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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出現過,是秦大牌的化妝師——劇透了

,便接通了電話。

“你好。”

坐在沙發上,楚涼夏一邊說着,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是我。”

封子珩一字一頓地出聲。

“噗——”

楚涼夏一口水,就這麽噴了出去。

她默默地放下了杯子,擡手将紙巾抽了出來,不聲不響地擦着茶幾上的水,整個人處于半懵狀态。

神算子啊神算子……

沒想到由此給自己挖了個深坑。

“怎麽了?”封子珩似是疑惑地問道。

“你,”楚涼夏糾結的擰起眉頭,讪讪地問,“怎麽知道我號碼的?”

“找子琛問的。”

“哦。”楚涼夏松了口氣。

随後,她心思收斂,平靜地問,“有什麽事嗎?”

“待會兒來找你。”封子珩說的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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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談結婚的事。”封子珩補充道。

“……”挑了下眉,楚涼夏連忙道,“我想好了的話,電話給你回複。”

“當面說的清些。”封子珩語氣随和,沒有強求之意,卻讓人無可拒絕。

“都這麽晚了……”

楚涼夏無語地看了看床頭的鬧鐘。

從水雲間到楚家,最起碼要一個多小時,到時候不都12點了?

“我明天有事。”

“那,”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楚涼夏應聲,“好吧。”

“楚楚。”

忽的,封子珩低低喊了一聲,醇厚低沉的嗓音,似是溢滿了溫柔。

“啊?”

心猛地一跳,楚涼夏下意識應聲。

楚楚……

楚涼夏的臉止不住發燙。

平時也有人這麽叫她,都沒覺得有什麽,可封子珩忽然這麽一叫,竟是令她覺得有些暧昧。

心兒亂跳。

“遇到麻煩事了?”封子珩低聲問道,仿若未覺。

“你知道?”楚涼夏有些驚訝地擡眼。

“子琛說的。”

封子珩淡淡的說着,語氣裏是滿滿的正直。

“唔,是有那麽點兒……”楚涼夏猶豫地出聲。

楚家正在找靠山,眼下,楚涼夏就相當于送給靠山的一份禮物。

如果是在別處遇到景天辰,那并沒有什麽的,大不了就是再撕破臉,來個魚死網破,反正她現在什麽也沒剩下。

而在景天辰不知道的領域,她依舊可以讨生活。

沒什麽。

可,楚雲嘯明顯是想抱住景天辰這條大腿,有強行撮合他們的意思。

理所當然的,她現在頭疼得很。

一旦事情牽扯到家族利益,她就不能置身事外,總有一些事情壓在肩上,無可掙脫。

“嗯。”封子珩淡淡地出聲,稍作停頓後,便道,“嫁給我,我幫你撐腰。”

毫無防備的,楚涼夏的心又是猛地一跳。

臉上剛剛壓制下去的熱氣,再一次燒得滾燙滾燙的。

不用看,都知道紅成什麽樣。

楚涼夏揪住抱枕的一角,把側臉貼在抱枕上,欲哭無淚地嘆了口氣。

有那麽一瞬間,她差點兒當成真的了。

一般來說,當兵的……

應該沒他這麽會說話吧?

“好。”楚涼夏應聲,算是将事情答應了下來。

如果說先前還在想辦法躲避楚家施予的壓力的話,那麽,自從景天辰出現後,楚涼夏已經很明智地想要投靠封子珩這條康莊大道。

一、她有名分;二、有人撐腰;三、逃離楚家。

一舉三得。

相比封子珩因為“嫌麻煩”而娶她,她甚至都覺得封子珩虧大發了。

“不用怕他。”封子珩輕輕勾唇,繼續安撫道。

“嗯。”

楚涼夏點頭。

……

楚涼夏挂電話的時候,心情比想象中的還要平靜。

幾句話的功夫,把終身大事給交代了,她竟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把手機放下,楚涼夏懷裏抱着抱枕,開始思考下樓的可能性。

