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甥舅相見
距離上朝還有半個時辰,宋子洲剛打完兩套拳就接到皇上手谕,一會兒下朝後,會讓他舅舅來見他。他們甥舅倆也是很久不見了,自從他母妃去世後,他舅舅也不願守着這看似繁華卻有肮髒的皇城了,便自請去守衛邊疆,這一走就是八年。
宋子洲是從來沒有見過他舅舅的,也不能說是沒有見過,只是那時他太小沒有印象罷了。但是終歸血濃于水,他很期待與舅舅的見面的,他知道這些年他在宮裏雖然不受重視,但是也沒有受太大委屈,就是因為那些人顧及到他舅舅。
骠騎大将軍叢善也很激動,他離京八年了,除了抓周的時候見了一面,他已經八年沒見子洲了,子洲可是他妹妹唯一的血脈啊!沒娘的孩子像根草,雖然有他的打點,但是沒有娘親護着,他爹又不管事兒,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裏,他的小外甥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下了朝,叢善就在小太監的帶領下來了昭純宮,一路上總是迫不及待的催着小太監走快些,只恨不得馬上飛到子洲跟前,小太監表示也能理解,也就加快了腳步。
宋子洲則是從下朝開始就在門口等着了,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寬大的官袍,跟在一個小太監身後。他迎了上去,小太監很識相的行了個禮,退下了。甥舅二人都沒有說話,面對面的互相打量了一番。
這就是他的舅舅,長的真高,身材魁梧,藏青色的官府別人穿着總顯得寬寬大大,而舅舅穿着舊剛剛好,膚色也不像時下燕京裏流行的白嫩,小麥色的皮膚看着可真爺們!宋子洲在宮裏見慣了太監們,看着叢善還真是威武,聽說他舅舅打跑了北邊的女真族人,眼裏的崇拜真是掩都掩不住了。
叢善看着宋子洲滿臉的孺慕之情,黑黑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這是她妹妹的孩子啊!真是好看,就是太瘦了,想着叢善皺了皺眉,這景孝帝坐擁天下,怎麽連兒子都養不好?!不行,過些天把從邊疆帶回來的鹿茸,蟲草送來些,給孩子補補!
“舅舅?”宋子洲試探着開口了。
“嗯,子洲,我是舅舅,你小的時候舅舅還抱過你,一轉眼你都這麽大了!”叢善感嘆道。
“舅舅,裏面請,我們進去好好說。”子洲想着舅舅已經站了一個早朝,便邀請舅舅進殿歇息,喝杯茶水。
叢善看着回廊裏來來回回的總是有人經過,也覺着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就跟着進了昭純宮。
“舅舅,表哥他們沒有與你一起進宮嗎?”
“他們過幾日就跟着大軍回來了,等他們回來了,再讓他們來拜見你,順便給你帶些禮物。”叢善回道。
“表哥們來看看我就知足了,還帶什麽禮物。”
正說着,三順子端了兩杯茶來,子洲站起身來,親自端了一杯奉給叢善,“這些年多虧了舅舅的照應了,舅舅遠在邊疆還想着子洲,子洲卻幫不上舅舅什麽忙。”
叢善暗中點了點頭,這小子也還不笨嘛!“知道你過的好,舅舅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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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還要去邊疆嗎?”
“過段時日還是要去的,我要不去邊疆威懾這女真族人,這邊疆恐怕安穩不了多久。這打仗啊,受苦的總歸是百姓!”
......
