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火把
“穆勒?”威廉皺着眉毛擡頭看向來朝他報告的士兵,他現在帶領一部分部下盤踞在莫特調查卡彭特的事情,從被搶走項鏈已經過去了四天,海軍這四天一直在莫特周圍的城鎮中巡邏搜尋着卡彭特。
“是的,附近鎮上都有這種流言,說穆勒拿到了卡彭特的航海圖,現在正在召集水手。”
那真是太巧了,威廉最近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感覺能夠順着調查的線索實在是太多了,這給了他一種……對手好像非常急躁,并且因為急躁開始不斷的暴露出漏洞。
卡彭特在急着什麽,威廉在報告情況的士兵出去之後拉開了桌旁的抽屜,裏面是那兩個從卡彭特搶走的巡邏艦上找到的藥酒瓶,他将瓶子拿了出來,站起身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有這種流言出現是他想要的局面,威廉直接去了莫特鎮邊上的地牢,昨天晚上的時候他需要的那個罪犯已經從總部的監獄被轉移了過來,沒想到時間點會卡的這麽好。
“又見面了,華特先生。”威廉背着手站在牢門外側,他已經讓其他守衛暫時退避了出去“這幾天在海上過得怎麽樣。”
“去死吧你們這些雜碎。”被稱作華特的幹瘦男人躺在潮濕的石板地上“都去死吧……”
“你能活到現在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也幸虧你活了下來,威廉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慶幸,随後他将一直握在身後的酒瓶拿了出來晃了晃“我在卡彭特待過的船上找到了這個東西。”
說完他就将酒瓶從牢門外丢了進去,酒瓶滾了幾下剛好撞在華特的腳踝上停了下來:“你聞聞。”
華特愣了一下,随後就像是發了瘋一樣将酒瓶撿起來扒開瓶栓堵到了鼻子下面,他拼命的嗅着,就像是才被從岸上丢回水中的魚一樣。
“很令人懷念的味道對麽,華特先生。”
帶那囚犯已經顧不上威廉,他整個身心已經撲在了那個只剩下味道的酒瓶上,威廉也不着急,慢慢的等着華特冷靜下來。
大概幾分鐘之後華特才松開了瓶子,随後趴在地上幹嘔了一陣。
“你……給我這個幹什麽。”華特終于從地上坐了起來,在嗅過那個酒瓶之後他的精神看起來比剛剛好多了。
“這是從卡彭特待過的船上找到的,他也在服用這個藥酒。”威廉盯着手上剩下的另一個酒瓶“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多一點關于這個東西的事情,這酒對于你們來說是像是抑制劑一樣的東西對吧?”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放我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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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但是你告訴我的話,我就将這個瓶子裏面裝滿你喜歡的酒送給你。”
華特難聽的笑了幾聲,他的笑聲中還慘雜着咳嗽:“對我來說是,卡彭特我不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知道一點關于卡彭特的事情?”
華特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确定,在以前你們拷問的時候我也說過,我只知道卡彭特他和尼圖姆格攪渾在一起。”
“那你是從哪裏知道這件事情的。”
“海德裏說的,我只是不小心聽見了,那時候他是正在和一個突然到船上來的人說話,這個事情我已經告訴過你們很多次了。”
“那個人是誰。”
“烏……什麽的,我聽不太清楚。”
威廉想起半年前他逼問海德利的時候,那個男人根本不松口透露一點事情,拖到刑期之後不得不将他吊死了:“我也覺得很可惜,你們船長的嘴就像是被他自己縫上了一樣。”
但縫上了自己的嘴也沒有用,威廉笑了笑,華特現在說的這些東西在半年前對他們來說只是廢話,換到現在就不一樣了,這個時候威廉是真的開始慶幸華特活到了現在:“烏提爾,是這個名字對麽。”
“……!”華特瞪大了眼睛“烏提爾……烏提爾!是這個,烏提爾!沒錯,沒錯!”
“你為什麽會知道?”華特看着威廉的眼神明顯變化了,長時間徘徊在死亡周圍的他感覺到了一些什麽“為什麽?”
“烏提爾就是和卡彭特一直保持聯系的那個尼圖姆格。”威廉他現在所說的話只是憑借之前尋找到的零散線索而拼湊出來的,因為他現在并不需要什麽實實在在的證據,他只需要用一些話來誘導面前這個依賴藥物……的囚犯就行了“應該就是他一直在給卡彭特提供這些東西。”
列支的藥酒因為用料,所以十分稀少,這一點威廉相信華特是比他要清楚的
“我能說的都說了,你會把酒給我的對吧?”華特像是抓住了什麽生機一樣爬到了牢門前,伸手抓住了鐵欄“你會給我的吧?”