然而,沒等她确定結果,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了。

這一次,是淩西澤。

“爹。”

楚涼夏一拉接聽,就乖巧地喊了一聲。

“……”

電話那邊瞬間靜默。

正當楚涼夏以為淩西澤要罵人的時候,忽然聽得那邊傳來一陣低沉的喊聲:“女兒啊……”

“咳咳咳……”

話音未落,那邊就響起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楚涼夏摸了摸鼻子。

可憐的,估計有人被淩西澤的“私生女”吓到了。

“在外出差,沒過來。”淩西澤解釋道。

“嗯。”楚涼夏理解地點頭。

說完之後,忽然意識到,自己真跟個求老爹照顧的私生女似的。

電話那邊沉默了下。

直至聽到門關的聲音後,才聽得淩西澤繼續道,“聽說景天辰來了?”

“不知道走沒走。”楚涼夏道。

“嗯,我讓幾個朋友看着點,他不能對你怎麽樣。”

“他又不是大灰狼。”楚涼夏額角滑落幾根黑線。

“誰知道他是不是人面獸心,背地裏對你動了手腳怎麽辦,你能打得過他?”淩西澤沒好氣的教訓。

楚涼夏眉目微動,佯裝誠懇道,“還是您想得周到。”

“少貧嘴!”

“我錯了。”

楚涼夏迅速說着,慚愧地低下頭。

“……”

淩西澤無語凝噎。

這丫頭——

虧他還擔心她呢!

過了會兒,淩西澤擺起架勢,沒好氣地問,“前段時間的電影,你跟誰一起去看了?”

“封子珩。”

楚涼夏毫不做作、毫不虛假、毫不否認。

“……”淩西澤暗自磨牙。

票是從朋友家電影院拿的,那朋友也認識楚涼夏,那天見到楚涼夏跟一陌生男人去看電影,順手拍了張照給他,但照片有些模糊,他只能大概往封子珩身上猜想。

沒想到,這丫頭應得這麽果斷。

“你腦子呢?”淩西澤恨鐵不成鋼。

剛想跟他說答應封子珩結婚的事,楚涼夏一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語氣,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不說了。

估計這“愛女心切”的家夥,能跟封子珩打起來。

“下次我請你看電影。”

“謝您了。”淩西澤聲音冷硬。

“不用,應該的。”楚涼夏虛情假意地讨好。

聽她這語氣,估計她也沒啥事,淩西澤摁了摁眉心,“先這樣,有什麽事打我電話。”

“那,萬一打不成呢?”

“那就去保佑你跟你爹我心靈相通!”淩西澤眉頭抽了抽。

“……好。”楚涼夏忍住沒笑出聲。

淩西澤挂了電話。

……

水雲間。

跟楚涼夏通完電話,封子珩把剩下的合同打完,在等待打印的時間裏,撥通了魏天宗的電話。

“什麽事?”魏天宗的聲音不冷不熱的。

“幫個忙。”

也不客套,封子珩直截了當道。

“難得,”魏天宗忽然就緩和了不少,似乎心情很好地道,“你說,哥一定幫你。”

“……”封子珩嘴角一抽。

……

最終,楚涼夏還是下了樓。

宴會到尾聲。

景天辰竟是一直沒走。

西裝革履,樣貌俊朗,氣場強大,立于人群中,顯眼的不得了。

可憐了杜離,還跟在他身後,絞盡腦汁地想話題,想要吸引他注意。

楚涼夏一出現,又有部分視線聚集在她身上,她落落大方地跟環顧了下四周,同注意到她之人點頭淺笑,那些人皆是不好意思地收回視線。

她便徑直走向景天辰那邊。

感覺到那些人飛起的眼角餘光,她唇畔笑意加深,倒也不在意。

“姐,你身體怎麽樣了?”

