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賺錢的技能
月考兩天就結束了。
蘇瓷每考完一堂，心就越往下沉一分。她隐約感受到，這次月考的難度并不高，很多類型題都似曾相識，可提筆要解時腦袋卻又一片模糊。
同考場的每位同學考完都喜笑顏開，最後一堂結束，她聽到他們說：
“這次月考穩了，成績一出我就要讓我爸漲生活費！”
“文綜最後的大題居然是原題，出題老師真是良心發現！”
“老子這次數學終于不用交白卷！”
……
似乎就連才藝班的同學都考得不錯。
蘇瓷心中愈發沒底。
從霍放的主動招惹，到蘇西的轉班，她都隐隐感到一股宿命感。
難道這次她還是年級倒數第一？
當晚，蘇瓷心事重重，剛到家又被父親叫住。
“赤赤，聽西西說你們月考了？”蘇啓銳問她，“你感覺怎麽樣？”
她側目，撞見了蘇西不懷好意的目光。
“爸爸，姐姐肯定也考得不錯！”蘇西親昵地挽着父親說，“這次的題目很簡單的，姐姐在學校可認真了，每天都多上一節晚自習，肯定行！”
蘇西替她戴高帽，看似在幫她說話，可一旦蘇瓷考砸了，父親心中期待落空，她便容易被當做努力卻扶不上牆的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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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便是如此。
那時蘇瓷自尊極強，不肯承認自己的短板，沒有反駁蘇西。當成績出來時，父親的失望難掩，進而也更看重和偏愛蘇西。
蘇瓷靜默一瞬，這次決定實話實說：“爸爸，我可能……會考得很差很差。”
她垂目，手指不安地攪動：“你也知道，那樣的山村怎麽可能讓童養媳上學，我回來又沒幾天就月考，就真的特別吃力……”
話到此處，無須再繼續解釋，蘇啓銳便明了一切。
女兒的話提醒着他，她曾受過什麽苦，又結出怎樣的苦果。
“沒關系。”蘇啓銳到蘇瓷身邊，憐愛地摸摸她的頭，“赤赤以後總能進步，如果你願意，爸爸給你請個家庭教師好嗎？”
聞言，蘇西眼睛一亮。
她笑吟吟過來建議：“爸爸幹嘛舍近求遠，我就可以給姐姐補課呀！很多家教也都是大學生，可能還不如我記得牢呢。我先和姐姐講一些基礎的東西，自己也能溫故知新，同時還能和姐姐培養感情，豈不是一舉三得？”
她說着挽起蘇瓷的手，似羞澀又甜甜道：“我真的很喜歡姐姐，想要和姐姐更加熟悉。”
蘇瓷直冒雞皮疙瘩，但她并不意外。
上輩子這次月考的成績出來後，蘇西便成了她的家教，其誅心的言語打擊數不勝數，導致她自卑過度直接放棄了學業。
“西西的提議很好！”卻見蘇啓銳滿眼贊同，又說出了那番話，“赤赤，我也希望你們姐妹能和睦相處，就先讓西西輔導你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沒有成效爸爸再替你請家教也來得及。”
“不行！”
“不行！”
兩道反對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蘇瓷揚眼，看見了門口放學歸來的蘇尋。
兄妹倆的異口同聲令蘇啓銳感到疑惑：“阿尋，怎麽你也覺得不行？”
方才一起反駁的蘇瓷也沒再開口，上輩子不曾有過這樣的插曲，她也在等哥哥的答案。
“因為我和赤赤說好，由我來輔導她的功課。”蘇尋定定看向她一字一句反問，“對嗎？妹妹。”
蘇瓷和蘇西懼是一愣。
