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姜明表情溫柔的笑了，他擡手去輕撫許蘿耳邊的發絲，象哄孩子一樣哄她：“成天胡思亂想的，不是給你錢了嗎？想做什麽都可以，只要你開心。”
“只要我開心？”許蘿喃喃重複，“只要我開心，做什麽都可以？”
姜明意味深長的笑了，輕撫發絲的手很柔很柔的拍了拍許蘿的面頰，“什麽都可以。”
“那麽，我想離婚。”許蘿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與其虛假的幸福，不如真實的吃土。
許蘿覺得自己的生活象沙礫堆砌出來的，脆弱得不堪一擊。那些個華麗的衣飾只能給她一時的快樂，卻給不了她永久的平和。
姜明原本柔和的表情慢慢的斂了，剛剛還釋放着暖意的臉，漸漸蒙上了一層冰，他冷冷的說道：“除了離婚。”
就知道是這樣的答案，但許蘿還是感覺很失望，她閉了閉眼睛，有些咬牙切齒的問：“除了離婚，做什麽都可以？出軌，找男人，開個‘特色’PARTY？”
姜明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可以。”他撩了撩眼皮，“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物色合适的男人，只要你能說出名字，我會立馬把人送到你跟前來，而且，有求必應。”
最後那句話，象刀痕劃過一樣，寒涼。
許蘿只覺得一股冷意在心裏蔓延，面前的男人象變色龍一樣，上一瞬是溫柔體貼的老公，下一秒會變成冷酷無情的掌控者。
但凡是掌控者，手裏都會有無上的錢或者權。
而做為弱者的許蘿，連一絲絲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何以入了姜明的眼，何以有了今天的處境。早前趁姜明心情不錯的時候，許蘿嘗試着問過這個問題，但姜明只回複了兩個字“秘密”。
既然是秘密，她無從得知。
“我們回家吧。”許蘿別開眼，雙手倉皇着去摸方向盤，那些個不好的回憶，她不想記起。
姜明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盯着家的方向，聲音很輕的吐出兩個字：“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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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洗漱完畢躺到床上的許蘿，輕輕将手機裏林景豪的手機號碼，點了删除。她覺得自己應該适可而止，這樣瘋狂的事情，本就不适合她，所幸來不及開始，那就适時的結束吧。
關于林景豪這個名字就象一縷風，輕輕吹過許蘿的心，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便輕輕消散了。許蘿偶爾會在午夜夢回時記起他，但也只是一聲嘆息罷了。畢竟這個男人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讓她生出非分之想的那個。
日子平靜無波的向前滑行，許蘿沒再打聽關于林景豪的一切，既然要忘記，就要忘得徹底。
可樹欲靜，風卻不止。
這天，徐麗麗神秘兮兮的給許蘿打來電話。
“親愛的，上次我說的那個男人，你那點感覺還在不？”
直覺告訴許蘿，徐麗麗說的應該是林景豪，但她故作不知，裝傻充愣的問道：“誰？你說誰？”
“哦，我的天，看來你已經把人給忘到腦後了，看來我這通電話打得沒有任何驚喜可言了。”徐麗麗有些失望，電話剛接通時的那個興奮勁馬上降了下來。
“什麽事兒？”許蘿忍不住好奇心，問道。
“剛剛經紀人告訴我一個爆炸性新聞，那個林景豪最近被華導演整得有些慘，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把華導演給得罪了，華導演處處針對他，這不，他父母知道兒子走投無路，沒錢拍戲，便生出了賣房之意，要知道那房子，可是他老林家最後的一點兒資産了。華導演有心想讓林景豪出醜，故意讓人直播這次買房賣房的交易。你打開直播就可以看到，現在應該是到了林景豪家，估計林景豪現在還不知情呢，不過，用不了幾分鐘，他肯定就知道了。畢竟這是直播，看的人不在少數。”
聽到這裏，許蘿心裏咯噔一聲。她腦海裏忽然就閃現出林景豪那張被炸醬面糊滿了的臉，她覺得那已經是男人承受的極限了，卻沒想到，更慘的還在後頭。
她無心聽徐麗麗再說些什麽，趕忙挂了電話，點開直播地址。
現在的直播五花八門，有的直播吃飯，有的直播睡覺，有的直播吵架，現在竟然也有人直播賣房子了。
視頻正對着一張年輕女人的臉，她正在絮叨着：“我們馬上上樓了，一會兒就可以見到我以後要住的房子啦。”她用手掩着胸口，一臉的期待。
這裝模作樣的架式有點兒惡心到了許蘿，沒見過這麽幸災樂禍的人。而直播間裏已經有一萬多次觀看了，不知為什麽，許蘿的心髒砰砰亂跳，她忽然很想給林景豪打個電話，可要打的時候才想到自己早删除了這個男人的號碼。
她有些焦燥，趴在桌子，眼睛無神的盯着手機裏的直播畫面。
說話間，女主播已經到了林景豪父母的家門口，她朝屏幕眨了眨眼睛，擡手敲門。
稍頃，門從裏面打開了，屏幕裏出現了林景豪的臉，他穿着拖鞋，身上套着一件高領的黑色毛衣，整個人面無表情的，很上鏡，很酷。
屏幕上馬上有人打出了一行字：“哇，好帥的男人。”
緊接着，不少人跟風，屏幕上全是此起彼伏的感嘆。
這男人太帥了？
原房主？
好喜歡，好喜歡。
......
