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利的事情到處說。
下車之後，幾個人道別回家。
等到喬曼曼走遠了之後，侯氏的嘴臉才展現出來，她的眼神變得兇狠，對着喬曼曼和阿呆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道：“喬曼曼，你這個賤蹄子，今後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上，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一旁低着頭等候的甜杏吓得一個哆嗦，她不知道侯氏想要怎麽對付喬曼曼，但她已經開始替喬曼曼擔憂。
喬曼曼在不認識的情況下就能對她出手相助，是個好人，她不想好人受到傷害。
奈何不了喬曼曼，侯氏便對身旁可以拿捏的人發飙。她看了一眼瑟縮着的甜杏，喝道：“你是個死人啊！還不趕緊扶着我走，等着我叫人擡你來是不是！”
甜杏的思緒這這一聲喝止拉了回來，她搖搖頭，走到侯氏的身邊扶住她，說道：“不是，不是，是甜杏的錯，甜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侯氏哧了一聲：“真不知道幹什麽吃的，我怎麽就買了這麽一個廢物，白白浪費我那五兩銀子。”
在侯氏的指引下，二人一句回了家。當然，在路上的時候，甜杏沒有少被侯氏斥罵，甚至還被她用手指頭戳了戳額頭，罵她蠢笨如牛。
甜杏只能承受，她什麽也不能做。她知道，當她被人買下的那一刻，自己就只能做一個卑微地下的下人，服侍別人。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買她來的這個婦人竟然這樣兇狠。她不禁覺得自己的運氣真不好，自小生在那樣的一個家庭裏，父母親從來沒有将她當過自己的孩子，什麽苦活累活都讓她幹，這就罷了，可是最後還把她賣了，拿她的賣身錢給她那個好吃懶做的哥哥娶媳婦兒。
就因為她是個女兒，是他們口中的賠錢貨，所以她就該死嗎？
甜杏苦笑。
罵到後來，侯氏也罵不動了，索性沒有再罵，而是跟甜杏說起她今後在家中所要做的事情：“你既然被我買回來了，就要承擔起家中所有的活。什麽洗衣，做飯，刷碗，喂雞這些，都不需要我提醒，你自己就要做好，明白嗎？”
“我還有個女兒，也就是大小姐，她現在有了身孕做事不方便，你平日裏要多照顧她，她心情不好你就要逗她開心。不該你知道的你就不要多問，多做事少打一些沒用的主意。”
“是，夫人說的這些甜杏都記下了。”甜杏暗暗松了口氣，覺得侯氏所說的這些不過分，這些活她在家裏也是經常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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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就跟牙婆告訴她們的一樣，到主家就乖乖聽話，少說話多做事，主人怎麽說你就怎麽做。
侯氏還有一個女兒？不知道她會是個什麽樣子呢？會不會跟之前幫助她的那個女子一樣招人喜歡？甜杏心中想着。
可是，終究是要讓她失望了。
34.埋錢
此時許多人家的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勞累了一天，大家都在家裏享受着食物帶給自己的滿足。
侯氏今天雖然耽誤了時間，回來的晚了，倒也并不擔心晚飯的問題。反正她今天已經把丫鬟給買回來了，今天晚上就讓甜杏做飯吧，她可不準備讓甜杏好好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再真正的做事。
在她看來，這樣做根本就是在給自己找罪受，也對不起自己花的那五兩銀子。
門沒有鎖，因為喬玉春在家裏面。如今她有了身孕，怕自己一個人出去會出什麽意外，所以這麽晚了是不會出門的。
侯氏推開門，剛準備說讓喬玉春看看她買來的丫頭怎麽樣，就聽到裏面一陣霹靂乓啷，是東西掉在地上被打碎的聲音，或者說是被人丢到地上去的。