轉瞬，蘇西搶着否決：“這怎麽行！哥哥你高三了，這樣太耽誤你複習了吧！”
她态度堅決到有點任性：“絕對不行！我不允許任何人影響哥哥考大學！”
與此同時，母親楊婉晴也正巧從樓上下來。
她也站到蘇西的陣營，疾言厲色地對蘇瓷說：“讓阿尋給你補課？你還真把自己當他妹妹了？想都別想，阿尋都沒給西西補過課，你又算什麽東西，還想占用他考大學的時間！”
蘇瓷心中微刺，轉首看向媽媽。
她雙目有神，精神分明是正常狀态，蘇瓷知道此刻在媽媽眼中，自己不過是個寄宿蘇家的非血親養女。
上輩子，因為父親的謊言，因為母親的态度，她從未真正親近過父母。
此刻她告誡自己，媽媽活得這樣混沌不清，也是因太過愛她，而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父母和蘇西都齊齊看向蘇瓷，似在等她的答案。
而她松開握緊的拳頭，轉首對蘇尋說：“哥哥，我很願意讓你來輔導功課，加深兄妹情誼。爸媽這邊游你來解釋吧，我好累要回房休息了。”
話畢，她不再糾結此事，徑直回了房。
整個學生時代，蘇尋都名列前茅，前世他從不曾主動提及幫她輔導功課的事。
蘇瓷不清楚是什麽讓他改變，但面對哥哥的主動示好，她無法立刻說出拒絕的話。
無論蘇尋抱着何種目的，這都是同他接觸的好機會，蘇瓷想要這樣一個機會——
一個在補習期間建立兄妹情誼的機會。
是夜，蘇瓷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
請家教的事讓她意識到，如果想要擺脫蘇家的陰影，她首先需要經濟獨立。
倘若她有經濟來源，那麽在諸如課外輔導的事上才能不被掣肘，否則，她就不得不依照父親的意願行事。
她需要充實自己，同時也需要錢。
倏地，蘇瓷翻身坐起。
她想起自己确實擁有一項能夠賺錢的技能。
上輩子，她雖然念書不行，但為了和蘇西較勁其實學了許多才藝。而其中，她最為擅長的是繪畫。
或許是一生經歷坎坷，她在落筆時感情總是充沛而豐富，前世被好幾位老師誇過有靈氣。只不過蘇瓷為仇恨所綁架，一生潦倒主次颠倒，最後什麽都沒做成。
而今，她擁有了修正的機會。
文化課成績最後能提到何種程度，蘇瓷壓根沒底，那麽重拾畫筆将來或許還能多一種選擇。
一個計劃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翌日恰是周末，蘇瓷早早地就出門去買繪畫工具。
手工繪圖所需的紙筆畫板，以及電腦繪圖的筆記本電腦、數位板等，她直接配齊了整套。
這是她第二次刷蘇尋給的副卡，上次還是剛回家買衣服那次，不過幾千塊想來父親看見短信也不會過問。
巧合的是，蘇瓷正欲回家，卻在商場與蘇西和于曉薇幾人狹路相逢。
幾個女孩還兩手空空，應當是剛到商圈。
見到蘇瓷她們默契駐足，下一秒，蘇西颠颠兒朝她跑過來。
“姐姐，你這麽早出來逛街麽？”她裝得一如既往的熱情，“你都買了些什麽呀，我們打算去頂層做spa，姐姐買這麽多東西肯定累了，不然咱們一起去吧！”
蘇瓷淡漠地收回手：“不必，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懶得在這裏同她們浪費時間，說完就擡步就走。
身後，于曉薇卻嗤笑着挽住蘇西說：“也是，她這樣的鄉下妞農活做慣了，我看就是再逛上一天也不會累。”
旁邊幾個女生立刻笑成一團。
蘇瓷停步，卻聽她們又一唱一和道：
“我才不要和這樣一個黃臉婆一起做spa，髒兮兮的我可丢不起這個人！”
“西西你可要好好保養，別搞成某些人那種黃臉婆狀态哦。”
