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蘇明若聽着房間裏沉默了好久, 最後是鐘書容的聲音。
她說:“好。”
——她居然答應了!!!
聽到這話蘇明若再也克制不住, 她猛地推開門:“我不同意!”
“明若?!”
顯然鐘書容完全沒有想到蘇明若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江岸青看着倒是淡定:“你聽到了多少?”
蘇明若道:“我聽到你讓書容姐姐去死。”
她再一次強調:“我不同意!不管是什麽原因, 我都不同意!”
可這話并不能得到什麽回應,鐘書容一嘆:“明若,不要任性。”
蘇明若頓時不高興:“可是, 明明是他讓你去死,怎麽反倒說我胡鬧?”
鐘書容只是說:“你不明白。”
然後她伸手摸摸蘇明若的頭, 轉身離開了。
蘇明若想要阻攔,可江岸青叫住了她:“你來找我該不是為了聽那句話的吧?”
當然不是。
可此時蘇明若也完全顧不上原本的目的了, 她沒攔住鐘書容,于是就瞪着江岸青:“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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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青擡手:“坐下說吧。”
待蘇明若坐下, 他又重新換了茶壺,給蘇明若泡了蜂蜜水。
蘇明若不喜歡綠茶那略帶苦澀的味道,因此她來的時候江岸青是不喝茶的,而是特意為她準備了蜂蜜水或者其他花茶一類。
但這一回蘇明若看着白瓷杯中呈現出漂亮淺金色的蜂蜜水,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到底是怎麽回事?”
江岸青說道:“有人要鐘小姐殺英國公。”
這話讓蘇明若瞬間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江岸青沒有回答, 只是說:“你該冷靜一點。”
蘇明若不耐道:“遇到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冷靜?!”
可江岸青的語氣依舊平靜, 半點不受蘇明若的感染:“如果遇到事情連基本的冷靜都做不到的話,明若,你就太令人失望了。”
蘇明若瞪着他,江岸青繼續說道:“難道不是嗎?你說不安于宅院,想要做将軍,想要闖出一番事業來, 可卻連這樣基本的情緒控制都做不到,你若為一軍主将,必定葬送千萬将士性命。”
蘇明若抿着嘴唇,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
她的語氣雖然不似江岸青那般雲淡風輕,可也不再過激,甚至她看向江岸青的眼神都透露出一種威脅與冷然來。
這樣的蘇明若讓江岸青心中滿意極了。
她确實有這樣的天分,不是嗎?
于是江岸青說道:“這幾日我覺得鐘小姐有些不太對勁,于是便請她過來喝杯茶,若有什麽,也能夠開解她一番。”
這話并不是真的。
對于江岸青來說,他半點不關心鐘書容的死活,但他察覺到了鐘書容的異常。
那是可能會造成威脅的異常。
“我詢問她,而她告訴我,有人要她殺掉英國公。”
蘇明若一愣,随即一個名字浮上心頭:“楊煜?”
“這個倒是不知道,畢竟鐘小姐沒有見過真正的幕後之人,不過我覺得這個猜測很對。”
目前除了楊煜,大概沒幾個人一心想着弄死蘇穆。
江岸青曾經在燕國的時候也了解過一些東西,他知道燕帝不是什麽溫和慈善的人,楊煜行動失敗,即使他确實欣賞楊煜的心性,可他同樣對對楊煜施加壓力。
楊煜必須殺了蘇穆。
聽到這樣的話,蘇明若當即就想大叫鐘書容不會那樣做,可看着江岸青,她按捺住了這樣的沖動,問道:“書容姐姐沒有答應,對嗎?她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江岸青道:“她确實不願意殺英國公,但對方手中有足夠的籌碼。”
“羅寧幼子,羅峥。”
這個答案讓蘇明若倒吸一口氣:“不是說都……死了嗎?”
江岸青道:“既然英國公作為敵國将領都能想辦法救出鐘小姐,那麽當時作為梁國靠山的燕國,想要弄走一個人,難道會更加困難嗎?”
