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36)
一次,娶不娶我姐姐,”
“不娶。”不可能,白姍不可能近自己的身,可手上的傷口,又的的确确是匕首割傷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好,這是你自己選的,”白姍揚起匕首,楚若以為她要殺過來,正準備打過去,屋內的南暮雪卻已經來到了她們跟前,一掌打了過去。
出乎意料,白姍不僅沒躲,反而還上前,宛如送死一般,嘴角形成了詭異的弧度,不妙,楚若意識到了不對,揚着手臂大喊,“不要!”
可是也已經晚了,南暮雪的攻勢何等迅速,白姍被重重地擊倒,口中噴出大口的鮮血,可是與此同時,楚若,也跟着噴了出來,控制不住的倒地。
“若兒,”南暮雪立刻回過身去抱她,慌亂,心疼,“怎麽會,”
“哈哈哈……”白姍不穩的站起來,“來呀,殺了我呀,我死,你的寶貝徒兒也會一起死,哦不,我差點忘了,百花宮的宮主,已經在前一陣的武林大會,廢了自己的徒兒,這是你的,情郎。”
南暮雪雙目充血,這是怒極之象,“你做了什麽!”
“什麽,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楚若,可憐我姐姐為你做了那麽多,”
“休要拿你姐姐做借口,”南暮雪死死的盯了,一邊摟着楚若,抑制住自己殺人的沖動,“你對若兒的心思,不比你姐姐差,”
“哈哈哈哈哈,”終究傷的有些厲害,白姍再次癱坐在了地上,她捂着心口,“對,我恨自己,為什麽也會喜歡你,我恨你,更恨自己,多少次我心軟沒有對你下手,爹娘早死,姐姐從小照顧我,姐姐喜歡的我自不會同她争,她想要的我一定要幫她,我恨你跟這個賤/人一起,從來我喜歡的,一定要得到,若是得不到,我寧可毀了!但若是姐姐,我希望她開心幸福,可是你,不識擡舉!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楚若此刻也是癱坐在地上,不同的是還有小蛇蠍摟抱着,那一掌下去她只覺自己好像也跟着被打了一樣,要知道小蛇蠍剛才打對方可是沒有留情的,這會體內正是翻江倒海一樣,本來就提不上氣,如今聽了白姍方才所言,真是氣的想嘔血,不知道是要感慨被她喜歡是真倒黴,還是吐槽她才是南夢華的女兒吧,得不到就要毀掉,還是說真的就那麽倒黴,成親必出事,這是有毒吧,“你,咳……”
“若兒,”南暮雪緊張的摟着對方,顫顫巍巍的從懷裏掏出藥丸喂對方服下,她當然知道自己剛才那一掌有多重,“不要說話,沒事,沒事的,”
“沒事?”白姍一只手還是抓着匕首,只見她攤開另一只手的掌心,刀刃慢慢劃下,“這樣呢?”
楚若也來不及感嘆這神奇的一幕,為什麽,明明對方劃手,自己也會馬上跟着疼痛,掌心也同樣有了劃傷,怎麽可能,她來到這個世界,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一種武功,關鍵這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麽,“痛……”
南暮雪沖過去奪過匕首,攥着白姍的領口将她提了起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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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我呀,殺了我,你的情郎會跟着我陪葬,她是跟我一起死的,”
面對這挑釁,她殺意畢現,卻又在打下的一瞬間收了手,“你到底對若兒做了什麽!”
這個動靜再次引來了一個人——白芷兒。
“姍姍?!怎麽回事,你又對我妹妹……”白芷兒慌忙跑過來扶住自己妹妹,本來心疼的望了白姍,卻又看見了癱在地上受傷的楚若,“若兒!怎麽會這樣?”