一見到楚涼夏,杜離就跟見到救星一般,飛似的走了過來。

他扶着楚涼夏的手臂,好像她真的身體有恙。

做戲到十分,杜離這是跟楚涼夏學的。

楚涼夏斜了他一眼,“沒事了。”

“那就好。”杜離點了點頭,然後道,“我姐剛剛叫我,我先去找她了啊。”

“嗯。”

楚涼夏應聲。

得到她的同意,杜離立即腳底抹油,溜沒了影。

再在景天辰的冷冽視線和強大氣場下待着,他今晚非得做惡夢不可。

連他自己都想不到,這段時間,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

“景影帝。”

楚涼夏端着酒杯,大方有禮地跟景天辰打招呼。

神色淡然平靜,不見絲毫緊張與懼意。

景天辰朝吳玮看了眼。

吳玮會意,悄無聲息地離開。

“還以為你會縮到最後。”

景天辰低眉看着她,語氣裏卻夾雜着冷然。

“我只是身體不舒服。”楚涼夏笑了笑,真是一點兒都不虛心。

景天辰輕笑一聲。

“敬你。”

眯了眯眼,楚涼夏朝他舉杯。

同樣舉起酒杯,景天辰朝她的碰了碰,随即一仰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男人,連喝酒的姿勢都無比優雅、性感。

天生是活在聚光燈下的人。

輕抿了口酒,楚涼夏道,“先告辭了。”

“這就想走?”

抓住她的手腕,景天辰眉頭輕揚,眼底挑起魅惑的笑意。

楚涼夏側過身,視線從被抓住的手腕上掃過。

啧。

真疼啊。

“您想怎樣?”楚涼夏不鹹不淡地問,沒有絲毫愠怒。

“你能不裝嗎?”景天辰微微擰起眉。

片場故意讓人找她的茬,工作上想給她挖點坑,結果她自己主動辭職,也算是他間接使她丢掉工作的。

是個人,都得不高興。

哪能像她這樣當什麽都沒發生過的?

楚涼夏笑笑,“我不裝的話,估計得打你了。”

“你可以試試。”景天辰眉頭微松。

“我可不敢。”楚涼夏笑的一派淡然。

私底下她還有可能偷偷給他幾磚頭,眼下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可不想成為笑話。

“還有什麽是你不敢的?”景天辰笑了,笑的有些毛骨悚然。

“其實,”楚涼夏手腕一用力,掙脫開景天辰的束縛,然後得體地朝他笑,“我不敢惹你的。”

“可你也惹了。”

垂下眼簾,景天辰注意到她被捏紅的手腕。

然而,她卻渾不在意,連看都未曾看一眼。

“沒辦法,”楚涼夏偏了下頭,将酒杯抵到唇邊,淺酌一口,她巧笑嫣然,“這世上總有那麽些傻子,不想尊嚴被人随意踐踏。”

話音落卻。

楚涼夏依舊在笑。

明明是虛情假意的笑,可到她臉上,看起來卻笑得很真誠。

她轉身離開。

景天辰依舊站在原地。

眸色黝黑,沉靜如水,卻恍惚中,多了點動蕩。

原本,他也沒想對她做什麽。只是,單純的想來看看。

可——

卻收獲了些意外的東西。

比如,她的真實處境。

比如,她的人前假象。

确實沒見到過這樣一個人,演技出神入化,假的演成真的,理性卻又虛假,任何恩怨情仇都能暫壓下去,她表現出來的,都是她想要給人看的。

這跟他在片場所見的那個脾氣好、懂禮貌、認真上進的小姑娘,又完全不同。

而他忽然覺得,縱使在片場的表現,也有可能是她想給人看的。

另外——

明知在他面前,堅守自尊愚蠢,可她也選了那條傻子才會選的路。

呵。

可有幾個人,在縱觀全局的情況下,還敢選擇當傻子?