當然不會。
那個時候需要靠燕國來對付晉國,所以梁國絕不會得罪燕國。
蘇明若幾乎能夠猜到對方提出的條件了。
鐘書容殺掉蘇穆,那麽她弟弟就會平安無事,鐘書容不殺,那麽羅峥就死,羅寧僅剩的血脈,鐘書容唯一的親人,會死。
在失去所有親人,失去一切之後,無論鐘書容之前和羅峥的關系好不好,她對這個弟弟的感情必然是不同尋常的。
更何況……
“羅峥與她一母所出,這可是真正的親姐弟。”
鐘書容無論如何不可能看着羅峥去死。
這對于蘇明若來說,就像是她絕不可能不顧蘇敬言的死活一樣。
“可……她不願意那樣做,對嗎?”
江岸青點頭:“所以她問我該怎麽辦,我告訴她,只要她死了,這件事情就解決了。”
對上蘇明若的眼神,江岸青反問:“難道不是這樣嗎?”
鐘書容的價值在于她與蘇家關系很好,因此只要鐘書容死了,楊煜自然只能放棄這個計劃,至于說鐘書容的弟弟羅峥,反正鐘書容已經死了,手裏繼續握着羅峥也就沒有意義了,殺掉他更是不必,不是嗎?
因此,只要鐘書容死了,這件事情就解決了。
“我不能接受!”蘇明若大聲道:“我決不能接受這樣的解決方法!”
江岸青沒說話,但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不接受這樣的解決方式,蘇明若又能做什麽呢?
蘇明若猛地站起來:“我去找楊煜!”
可江岸青說:“如果我是楊煜,我不會把羅峥随時帶在身邊,就算你解決了楊煜,只要羅峥還在燕國手裏,他們就可以繼續這樣做。”
真正的關鍵從來不是楊煜如何,而是羅峥如何。
因為對方就是以羅峥作為籌碼來威脅鐘書容的。
蘇明若道:“那就把他找回來。”
江岸青靜靜的看着她,蘇明若說完這話,自己也意識到這實在是一句蠢話。
“他們既然這樣做就不會輕易讓我們找到人,對嗎?”
江岸青說道:“他們給了七天的時限。”
七天的時間,甚至不夠從燕國到晉國打個來回。
蘇明若卻冷笑:“七天?我爹爹是那麽容易殺的?”
“這是鐘小姐需要考慮的問題,并不在對方的考慮範圍之內,他們不會體諒也沒有必要體諒這一點。”
鐘書容想要接觸蘇穆有大把的理由和機會,而蘇穆對她也不會有防備,那麽在不給鐘書容留退路的情況下,她随時可以對蘇穆動手,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七天算是時間充裕了。
蘇明若最後也只能問:“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江岸青道:“辦法是有,但時間已經來不及。”
這次是楊煜占盡了先機。
他手上最關鍵的牌只有一張,那就是羅峥,可他有這麽一張牌就足夠了。
何況他們之前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自然不會有任何準備,楊煜卻是計劃好了一切。
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
蘇明若不說話,她想起之前鐘書容的反應,顯然鐘書容已經做出決定了。
她當然也沒有提出用其他條件來找楊煜交換。
因為楊煜真正想換的不是羅峥也不是鐘書容,而是蘇穆的性命。
那麽蘇穆的一條性命價值如何呢?
至少在建武帝看來,這就是晉國的半壁江山,是他統一天下的依仗。
這恐怕不是那麽容易交換的。
“先生真的覺得,書容姐姐死了,這件事情就結束了嗎?”
蘇明若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終于開口,她仿佛理清了思緒:“不會結束的,如果殺死爹爹對他來說是這麽重要的事情,那麽這一定不會結束的,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要按照他的規則來?”
江岸青點頭:“确實如此,但有一件事情是不同的,對于鐘小姐來說,她既想要保住英國公,又想要保住弟弟,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如果僅僅是對付楊煜,對付燕國,他們自然有多種手段,可站在鐘書容的角度,想要兩全,她就沒有其他選擇。
三個人當中必須要死掉一個。
或許是蘇穆,或許是羅峥,而如果不想讓這兩個死,死的就只能是鐘書容。
“不,還有其他的辦法。”
蘇明若說道:“先生要書容姐姐死,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她只有死了才沒有價值。”
江岸青點頭。
事實就是這樣。
可蘇明若說道:“她的價值在于爹爹不會防備她,所以她可以成功,那麽,如果她暴露了呢?”