“姐,你怎麽在,我不是,不是讓你,”
“你特地支開我去鄰鎮給你拿什麽定好的藥草,還好我覺得你神色不對,匆忙便趕了回來,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冰魄抵住了白芷兒喉頭,她冷冷的看着白姍,“我不管你做了什麽,立刻把若兒治好,”
“呵,呵呵,南暮雪,你真是看不清形勢,你以為我們還是當初在仙萊島被你脅迫的時候,既然我走到這一步,你覺得,我會怕你麽,你休要拿姐姐威脅我,你看看是你快,還是我對自己下手更快,更何況,楚若在,我不信她能讓你殺姐姐,再說,我們也是姐妹,不是麽,我該不該,叫你姐姐呢,”
“姍姍,你到底對若兒做了什麽,”
“不做什麽,我能對她下夢如意,就會有第二次,當然,這次用的,更厲害,我不會再反過來被她威脅我們姐妹二人,今天要麽,楚若跟我姐姐走,要麽,你就只能帶回一具屍體,姐,我死了你就将我葬在爹娘身邊,”
白芷兒氣的發抖,“胡鬧!你到底做了什麽,”她一下子反應過來,“你對若兒下了蠱對不對,還是使了毒,不,更像蠱,是蠱!什麽時候的事!”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說,這是我結合苗疆的蠱術,自己研制的連心蠱,這是我最得意之作,”白姍臉上極盡驕傲之意,狠狠的望着楚若,“血脈連心,要給你下蠱真是不容易,還好,當初你瞎了眼,這個賤/人發蠢的回百花宮送死,也幸好她離開,那段時間你鬧的厲害,姐姐也勸你不住,我才有機會将蠱下在你身上,我一直,都沒有忍心催動這蠱,還記得麽,當時我就說過,你會答應娶我姐姐的,今天,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
……果然,還是免不了到哪都受傷再不就是被下/毒,這到底是什麽狗屎設定!!!
這是南暮雪唯一一次直接罵出來,“毒婦,”
不怒反笑,“蠱在我們的心裏,不管我受什麽傷,楚若便會跟着一起,至死方休,當然,我死,她,也不可能活,哈哈哈!”
楚若服下藥丸,這會緩過來不少,她起身,南暮雪也不再理會白芷兒,立刻過去扶住,“若兒,”
“芷兒已經放下,只有你,執迷不悟,”
“哼!姐姐心善,我不會,南暮雪,殺父之仇,我不會算了!還有你,白眼狼,我們姐妹……”
“姐妹,”南暮雪冷聲,“是麽,”
楚若和白芷兒臉上的表情瞬間有些古怪,二人都看過來,似乎怕她再說下去,尤其是楚若,她握住對方的手,“雪兒,別,”
白姍不明就裏,反而放肆的笑,“怎麽,怕了,或者你自斷雙臂,”
“你以為,”南暮雪此刻的怒意無法用言語形容,偏偏礙着這所謂的連心蠱,她竟不能動手,只見她緩緩開口,“你真是醫神家的人麽?”
最後一劫(下)
白芷兒臉色發白,“別說,”
“雪兒,不,”
“若兒,”南暮雪可以在上一秒冷冽的盯着其他人,卻也可以馬上将所有的柔情都只對了一人,“你太好心,只怕人家未必領情,”
“什麽,”白姍看着幾人的神情,“什麽意思,你們都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你聽不懂麽,你,”南暮雪一字一頓的道,“不是醫神家的後人。”
大笑,“真是拙劣的把戲,你以為這麽說我就會信了麽,”
“是與不是,直接問你姐姐,”
白姍還是笑着,她拉住白芷兒的手,“姐,她想出這種可笑的話……”
白芷兒沒有說話,可恰恰是這份沉默,讓白姍愣住了,她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對方,又看了一眼楚若和南暮雪,片刻後她又擠出一個笑容,“假的,肯定是假的,”
“你真是蠢,”偏偏南暮雪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那麽刺耳,一個字一個字的紮了過來,“你看不出來麽,自欺欺人,”
“住口!”她暴怒的吼着,“你這個蛇蠍的女人,是你,是你的陰謀詭計,”
“蛇蠍,我與你,誰更配得上這兩個字,這麽多年,你執着于找我們報仇,卻從來沒想過,你根本,就不是白家的人,”
“你胡說!爹,娘,還有姐姐……”
南暮雪正是怒火攻心時,恨對方給自己的若兒下了這個所謂的連心蠱,她不理會白芷兒與身邊人的阻攔,還是将話說了出來,語如寒冰,讓人仿佛跌落深淵,“為什麽,你義父不把當年他們幾人之間的糾葛告訴你,而只是告訴了你姐姐,白家的人歷來在醫學頗有造詣,而你卻更擅長使毒,你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麽,”
“不可能,我是白家的後人,我跟姐姐,我們,都是,都是,”
南暮雪卻冷冷的笑了一聲,“名字,”
白芷兒望過去,臉色并不好,“這是我們的家事,若兒我自會想辦法解她的蠱,姍姍,我們先回……”
“你的名字,”顯然對方并不給機會,她繼續道,“醫神家的人,歷來以藥為名,你們的爹白芨,你姐姐白芷,你們的祖上白術,白蔹,白芍,還用我再數下去麽,”她徹底的擊毀那一絲僥幸。
“姐,”
“你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根本就不是醫神家的後人,又何談,報仇,你沒有這個資格!”