人,總是趨利避害的。

“景少,”跟楚雲嘯談過後的吳玮,再次悄無聲息地過來,低聲道,“楚雲嘯有跟您示好的意思。”

“不管他。”景天辰眉目一派冷然。

“可……”吳玮有些遲疑。

先搞定楚雲嘯,不是更好搞定楚涼夏嗎?

“最近有什麽劇本嗎?”

“有的。”

吳玮面上回答着,可心裏卻更是疑惑。

衆所周知,景天辰自出道以來,每年都只接一部戲,除非遇到很好的、且他看得上演的劇本,這才會多接一部戲。

今年他剛拍了《江湖傳奇》,怎麽還主動找起劇來了?

但,當了景天辰這麽些年的經紀人,吳玮盡管再如何疑惑,也沒有說上半句話。

景天辰是大爺,他想咋的咋的。

一切看他心情,不是麽?

“選幾部好的給我。”景天辰淡淡吩咐。

“是。”吳玮應聲。

景天辰提前離場。

這場宴會,除了景天辰這個變故外,其餘的還算圓滿。

最起碼,年輕人見到楚涼夏,男的都對她有點意思,女的也難以對她嫉妒起來,老一輩的人見到楚涼夏,倒也滿意這樣的人做兒媳,帶出去面上也有光不是?

只是,有景天辰跟楚涼夏“做朋友”,聰明人都不敢主動往楚家身上湊。

……

大概11點左右,楚涼夏終于閑下來了。

交際也是門苦活兒,整個晚上楚涼夏都端着笑臉,對誰都客客氣氣的,連眉頭都不敢皺一下。

待客人離開後,楚涼夏也沒去見楚雲嘯等人,直接上樓、回房,一進屋便将門反鎖。

拖鞋、卸妝、拿衣服、洗澡。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後,洗完澡的楚涼夏一出浴室,就趴在了軟乎乎的床上。

太累了。

拍一天的武打戲估計也就這樣。

整張臉擱在枕頭上,楚涼夏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微微偏了下頭。

擡手摸了摸臉,她覺得臉都是僵的,臉部肌肉酸痛得很。

許是床太軟,許是風很涼,許是真累了,楚涼夏本就想趴一會兒的,沒想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後來,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從睡夢中驚醒。

爬起身,在沙發上摸到手機,連誰的電話都沒掃一眼,就直接接通。

“喂。”

楚涼夏将手機遞到耳邊,聲音有些含糊,沒有睡醒一般。

“睡了?”清涼的問聲,從電話那邊低低的響起。

随着清風入耳,聲線醇厚磁性,無比的好聽。

于是,楚涼夏的那點睡意,頓時消失無蹤。

她看了眼手機屏幕,還沒來得及備注,可那串陌生的號碼,卻讓她隐隐覺得熟悉。

“眯了會兒。”楚涼夏回答着,下意識地擺正了坐姿。

“我在楚家門口。”封子珩沉聲道。

他說,在楚家。

而不是,你家。

下意識地朝落地窗外看去,楚涼夏迎着微涼的晚風,眯了眯眼,“我馬上下來。”

