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獨奏計劃
“赤赤!你幹嘛又要心軟幫蘇西!”
教室後排,白莎莎恨鐵不成鋼地拉住蘇瓷的手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拒絕班主任?走,我替你回絕去!”
蘇瓷拉住憤憤的朋友:“莎莎,不是的。我哥哥說得沒錯,這是個鍛煉的好機會,我願意去試試。”
“诶!那你自己單獨報名不就行了!”白莎莎嘆氣,苦口婆心對她說,“別人就算了,我看蘇西根本就不安好心。”
朋友滿是關切,蘇瓷不禁揚唇一笑。
“你還笑!你這個傻憨憨哦!”白莎莎卻反而更氣了。
蘇瓷朝她眨眨眼:“好呀,那就聽莎莎的,給蘇西伴奏,也再報一個獨奏的節目!”
“不行!”白莎莎眼一瞪,“彈奏兩次,那你豈不是更——更危險!”
蘇瓷知道,她這是擔心自己琴藝不精,丢兩次人。
她不再解釋,忽然問:“莎莎,你相信我嗎?”
“嗯?”白莎莎不解。
蘇西說:“我不會變成蘇西的陪襯,我這只醜小鴨會變天鵝。”
“啊?”白莎莎登時更加困惑,“赤赤,你是不是又有什麽計劃?”
蘇瓷卻不願再多講,只拜托她:“莎莎你給了我啓發,你和校慶主管那邊很熟對不對,你幫我一個忙……”
兩人貼耳說了好一陣悄悄話,直到霍放來到後門,直勾勾盯着蘇瓷,白莎莎才依依不舍地轉過頭去。
“蘇瓷,你跟我出來下。”霍放悄悄她的桌子,轉身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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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放,早自習呢。”蘇瓷提醒他,“你答應過我。”
韬光養晦,更要好好學習。
霍放卻像是有點不耐,啧一聲:“你先來再說。”
蘇瓷沒辦法,只好跟着他曠了早讀。
他們一前一後來到操場,蘇瓷問他:“霍放,你叫我出來到底要幹嘛?”
“不要上臺表演。”他道出目的,“蘇西那邊我替你解決,你只要好好學習,好好畫畫就行。”
“你知道我在畫畫?”蘇瓷奇怪。
霍放微頓,回:“上次買了畫板你沒用?”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商場,霍放的确見證了一切。
“霍放,沒關系的,我心裏有數。”蘇瓷以為他和白莎莎一樣,只是擔心她受蘇西的欺負。
只有霍放自己知道,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蘇瓷上輩子也上臺表演過,比這次要晚,寒假過後的文藝彙演,她蛻變成所有女孩子想成為的模樣。
那時,少女脫離苦難,嬌養之後皮膚瓷白不再發黃;瘦削的身材漸漸豐盈,出落得恰到好處;她應該在打扮上下了苦功夫,不再穿毫無質感的粉裙子,一襲潔白飄逸的長裙将她襯得像林間精靈。
雖然這世,蘇瓷沒有再嘗試那麽多花裏胡哨的裙子,她總是穿一身單薄寬大的運動衫,但霍放知道,她還是在一點點不可控地變美。
她的五官一直都很好看,一雙內勾外挑的桃花眼無人不誇,她只不過被黃皮遮掩的美貌。
只有霍放注意到,蘇瓷已經在褪去醜小鴨的外殼,她細瘦的手腕現在已經白皙無暇了,唯有每天被曬的臉還有些許泛黃。
上臺表演肯定會帶妝,也會換上好看的裙子,他所珍藏的寶物,将又要被別人所看見、所觊觎。
他很自私,他不想別人發現她的美好。
“沒必要。”
但霍放不能那樣說,只能跟着蘇瓷将原因往蘇西身上引:“你沒有必要為了蘇西打亂節奏。”
他裝得一本正經:“不是告訴我下次月考要進步20名?校慶後就是月考,蘇瓷,聽我的行不行?”
蘇瓷感到些微驚訝,她沒想到,霍放會因為一個校慶,就這樣鄭重其事。
“霍放,我沒有打亂自己的節奏。”她認真解釋,“鋼琴我也在學,我是真的想要試一試。”
參與校慶的确因蘇西而起,但她也是真的想要去體驗,那些不曾有過的學生時代的生活。
少年偏執,她更倔強。
“霍放,你別勸了,我想參加。”蘇瓷對他粲然一笑,“我彈琴給你聽,聽不聽?”
她又開始向他撒嬌了。
面對這樣的蘇瓷,霍放感到束手無策。
他沉默着,思考該怎樣說服她放棄。
蘇瓷卻自然而然地牽起他的手,轉頭往教室走:“我們回去吧,你趴着裝睡,我念英語給你偷偷聽!”
