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貼貼？
蘇蘊想解釋這事跟她沒關系，然而他不由分說，一把捏住了蘇蘊的胳膊，跟拎小雞崽似的，拎着她出了咖啡廳。
今天的點實在太背。
同桌來打小三，她好心來阻止，遭罪的卻是自己。
“哥，你把我抓疼了都。”
蘇蘊反抗了一下，掙脫了他的手。
咖啡廳外，林照見語氣稍厲地說：“這就是你逃課的目的？出來鬧事？”
蘇蘊氣息微弱了起來，悶聲道：“不是鬧事，是徐羽彤要打小三。我怕她出事，就跟過來了。”
“打……小三！”後兩個字說得很輕，擦着牙縫蹦出來，仿佛說出來會髒了自己的口似的，“你們才多大點兒！學什麽不好，學打架！摻和進大人的感情糾紛做什麽？”
徐羽彤見勢不妙也跟了過來，聽罷後不服氣地說：“那個女人本來就是小三，花了我爸好多錢，我媽都氣得生病了。”
林照見：“這種事，你只打一方有什麽用？”
徐羽彤并不怕林照見，“反正我想出口氣。”
林照見張口又止住，沒再理會徐羽彤，只跟蘇蘊說：“跟我回去，讓你外公來評斷。”
“……”蘇蘊張口結舌起來，吱唔道，“別，別跟我外公說。”
“知道怕了？”
“主要是他老人家身體又不好，幹嗎氣他……況且我真沒做錯什麽……”
“沒做錯？呵——”林照見語氣反而散漫起來，“明知道同學找借口逃課，不予以勸阻，還一起逃課，知情不報，算不算錯？我第一次問你，你沒說實話，算不算錯？還會頂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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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蘊啞口無言。
“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外公，你外公不得把你的腿打斷。”
蘇蘊只得認慫。
“好嘛，我錯了。但是，”蘇蘊低頭揪了一下衣角，“能不能別告訴我外公。”
“要不是被我撞見，你們是不是真的就要動手打人？仗着自己是未成年？”他一副可笑的表情，“萬一把人打出個好歹，傳到學校，學校怎麽處理你們？你們是真的目無法紀和校規哪？”
他一番分析，蘇蘊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同時，連徐羽彤都沉默了起來。
剛才相親的女生走過來，說道：“我剛去了趟洗手間，還以為你走了呢。什麽情況啊這是？”
林照見淡淡道：“她們倆逃課。”
相親對象訝了訝，打量了兩個小女生一番，“中學生逃課可不好哦。”
“今天就到這吧，我得把她送回去。”林照見語氣平淡。
又看向徐羽彤，“你也上車。”
“……”
相親的女生有些尴尬，不過表示理解地說：“行，那我們下次再約。”
經過某地鐵時，徐羽彤下了車，說自己坐地鐵回家就好。車上只剩下林照見和蘇蘊。
蘇蘊有些擔心林照見真的會把這事兒告訴外公，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側臉，發覺他的臉色還是有些嚴肅。
蘇蘊決定夾着尾巴做人。
“逃了幾次課？”他的聲音有些冷。
蘇蘊心中一頓，暗忖他怎麽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逃課？
“別告訴我天天都逃。”他的嘴角掠過不帶感情的笑意。
“當然沒有。”蘇蘊悶聲說，“加上這次，也就三次。”
“而且沒逃過正課，是活動課。”
他望了一眼這個處在青春叛逆期的少女，耐住性子問道：“為什麽不想上活動課？”
“沒什麽……”她糾結着，輕聲說，“沒有為什麽。”
關于逃課的事，并不是她不願意學習，也不是她不愛學習，她也說不清，道不明。
最近她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一個決定。
那個時候她逃離原來的家庭，來北京感受不一樣的生活，可是入學之後，卻發現這種差距實在太大。她不過是一個來自小鎮上的姑娘，适應新學校非常吃???力。
正課還好，她最不想上的就是活動課，比如英語活動，大家的英語說得賊六，和外教老師對答如流，而她考試雖然沒問題，一開口就露怯，畢竟從小學的是啞巴英語，發音不标準，表達不流利……
還有一些其他的活動，比如社區實踐、科學活動、藝術活動……她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會……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高中生活還能這樣過得豐富多彩。
前兩次逃課，一次是齊昊過生日，帶着幾個熟悉的同學一起逃，第二次是蘇蘊那天莫名心情煩躁，特別想一個人出去走走，就請假去大街上做了個街溜子。
……
察覺小姑娘一副有口難言的神情，林照見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問：“你是不是不适應北京這邊的學校才想逃課的？”
蘇蘊：“……”