“嗯。”封子珩應聲。

楚涼夏挂了電話。

她洗完澡出來,頭發濕漉漉的還沒有幹,就穿着件白色的睡裙,還是帶卡通圖案的,好在衣服質地不錯,不至于走光。

她低頭,看着腳下的拖鞋,嘴角冷不丁一抽。

可——

也來不及換了。

摸了摸下巴,楚涼夏琢磨着反正不是見老情人,邋遢點就邋遢點,人家總不能見她這模樣就臨時反悔了。

于是,她就這麽披散着頭發、穿着睡裙、踩着拖鞋,大搖大擺地出了門。

……

別墅外。

楚涼夏走出大門,一眼就見到那輛黑色的Panamera和……那抹清俊的身影。

封子珩就倚靠在車門邊。

月光很淺,灑落他身上,籠了層淡淡光暈,身影輪廓似是更模糊了些。

他身着白衣黑褲,只手放到褲兜裏,姿态閑散慵懶,身姿颀長,側臉隐入暗光中,隐約可見的臉部輪廓,依舊完美如精雕而成。

于人眼底不過抹側影,卻在映入瞳孔的瞬間,烙下深深印記。

聽到腳步聲,他微微擡眼,朝這邊看過來。

有淺淺的月光落下,照亮了他的眉目,先前所有的俊朗美好都被隐去,一股硬朗氣息似乎銘刻于他骨子裏,不經意間的擡眸,已然帶着凜凜寒意。

楚涼夏心一驚。

只覺得那目光,是沖着她的命門來的。

瞬間制敵,似無葬身。

下一刻,那抹寒烈殺氣消失無蹤。

他眉目依舊,卻多出幾許溫和。

“帥哥好。”

回過神來,楚涼夏朝他眨了下眼,視線裏卻夾雜着打量。

“……”

封子珩淡淡地看着她。

有點兒……

不大一樣了。

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剛洗過,連梳都沒梳,沾染着濕氣,穿着件白色睡裙,上面印着很醜的圖案,腳下就踩着雙拖鞋,露出了腳趾跟腳踝。

她歪着頭,嘴角帶笑,淺淺的,清涼透亮的眼睛,此刻映着他的身影。

少了幾分安靜,多了幾分俏皮。

印象中,她只有感冒、醉酒時,才這模樣。

可現在的她,看不出哪裏有問題。

“有空看看。”

封子珩将打印好的兩份合同遞到她面前。

楚涼夏一愣,将其接了過來。

“結婚合同?”

看着最上面的一行字,楚涼夏訝然地念了出來。

“嗯。”

封子珩點頭。

狐疑地皺起眉,楚涼夏低下頭,随手翻了幾頁,然後——

“封子珩。”仰起頭,楚涼夏喊了他一聲。

“什麽?”封子珩凝眸。

“你真正直。”楚涼夏倏地就樂了,眉眼彎彎,笑意盈盈。

“……”

封子珩嘴角微僵。

抱住那兩份合同,楚涼夏笑意未減,“我回去再看,明天給你答案。”

“早點休息。”封子珩交代一聲,可一見到她濕漉漉的頭發,又蹙眉叮囑道,“記得把頭發吹幹再睡。”

“嗯。”

楚涼夏爽快地答應。

她抱着合同,轉身走向別墅。

一直等到她進門,封子珩才收回視線。

……

翌日。

楚家別墅,二樓。

七點左右,換好衣服的楚涼夏,剛拉開房門,就見到站在門外的楚思秋。

楚思秋穿着件粉色公主裙,紮着兩根馬尾,依舊粉嫩粉嫩的像個公主,可此刻她卻板着臉,站在門外,兇着眼等着楚涼夏。

“早。”

依靠在門邊,楚涼夏懶洋洋地看她,心情不錯地跟她打招呼。

“賤人!”楚思秋瞪着她,氣呼呼地罵道。

看着楚思秋氣鼓鼓的臉頰,楚涼夏擡了擡眼,神情慵懶,完全不把她當回事兒。

雖不知楚思秋大清早這麽大的火氣是從哪兒來的,可,她還不至于跟個小孩兒你一句我一句的對罵。

都氣成這樣了,更不至于她反擊。

“賤人!”

見她沒反應,楚思秋狠狠一跺腳,再次罵了一聲。

聽見走廊傳來聲門響,楚涼夏唇角勾笑,“啪”地一聲,直接關上了門。

“賤人!賤人!賤人!你給我出來!”

“砰!砰!砰……”

門外,楚思秋得不到回應,怒火中燒,發瘋似的敲打着門。

楚涼夏打了個哈欠,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很快——

“楚思秋,誰教你這麽罵姐姐的?!”