房間裏，喬玉春有些崩潰地大聲叫着：“啊——你們這群嘴巴長了瘡的長舌婦，你們背後嚼人舌頭，你們都是一群賤人！你們憑什麽說我未婚先孕就不是個好東西，憑什麽說我不知廉恥！我看你們都是在嫉妒我，嫉妒我找了紹林哥這樣好的夫君！”
她的面色通紅，臉上寫滿了憤怒。
原本這些天她應該感到高興地，因為她跟李紹林大婚的日子終于定下了，就在十月初十，算日子的先生說了這是個好日子，圓圓滿滿，十全十美。
她聽了也覺得是個好日子，想着自己終于得償所願，在不久的将來就可以嫁給自己喜歡地人了。
可是她今天下午出門去散步的時候都聽到了什麽？村子裏的那些人都躲得她遠遠的，好像她是什麽洪湖猛獸。
還有些婦人會指着她對她們的女人說：“你看到了沒有，喬玉春她不學好，還沒有嫁人就大了肚子，這不是好女人該做的事情，你可千萬別學她。”
“要是你敢跟着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學，将來我就把你掐死，你聽到了沒有？”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看着難堪的喬玉春，又盯着她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看了一會兒，這才懵懵懂懂地說道：“阿娘，我知道的，我一定不會學她。”
喬玉春覺得自己快要被氣的瘋掉了，她們憑什麽這樣說她？她未婚先孕關她們什麽事情？她吃她們家的大米了？她們怎麽那麽愛在被人戳人脊梁骨，嚼人舌頭？
在她看來，這些人就該去死！
而她卻忘了當初她為了在外面抹黑喬曼曼時，在這些人的面前各種編一些瞎話說喬曼曼的不好，那些人附和着她，對着喬曼曼指指點點。
那個時候的她，對這樣的現象可是很滿意呢。
都說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感同身受，刀沒插到你身上的時候，你根本就不會覺得痛！
喬玉春這個時候倒是知道痛了，知道流言蜚語的厲害了，可是已經晚了。
他們這個年代原本就對女子的名聲十分的看重，她這樣的沒有被舊封建思想沉塘淹死就已經算撿來一條命了，還妄想叫他們那些說她閑話的人閉嘴？這就是異想天開了。
侯氏聽到動靜之後，趕緊走到喬玉春的房間，推開了房門。
果然，屋子裏一片狼藉，從前喬玉春最喜歡地花瓶，碟子都會摔的粉碎，還有之前被喬曼曼拿走過的衣服，後來因為分家，喬曼曼又留了下來，不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也把這些衣裳撕破了。
當時侯氏覺得這些衣裳就這樣丢掉實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就縫補了一下，倒也看不太出來被縫補過，還可以将就着穿。
如今喬玉春想起喬曼曼就恨得牙癢癢，她看到侯氏推門進來之後，挂滿了淚珠的小臉蛋一皺，跑到侯氏的身旁撲進了她的懷裏。
侯氏生怕喬玉春摔倒了，吓得一個激靈，此時見她好生生的在自己懷裏，這才放下心來，說道：“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如今肚子可是有個孩子呢，你就這樣跑過來，要是絆到哪裏給摔着了，你叫阿娘怎麽給那李家交代？”
“你這肚子裏可是他們李家的大孫子呢，要是有個好歹，阿娘可擔待不起喲。”
不提這茬倒好，一提這個喬玉春又想到了那些人說她的話，她氣的一跺腳說道：“我倒情願肚子裏沒這麽個東西，如今也不會被別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了……阿娘，你都不知道別人是怎麽說我的……”
喬玉春說的倒是實話，她是喜歡李紹林，想要嫁給他，自然也想過要給他生孩子。可是如今懷了這個孩子，不說她每天害喜吐的要命，吃什麽吐什麽，喝水都吐，村子裏的人都把她當做了瘟神，她實在受不了。
她想着，若是這孩子來的晚一點，等他們成了親再來，可不就名正言順了？可這孩子就是不聽話，非要這麽早來。
有些人就是如此，自己做錯了事情就慣會從別人那裏找錯處。喬玉春就是這樣的人，如今出了這樣的醜事，她不怪自己不自重，不怪李紹林，就怪這個還沒成型的胎兒。