從那天程錦舒找蘇瓷談過話,她說要陪他尋找新的人生後,她便對他如此真誠。
得知他要韬光養晦,只能偷偷學習,她就想別的辦法來幫助他。
霍放自前世而來,分明擁有雅思高分的成績,哪需要她磕磕絆絆念英語給他聽。但面對這樣的蘇瓷,他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算了,寶珠的光芒是遮掩不住的,他再想辦法把她牢牢留在身邊便是。
或許是重生的蘇瓷心智不似從前幼稚,又或是身為高中生的蘇西還沒那麽厲害,這次校慶彙演的小心思,蘇西做得着實有些明顯。
她雖然找了蘇瓷伴奏,卻是一次都未和蘇瓷合演過,蘇西只丢給她一張曲譜,然後便玩兒起了失蹤。
蘇瓷住校,找鋼琴老師給她彈奏一遍曲譜後,她便都只在學校琴房練習了。
這是一支輕快而簡單的流行歌曲,蘇瓷彈一遍其實就會了,但她故意拖了兩天都沒聯系蘇西。而蘇西也像是忘了這件事般,壓根沒找她來合唱。
直到校慶前一天早上,蘇瓷主動找到蘇西,說要跟她排練。
蘇西卻告訴她,她今天約了于曉薇她們,彩排主持流程,要她晚上回家再一起練。
這是壓根不給蘇瓷合練的機會,打定了主意,就算毀掉節目,也要她難看了。
蘇瓷想想也是,蘇西唱功其實一般,只能唱唱這種甜美的歌曲。反而主持節目這種好學,又能多出風頭的技能,她更為看重。
或許,這個唱歌的節目蘇西也沒那麽看重,只是想教她出錯,教她被嘲笑,教她自卑罷了。
蘇瓷也不惱。
這天恰是周末,她在學校琴房練了練自己獨奏的曲目,便不再管此事,回到寝室看書繪畫。
但請求蘇瓷幫忙是蘇西提出來的,班主任、蘇尋和許多同學都知道了,蘇西不可能做得太絕,在表演前總是要和蘇瓷彩排幾次的。
所以,這晚蘇西一直在家等着。
八點,八點半,九點,十點。
蘇瓷卻依然沒有回蘇家,蘇西沒轍,只能主動給蘇瓷打電話。
可電話卻沒人接。
蘇西這才有點着急了,她找爸爸抱怨哭訴一通,最後蘇啓銳和蘇尋陪同她一起往學校走去。
興師動衆地,生怕別人看不出是要前去問罪。
三人先去了宿舍,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半,蘇瓷卻還沒回來。
“姐姐怎麽回事呀,這麽晚不回家也沒回寝室,打電話也不接。”蘇西又忍不住想要帶節奏抹黑蘇瓷。
蘇尋第一反應卻是關懷蘇瓷:“你們是早上之後就失聯了嗎?赤赤不會又出什麽事了吧?”
他想到蘇瓷過去所受的那些苦難,忍不住着急:“爸、西西,我們分頭看看吧,你們去學校琴房和彩排室看看,我去你們教室周圍找找。”
蘇西還沒來得及說更多,蘇尋就已經着急地朝教學樓方向走去,而父親蘇啓銳雖沒說話,眼中卻也含着擔憂。
她再一次意識到,某些東西正一點一滴地悄然改變。
最後,蘇瓷就在教室被找到。
蘇西和爸爸趕過去會和,她還沒來得及抱怨,就聽蘇瓷委屈巴巴道:
“對不起啊西西,我白天給你打電話都打不通,就幹脆先到教室看書了。結果,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她柔柔眼睛起身,态度好到近乎卑微,反而叫人不好再說什麽。
蘇啓銳垂目看見滿滿兩頁草稿紙,又想起他們似乎是快月考了,心中也軟了軟。
“人沒事就好,校慶也不是什麽大事。”他輕言細語地說,“這麽晚了,赤赤你和我們回家練習吧?”
蘇瓷有片刻的遲疑。
見狀,蘇尋也立刻說:“赤赤,就回家住一晚吧,回家看看哥替你準備的裙子。”
“哥哥,你也給姐姐買了裙子麽?”蘇西驚愕反問,“我怎麽不知道?!”
說完,她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态,補充道:“其實我也給姐姐準備了表演服呢……”
蘇瓷當然不想回蘇家的。
但她今晚勢必得和蘇西合奏一次才像話,沉吟片刻她終是點了頭。
蘇西挑選的是一首老歌,SHE的《安靜了》,伴奏并不算難,但唱起來卻沒聽着那麽容易。
蘇西将調變了變,一首抒情歌硬是改得甜美,聽起來其實有點不倫不類。蘇瓷在與她合奏的時候,沒有故意彈錯,相反,她彈得非常認真,認真得連蘇西都有點驚訝。
蘇瓷彈得太好了,蘇西有點不敢相信,她才剛學鋼琴,這首曲子也只彈了三天。
聽着爸爸和哥哥對蘇瓷贊不絕口,她立刻就後悔了。
明天若是讓蘇瓷上臺,肯定會壞事呀!
蘇西雙目中全是怨恨,蘇瓷也都看在眼裏。
她就是要看蘇西恨得要死,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她可以像霍放那般藏拙,時機一到再打對手個措手不及。
但蘇瓷放棄了,她要蘇西也嘗一嘗,清醒地踏入泥潭裏是何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放哥:老婆的美貌要被人發現了,愁啊,現在就是愁啊,頭發一天天的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