楚雲嘯嚴厲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嗚嗚嗚……”楚思秋頓時哭了起來,嘴裏一直在嘟囔,“她勾引景哥哥,她就是賤人!我不管,她就是賤人!我不準你們撮合景哥哥跟她!嗚嗚嗚……”

不一會兒,哭罵聲漸遠。

楚思秋喜歡景天辰,楚涼夏以前就是知道的。

景天辰素來男女老少通吃,七八歲的小孩兒喜歡他,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

昨個兒楚思秋沒朝景天辰撲上去,還是有楚雲嘯找了兩人守着她,怕她不規矩惹到了景天辰。

可,昨晚楚思秋沒來罵她,偏偏這個時候來——

估計,聽到了什麽事兒。

想了想,楚涼夏幹脆不出門了。

半個小時後。

“叩。叩。叩。”

房門被敲響。

楚涼夏拉開門,見到站在門外的楚雲嘯。

“有事嗎?”楚涼夏也沒稱呼人,直截了當地問。

明顯感覺到他疏離的态度,楚雲嘯眉頭緊皺,也沒個好态度,“你跟景天辰,是怎麽回事?”

“認識。”

“只是認識,他昨晚會特地趕過來?”楚雲嘯質疑地問。

“沒準人高興呢?”楚涼夏反問。

“你——”楚雲嘯剛要發火,可轉念一想,又生生忍下來,沒好氣道,“不管你們倆是朋友也好,是其他關系也好,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跟他在一起,幫楚家度過這個難關,要麽老實去相親,你三個月以內必須定下一門婚事!”

能夠攀上景天辰這個靠山,自然是最好不過。

可昨晚楚涼夏的表現也不錯,很多家族的長輩都對她很滿意,其中不缺能夠對楚家力挽狂瀾的,楚涼夏若是攀不上景天辰,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相親這條路。

打心底,楚雲嘯還是希望楚涼夏能選擇前者的。

那座靠山,明顯更強大些。

“我相親。”

楚涼夏幾乎想都沒想,就選擇了後者。

既然楚雲嘯能毫不猶豫地将她往火坑裏推,她還真不想就這麽便宜了楚雲嘯。

楚雲嘯頗為愠怒。

“沒事的話,我去吃早餐了。”

沒等他開口說話,楚涼夏便搶先道。

說完,将門給甩上,繞過楚雲嘯,朝樓下大廳走去。

楚雲嘯氣得臉色漲紅。

……

中午。

吃過早餐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裏的楚涼夏,認認真真地将封子珩的合同看完。

每一條都秉持着“互幫互助、互相尊重”的前提,完全沒有侵犯到她任何利益,甚至可以說,她一點兒都沒有損失,反倒是白白占了便宜。

最後還帶有總結。

一、婚後生活,各不幹擾。

二、親戚朋友面前,扮演好各自的角色;

三、同居期間,互幫互助,以和為貴;

四、……

最後,婚期三年,如有意外,商定修改。

完整看完,楚涼夏真心替封子珩覺得虧。

就兩人的處境來說,楚涼夏只需在封子珩家裏演戲,這對她來說不過小菜一碟,封子珩想要怎樣的形象她都能辦得到。而對封子珩來說,她就等于是一個爛攤子,封子珩得給她處理不少的事兒。

怎麽算,封子珩都是不劃算的。

不過——

這是封子珩的事了。

有便宜擺在面前,不占白不占。

大筆一揮,在兩份合同上簽了名。

楚涼夏拿起手機,撥通了封子珩的電話。

“合同看完了。”楚涼夏率先出聲。

“嗯,字簽了?”封子珩問。

“簽了。”楚涼夏應聲。

頓了頓,封子珩直言道,“下午領證。”

“啊?”楚涼夏驚訝。

“有事?”

摸了下鼻子,楚涼夏低下頭,“有點兒小事。”

“什麽事?”

看了看地板,楚涼夏躊躇了會兒,才道,“相親。”

“……”

“我們的事,暫時沒跟他們說。”楚涼夏解釋。

她暫時不想将這件事告訴楚雲嘯。

懷着點陰暗的心理。

她有了靠山,卻想看着楚雲嘯繼續焦慮煩躁下去,絞盡腦汁地為他的公司想辦法。

為什麽他能毫不猶豫的把她給賣了,而她,卻不能繼續看着他焦頭爛額?

