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劉全一腳踹開房間門，驚得裏面的人在床上滾了下，韓欽眯着眼，光着上身看他，罵道：“卧槽，你不會敲門吶。”
“敲啥門啊，娘了吧唧的。”他将早餐放到桌上，壓到撲克牌也不管，“吃早飯吃早飯了。”
韓欽打了個哈欠，起身踢開被子，拿起自己的衣服套上去，不急不慢走到桌前，“你還去學校買了？”
“就學校有早餐店，而且離得近。”劉全咬着餡餅含糊不清開口，他進了衛生間刷牙。
“哎，對了，我剛才看到穆年了，帶着他那個妹子。”
韓欽動作頓了下，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刷着牙嗯了聲。
“昨天晚上沒看清，長得是真漂亮，往那一站，哎呀，皮膚又白，還長得挺小的，那小眼神還挺勾人的。”
“你怎麽那麽猥瑣？”韓欽翻了個白眼，洗了把臉出來，拿過一旁的外套，上面的淚水都幹了，還有痕跡，他看着兩個洞一樣的痕跡，有些好笑。
劉全開始吃第二個了，“不過沒聽說穆年有這麽個妹子啊，聽口音不會是表妹吧。”
不等韓欽說話，很肯定道：“肯定是表妹，平時沒見過，這過年肯定是回來走親戚的。”
韓欽咬了口餅，喝了口水，“你能不說話嗎？煩的你。”
“不是看你對她挺有意思。”
“屁，一個猥瑣癡女有個屁的意思。”他瞪着她。
某猥瑣癡女站在賓館樓下，往上瞅，咬唇猶豫，“真在賓館通宵啊？還是跟男的？”
她腦子裏荒唐閃過個念頭，“不會吧？”
想想搖了搖頭，“怎麽可能。”他們結婚，可從來沒看韓欽眼神在那個男的身上不正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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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臉，讓自己不要亂想。
“什麽時候出來啊？”她看眼手表，快十一點了，太冷了，她感覺渾身在發抖，牙齒都快唱交響曲了。
就在她快待不住了，終于看到某祖宗從裏面出來，立馬找了個地方躲起來，瞅着他們離開，立馬跟了上去。
“明天我去你家抄作業，沒有人吧？”劉全問，韓欽點頭，“恩，不走親戚。”
“那就好。”劉全開心拍了下掌，韓欽突然頓住了，不走了，他奇怪道：“怎麽了？”
韓欽看着前面的黑色轎車，突然轉身往回走，劉全一愣，“哎哎？怎麽了？”
時妍心一跳，四下看看有什麽地方可以躲，準備拐道巷子裏去。
“再跑一個試試。”韓欽突然吼了聲，她立馬頓在那，韓欽走到她面前盯着她，“幹嘛跟我？”
“我沒有跟你啊？”她四下看着，“我買點東西吃，四處逛逛。”
韓欽看着她，很仔細看着，忽然發現劉全說的那話挺有依據，是挺好看的。
她後退了兩步，他跟着上前，她發現這個城市好多電線杆啊，比如現在她就靠在一個電線杆上，想繞吧，可是面前人拿手扶在她頭頂杆子上，目光灼灼看着她。
“四處逛逛？從學校逛到這？”他哼笑了聲，時妍看着他的眼睛，有點恍惚，她上輩子遇見他之後，他的眼裏總是開心的，溫暖的，從來沒有像現在，像這個城市的冬天一樣冰冷，一樣陌生，還有排斥。
她抿了抿唇，剛打算說話，結果打了個噴嚏，一打就是好幾個，韓欽後退看着她冷冷道：“別跟着我。”
她覺得打噴嚏好難受啊，鼻子都酸了，要是以前韓欽估計早就跑過來一邊說她一邊捂着她的手。
“哎呀呀，這小可憐的，你也太冷血了吧？”劉全可惜啧啧出聲，韓欽瞪了他一眼，“我又不認識她。”
“對對對，而且她還是穆年的妹妹，不會是故意的吧？”
“管她。”
時妍回到家，餓的肚子叫，穆年看到她氣得說她：“你跑哪裏去了？一轉眼就看不到你人？”
“随便看了看。”她敷衍了，抓着那邊冷了的餡餅吃。
穆年其實有點生氣的，一聲不吭就走了，也不打個招呼，但是想想，從小不是一起長大的，估計也沒那麽親近，便沒再說什麽。
“冷了，熱一熱吧，你這怎麽吃啊。”
時媽媽過來，拿過她手上的餡餅，“微波爐有點菜，你熱熱吃。”
時妍胡亂點頭，心不在焉應着。
把劉全轟走，韓欽穿好衣服，看眼那邊的複式樓小平房，外面還帶個院子，裏面圈養了雞，他嘆口氣，去一邊的井口打了桶水，看眼自己的臉，除了昨天磕傷的嘴唇，沒什麽地方奇怪。