許蘿有些無語，這個世界不是看錢就是看臉。
面對陌生的女人，林景豪很客氣的問：“請問你找誰？”
“是林景豪導演，對吧？”女人毫不意外，“我是過來辦理購房手續的，我急着入住，如果可以的話，想盡快辦妥手續。”
“購房？”林景豪一臉的驚訝，“你搞錯了吧？我們家的房子不賣。”
屋門大開，有位老人從裏面出來，她推了把林景豪，朝女人歉意的笑笑，“對不起啊，我兒子不知道，你跟我談就好了。”
林景豪臉色馬上變了，他轉過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媽，你說什麽？你要賣房？好端端的，這是要幹什麽？”
女主播看笑話不嫌事大，火上澆油的說道：“林導演不是缺錢拍片子嘛，兩位老人也是為你好。”
林母象做錯了事，有些心虛的看着兒子，低聲輕輕說道：“就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沒跟你說......”
看直播的人們聽到這裏炸了鍋。
“好棒的父母啊，為了兒子的事業，竟然願意賣房支持，贊一個。”
“贊！”
點贊的人越來越多，可到了後來便變了味。
“這個兒子也太不稱職了吧？長得帥有個屁用，竟然讓父母淪落到居無定所的地步。也太不男人了。”
“對，完全沒有擔當。”
“就是，好皮囊是騙人的。”
說什麽的都有，許蘿看得心裏酸酸的。
林景豪不傻，他看到女人正在直播中，而且女人身後竟然跟着四個穿黑衣的男人，似乎時刻準備着出手相助。
他把母親往屋裏一推，自己往門口邁了一步，手在身後将門砰的一聲帶上。
聲音太響，驚得身前的幾人驚了下。
“對不起，房子不賣了。”林景豪黑着臉說道。
“不賣？！”女人哼笑了聲，有些鄙夷的說道，“林導演，不要因為我在直播便充什麽大個，早說好要賣給我的，并且我也交了訂金，你這時候說不賣算怎麽回事？”
“不賣就是不賣了，請回。你的定金，我會如數歸還。”林景豪手朝樓下一指，語氣很生硬。
“還真是任性。”女人對着屏幕撇了撇嘴，“早聽說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林景豪，沒想到今天果然見到了真面目，還真是目中無人。要知道，你現在說不賣的話，按照協議，可是要雙倍返還我的訂金的。”
“你放心，我會按照協議執行，如果有協議存在的話。”林景豪面色冷冷的，非常執拗的說道。
不知是不是提前說好的，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噔噔噔的爬上樓來。女主播很适時的将鏡頭轉向了來人，一個長發披肩的漂亮女人，化着淡雅的妝容，給人感覺很舒服。她跑得有些急，胸口起伏，微微喘息着。
“有事嗎？”林景豪朝來人問道。
來人是林景豪的大學同學，段靜。她一直默默喜歡着林景豪，曾發誓無論什麽時候，一定會陪伴在林景豪身邊。這次也是，她曾放言，一定要幫助林景豪拍出這部電影。
最近一段時間，林景豪四處籌錢，這個段靜一直忙前忙後，為他的事情特別盡心盡力，就在昨天，她好不容易拉到了一個客戶，說是願意為林景豪的電影出資百萬。得到這樣的消息，林景豪對她是感激不盡的。這無疑是雪中送炭。
今天這個時候，林景豪不知道她跑來又會帶來怎樣的消息。
段靜看向林景豪的眼睛有些閃爍，她掃了眼主播和另外幾人，又看了眼正在直播中的鏡頭，象是下了狠心，忽然擡頭說道：“林景豪，對不起，我幫不了你了。雖然我喜歡你，但也不能為你出賣身體。從此以後，咱們倆橋歸橋，路歸路，一拍兩散。”
？
林景豪聽得一頭霧水，嘴唇緊抿着，表情複雜的看着自己的老同學。
什麽叫為自己出賣身體？什麽叫一拍兩散？自己何曾要求她做過什麽，她為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她要不做了直接說就可以，這個時候忽然來上這麽一段，林景豪感覺特別蹊跷。
當他眼角餘光搜尋到段靜與主播的眼神交流後，忽然就恍然大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