她擡頭看着江岸青:“如果她行動了,但是卻失敗了呢?”
江岸青的回答很簡單:“那麽羅峥會死。”
“不,”蘇明若說道:“如果死的是我,他們就都不會有事,先生,你要幫我。”
江岸青一愣,随即明白了蘇明若的打算。
他顯然不會同意:“說實話,我不在乎英國公的生死,這一點我早就對你說過,我保住英國公,僅僅是因為如果他死了,你會難過。”
且對于目前的蘇明若來說,蘇穆還是活着更加有利。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所以我不可能讓你去冒險。”
蘇明若卻問:“他們打算要書容姐姐怎麽做?”
江岸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他沒辦法不回答:“下毒。”
蘇明若聽到這裏笑起來:“那就簡單了。”
她看着江岸青,眼裏有着奇妙的神采:“我記得先生之前對我說過,燕國此時不願意與晉國正式開戰,這一點是相互的,可爹爹的價值足夠晉國上下與燕國拼死一搏了,只要我們有證據,那就可以做,也必須做,所以燕國必定不會留下太過明顯的證據。”
“而且楊煜現在還在中都,他有伏擊爹爹的前科,如果在他留在中都的期間,又或者他剛剛離開中都,我爹爹就出事的話,他一定難逃幹系,這說明了什麽?”
江岸青語氣無奈:“這說明就算是下毒,也一定不會是立刻致死的□□,只有這樣才方便燕國撇開關系,而之後只要處理好鐘小姐,這件事情就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鐘書容身份特殊,她是敵将之女,甚至羅寧的死都與蘇穆有關。
這一點,即便鐘書容恨的不是蘇穆,即便她明白羅寧所求,即便她懂得羅寧的死從來都不是蘇穆的錯,但別人會怎麽看?
之後只要要鐘書容神秘消失,那麽這件事情自然就是鐘書容的謀劃,就算牽扯上梁國都不會牽扯上燕國。
鐘書容願意消失嗎?
她當然是願意的。
如果她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哪怕她為了弟弟活下去,她也絕不可能再留在蘇家,甚至不可能留在晉國,她必須離開。
江岸青看着眼神明亮的蘇明若,他頭一次有點後悔不該對蘇明若說那麽多。
如果早知道他将一切分析給蘇明若聽會讓她産生這樣的想法,他一定一個字都不說。
“我不會幫你。”
他這樣說道:“我絕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幫你。”
對他來說,鐘書容死了就死了,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可蘇明若不同,他不會拿蘇明若冒險。
何況……
“這不是小說話本,明若,如果這樣做,那就是拿你的性命在賭,因為這不存在做戲又或者假死之類的情況。”
楊煜不是傻子,燕國派來做這件事情的人從上到下都沒有傻子,否則如今江岸青不可能這麽被動。
所以如果蘇明若真的要賭,那就是拿命去試。
尤其是所謂假裝中毒,假裝死掉這種事,也就是話本裏頭聽一聽,或者上位者用來騙一騙普通百姓,真的到了那種層面的人,遇上這種事,除了假戲真做,沒有其他選擇。
因為,沒那麽容易騙。
何況他們目前根本沒有充足準備詳細謀劃的時間了。
江岸青反對。
可此時的蘇明若根本不容他質疑:“先生,我需要你的幫助,不代表我給你反對的權力,你可以拒絕,但這件事情我一樣會做。”
“這不是閑聊,不是聽取建議,而是我決心已定。”
江岸青想起之前他是怎麽把蘇明若往一方主将的路子上的引的。
下屬沒有質疑她的資格,否則就與她不是一路,這樣的人可交而不可用,可遠觀而不可親近,最重要的是,不可信賴。
因為軍隊裏是最□□,最強權的地方。
除了服從,沒有其他的條件和道理可講。
哪怕主将是錯的,但只要命令正式下達,就沒有質疑的餘地。
江岸青心中苦笑,他知道,蘇明若通過之前與他的對話已經摸準了她的想法是可行的,也是最好的辦法,江岸青選擇讓鐘書容去死不過是他不願意蘇明若冒險罷了。
在确認了她沒有錯之後,蘇明若便堅定的去做了。
就在江岸青覺得自己實在是做了一件蠢事的時候,蘇明若扯着他的袖子眼巴巴的問:“先生,你會幫我的吧?”