她脾氣确實還算好,可她并不是爛好人。

楚家真若破産,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畢竟這也是曾被她稱之為“家”的地方,所以她才會服軟“答應相親”。

盡管,這不是唯一的途徑。

但,楚雲嘯只把她當利用的工具,她沒必要為這個家做得更多。

所謂相親,也就是做做樣子而已,她總得讓楚雲嘯付出點代價,焦慮一段時間。

不然,怎麽解氣?

“嗯,領完證,我陪你去相親。”

出乎意料的,封子珩答應的很果斷,沒有絲毫追問她的意思。

“……”

這下,輪到楚涼夏沉默了。

相個親,還帶陪的?

“你們不是……”頓了頓,楚涼夏仔細一想,有些不确定地問,“結婚要向上申請的麽?”

“審批已經下來了。”封子珩淡淡道。

“……”

這辦事效率,也忒特麽高了。

楚涼夏以為,最起碼得等一個月以上。

“那好。”楚涼夏點頭,問,“幾點?”

“三點,我來接你。”

“行。”楚涼夏應聲。

挂斷電話,楚涼夏看了看時間。

現在離一點還差幾分鐘。

離三點,還有兩個小時。

這點時間,足夠她在書房找到戶口本了。

……

下午,兩點半。

楚涼夏從書房走出來。

“賤人,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麽!”

剛關上門,就聽到一陣稚嫩的罵聲。

楚涼夏不緊不慢地将鏈條包挂在肩膀上,然後才轉過身來看楚思秋。

還是上午那個打扮,可跟先前趾高氣揚不同的是,她現在懷裏抱着一堆的作業,硬生生将她的高傲氣質壓了下去。

看樣子,是被逼迫來書房寫作業的。

看了她幾眼,楚涼夏擡起手,将一本書晃了下,“來我家的書房,還用得着鬼鬼祟祟嗎?”

楚思秋一時不知該怎麽反駁,氣得咬牙切齒。

“你知道什麽叫賤人嗎?”俯下身,楚涼夏看着氣鼓鼓的楚思秋,悠悠然地問道。

“你就是賤人!”楚思秋沒好氣地罵道。

“你景哥哥喜歡我,只能說我有魅力,像你這種——”頓了頓,楚涼夏笑眯眯道,“人家都不認識你,你還使勁粘着的,才叫賤人。”

“你——”

楚思秋暴怒,炸了毛似的揮手,直接朝楚涼夏揮了過去。

楚涼夏一擡手,輕輕松松抓住她的手腕。

“你才是賤人,你才是賤人!”

努力掙脫着楚涼夏的桎梏,楚思秋漲紅着臉,氣勢洶洶地朝楚涼夏咆哮道。

“你跟你媽才是賤人。”楚涼夏眯着眼,和和氣氣地反駁。

跟激動的楚思秋,截然相反。

楚思秋氣急,擡腳就朝楚涼夏這邊踢過來。

沒想,楚涼夏抓住她的手一松,很快就退後一步,楚思秋單腳重心不穩,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

連帶着,還有滿地的作業摔落。

楚思秋咧了咧嘴,剛想哭,卻又聽得楚涼夏緩緩的聲音,“好好學習,別到時候,連我都不如。”

輕描淡寫的說完,楚涼夏不緊不慢地離開。

而——

楚思秋愣怔了好久,終于反應過來,周圍沒人又沒法哭,她只得惱火地瞪着離開的楚涼夏。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讨厭的人?!

讨厭死了!

……

三點整,一切準備妥當的楚涼夏,準時接到封子珩的電話。

“去哪兒?”