毓淑宮裏,宋子明聽說母妃被皇上軟禁了,便來探望,走進宮門看見歲了一地的瓶瓶罐罐,他的母妃正坐在榻上生着悶氣。
“母妃,您惹父皇生氣了?”宋子明湊上前去問道。
鐘妃聽了這話,剛消下去的火氣“蹭”地一下就又冒了出來,這彪騎大将軍回來了,還有什麽不明了的呢?皇上為了封住叢善的口,就拿她開了刀,說好的真愛呢?她咬牙切齒的說道:“叢善,宋子洲,我鐘情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第三十一 麥子黃了
紫荊來到神馬村也快有一個月了,峥嵘不僅救了她,還給了她安身之處,這等大恩大德她窮盡此生估計都無以為報。她只能格外的對峥嵘好,她畢竟比峥嵘大了七八歲,她今年已經十三了,說起來比李岱還要大一歲。她在家也是長女,總要幫着父母照顧弟弟妹妹,她雖然被賣,但她其實一點都不怨恨他們,希望那點銀子能讓弟弟妹妹們稍微過的好一些吧。
峥嵘覺着她又挖到寶了,作為一個現代獨生女,雖不至于十指不沾陽春水,但刺繡是絕對不會的,碰見女紅好點的也就會繡個十字繡,至于做衣服,呵呵,你在開玩笑麽?但是這紫荊姐姐非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女紅也是非常出色,峥嵘由于抽條,過去的衣服都不能穿了,紫荊便自告奮勇幫她做衣服。
一個晴朗的早晨,紫荊帶着峥嵘去趕集了,峥嵘還是第一次去浮雲村,想她第一次聽的時候差點笑岔氣呢!紫荊也勉強算是本地人,她是在兩歲的時候跟着父母逃難過來的,對平渡鎮周邊的情況還是很熟悉的,因此她也知道,這浮雲村,每五日有一次集會,大家都出來擺攤,可以以物易物,也可以直接付銀兩。
她帶着峥嵘徑直走帶集市最裏邊的一個大娘邊停了下來,悄悄對峥嵘說,“蔣大娘雖然眼睛不太好了,但她紡出來的布可是這方圓五百裏最好的了。”
說完紫荊站在了蔣大娘的攤位前,“蔣大娘,我又來了,我要一匹布。”
“紫荊丫頭啊,你可好久沒來了,還是和往常一樣的布?”蔣大娘忙停下手中的活計,放下鞋底子,熱情的對着紫荊說道。
紫荊秀氣的皺了皺鼻子,她弟弟黑,所以平時她買的淨是些褐色的布匹,但看着峥嵘這麽白淨,雖然她執意要女扮男裝也沒必要總是穿灰撲撲的衣服,她想了想,指着豆色的布匹,“這次就拿這個色好了。”
峥嵘出了錢,紫荊辭別了蔣大娘,就要帶着峥嵘往回走,峥嵘卻是不依,好容易出來一趟,怎麽能這麽輕易就回去呢!硬是拉着紫荊把集市從頭逛到尾,買了些雞蛋,再一人買了串糖葫蘆,嘻嘻哈哈的坐着牛車回家了。
紫荊是個行動派,回去當下就給峥嵘量了身量,三兩下就把布匹裁好了。看着紫荊抱個小蘿筐坐在門前穿針引線的娴熟勁,峥嵘先是有些驚訝,看着看着卻有些心疼。她是做了多少針線活才練出這番技藝的?!
峥嵘坐在門檻上,雙手托着下巴認認真真的看着紫荊縫好一一片拿拎起來看看,再接着縫下一塊......不禁想起原來上大學的時候的一句話,如果碰見一個會洗衣做飯的就趕緊娶了吧。這麽一賢惠的姑娘,啧啧,她要是個男人絕對娶!
......
他們的院子就坐落在麥田旁,籬笆外除了一條小路通到大路上,其餘全是麥田。這麥田在河邊,早先種小麥的時候,工人們就幫着把水渠挖了,可真是給他們省了不少事兒。這小麥經過日月潭水的催産,和充足的日照,這才兩月光景,這小麥已經長成,雖然沒有空間裏那麽大,但也是顆粒飽滿,沉甸甸的麥穗,壓的麥子都有些彎了。
峥嵘推開籬笆,走在麥田裏,手裏攥着一個麥穗,微微有些紮手,她也不在意。這時候的村民就是淳樸,她這二畝麥子可是價值不菲啊,也從來沒有人惦記着,不然豈是她們兩個孩子能守得住的。
她也該想想這麥子的去處了,眼看着這麥子可就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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