這人真不愧是博士，總是一眼看穿問題本質，一語說出事情真相。
她悶哼半晌，喃喃說：“肯定需要一定時間适應的。”
林照見了然。
他沉出一口氣，似乎理解了，沒再聊這個話題，臉色也變得溫和了許多。
看了她一下，溫聲問：“你的飲料呢？”
蘇蘊：“剛才為了拉住徐羽彤，把它放在吧臺上了。”
“餓不餓？去吃點兒東西吧，想吃什麽？”
剛好路旁有家肯德基，蘇蘊說：“那薯條可樂吧。”
他驀地笑出了聲：“果然是小孩子。”還點着頭，“行，我也很久沒吃過薯條漢堡了。”
店裏正好在搞買兒童套餐送皮卡丘玩具的活動，蘇蘊一眼就看中了玻璃櫃裏的皮卡丘水壺，駐足觀看了一下。
林照見問：“想要這個？”
“有點兒。”
畢竟她是從小看皮卡丘長大的，總有情懷在。
林照見直發笑，“看來得吃兒童套餐了。”
于是點了一個兒童套餐，還點了雞米花、可樂，店員送了一個皮卡丘的水壺給蘇蘊。
蘇蘊心中美滋滋，打算明天就帶去學校跟徐羽彤嘚瑟。
店員笑着問林照見：“這是你妹妹嗎？”
林照見淡笑：“鄰居家的臭小孩。”
蘇蘊拿着皮卡丘的水壺，不滿地說：“我都這麽大了，才不是臭小孩。”
店員：“再送你一個皮卡丘的鑰匙扣吧，上次的活動剩下的。”
蘇蘊驚喜道：“好哇，謝謝！”
坐下之後，蘇蘊說：“要不這個鑰匙扣給你吧，我有它的挂件了。”
“小孩子玩的東西……這玩意兒符合我的氣質？”
“可以挂在你的車鑰匙上呀。”蘇蘊眼疾手快，拿過了桌上的車鑰匙，“我幫你挂上去吧。”
“……”
“也還蠻好看的嘛。”
林照見無語地把番茄醬擠出來，說道：“別想着用鑰匙扣就把我收買了，你逃課的事，我還拿捏着的。”
“那你要怎麽破？要告訴我外公嗎？”
“怎麽破？”他勾了勾嘴角，“沒想好，不過以後不管是什麽課，你再別逃了。”
“嗯。”蘇蘊保證式地點頭。
“周末你要是覺得無聊，我帶你去我學校。你把要做的作業，要寫的試卷都帶上。”他嘴角驕傲起來，“我們實驗室裏怎麽說都是碩博高材生，難道還教不了你？”
“好吧。”
氣氛緩和之後，蘇蘊開始八卦起來，問他：“你剛才是在跟那個女孩子相親嗎？”
他懶洋洋地道：“是啊，可惜被你打斷了。”
蘇蘊：“……”
“也不能怪我嘛，我們又不知道你會在那裏相親。你可以繼續約她的，她不是說下次再約？”
林照見卻十分奇怪地說：“算了，沒空約。”
“為什麽？”
“相親最無趣了，還不如看文獻資料。”
蘇蘊禁不住說：“你找不到對象，是不是真的和老人家說的那樣，眼光太高了？”
他絲毫不掩飾地“啊”了一聲，說：“對，眼高于頂的那種。”
蘇蘊無言以對了。
但他确實有眼高于頂的資本。
眼光低地随便找一個，才會讓旁人覺得瞎吧。
……
回到當下，徐羽彤像個話唠，拉着蘇蘊說個沒完，聊到她直打呵欠，才挂了通話。睡着的時候，蘇蘊迷迷糊糊感覺有貓咪來蹭自己。
翌日一早，林照見拎了些東西回來，放下袋子後，見客房門開着，便在門口瞧了一眼。
人安靜地睡着，被子遮了半張臉，也不嫌悶，頭發散亂地攤在枕頭上，兩只貓一只在枕頭邊蜷着，一只在被子上玩。
林照見在門口看了許久，一只貓也沒來他身邊。
惹得他不禁罵了一聲：“都是沒良心的。”
走過去俯身抱起床上的那只燒麥，教訓道：“你是我一手養大的，居然也不理我？”
動靜聲把蘇蘊吵醒了，蘇蘊動了動，露出臉，睜開雙眼，看見了在床邊訓貓的林照見。
“……”感覺這一幕跟做夢似的。
但下意識還是扯了一下被子，伸手拂開了臉旁的頭發。
惺忪着睡眼問：“這麽早？”
林照見瞥了迷糊的人一眼：“要不要起床？”
“幾點了？”蘇蘊拿過了床頭櫃上的手機，“快九點了，這麽晚了？”
這一覺睡得極沉極穩，一次都沒醒。
“我還是起床吧。”
林照見放下貓，出門時說：“趕緊洗漱，我去做早飯。”
蘇蘊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出來時，林照見正好把一個長柄麥飯石鍋子從廚房端出來。
瞟過去，熱氣騰騰的一鍋面條，上面還有好些肉丸、煎蛋、青菜等配料，一旁的玻璃碗裏，裝着七八個洗淨的奶油草莓。塑料袋裏還有一些食材、水果沒處理。
記得他不怎麽在家做飯，看情形是剛買回來的。
“上車餃子下車面，今天補上面條吧。”他說着還從微波爐裏，拿出兩杯溫熱的牛奶。
“嗯，好香。”蘇蘊先拿了顆草莓，“我先吃個草莓。”
……
吃完面條，蘇蘊十分主動地說：“我來洗碗吧。”
他欣慰地輕笑，沒有拒絕，
水龍頭裏流出溫度适中的熱水，蘇蘊挽了袖子，認真洗碗，卻感覺身後有人靠近，他好像要探身過來洗手，于是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但不知道怎麽回事，身子直接靠在了他的胸前。
大概是兩個人都想避開，結果都朝一個方向避，于是貼在了一起。
蘇蘊不由轉頭擡臉仰視着他，正好他也看過來，兩個人的視線交彙……伴随着水流的嘩嘩聲，親見他嘴角流露的淺笑，蘇蘊感覺臉上莫名發燙，耳朵迅速燒了起來。
她趕緊收回視線轉過頭，拿着瓷碗僵在原地，尴尬地問：“你要洗手嗎？”
“嗯。”若有似無的一個回答。
蘇蘊往邊上走開了一些。
他洗了一下手，也沒說話，只是淡淡地扯了個笑，随後離開。
蘇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