是啊，若是不找出個人怪罪，可不就成了她自己的錯了嗎？
侯氏在喬玉春的手上拍了一下，喝道：“胡說什麽呢，你少有這樣的想法，別人說就讓他們說去，也不怕閃了舌頭。你就好好在家裏養胎，等到十月十日一到，你就嫁到他們李家去了，等時間一長大家把這回事給忘了，就沒什麽事了。”
她侯氏當初也不是沒被人說過，她們家聘禮要的多不知道被多少人說過是賣女兒。可是如今呢，那些人還不是一個個的都羨慕她嫁了個好丈夫。
侯氏又安慰了喬玉春幾句，等她情緒平複下來之後，便好多了。
喬玉春看了現在門前的甜杏一眼，問侯氏：“這個丫頭就是你買來的丫鬟？怎麽耷拉着臉？愁眉苦臉的做什麽？我家裏又沒辦喪事，還不快給我笑！”
甜杏打了個激靈，趕緊笑了笑，說道：“小姐，甜杏見過小姐了。”
甜杏雖說命不好，但是生的卻标志，杏眼小嘴，嘴角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不笑倒沒什麽，一笑就顯得格外的甜，也不愧取了個名叫甜杏。
不過甜杏這個名字是後來被賣到牙行之後，牙婆給她取的。她原名叫妞妞，牙婆嫌土氣就給換了。
不笑的時候喬玉春嫌她喪着臉，笑了喬玉春又覺得甜杏這丫頭生的不錯，怕将來她搶了自己的風頭，心想侯氏怎麽買了這麽個丫頭。
她咬着嘴唇說道：“叫什麽甜杏，小姐我就愛吃酸的，你今後就叫酸杏吧。”
－
喬曼曼跟朱氏說起了今天賣虎骨的事情，告訴她一共拿到一百七十銀子，再加上之前從喬遠根手裏拿來的二十兩，如今共有一百九十兩。
至于之前喬曼曼賣脆柿的幾百文錢就沒有算在裏頭，而是拿出來平時家用。
聽了喬曼曼的報數，朱氏驚了，要知道她長到這麽大從來都沒看到過這麽多的銀子，實在是太多了！
她想了想之後說道：“曼曼，這樣多的銀子，夠咱們家花好多年了吧？阿娘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多的銀子呢。”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壓低了聲音說道：“這麽多的銀子可不好就這樣放在家裏可，要是家裏來了賊那就麻煩了，要不然我們挖個洞把銀子埋到地下去？”
喬曼曼聽了之後，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從前她在新聞裏看到過有老人怕錢被偷，所以就埋到地底下的事情，那時候她還不太相信，咋有人把錢往地下埋呢，沒想到如今朱氏就給她出了這麽個主意。
“曼曼，你笑什麽呀？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朱氏見喬曼曼突然笑出了聲，有些奇怪。
這些天喬曼曼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眼裏，如今是對她的這個女兒十分的信服。此時見她笑，還以為自己說錯了……
喬曼曼知道朱氏是誤會了，她趕緊搖頭說道：“沒有，沒有，跟你沒關系，我就是想到了一個笑話而已。阿娘，你說的很對，這麽多的銀子咱們不能就這樣放在家裏面，所以我決定下次跟阿呆一起去城裏賣脆柿的時候，把這些銀子都換成銀票，這樣就方便攜帶多了。”
“還有一個事，阿娘，我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如今雖然都是喬曼曼在當家，朱氏負責一家人的飯菜，但是朱氏畢竟是喬曼曼的娘親，所以有大事喬曼曼還是會跟她商量着來，這也是尊重朱氏的一個表現。
35.亂點鴛鴦譜
朱氏一見喬曼曼說這話，倒生出幾分不好意思來，自從分家之後，她這個當娘的也沒能真的拿出什麽大主意來，家裏的這些爛攤子都是喬曼曼一個人撐起來的。
如今喬曼曼卻說要跟她商量事情，她一個什麽都不懂的鄉下婦人，能知道什麽呢？
所以朱氏說道：“曼曼，你是個能幹的孩子，阿娘雖然年紀比你大，但是阿娘知道自己遠不如你。所以有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成了，不用跟阿娘商量，不論你怎麽決定，阿娘都舉雙手贊成就是了。”
一旁吃着糕點的阿呆百忙之中擡起頭來，附和道：“嗯嗯，我連雙腳一起舉。”