“夠了!”白芷兒震了一聲,又忙去安撫自己妹妹,“姍姍,我們,”
“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白姍發了狠的捏着對方,“我該叫你姐姐麽,”
“姍姍,”
“回答我,我是誰,我要知道,說!”
白芷兒別過頭去,“是義父告訴我的,上次,他談起我們當年的恩怨,卻不讓我說予你聽,我再三追問,他才肯告訴,那一年,我年紀尚小,聽說江湖上出現了一對以毒害人的夫婦,他們先是對人使毒,再逼迫人家以錢財換取解藥,拿了錢卻又不救治,讓人活活折磨而死,害了不少人性命,江湖上有人對他們出了懸賞,爹也遇到過一些受害的人,很多因為不及時,所以葬了命,爹娘便帶着我一起追尋他們的下落,一直去到一個村落附近,得知這周圍幾個村裏的人都染上了鼠疫,官差已經開始放火燒村,我們在溪邊,一個木盆順流而下,我還有爹娘發現了還在褓中的你,萬幸你沒有染上鼠疫,我們就帶着你離開了,後來我們才知道,其實,是你的爹娘,為了研制毒草,不惜放出染了疫病的毒鼠,出事後沒多久,他們,就被染了鼠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村民打死了,但是不管怎麽樣,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妹妹,”
“我不是!一直以來,我引以為傲的醫神家後人的身份,我想着為爹,原來,原來,我只是一個,卑鄙無恥的人生的女兒,連名字,哈哈哈……”
“姍姍,”
白姍猛地一把推去,“走開!我不是,既然我不是,那我也要拉你一起死,”
此刻的白姍顯得有些癫狂,她大叫着,一邊笑,腳步搖搖晃晃,看起來更像要跑,南暮雪一下上去,白芷兒剛要出手打算護住,卻發現她只是将人點住,便也止了動作。
“姍姍……”
“不能放她走,”南暮雪已是上前又點了對方幾處大穴,人便昏睡過去,她第一反應是去扶楚若,怕對方跟着昏了,結果卻也沒有,楚若開口,“看來,這蠱只是會讓我跟着受傷,她有事我也會有事,其他的應該不會,不過,不知道這蠱是雙向的還是單向,我有事,她會不會也跟着呢,”
“不管如何,決不能讓她離開,否則你……”
“我沒事,”楚若扣住對方,笑的很溫和,“別擔心,太夜了,我們回去休息吧,芷兒,你好好照顧她吧,”
南暮雪本想阻止,“若兒,你,”
“別擔心,我相信,”看向白芷兒,“芷兒不會讓我有事,更不會讓自己妹妹有事,是麽。”
“若兒,”白芷兒喚了聲,又道,“你回屋吧,蠱的事,我會想法子的,”
“她想害若兒不是一次,上次的夢如意你也沒有救到若兒,是靠若兒自己,”
“不,我上次是因為你,所以這一次,我也不會有事,雪兒,信我。”
南暮雪扶住心愛之人,走之前還是道,“我以百花宮的指法封了她的奇經八脈,她不能再使出武功,其他人也解不開,她休想逃。”
剛回到房,南暮雪便卸下冷靜和理智,她将人扶到床邊,馬上便開始運功為對方療傷,卻又急的先去看手上那些劃傷,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手忙腳亂,“若兒,若兒,”
“雪兒,你冷靜點,我沒事,”
“是我傷的,我傷了你,”
“不關你的事,你別浪費內力,我自己又不是不能療,”
“若兒……”
楚若抱住對方,“死不了,你自己打得,有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嗯?”