他這才起身往坡上跑，繞過幾家門口，到了自家門口，推開生鏽的鐵門，“奶奶，我回來了。”
一個瘦小的老人從屋裏出來，“回來啦？沒留飯就回來啦？”
韓欽踢掉腳上的鞋子，換了雙拖鞋進去，“恩，早上回來的。”
“哦哦。”老人回了屋子，拿着菜簍子在擇豆角，“你嘴上怎麽回事啊？”
“就咬了下。”他含糊開口，奶奶看眼他，笑了下，“你可亂來。”
他懶得解釋，正好免了麻煩，上了樓梯，推開門，一個小身影立馬跑進被窩，他哼了下，“又在床上吃零食，下來。”
一個跟他六分相似長相的女孩子露出張臉出來，嘟着嘴，不高興的拿着大大的薯片袋子下床。
“讓你好好寫作業，你就知道吃。”韓欽沒好氣看着她，上前拍了拍床鋪，抖了抖，将上面的零食屑抖下去。
小女孩不高興了，哼了聲，踢了他一下，扭頭跑下去跟奶奶告狀。
他無奈搖了搖頭，坐到小書桌前，開始翻她的作業檢查。
吃飯的時候，韓熙熙想吃魚，讓韓欽給她挑刺，“多大人了，刺都不會挑。”他雖然嘴上說着，手下卻很誠實拿着筷子幫她剔魚刺。
“過年的怎麽讓你空着手回來啊，這老大也真是的。”奶奶不滿開口，“還不留你吃飯。”
“我拿去的東西不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嗎？還拿東西回來？”韓欽嗤笑一聲。
“那也不至于不留個飯吧。”奶奶還是不高興。
韓欽将魚肉放到妹妹碗裏，吃着自己的飯，沒告訴她其實他昨天下午就被轟出來的，年夜飯都沒聞到味。
隔天，劉全就準時來他家抄作業，還人模人樣拿了不少東西過來，不知道還以為走親戚的，奶奶自然高興，卻又不敢接，她沒辦年貨沒什麽能回禮的。
劉全也看在眼裏，笑道：“這是我請韓欽給我補習的補習費，沒事的，奶奶你拿着。”
奶奶沒接，韓欽一把接過塞給韓熙熙，“拿上去。”
“那中午留下吃飯吧，我去買點菜。”奶奶連忙放下手上的活，準備出去買菜，韓欽看着她，“錢夠嗎？”
“夠夠夠。”奶奶點頭，頭也不回出去了。
幾個人上樓，劉全放下書包，拿書本出來，“你沒跟奶奶說除夕的事情吧？”
韓欽瞥了眼他，眼神意思是“廢話”。
劉全懂，拉着韓熙熙讓她去隔壁玩，他要開始抄作業了，韓欽看着他笑，“人模人樣的還一派正氣的樣子。”
“不能帶壞小孩。”他啧了聲，開始翻作業。
抄作業不用費腦子，一心二用，他說着，“韓欽寒假還有幾天，你要不要打工啊。”
“多嗎？”他淡淡問，劉全停下筆，給他攤開五根手指頭，“五千。”
他有點懷疑，這麽多夠韓熙熙住校生活費了，還能解決奶奶平時吃飯。
“不犯法吧？”
“你想哪去了，就酒吧，賣酒，這是保底，還可以長期做。”劉全哼了聲，“而且又不是什麽不正經的生意，你賣酒客人買酒，不會上升到道德層面的。”
韓欽笑了下，劉全沒騙他，但是這貨也壓根不懂。
“我考慮下吧。”他應了聲，劉全奇奇了怪了，“你居然會猶豫？不是？傻不傻五千吶，幹道開學也就十來天，有什麽好考慮的。”
韓欽靠在床上眯眼，“你懂個屁。”
“嘿！”
估計是那天凍壞了，時妍打了七個噴嚏後就病倒了，去醫院挂了下點滴就回來了，她倒沒有什麽難受的，就是爸媽不讓她出門了，感冒藥也犯困，有的時候一睡天就黑了。
時妍想了想，便沒有再吃藥了，準備想想辦法出去找韓欽。
“不去，我家還在走親戚呢。”
時妍站在陽臺，看着穆年和幾個不認識男孩子說話，看起來都斯斯文文的，舅媽還很熱情的給他們倒水送吃的，看來是群乖寶寶了。
她嘆了口氣，手指敲着陽臺瓷磚。
“別這樣啊，去趟就回來啊。”幾個男孩還在慫恿，時妍跑了下去。
“我沒去過那地方，不會有事吧。”
“神經病，有什麽事啊，不是我今天是十八歲生日，喝個酒怎麽了？”
時妍突然跑到他們面前，笑道：“你們去哪裏呀？”
幾個男孩一愣，看着她有點不好意思，“過生日想去酒吧喝點酒就回來。”
時妍沒有太排斥，反而笑道：“挺好的，反正又不做什麽，我也沒去過，你也帶我去吧。”
“不行。”穆年很快拒絕，時妍撇撇嘴，“你們也就自己敢去，帶個人還畏畏縮縮的，真沒意思。”
都是青春期半大的男孩子還沒有完全成為男人這個詞語，頓時荷爾蒙上頭，幾個男孩子立馬笑道：“這有什麽不敢的，我們又不做什麽，就一起去吧。”
穆年瞪着她，她很開心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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