這話逗笑了喬曼曼，她往阿呆頭上拍了一下，說道：“吃你的糕點去吧，知道你是我的小迷弟，出了名的曼吹。”
阿呆一愣，問道：“什麽是小迷弟，什麽是曼吹呀？”
聽了阿呆的發問，喬曼曼才發覺原來是自己把他們那時候的流行詞語說出來了，怪不得阿呆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就連朱氏也好奇的看着她。
她知道這次的談話被扯遠了，但是他們這又不是什麽商業會談，頂多算是一家人聚在一起聊聊天罷了，她也不甚在意，笑着解釋道：“小迷弟就是說你十分的迷戀我，覺得我哪裏都好，曼吹的意思麽……”
“曼指的是我的名字，吹就是吹牛，吹水呀……就是只要從你的口中聽到關于我的事情，就沒有不好的，你只會說我好……嗯……大概就是這麽意思吧……”
想起來的時候覺得簡單，一解釋喬曼曼又有些辭窮。
誰知阿呆卻是領會了，他點頭如搗蒜：“那我就是曼曼的小迷弟，還有曼吹，我的曼曼是天底下最好，最優秀的姑娘。”
這話引來朱氏的哄堂大笑，笑過了之後，她看着眼前的這兩個孩子，心裏暗自點了點頭。
在她看來，阿呆這個孩子雖然有些呆愣，但是對他們家喬曼曼卻是好的沒的說。喬曼曼将來找婆家若是找不到個好的，還不如跟阿呆在一起算了，她心裏也放心。
再說了，阿呆他長得好，要是真去說媳婦兒，未必說不到呢。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朱氏是岳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阿呆在她的心中是哪哪都好，就連他的呆頭呆腦，到了朱氏的眼中都成了優點。
心中有了打算，朱氏也準備跟喬曼曼說說。她拉了拉喬曼曼的衣袖，用只有她們母女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曼曼，阿娘也有事跟你說。”
喬曼曼點頭說道：“那阿娘你先說，我待會兒再說。”
“是這麽一回事啊……阿娘問你，你覺得阿呆這個孩子怎麽樣？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喜不喜歡的他？”朱氏說這話的時候還偷摸往阿呆那兒看了看，見他沒注意他們這裏，才放心。
喬曼曼一愣，不知道朱氏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怎麽突然問她這個啊。但她還是如實答道：“阿呆挺好的啊，阿娘，你是不知道阿呆在我身邊有多好，我做起什麽事情來也是如有神助。”
“你看啊，他的武功那麽好，既可以保護我又可以幫我教訓那些欺負我的壞人，你不知道吧，今天在回來的牛車上，侯氏就被阿呆教訓了一通呢……哎呀我不行，我雖然有想法但是我力氣沒阿呆那麽大，要是真打起來我不一定是侯氏的對手……咦，阿娘，你怎麽笑的這樣……額……猥瑣啊？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不知道啊？你……你別這樣看着我啊……我心裏發毛……”
看着朱氏極其暧昧的眼神，喬曼曼打了個哆嗦。
朱氏拉着女兒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阿娘就知道你心裏是有阿呆的，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阿娘也給你個準話，你要是喜歡阿呆想要嫁給他，阿娘絕對沒有異議，非但沒有異議還舉雙手贊成。等到明年你過了十六歲生辰，阿娘就親自替你們操辦婚禮，你說好不好？”
“額……阿娘……你在說什麽呢？你沒事吧？沒有發燒啊……”喬曼曼伸手摸了摸朱氏的額頭，見體溫如常，無語的說道。
她什麽時候說要嫁給阿呆了？她哪句話表示過自己很喜歡阿呆了？哦……她是說她喜歡阿呆，但是這個喜歡并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啊……
阿呆如今地智商就跟個孩子似的，喬曼曼只是把他當做弟弟罷了，根本就沒有想過什麽嫁給他，這實在太荒謬了吧？
