣。不過他喜歡你,被發現的話你應該沒事。”
冷鳶沒想到白星河當初一語成谶,父親對他們的确是感情分明。
“……亂說什麽呢,沒有的事。”
他好像一個主持家事的長老,不斷憐惜安慰不被重視的小輩。
白星河咬了口糖,還想說什麽,忽然聽見了身後的男聲——
“你們在做什麽?”
父親站在門邊,遙望他兩個兒子相擁。
“……爸?”他還算鎮定,這種說曹操曹操到的時候可不能慌。
松了手,他正準備打補丁挽救,冷鳶已經先他一步出聲解釋了:“星河發燒了,家裏有藥嗎?”
父親似乎沒懷疑什麽:“你問星河吧,沒有的話,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了,藥在房間,”白星河膽戰心驚,“我回房間了。”
父親颔首:“注意身體。對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看着身邊的冷鳶,父親笑了笑:“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知道嗎?”
搖搖欲墜的聖誕棒棒糖啪地掉在了地上。
白星河瞠目結舌:“什麽?”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父親說,“你們是兄弟,雖然沒有血緣關系。”
“這是怎麽回事?”直到冷鳶牽了他回房間,白星河才如夢初醒,“真的假的啊?”
他喃喃自語:“願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弟……”
“真的,”冷鳶關門落鎖,把他堵在牆邊,“所以,你還追我嗎?”
前是冷鳶,後是門板和他爸,白星河突然感覺這是一道送命題。
他再也不能苦追、騷擾、強吻和強行留宿學霸了,畢竟學霸的後臺是比鐵還硬比鋼還強的爸爸。
一想到自己之前對冷鳶的所作所為和騷擾,白星河背後一陣發涼。
如果冷鳶其實對他沒那方面意思的話……
在被社會毒打之前,他就要先被冷鳶吊起來暴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