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酒瓶
威廉本來指望能夠從那個藥房老人的嘴裏問出更多關于女巫的情報,但看樣子那個老人知道的也不比他們多多少。
三年前來到莫特想要坐船去王都尋找工作的女孩,意外的發現這藥房在招收學徒,這就是安娜的基本情報。
“我不太清楚她來這裏之前在做什麽,她只是偶爾說起過……說她在她父親死後就開始到處找能夠收留她的地方,擠奶工、女仆之類的她都做過,我只是覺得她看起來和我的孫女實在是很像……她們都有那樣的紅頭發,所以我就收留了安娜,除此之外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威廉皺着眉毛,一語不發的看着他面前忙碌的士兵們,他們正在檢查不久前在莫特港口附近一個隐蔽的海灣中發現的海軍巡邏艦,這毫無疑問就是在聖羅那被卡彭特他們所搶走的那一艘,目前為止船上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和卡彭特還有他身邊那兩個人連上關系的物品。
“長官,只有兩個空的小酒瓶,我們謹慎起見也稍微辨別了一下酒的品種,好像是列支的藥酒。”士兵把空瓶子都擺在一邊的貨物箱上“這些酒不是之前巡邏艦上有的,估計是卡彭特他們帶着的。”
列支的藥酒……威廉這才從安娜的事情中回過神,他拿起一邊的酒瓶,隔着一段距離聞了聞瓶口,雖然放置了有一段時間,但是還是能夠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臭味,這股臭味中還夾雜着更加讓人頭暈的藥物味道。
就算是外行人也能一瞬間辨別出這個酒的品種,列支是在西大洋盡頭和群島地區交彙處的一個很小的國家,那個地方盛産各種稀奇的藥物,同時很有名的就是這種擁有讓人極度不安氣味的藥酒,這種酒能夠治療精神方面的很多症狀,但更準确的說法是能夠暫時緩解這些症狀,剩下的一點就是讓這種酒有名的地方了,它的用料之中慘雜了極其稀少的維拉利蝙蝠的毒液,自然這就使得這種酒十分難得。
他們之中有人在不停服用這種藥酒……威廉立刻把酒瓶放了下去,他嘴角微微的上揚,這樣的話就好辦了,他已經和一個會服用這種藥酒的混蛋打過交道了:“回去藥房,問那個老人,紅發的女巫平時會不會持續喝一種氣味濃烈的液體藥物。”
不過想想也知道應該不會是女巫,但問一下是最保險的,威廉他早就聽過卡彭特有精神方面的問題,沒想到在關于他的這麽多的傳聞中這一個竟然會是真的。
沒過多久,士兵帶回來的消息也和威廉所想的一樣,而這時候被派去追卡彭特的人也回來了。
威廉倒不覺得有多麽可惜:“接下來幾天都帶人在那個森林的方向巡邏,還有查查看這附近的城鎮,看見可疑的就全部抓起來。”他拿起酒瓶轉身朝自己的馬走去,上一次卡彭特出現的時候擊毀了他們身為一個國家的榮譽和威嚴,因為國王被擄走,所以從結果上來看好像是卡彭特的勝利,但威廉和他的父親巴奇都認為這只是外界人的看法。
真正的勝利與否,是卡彭特來判斷的,既然他現在又重新出現在了這片大海上,并且一直在國境內徘徊一定是在密謀什麽事情。
那在密謀着的事情遲早會被挖掘出來暴曬在陽光下,威廉看着手中的兩個酒瓶,他現在要去給海軍總部寫信,讓他們把那個以前抓捕海德利的時候抓住的會服用這種藥酒的罪犯轉接到莫特這邊的監獄來。
……
…………
安娜看着面前兩個在嗡嗡讨論着的男人,他們就像是集市上和商販讨價還價的婦女一樣,面前的小木圓桌上堆滿了只剩下肉汁和土豆泥的盤子,裝了酒的木杯堪堪的擠放在木桌的邊緣上,就算桌面已經擁擠成了這樣卡彭特和亞裏還是将一些鼓鼓囊囊的布袋見縫插針的擺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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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布袋裏面都是錢幣和首飾,也不知道是他們兩個多久搞來的……安娜喝着自己的那杯牛奶,老實說她真的覺得聽海盜争論要用多少錢去買條船真的很好笑,她還以為亞裏和卡彭特絕對會像之前那樣需要的東西就直接去偷……不過仔細想想也沒差,桌子上這些錢大概都是偷的。
“都是因為你老是把錢全都給女人還有弄丢,我們才會像現在這樣什麽都買不到!”亞裏說的脖子都紅了,他不敢相信在這種情況下卡彭特竟然還想要留一袋錢自己用“這些可都是我搞來的!”
