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玩笑
兩個人僵持着, 卡彭特沒有說話。
“……看來是連舌頭都燒到了?”威廉舉着槍嘲諷着卡彭特, 雖然他自己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右腿後膝蓋痛的異樣的厲害,估計是卡彭特的刀上還染了毒, 現在能夠站起來全靠完好的另一只腳和毅力,不過聽見槍聲士兵很快就會趕過來了“之後的話也只能等醫好你,然後在地牢裏面問你了。”
少嚣張了死小鬼……
卡彭特瞪着眼睛,他現在的确沒有辦法說話,因為嘴巴完全無法開合,亞裏肯定已經看到屋內的情況變成什麽樣子了,但是為什麽現在還沒有過來…而且奇怪的是現在明明已經距離槍聲響起之後有一分鐘左右了, 就守在離這棟屋子幾步遠的士兵為什麽還沒有來?
這個問題威廉也察覺到了,他不耐煩的啧了一聲朝外大吼:“人呢!?都沒聽見槍聲麽!?”
但是沒有人應答, 而這時候他們兩人才發現現在好像已經連屋子外面嘈雜的人聲都已經聽不見了, 這棟小土樓仿佛被孤立起來變成了別的地方。
“……你又動了什麽手腳。”威廉警惕的看着卡彭特, 果然這個男人不會不給自己留後手。
但很不巧, 這後手不是卡彭特留的,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現在好像是機會,卡彭特把捂着臉頰的手放下來,還好只是傷到了臉頰而已, 他一只手緊握住彎刀,眯着眼睛緊盯威廉。
只要他一開槍,就是行動的機會。
威廉也看出來了卡彭特的意圖, 他現在已經失血到臉色蒼白,沒有時間再猶豫了,這一槍必須得打中他,不然……
兩人的想法意外的合拍了起來,可是事不遂人願,就在威廉扣在扳機上的手想要行動的、卡彭特準備朝一邊的死角避開射擊的時候。
屋子忽然強烈的晃動了一下,然後本來消失的嘈雜人聲全都回來了,屋子的大門也被士兵砰的一下踹開,威廉因為震動沒有站穩,直接朝前摔倒在了地上,先頭進屋的士兵們剛把槍舉起來,窗戶外就|射|進來了一只羽毛箭,精準的捅穿了第一個将槍對準卡彭特的士兵。
怎麽……回事…卡彭特雖然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但人已經開始朝窗口移動,準備跳出去,看見他行動的士兵們也暫時沒辦法管倒在地上的威廉和死掉的同伴,全都拼命的朝卡彭特的方向開|qiang|射|擊。
卡彭特勉強的避開了致命傷,但還是中了至少兩槍在後背上:“呃……!”這次真的是丢人丢大了,他現在掐死自己的心都有。
這時候威廉也被人從地上扶了起來:“別放他走……殺了都沒關系,這次機會不能再錯過了!”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下一刻,整棟小屋子又晃動了起來,而且同時窗外還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孩喊叫聲,那個聲音正害怕的在叫喊着卡彭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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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帶着她過來!”卡彭特強忍着臉部傷口被撕開的疼痛,朝窗外喊“快……呃!?”
在混亂之中,屋子的天花板竟然開始朝下坍塌,并且碎石都精準的砸向了士兵們的方向,随着碎石掉下來的還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我是叫你幫我殺人還是叫你來送死的啊!?”穆勒呸呸的吐了兩口飄到嘴裏的塵土,他的手臂扶着面露菜色的烏提爾。
這時候安娜和亞裏也已經沖到了窗戶外面翻了進來,亞裏将弓箭丢掉換成了火qiang拿在手裏,他滿臉震驚的看向穆勒那邊:“你和烏提爾怎麽在這裏!?”
“你以為我們想挑這個時間在這裏!?”
“咳……咳咳………”
“卡彭特!你沒事吧!?”
“……快開槍,誰都能放跑唯獨卡彭特不行!”
“咳……”
“愣着幹什麽快走啊!”
“抓住他們!”
“你的臉……!”
