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掉馬
白莎莎和是替蘇瓷來三教天臺的。
“霍放”發那條信息她也看了,蘇瓷馬上就要上臺,她也認為這條短息很是蹊跷。
因此,白莎莎幾乎立刻會意,表示她先去找霍放問問,找不到再替她去天臺。
雖然霍放很兇,萬一真是他要約蘇瓷,白莎莎見到他會有點慫。
但蘇西不要臉的程度,她也見識過多次,這很像是蘇西會耍的手段。白莎莎知道蘇瓷的美麗,她比蘇瓷自己更希望她能登臺演出,所以怕歸怕她還是決定去做了!
白莎莎先在觀衆席找了一圈,居然真沒看到霍放人影,她又去教室周圍看了,仍舊沒有少年的身影。
難道真是放哥約赤赤?
踏上三教天臺的白莎莎和望向舞臺,節目恰好到了蘇西和蘇瓷的合奏。她不禁想,如果赤赤過來,說不定也正是這個時刻到天臺,放哥不想讓赤赤表演麽?
還沒能想出個所以然,白莎莎忽然發現,遠處舞臺中央沒有出現那抹正紅。
反而是一粉一藍兩個身影,次第出現在鋼琴旁,那是蘇西和她的朋友于曉薇。
蘇瓷沒有來天臺,卻也仍舊沒有登臺。
白莎莎登時一愣,也不管什麽霍放了,轉身要回去校慶現場,找到蘇瓷看看究竟是什麽情況。
而正是此時,她身後的鐵門被嘭地一聲關上。
“搞什麽?誰把門反鎖了?!”白莎莎氣憤拍門,“給我把門打開。”
“吵什麽吵?”
裏面,有人踹一腳鐵門:“蘇瓷,你那垃圾琴藝上臺也是丢人,我們這也是在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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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人跟着笑:“是啊,好好呆一晚清醒清醒,明天早上保潔阿姨自然會放你出來哈哈哈哈。”
人聲漸漸遠了,白莎莎沒有再說話。
看來她和蘇瓷沒有猜錯,這大概率是蘇西設計好的陰謀,只因為蘇西見識了蘇瓷的琴技,不再想讓她登臺演出。
蘇瓷真的很聰明。
她甚至提前讓白莎莎換上了,本來要送她當生日禮物的白裙子,連頭發都梳上去,紮成一個與蘇瓷今夜相似的小花苞。
夜晚燈光本就昏暗,蘇瓷又故意讓白莎莎打扮成,蘇西以為她會做的造型,被找來關蘇瓷的人,很容易就将白莎莎錯認了。
即将登臺的蘇瓷,身着禮服,當然也沒辦法揣上手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白莎莎感到些許懊惱,她們明明都猜到了蘇西的壞心眼,可自己卻依然被關在了天臺。
她覺得自己好笨吶,尤其此刻蘇瓷竟也沒能順利上臺,這令她又是懊悔又是心急。
白莎莎撥蘇瓷和霍放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打電話讓朋友找他們也無果。
眼見着臺上一曲完畢,迎來了蘇瓷的個人鋼琴獨奏,她一顆心愈發下沉。
她以為最終還是被蘇西所得逞,幾乎要被氣哭了。
然而——
舞臺正中央上,沒有出現想象中的空蕩,黑色鋼琴也并不孤單。
被許多人找了一夜的蘇瓷,宛如天降,一襲烈焰紅裙側坐于光束之中。
白莎莎立時愣了一愣。
紅裙紅唇陪黑發,裙子腰身綁着緞帶,的确是蘇瓷口中描述的,霍放買給她要她穿了彈琴當生日禮物送他的模樣。
白莎莎沒有認出人,臺上吸睛的少女就是她的朋友。
從見到蘇瓷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蘇瓷很美,卻沒想過她能美成這樣。
身形被勾勒得恰到好處,雪白細長脖頸自然蘇展,紅唇輕抿,一雙桃花眼低垂着也似能勾人奪魄。
尤其是她纖細修長的手落在琴鍵上,悲怆又激昂地琴音開始回響,講述戰後重生的《克羅地亞狂想曲》一開始便節奏明快,立刻将人抓住。
紅裙少女指尖在黑白琴鍵上跳舞,目光始終微微低垂,行到高|潮之處,她不禁雙目緊閉,指尖躍動的速度與力量都随其爆發。
白莎莎和萬千師生一樣,只呆呆望着追光燈中的彈琴少女。
這首被互聯網濫用的曲子,在蘇瓷手下仿佛被賦予了更多意義。戰争中的硝煙與血淚,仿佛躍入腦中,而戰後那些留存的堅韌又沖破斷壁殘垣,開出新生的花。
尤其蘇瓷今夜也是一襲紅裙,令人忍不住想,彈琴的少女是否也經歷過一場苦戰,否則她為何能與琴音交融至此?