這……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朱氏急了，把喬曼曼放在她額頭上探體溫的手拿下來，說道：“你這個孩子在胡說些什麽呢，阿娘好好的，怎麽就是在胡說，還發燒了呢？阿娘說的這些都是為了你的将來着想啊，你瞧瞧阿呆這個孩子有什麽不好，長得好人也好，你也說了，他跟你在一起可以保護你啊……”
“唉，打住，打住！”喬曼曼實在是不想聽朱氏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別說她真的沒想過要嫁給阿呆，就算她要嫁人，也不是現在啊。她如今才多大？才十五歲還是個少女唉，最少也要等到二十歲到了法定婚齡才結婚啊……
她知道這些跟朱氏說了沒用，在古代大家都是這麽早結婚的，但是她不想盲從。
喬曼曼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對朱氏說：“阿娘，你要是真為了我的将來着想，你就不要再跟我說這些了。你不要以為咱們如今有一百多兩銀子就可以什麽都不幹了，這是坐吃山空，對咱們沒好處。”
“咱們要想過好日子，就得紮紮實實的努力做，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什麽成親啊生孩子的，阿娘，我把話擱這兒了，我要是沒有腰纏萬貫的那一天，我就不成親。”
朱氏吓壞了，想要說什麽卻又不敢大聲反駁，只能小說嘟囔：“你說說你這個孩子，要是真不喜歡阿呆，不想嫁給他，你就跟阿娘說，阿娘再重新給你找一個就是了……何必為難自己呢……腰纏萬貫，你說起來容易，咱們村子裏還沒有誰家有上萬兩銀子呢……”
見話已經說到這兒了，喬曼曼呼出一口氣，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所以我們到時候要搬到城裏去，阿娘，我已經想過了，如今我雖然在做脆柿賣，但是柿子不是一直都有，等過了這個季節就沒有了。”
“咱們不可能在這期間什麽都不做吧？所以我想着咱們把銀子存下來到時候在城裏盤個鋪子，我準備做點小生意賣吃的。阿娘，你覺得怎麽樣？”
朱氏從來沒想過要去城裏做生意的事情，在她的眼中他們鄉下婦人一般都不會出遠門幹活，在家裏把地種好了才是正事。
但是剛剛她聽喬曼曼說的似乎十分有道理，這些日子家裏也是全靠了喬曼曼這日子也才越過越紅火。要是靠她去種地，那得等到明年才有的收成，在這期間他們都得餓死。
朱氏承認，喬曼曼是個有想法地人。可是……去城裏開鋪子做生意……
“這樣抛頭露面的話……對你的名聲可不太好。”朱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她看來賺錢固然重要，可是女兒的名聲也同樣重要。
喬玉春的那件事情她聽說了，如今全村的人都在說喬玉春不要臉，雖然這都是喬玉春罪有應得，可是她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的女兒也被這些流言蜚語淹沒。
女人家，終究是要嫁人的。
喬曼曼知道一時之間難以将朱氏腦中根深蒂固的觀念改變，只能說道：“阿娘，你說這句話未免太晚了，我賣脆柿的時候早就抛頭露面了，那些買脆柿的人都認識我了，還催我下次再去賣呢。”
朱氏一愣，随即反應了過來，是啊……女兒賣脆柿的時候就已經抛頭露面了……
她的眼眶一紅，覺得都是因為自己才害得喬曼曼不得已撐起了這個家。她将喬曼曼擁入懷中，聲音有些哽咽：“女兒……都怪阿娘沒本事……”
喬曼曼只覺得眼眶一燙，搖頭說道：“不，阿娘，你很好，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你那麽愛我，包容我，十月懷胎将我生下來，我受了傷害你會拼了命的護着我，這些我都銘記于心。
一時之間，相顧無言。
最後還是喬曼曼為了打破這種煽情的場面，想起自己賣脆柿地時候給朱氏買的銀簪，還沒有拿出來給她，便去拿了過來。
萬寶齋的首飾盒很精致，喬曼曼将首飾盒遞到朱氏手中，說道：“阿娘，你快打開來看看。”
雕花的盒子看起來精致無比，朱氏楞楞地打開來一看，一支銀簪靜靜地躺在盒子裏，上面的蘭花十分的逼真，湊近了聞一聞好像真的能聞到香氣一般。