“把錢給女人有什麽不對的。”卡彭特不耐煩的說“再說了,我也沒有全部都給出去好嘛,喝酒的錢我還是留的有。”
“那你真的是很會管理財物。”亞裏喝了口酒“我只給你留兩個金幣,這夠你和安娜用兩個星期。”
“兩個不夠啊,都說了一袋。”
安娜看見亞裏眼神一變,估計是想站起來打卡彭特,她急忙把杯子放下:“說起來我覺得周圍的人總是朝我們這邊看……你們說話聲音好像太大了。”這當然是安娜胡說八道,因為這個小酒館裏面全都是粗魯的男人在大聲交流,根本沒人管他們。
“行吧行吧,不過給我四個。”卡彭特看了安娜一眼,然後伸手到袋子裏面掏了四個金幣出來“還有這一桌子的錢你給付了。”
這幅賴皮的精打細算模樣完全就是街邊的地痞流氓。
亞裏也不打算繼續和卡彭特周旋下去,他把其他的布袋都收進包裏面:“記住,兩個星期……”亞裏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他有些猶豫的看了看安娜,恰好這個時候安娜正在吃土豆泥就沒有注意到亞裏的目光。
“……兩個星期之後起航,接下來你應該還有半年的時間去找那顆寶石。”
卡彭特揮了揮手:“半年綽綽有餘,你別擔心太多,不然自己那邊的事情出錯了我是不會去救你的。”
“就怕先出事的不是我。”亞裏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把裏面的酒喝完“走了。”
“再見……”安娜目送着亞裏走出酒館,她這下是要徹底和卡彭特待在一起了,難道就沒有什麽選擇是可以讓她和亞裏一起走的麽……
卡彭特笑了一下:“怎麽,這麽舍不得大副?那你就跟他一起去吧。”
安娜唰的一下眼睛都亮了:“可以麽!?”
“當然不可以。”卡彭特收起笑容
“……”
好吧,其實早該差不多猜到是這種發展的才對,安娜失望的把盤子裏面的土豆泥吃完:“說起來,你為什麽都不吃土豆泥。”她看着其他盤子裏作為配菜的土豆泥都完完整整的沒有動一口。
“這種東西有什麽好吃的。”卡彭特把盤子推開“吃肉就夠了。”
那你會營養不均衡的,安娜伸出勺子把其他盤子裏面的土豆泥都舀了過來:“那接下來我們就在這裏找水手麽……?”
“誰知道呢。”卡彭特撐着下巴看安娜一口一口的吃土豆泥“所以說這種東西有什麽好吃的,軟綿綿的什麽味道都沒有。”
“有鹽味啊。”這男人真難搞,重要的問題不回答,怎麽都好的事情要捉着一直說,安娜覺得這麽多年來能待在卡彭特身邊的亞裏真的是非常的厲害“難道你從來都不吃土豆的?”
卡彭特突然哈哈哈的爽朗大笑了起來:“怎麽可能,我只是今天不想吃土豆泥而已,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讨厭吃土豆?”
安娜朝土豆泥伸過去的勺子停了下來,她覺得自己今天可能也不會想吃土豆泥了:“所以你撒這種根本無所謂的慌對自己有什麽好處麽……?”
“有啊,看你們拼命壓制怒氣的臉很好玩。”卡彭特還在上氣不接下氣的笑,他現在沉浸在逗小女孩玩的愉悅之中“土豆泥超好吃的诶!”
安娜為了鎮定下來拿起一邊裝了酒的杯子喝了一口,她強行的岔開那個話題:“你別笑了,亞裏都去辦正事了,我們也得……”
“什麽叫正事,對于你來說我們幹的那些事情叫正事?”
不能和他耗在這種問題上,安娜抱着必勝的決心:“該怎麽招募水手,你告訴我,我也來幫忙。”
“得了吧,讓你這樣的小姑娘幫忙是會讓我晚上睡不好的。”卡彭特咳嗽了兩聲終于止住了笑“你玩去就行了,不過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那還不如讓我幫忙……剛剛亞裏不是說你們還有半年時間什麽的麽…?時間多一點總是好的吧。”安娜扣着木桌的邊緣“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要做什麽。”
“那你……”卡彭特朝後仰了一點身子,眼睛打量了一圈酒館裏面的人,然而他重新靠回桌子旁邊伸手指了個方向對安娜說“那邊那一桌的幾個男人,你過去說穆勒正在招募渴望珍寶的水手,他們如果問你是什麽珍寶的話,你就說穆勒手上有卡彭特的地圖,很簡單吧?”
安娜順着卡彭特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幾個髒兮兮的人,腰上都別着槍和鈎子,其中一個人的脖子上隐隐約約能夠看見一個醜陋的烙印,那個烙印圖案是一個絞刑繩圈,和巫師一樣那個圖案是象征着罪犯身份的圖案。
那幾個人正大口的喝着酒,也不知道因為什麽話唾沫橫飛的瘋狂大笑着,這種氣氛是安娜怎麽都不敢去插入的,特別是那些人看起來真的很可怕……
這一瞬間的猶豫讓安娜得到了卡彭特的嘲笑,“知道為什麽讓你幫忙我晚上會睡不好了吧。”卡彭特說完就吊兒郎當的站起來,他把寬大的帽檐拉的很低遮住半張臉,然後朝那桌人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緊張(想說點什麽但是詞窮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