威廉斜了一眼華特,然後轉身朝牢房邊的階梯走去,絲毫不理會背後華特拼命的追問。
當他走出地牢的時候還能夠聽見華特的吼叫。
“長官,今天晚上真的要按照……”走在威廉旁邊的獄卒小心翼翼的問“我不太确定,真的要故意放走那個囚犯麽?”
“這是命令。”
于是第二天早上,威廉聽到了華特從地牢逃走的消息,“接下來幾天嚴密的注意周圍城鎮出現的屍體,不出意外肯定會是這個人的屍體,只需要在他屍體附近的區域搜索就行了。”
無論如何都會有一些收獲,他相信一個瀕死的人在發現還有希望的時候會做出的事情,一定不會辜負他的期望。
接下來的時間中他就在搜查和等待中度過,終于在華特逃走後的兩天,他的屍體出現在了離莫特不遠的另一個鎮上。
竟然會出現在這麽近的鎮上,這一點讓威廉感覺到十分的恥辱,在發現屍體之後他立刻就趕了過去,那時候臨近傍晚,發現屍體的是幾個在玩捉迷藏的小孩。
“……”威廉蹲在華特的屍體邊觀察着,這巷子裏面還找到了一把沾着幹枯血跡的刀,華特屍體上的傷口包括手指上的全都是是壓裂的傷口,并不是刀傷,那麽刀上的血有一定的可能是別人的。
真希望是卡彭特的血,最好是讓我在鎮外搜索的時候就看到他奄奄一息的倒在路邊,那樣事情會輕松很多,威廉偶爾會這樣想想,仔細算算因為這些惡棍他已經将近兩年沒有休假了。
“今晚鎮上戒嚴,七點鐘之後全部都必須待在家裏鎖上門。”威廉站起來對士兵下令“鎮上所有通往外面的大門全部降下來,只留一扇小門我們用。”
随後威廉讓人分成了兩撥,在天黑的時候他帶着人從鎮中出來在外面搜索,一部分人留守在鎮上。
但讓威廉再一次意外的是,他才帶着人從鎮中出來搜索沒多久,就有士兵發現了一匹被拴在樹林深處的一匹馬,明顯能夠看出這匹馬是被人藏匿在這裏的。
威廉翻身下馬,在進樹林之前他吩咐一個在馬上的士兵:“立刻回鎮裏通知,讓他們馬上在鎮上搜查,每家每戶,全部都找。”
雖然他們現在看見的情況很可疑,但威廉還是不會大意,他依舊派了一小隊人順着路騎馬朝前走,而他帶着剩下的人在樹林中鋪天蓋地的翻找着。
過去了一段時間依然沒有什麽收獲,的确馬這種動物藏在樹林裏面是非常容易找到,但如果換做是人的話就不一樣了,聽命威廉的士兵有一些開始動搖,他們覺得也許這個時候朝前走才是正确的。
“長官,這裏沒發現,我們還是繼續朝……”
“繼續朝裏面搜,馬還在這裏,他們走不遠。”威廉根本不理會其他人的判斷,這時候他又朝旁邊的一個士兵說“你,去找鎮裏的隊伍,我需要鎮裏面現在搜查的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在樹林更裏面的地方傳來了騷動,威廉立刻朝騷動傳來的地方跑去:“怎麽了。”
“長……長官!!”看見威廉走過來的幾個士兵下意識的就朝兩邊讓去,露出了他們剛剛發現的東西。
一個背靠着樹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她似乎連完全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渾身都微微的顫抖着。
威廉将手上的火把遞給旁邊的士兵,然後走上前去單膝跪在那個小女孩的面前,女孩的脖子上纏着幾圈布條,布條上面浸的有一些血跡,但已經都幹掉了。
受傷了
她身上裹着明顯身材不合的外套,當然這些都不是在證實她身份的東西,威廉伸出手将女孩頭上扣的嚴嚴實實的皮革帽摘了下來。然後又扯開她的外套和裏面的領子。
姜紅色的頭發,和鎖骨上屬于巫師、尼圖姆格的烙印。
“初次見面。”
威廉站起身,低頭看着呼吸微弱的女孩露出了微笑:“安娜派翠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