“诶，霍放那樣的人，也不知道究竟喜歡她哪一點。”
幾個姐妹花特意揚高聲調，顯然是故意說給蘇瓷聽，故意刺激她的。
她輕笑轉身，目光凜厲地看着蘇西和她的小姐妹們。
“霍放喜歡我什麽你們剛才不是都說了麽？”蘇瓷唇角微勾，一字一句道，“他還就是喜歡我黃臉婆，喜歡我力氣大。”
“怎麽，不服嗎？你們要是喜歡霍放，有本事照着我的模樣改啊。”
重生回來後的蘇瓷，收斂起所有的尖利，在學校幾乎都在安安靜靜學習，因此才給了別人她軟弱可欺的錯覺。
此刻，她忽然這樣牙尖嘴利，蘇西一行人被刺得啞口無言。
潑辣的于曉薇氣得直接罵她：“真不要臉，小小年紀就勾搭男人！”
“是啊，我就是個不要臉的人。”蘇瓷勾唇幽幽警告，“所以你們如果沒我這樣的本事，以後最好給我夾着尾巴做人，否則我可不敢保證霍放不會再動手打女生。”
幾個女孩臉上紅一陣的白一陣，但終究是沒人再敢刺她一句。
畢竟，那天于曉薇在食堂被霍放收拾的事，當天下午全年級就傳遍了。
她們敢得罪蘇瓷，卻不敢輕易招惹霍放。
但即便如此，眼下的形勢也仍是對蘇西更為有利。
她正好可以裝可憐，哭哭啼啼地拉着朋友離開訴苦，再狠狠抹黑蘇瓷。
而蘇瓷現在并不在乎了。
上輩子的教訓讓她明白，這些富家小姐壓根看不上她，既然原本就做不了朋友，那就也完全沒有讨好受氣的必要。
她以為自己可以脫身離開，便不再多言，打算轉身離開。
不料——
蘇西一反常态地叫住了她。
“姐姐！”女孩眸光微閃，不僅沒走還往前幾步，“別人不知道，但你我都清楚那天晚上把你壓在門板上的人就是霍放。你分明否認了和他的關系，你不喜歡他，為什麽又吊着他，還拿他替自己撐腰？”
蘇瓷腳步一頓。
她回身，定定看着蘇西。
蘇西被她看得有些心虛，卻仍舊作出一副氣極的模樣：“姐姐，你這樣不好。我朋友不對我替她們道歉，但你也不能這樣不自尊自愛！”
蘇瓷仍舊不言不語，臉上看不出真實情緒，只沉默看向前方。
商場內燈光熾烈，玻璃櫥窗擦得锃亮，使得其上的某個人影格外清晰。那個身影曾與她朝夕相伴超過半年，她一眼就能認出，同時也暴露了蘇西反常的原因。
蘇瓷雙拳握了又放，她心中非常清楚，蘇西就是故意刺激她，要讓她口不擇言。
可她還是選擇了跳進陷阱。
她揚唇哂笑，語氣輕浮放浪：“是啊，就是有本事吊着霍放讓他替我撐腰，不服你也上啊。”
這樣氣人的挑釁話，蘇西的小姐妹們卻無一人發作。
蘇西身邊，于曉薇忽然笑了。
她挽住蘇西，目光越過蘇瓷看向後方：“霍放，你聽到了吧？到底誰是撒謊精，到底誰婊裏婊氣，我想你應該心中有數。”
玻璃櫥窗上的人影果然是霍放。
蘇瓷故作怔忪，頓了一頓，她才裝作震驚的模樣回頭。
不出所料，她對上了少年那雙漆黑又幽深的眼眸。
作者有話要說：放哥：讓她心軟，讓她沒轍，讓她拒絕不了。
赤赤：讓他讨厭，讓他生氣，讓他主動遠離。
放哥（貓咪問號.jpg）：你猜猜我上不上你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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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請假條】明天有事請假一天噢，我們周日（23號）早十點見=33=
這章所有留言也發紅包喔，感謝大家=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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