一下樓,就碰上了楚雲嘯。

“找工作。”楚涼夏走下最後一個階梯。

“找什麽工作,你晚上要去相親!”楚雲嘯的臉登時就拉了下來。

“我面試完就過去。”楚涼夏淡淡說着,從楚雲嘯身邊走過的時候,看了他一眼,悠然道,“畢竟,不是誰家都會養白吃白喝的。”

當初楚雲嘯跟郎溪苑沒離婚的時候,郎溪苑可是幫過楚雲嘯公司不少的忙,得虧她能賺,多大的虧損都能填補上。

現在——

柳家背景不算大,柳如慧從嫁進來起,就離開了柳家的小公司,現在柳家也不景氣,娘家幫不上什麽忙,柳如慧在楚家更是沒出過力,典型一放家裏好看的花瓶。

只是柳如慧眼下懷了孕,楚雲嘯才不可能有什麽抱怨。

但,總歸是覺得可惜的吧?

郎溪苑能給他的,柳如慧可都給不了。

“……”

楚雲嘯冷着臉,哼了一聲,徑直朝樓上走去。

楚涼夏聳聳肩,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出了門。

門外。

跟昨日一樣,封子珩下了車,在一旁等待。

白襯衫、黑長褲,身材筆挺,俊朗依舊。

遠遠地,看到楚涼夏從大門走了出來。

跟昨晚大有不同,今天明顯是稍有打扮過的。

紮了個半丸子頭,更顯清純,化了個淡妝,五官更顯精致漂亮,白襯衫和及膝黑裙,配上雙白色的帆布鞋,她迎面走來,如水墨畫般暈染開的美,美得扣動人心。

“給。”

走至他面前,楚涼夏把合同交給了他。

“有什麽意見嗎?”

眸光微動,封子珩回過神來,将合同接過。

“沒有。”楚涼夏搖了搖頭。

每一條都那麽平等,楚涼夏再提要求,只能讓封子珩別讓她這麽占便宜了。

點了點頭,封子珩替她開了副駕駛的門。

楚涼夏從善如流地坐了進去。

然而,剛開始還沒什麽,一看到車門關上,楚涼夏就下意識地絞起手指。

不知為何,有點緊張。

很快,封子珩坐到了駕駛位置上。

“安全帶。”封子珩看了她一眼,提醒道。

“哦。”

楚涼夏悶悶地應了一聲,迅速地系好了安全帶。

由于她的動作太快,封子珩察覺到點異樣,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只見她正襟危坐,直視前方,小臉繃得緊緊的。

猶豫了下,封子珩低聲安撫道,“不用緊張。”

“嗯。”楚涼夏一本正經地點頭。

雖然只是走個形式,可畢竟也是結婚啊,不緊張……才有問題吧。

不。

應該正因為是個形式,所以才會緊張吧?

楚涼夏胡思亂想着,不知怎地想到封子珩的職業,先前也沒有查過,不清楚離婚時辦手續難不難,想到這兒,楚涼夏只覺得壓力倍增。

與此同時,封子珩也發動了車。

車內,寂靜,沉默。

“能放點音樂嗎?”半響,楚涼夏忽然出聲。

“嗯。”

封子珩應了一聲。

爾後——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象首歌;綠色軍營,綠色軍營教會我……”

嘹亮的聲音,在車內響起,震耳欲聾。

楚涼夏驚訝地朝旁邊看了看。

只見封子珩的臉很明顯的黑了一寸。

換歌。

“聽吧,新征程號角吹響;強軍目标召喚在前方……”

換歌。

“一棵呀小白楊,長在哨所旁……”

再換。

“我愛這藍色的海洋……”

封子珩将音樂關了。

他在車上不聽歌,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這些歌都是封子琛準備的。

“噗。”

正值不爽之際,忽的聽到楚涼夏的笑聲。

封子珩微微側過身,朝她那邊看了眼。

有了剛剛那個小插曲,楚涼夏顯然沒先前那般緊張拘束,笑得眉眼微彎,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你的事都忙完了嗎?”楚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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