黑茫茫舞臺之中,她在哪,光就在哪。
她就是那只浴火重生的鳳凰,就是戰後開出的那朵堅韌之花。
蛻變的蘇瓷太奪人眼球,以至于觀衆們都忘了要讨論,所有人都靜靜聽着她行雲流暢的獨奏。
蘇瓷自己也有點沉浸其中,酣暢淋漓地一曲之後,想到現在來之不易的一切,她恍如隔世竟落下一滴淚來。
直到她起身,朝臺下微微鞠躬退場,觀衆席才爆發出雷鳴的掌聲。
随之而來的是如潮的讨論:
“我靠!這個舞臺設計彈《克羅地亞狂想曲》也太絕了吧!”
“關舞臺什麽事,是學妹彈得好,人又長得漂亮!”
“這妹子哪個年級的啊?這麽好看還彈鋼琴,論壇不可能沒讨論過吧?是校花謝雨昕嗎?”
“不是校花,我問表演的朋友,說是蘇瓷,就是前段時間被校暴鬧上微博那個!”
“哈?妹子長成這樣居然還被罵醜,從鄉下來的?是哪個鄉,我也去住倆月……”
“好像白了點,還化了妝,衣服也襯她,人就一下子好看了吧!”
“有誰錄了視頻嗎,好像再看一遍,我單方面宣布妹子是新校花了!”
……
人群議論不絕,全是誇贊蘇瓷美貌和精湛琴藝的。
蘇西立在舞臺臺階之下,臉上紅一陣的白一陣,她震驚又迷茫,不明白為什麽本該在三教天臺的蘇瓷,居然還是出現在了臺上。
而将這樣奪目的蘇瓷送上表演臺的人,是她自己。
明明那兩個人說已經把人鎖住了,為什麽蘇瓷能逃脫?
明明蘇瓷學鋼琴還不到半月,為什麽她能将曲子彈得這樣好?
蘇家的基因就這麽強大嗎?難道,她這個養女就始終要被蘇瓷壓上一頭嗎?
蘇西恨之入骨,雙目都氣得發了紅。
她的情緒太過怪異,以至于一起主持的男同學,都不敢叫她一起上臺謝幕,只得匆匆獨自上臺。
蘇西不知道,那些令她疑惑的問題,此時此刻也同樣困擾着霍放。
這個夜晚,尋找蘇瓷的人,不止白莎莎和她的朋友,還有霍放。
他知道這輩子,或者說他所重生的這個世界的蘇瓷很不一樣,她褪去戾氣變得沉靜,她不再任性妄為變得聰慧而隐忍。
他所鐘愛的少女,活成了令人心疼,又更令人喜愛的樣子。
今夜,霍放跑遍了教學樓的教室,也沒有找到蘇瓷。
當他聽到主持人報幕,宣布蘇瓷的節目到來,不知怎的,他就感覺到她會出現在臺上,便停步将目光投向舞臺。
遠遠地,他看見少女如預料中那般綻放。
別的人都驚嘆于她的技藝,猜測她的過往,唯有親歷蘇瓷痛苦一世的霍放真正聽懂了她的琴音。
她的苦,她的痛,她的孤獨與掙紮,甚至是她狼狽與她的死亡,他都曾親眼見證。
隔着重重人影,霍放遙望光束之中,拼盡全力彈琴的少女。
他又聽出了她的釋然與決心,她訴說完過去的苦痛,她決心要痛改前非,抛卻那些牽絆。
這樣的琴音的确扣人心弦,卻不該屬于一個只修習了半月的鋼琴新手,也不該屬于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
少年的目光越發灼灼。
他想起了醫院初見,少女眼中的驚愕與恐懼;也想起了她忽然獨自到商場買畫具,不到一月便交給自己技藝精湛的插繪小女孩;還想起了重生以來,少女看向自己的每一個複雜眼神。
霍放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倘若蘇瓷也不再是那個單純沖動的少女,似乎先前的一切,與今晚精湛的琴藝都有了解釋。
或許,這彈奏水準本就屬于前世的她。
作者有話要說:放哥: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就是答案,我老婆居然還是原來那個老婆!
我該怎麽捂住重生馬甲,好方,急,在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