“快扶住他。”
屋子裏的所有人幾乎都同時在說着話,就像是被用棍子捅到了地上的馬蜂窩一樣全炸開了。
因為臉部受傷,加上渾身疼痛,還有感覺到莫名丢臉,卡彭特被吵的急紅了眼,想也不想就刷的一下把站在他身邊檢查傷口的安娜抓起來甩到了穆勒那邊,然後二話不說的将手中的彎刀朝被士兵團團圍住的威廉扔了過去,同時也開始朝威廉跑去。
亞裏看了眼卡彭特的動作,就舉起qiang連着開了幾下,強行的破開了擋在威廉面前的人群,這時候的卡彭特已經沖到了威廉的面前,他伸手拔出長靴裏面的匕首,另一只手抓住了威廉的肩膀,然後沒有一絲停頓匕首猛的朝威廉的脖子紮去。
整個過程非常快,那速度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
威廉的瞳孔急劇放大,因為死亡的靠近,他視野中的一切仿佛都被放慢了一拍。
他能夠看見在他周圍的士兵驚恐的表情,想要伸出阻擋卡彭特的手臂,因為混亂被踢飛在空中的碎石塊,被風吹進屋子之中的枯葉,正前方卡彭特猙獰的臉,朝他喉嚨直直刺來的銳利匕首。
以及卡彭特身後,那個紅發的名字叫做安娜的女孩,還有她身邊……那個白發的男人擡起來的手臂,他手中抓着三個小小的玻璃瓶。
下一瞬間,男人把那些玻璃瓶猛的朝地面砸去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聲音,就像爆炸一樣,屋內猛的充滿了刺眼的白色光芒
這個意外的變故也影響到了卡彭特,本來該紮在威廉喉嚨上的匕首紮到了鎖骨上方。
光芒消失之後,士兵們和威廉的視力過了十幾秒才開始慢慢的恢複,但這時候屋子裏面已經見不到那些惡徒的身影,包括剛剛離威廉最近的卡彭特,他們全部借着白光出現造成混亂的時候逃跑了。
屋子內一部分士兵急忙追了出去,剩下幾個負責照看威廉的情況。
“少将……!軍醫馬上就會過來,請您一定要撐住!”
“…………”站着說話不腰痛的蠢貨……威廉強忍着痛苦,匕首深深的沒入了一半在威廉的鎖骨上方,現在只要稍微呼吸一下傷口就會傳來刺骨的疼痛。
這種疼痛當然不是普通被匕首紮傷後的疼痛,威廉非常清楚,這是染上毒物的痛感。
果然沒有人會蠢到忘記在刀上淬毒……
現在絕對不是樂觀的情況,這是威廉暈倒前最後的想法。
……
…………
“這麽好的布局,你都能給搞成這樣。”穆勒翹着腿看着對面正在讓安娜替他包紮傷口的卡彭特“要不是當時烏提爾在場稍微幫了你一下,你現在應該要少一條腿或者一只手臂來着。”
沒錯,剛剛那棟小土樓之所以有一段時間像是被從世界上隔開了一樣就是因為烏提爾,他用了巫術想要替卡彭特争取一點時間,但沒想到卡彭特和威廉這麽能磨……活生生把他磨到沒有力氣,導致巫術的效果消失。
之後就是穆勒的出場,拖着半死不活的烏提爾勉強把卡彭特他們帶了出來。
亞裏在旁邊笑:“腿和手留下來有什麽用,對他來說臉被炸沒了,還不如斷掉腿和手。”
穆勒也跟着嚯嚯嚯的笑
“……”安娜看着卡彭特臉上的慘狀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現在神是要把他身上唯一的優點也奪走麽……安娜把藥膏慢慢抹在傷口上面,憋了半天只憋了句“幸好沒有傷到眼睛。”
卡彭特理都不想理穆勒和亞裏,他只是瞟了眼安娜:“怎麽,我變醜了你就換這态度?”
“我沒有換。”安娜這次是不會再被卡彭特繞進去了,她如果回答不是的話這個爛人絕對會直接斷章取義說‘那意思就是你之前覺得我長得帥。’
果然卡彭特因為計謀失算啧了一聲:“你就不能看我現在傷成這樣稍微說點好聽的話安慰我?”
“你算好的了,還有精力在這裏說話……烏提爾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呢,別抱怨了。”安娜把最後一把藥膏按到卡彭特臉上。
這次行動最大的受害者只是碰巧出門偵查的烏提爾,他現在被穆勒放在全都是藥湯的大浴池裏面泡着,浴池周圍還用巨大的香爐燃燒着藥草,整個房間煙霧缭繞,一堆luo露上半身的侍女圍在池子旁邊待命,還有一些女官拿着布卷跪在浴池地上念着教經文,那場面看起來就像是某個地區荒yin無度的帝王死之後的水葬……
“好吧,不開玩笑,現在人也沒有殺掉,我們還搞成這種狼狽的樣子,傳出去不是笑死人了,你打算怎麽負責啊。”穆勒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啊?偉大的卡彭特船長。”
“那個四舍五入已經是屍體了,我的刀上有毒藥……大概。”說到最後卡彭特也不敢用特別肯定的語氣了,那個海軍簡直可以稱得上陰魂不散,也難怪海德利會栽在他手裏。
“搞出那麽大動靜這幾天我看你們也不用想着繼續待在主城裏面了,萬一把我宮殿的位置暴露了你也賠不起。”說着穆勒就招了招手,讓一邊的仆從走過來
“把那個地圖拿過來給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開始日更到10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