江岸青還能說什麽呢?
“我會幫你。”
軟硬兼施什麽的,還是他教給蘇明若的。
顯然蘇明若用的不那麽好,可只要對他有效就足夠了。
對于江岸青的擔憂,蘇明若要輕松的多:“我覺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呢。”
江岸青嗯了一聲:“你的膽子更大。”
楊煜在第二天的時候接到消息,鐘書容确實做了,但出了點意外。
出事的不是蘇穆,而是蘇明若。
楊煜猛地站起身,他的視線掃過地上跪着的暗線,最後也只說了一句話:“從你以下,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都可以死了。”
無論成功還是失敗,他們都必須死。
等那暗線離開,楊煜的臉色才真正難看起來:“一群廢物!”
陳玄從聽到蘇明若的名字就知道這事藥丸,這時候他小聲問道:“殿下這是後悔了,還是舍不得了?”
這話讓楊煜稍微冷靜了一點:“沒什麽可後悔的,但确實舍不得。”
陳玄于是說道:“那就想辦法送解藥過去?”
楊煜看他一眼,表情并不因此輕松:“沒有解藥。”
陳玄一愣:“沒有?”
“解藥還留在平京,這種東西我怎麽可能随身帶着。”
萬一蘇穆提前出事他沒跑掉,解藥在國內總比就在他身上要好,至少前者他有足夠的資本談條件。
可現在麽……
“最佳的解毒時間是七天,七天之後就算有解藥恐怕也會折損壽命。”
這一點對蘇穆這種上了年紀的人或許無所謂,可對于蘇明若來說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五十多歲的人,算正常壽命,接下來能活幾年是幾年,可蘇明若,她可能活不過三十歲。
這下陳玄不說話了。
雖然他一直沒弄懂楊煜喜歡蘇明若到底是個什麽邏輯,但這不妨礙他清楚的知道這個事實。
陳玄眼睜睜的看着楊煜在房間裏團團轉:“解藥沒有,材料也沒有,我當初幹什麽偏要選山越人的□□!”
山越人。
陳玄記得這個是梁國邊境的部族,據說他們沒有國家,還停留在相當原始的部族村落時代,部族中有祭祀巫醫之類的存在,全族好戰,時不時就在梁國和其他國家打仗的時候趁機作亂。
但偏偏梁國一直沒能平定山越。
山越最出名的,除了時不時的給梁國添亂的豐功偉績,大概就是神秘的蠱毒了。
他們的醫術毒術自成一脈,與各國常見的完全不同。
這也就意味着,就算楊煜知道解藥的配方,他一時也湊不齊其中所需的材料。
這種東西別說晉國,燕國也沒有!
最後陳玄聽見楊煜說:“我們立刻回去!”