朱氏鼻子一酸，眼淚落了下來。
自從喬遠鵬死後，她在喬家過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別說是首飾了，有些時候連口熱飯都吃不上。但是如今，她的好女兒給她買了一支銀簪……這麽好看的銀簪……
“這個……這花了不少錢吧？”朱氏雖然喜歡極了這支銀簪，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卻是這樣一句。
這些年的落魄，讓她覺得就算有了錢，這錢也要花在刀刃上。
喬曼曼無奈地說道：“阿娘，這只是銀的，不值什麽錢，等以後我有錢了，就給你買金的，金鑲玉的……別人有的你就得有，別人沒有的，我也要買給你……”
朱氏心中一暖，她不管這些是不是真的，但是喬曼曼能說出這些話，她就覺得此生足矣了。
“來，我來給你戴上。”喬曼曼将銀簪拿了起來，插到朱氏的發間。
婦人因為常年的勞作和肚子裏缺油，導致面色有些蠟黃。不過她跟喬曼曼一樣都是曬不黑的，所以面色除了黃之外倒沒有黑。之前凹下去的臉頰因為這些天的生活已經養的稍微胖了一些，看起來舒服多了。
朱氏畢竟是女子，自然也是在乎自己的樣貌的。只不過這些年來的忙碌讓她沒工夫在乎這些罷了……
如今頭上戴了這樣好看的一支銀簪，她也不免問道：“好看嗎……？”
喬曼曼笑着答道：“好看！就像天上的仙女兒下了凡！”
“你這張嘴喲！”朱氏伸手點了點喬曼曼的嘴唇，母女兩個笑成了一團。
至于一旁的阿呆……正拿着糕點一臉蒙圈兒的看着這母女倆，咋突然間就笑成這樣了呢？
36.曼曼是我媳婦兒
上回從果林裏摘下來的四百八十三斤柿子已經全部泡好了，喬曼曼試了一個，甜甜脆脆，汁水又多，比上回摘的柿子稍微熟了一點卻也更好吃了。
喬曼曼試柿子的時候，阿呆就在旁邊一臉期待的看着她。她沒有忘記答應過阿呆的事情，從壇子裏拿出五個柿子，說道：“喏，答應給你的，拿去吃吧。”
接過柿子，阿呆歡天喜地，一溜煙兒的就跑出去了。
喬曼曼看在眼中，覺得真是可笑，當然這也是阿呆的可愛之處，不過五個脆柿罷了，瞧他高興的跟什麽似的，簡單的人總是這樣容易滿足。
人想的越多想要得到的也就越多，這樣的人多數比較貪得無厭，這樣越發顯得簡單的人難得。
喬曼曼就喜歡阿呆這樣的簡單，累了的時候她可以毫無顧忌的跟阿呆在一起，有些時候跟他說說自己內心裏的想法，阿呆于她來說，這種時候就像她的樹洞。
把她內心裏的一些想法，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倒進這個樹洞裏。
有時候阿呆也會問上幾句，更多的時候他只顧着吃東西，告訴她：“我會永遠陪着你的。”
真好，喬曼曼想着。
阿呆前腳剛走，她後腳也走了出去，準備去看看村子裏哪家種的有柿子樹。如今自家的果林裏的柿子都摘光了，下回就需要從別人家裏買了。
如今地柿子是不值什麽錢的，之前朱氏也說過熟了的柿子就算賣一文錢一斤都賣不出去。喬曼曼想着到時候她就以一文錢的進價來進貨，反正那些柿子不吃也浪費了，能換些錢來反而好。
喬曼曼不覺得他們會不想把柿子賣給她。
可是剛走出了屋子，喬曼曼就看到阿呆彎着身子，不知道在做些什麽。稍微走近了看過去，這才發現原來他跟前還站着三個五六歲的孩子。
他給了他們每人一個柿子，說道：“給，我都說過了肯定會把柿子給你們的，我說話算話。”
其中一個叫二毛的男孩子拿到柿子放到嘴巴裏咬了一大口，甜味在他的嘴巴裏漫延。二毛加快速度。把整個脆柿都吃了個幹淨，說道：“這個柿子真的太好吃了，阿呆，這個柿子是怎麽做的呀，我怎麽不會做。”
阿呆頗有些得意地答道：“我也不會做，這些都是我家曼曼做的，她的手藝可好了，她什麽都會！”
另外兩個小女孩“哇”了一聲，崇拜的說道：“曼曼姐姐真的好厲害呀！”
二毛眼珠子咕嚕嚕一轉，人小鬼大地說道：“曼曼姐是你媳婦兒不？”
阿呆一愣，随即答道：“是！她是我媳婦兒！”
二毛問他：“真的嗎？那你有沒有啵過她？就像這樣——”說着，二毛一把攬過秀秀，在她的小臉蛋上“啵”了一下，“我喜歡秀秀，等将來我長大了就把秀秀娶過門。”
秀秀臉紅撲撲的，卻沒有說話。她跟二毛從小一起玩，兩個人的關系極好，不覺得這樣有什麽。