無論如何,已經不能再在晉國停留哪怕一刻了。
只是……
“如果明若真的出事,羅峥就不必活着了。”
楊煜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他的已經再次恢複了鎮定:“不,他還是要活着,他活着才是最有用的。”
無論是用來報複辦事不利的鐘書容,還是日後對梁國的事情上,羅峥活着都對他更加有利。
陳玄沒說什麽,只是立刻去安排啓程的事情。
他們本就是這兩天要走,如今提前一點也不是問題。
只是出乎預料的是,他們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障礙,順順當當的出了中都,一路向着燕國而去。
陳玄為此皺着眉頭:“殿下,這不對勁。”
楊煜嗯了一聲:“他們不可能對此沒有猜測,但他們什麽都沒做。”
這意味着晉國是故意讓他順順當當的回去的。
楊煜回頭看向中都的方向,他明白,事情遠沒有結束。
甚至,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但他還是對陳玄說:“抓緊趕路,另外讓人日夜兼程趕回平京把解藥拿來。”
無論是否趕得上,他總要努力嘗試去做。
另一邊剛作了個大死的蘇明若此時正縮着腦袋面對謝容。
謝容怒氣滿滿,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上輩子蘇明若是被毒死的,不過卻是急性的毒。
當然了,那時候的蘇穆已經身受重傷,要說有什麽突發性的問題一下子死掉了也不會惹人懷疑,何況那一次的楊煜根本沒來中都。
這一次似乎是有所改變,但這并不能叫謝容高興。
因為他終于明白,也許上輩子蘇明若的死是個意外,但這一回,卻必定是因為他的緣故。
是他把江岸青送到了蘇明若的身邊。
若非如此,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蘇明若看着沉默不說話的謝容,只覺得他這樣子簡直比開口罵人還要可怕。
她小小聲的問道:“容兒,你要不要罵我一頓出氣?”
謝容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蘇明若咽了口口水,小心的說道:“之前爹爹他們都罵過我了,我想說,你要是真的想罵,能不能別罵太兇?”
謝容:“……”
都這種時候了你腦子就只會想這個?!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太醫怎麽說?”
為了蘇明若這事,建武帝可就差把整個太醫院都給搬來蘇家了。
蘇明若癟嘴:“還好啦,一時半會兒死不掉,至少還能再活半年呢,半年你們還不能幫我解決問題麽?”
謝容按了按腦袋,他特別想發火,可最後卻想到這歸根到底是他的錯,于是只好壓着火氣說道:“我沒說那個,我是說,解藥的事情太醫院是怎麽說的?”
“陸院判說,太醫院裏倒是存着些用的上的藥材,但其中有兩樣是冷門到根本不會用到的,所以沒有準備。”
顯然這種冷門到皇宮裏都沒備着的藥材,在外面也是買不到的,只能去梁國找。
謝容問:“缺什麽?”
“白蘭子和邊茅。”蘇明若還特意形容了一下,這些之前陸院判都說過的:“白蘭子就是山越特有的一種半人高的花,花開黑色,花蕊白色,香味像是蘭花,葉片細長,邊緣有小鋸齒,每年六月開花,八月結果,果實白色,可食用,有苦味,但必須一直長到第二年秋天,果實內的籽變成黑色,果實幹枯,這才能做藥用。”
謝容摸出個荷包,從裏頭倒出幾個指節大小的白色果幹樣的東西:“白蘭子。”
蘇明若瞪大眼睛,緊接着加快語速說道:“邊茅長得和尋常白茅很像,但多生于陰暗潮濕之處,基本不見陽光,綠色的葉子有黑邊,每年春天開紫色的花,地下的根莖會自夏天起開始膨大,到了冬天地表的邊茅枯死,就可以挖出根莖做藥材了。”
然後謝容又摸出一個鼓鼓的荷包來。
蘇明若小心翼翼的問:“邊茅?”
謝容點頭:“我上回就說,喜歡養花草是個好習慣不是?”
蘇明若:“……你養的好巧哦。”
謝容微笑:“這就是我們的緣分啊。”
當然巧了!他照着上輩子的記憶養的!
見蘇明若愣愣的看着他,謝容伸手摸摸她的頭發,然後問:“有沒有覺得開始喜歡我了?”
蘇明若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這讓謝容之前心中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了,他繼續說道:“有沒有覺得楊煜變得讨厭了?”
蘇明若再次點頭:“是特別讨厭!”
謝容輕笑一聲:“那我們給他找麻煩好了,幫你出氣。”
最好弄死他!
作者有話要說: 楊煜:豬隊友作了個大死!(╯‵□′)╯︵┻━┻
容兒:2333333333333你完了
PS:這章寫了大半的時候電腦突然黑屏了。
哭唧唧的重啓之後只能哭唧唧的重寫然後哭唧唧的寫到了現在
蟲我就不改啦,先滾去睡覺
反正之前承諾的二更做到了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