這種行為在喬曼曼眼中倒也算不得什麽，畢竟二毛和秀秀都是孩子，雖然……如果她是孩子媽媽地話，還是會制止這種行為的。
但這并不代表孩子們的心中有什麽龌龊的想法，他們的想法都是很簡單的，他們的喜歡也都是很幹淨的。
只不過……阿呆那麽大的人了……湊在孩子堆裏，還要二毛教他這些，喬曼曼怎麽看怎麽覺得怪怪的。
阿呆看到二毛“啵”了秀秀一下，似懂非懂，他搖搖頭說道：“我沒有這樣過，我下次去‘啵’她一下……”
……
第二天一早，喬曼曼又包了蘇伯的牛車，裝着四百多斤的脆柿去了清河縣賣。
在路上的時候，她尋思着下回得自己買一輛牛車了，這樣不管去哪裏都方便了許多。依着上回蘇伯跟她說的要脆柿，喬曼曼倒也大方地給蘇伯裝了兩斤。
蘇伯接過這個傳說中特別脆特別甜地脆柿，千恩萬謝之後又給喬曼曼免了幾文錢的車錢，這才趕着牛車走了。
二人商量好了，還在上回去的那個茶館會合。
這次喬曼曼來的早，菜市口的許多攤販都沒有過來，地方也比上次寬敞了許多。所以這次她支了個稍微大一點的攤子，擺了一籮筐的柿子出來，剩下的都留在後頭，讓阿呆看着。
應着有了上回的哄搶而空，喬曼曼做的脆柿也有了點小名聲，之前上次來逛菜市場的人鬥知道了這個沒熟的柿子非但不澀，反而非常甜。
所以今天喬曼曼的攤子剛支起來，就有生意上門了。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上回從鄰居家拿了個脆柿吃，沒想到那樣好吃，接下來的好幾天都在惦記着，沒想到今天來買菜剛好給趕上了。
婦人先是打聽了喬曼曼下回什麽時候來賣，一聽要五天之後才來，便買了六斤脆柿，一天吃個一斤多點兒，也能等到下一次來賣脆柿的時候。
“給您多點。”喬曼曼見這是第一個來買脆柿地，多給婦人拿了幾個。
婦人笑着千恩萬謝了。
四百多斤的柿子，賣到中午的時候只剩一小半了，喬曼曼讓阿呆擡着稱了稱，還剩一百七十五斤。
中午的時候人不多，興許是大家都吃午飯去了，街道上往來的行人也少了些，沒有剛開市是那樣熱鬧。
喬曼曼将賣柿子賺來的錢數了數，一共一千二百二十五文，她拿出來一千枚銅幣串成了一吊錢。剩下的準備拿去給她和阿呆買些吃的。
“阿呆，你想吃什麽？”喬曼曼問道，眼神卻四處看着，她也想瞧瞧這附近有什麽好吃的。
最後看到了一間面館，回想了一下之前好像看到這面館生意挺好。既然生意好那味道就差不了，喬曼曼決定帶阿呆去吃面。
“想不想吃面？”喬曼曼又問。
今兒開着太陽，陽光溫暖地灑在人身上，暖烘烘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陽光的照耀下，喬曼曼的周身好像度了一層金光。
她的睫毛一閃一閃的，說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阿呆。攤子旁邊就是一棵老槐樹，此時樹影斑駁映在喬曼曼的臉頰上，實在美麗。
阿呆咽了咽口水，想起了今天早上二毛對他說過的話——你啵過喬曼曼嗎？
二毛那樣小都能啵秀秀，那自己肯定也能啵喬曼曼。阿呆下定了主意，聽見喬曼曼問自己，遂點了點頭，接着在喬曼曼轉過頭去不注意的時候，湊過唇去，輕輕地印在了喬曼曼有些冰冷的臉頰上。
軟軟的，阿呆心想，這樣湊近了，曼曼身上的香味就更濃了，他有些貪念的深吸了幾口。
喬曼曼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定定看着她的男子，他的眼神很清澈，沒有私欲，甚至還被喬曼曼捕捉到了一絲喜悅。
今天要是換做了別人，喬曼曼非打他和人仰馬翻，可是這人卻是阿呆，他腦子裏缺了根筋兒，跟他說也說不通。
再一想到今天二毛跟他說過的話，喬曼曼明白過來了，阿呆是跟着二毛後面學壞了。
說出去也真是可笑，一個十幾二十歲的人被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教壞了。
“曼曼，将來你嫁給我呀。”阿呆見喬曼曼不說話，便主動說道。
喬曼曼的腦袋短路了一會兒，現在終于重新接上了，她伸手在阿呆胳膊上一掐，說道：“你以後少跟二毛玩，都被教壞了。我再警告你，以後你要是再敢親我，我就……我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