“正因為是我,我才知道那一掌有多狠,”南暮雪的語氣裏是從來沒有過的自責,“又一次,我又一次傷了你,”
“都說了不關你的事,誰也沒想到她那麽早就給我下了蠱,”
“不,都怪我,她說得對,當初是我犯蠢回去送死,不然也不會被她找到可乘之機,若兒,是我害了你,我每一次的決定都那麽蠢,從百花蠱到現在……”
“好了,你乖一點,聽我說,我從來沒怪你,也不覺得是你的錯,或許,這是天對我們的考驗,但是我只知道,無論再怎麽糟糕,都無法拆散我們,我只會越來越愛你,百花蠱我都挺過來了,還怕這小小的什麽連心蠱不成麽,我的雪兒不會讓我有事的,好不好。”
南暮雪将人攬緊,“不會,”她呢喃着,“不會,若兒我不會讓你有事。”
今晚的夜似乎很漫長,屋子裏漆黑一片,靜悄悄的,楚若卻知道身旁的女人是沒有心思睡眠的,她主動的打破沉默,邊撫了對方,“你今天,不該說出來的,”
南暮雪在觸到的第一下便立刻鑽進了她懷中,看不見,也聽不出是什麽情緒,“都給你下蠱了,還替別人着想,”
呵,她笑起來,“嗯,不管什麽時候,你這醋壇子是一定要冒一冒的,你是怎麽猜到的,我只是從那次屠傲之叫我們來說當年的事卻沒有叫她而猜的,”
“同你一樣,只不過,我本不想理會別人的事,我只在乎你,可她偏偏要來傷你,我就要她最痛,我要摧毀她最在意的,”
“我突然覺得,你跟你娘,嗯,睚眦必報這一點挺像,”楚若希望氣氛輕松點,她吻了她的額頭,“我不是為她,”
“我知道,是為了你的芷兒姑娘,”
聽這口吻便知對方現在是緩和不少了,于是她也玩笑般的伸手挑住下巴,“那是你妹妹,”
“這事有待商榷,至于是你紅顏知己,倒是毋庸置疑,”
楚若笑過後又認真起來,“這麽多年來,芷兒跟她相依為命,你不知道,上次在仙萊島她不見,芷兒急的哭了出來,她是真心拿白姍當妹妹,你說出來,她就沒有親人了,”
“本也不是,”
“你啊,”
“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倒有空替別人着想,”
“我有你啊,你不會不管我的,”
南暮雪也嚴肅起來,“事到如今,只能先将她帶回宮裏嚴加守着,以白雪,鳳凰,白芷兒,我,合我們幾人之力,總有解蠱的辦法,”
“你知道人家一定幫你啦,”
“不幫,那我就殺光她們,為你陪葬。”
“你這是盼着我死?咬我幹嘛,痛!”
“再口不擇言,就廢了你,”
久違的熟悉話語,威脅,卻又帶着關切,楚若情不自禁的吻去,“為什麽我覺得,甜甜的。”
……
楚若一群人又趕回了百花宮。
她好像又跟之前一樣成了閑人,其他事全扔給了五個護法,南暮雪現在幾乎就連床都不讓她下,還被段凝嫌棄到處被人下/毒,一大攤子事全給了別人累,對于楚若這種成天躺在床上吃飽了睡睡醒了吃還喊着無聊的人,真是氣的想翻白眼。
白姍自從知道了自己身世就變得沉默寡言,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被軟禁在了百花宮,楚若見過一兩次,她的情緒并不穩定,更多時候只能綁起來,不讓她殺別人,更怕她傷了自己,她沒有想過白姍的反應會那麽大,但其實也很正常,她一直覺得從小沒有爹娘的緣故是南夢華害的,心心念念想着複仇,從前相處時她時不時的會透出對醫神家後人身份的自豪和執着,如今卻告訴她她只不過是一個撿來的野孩子,這對本就有些偏激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就是可憐了白芷兒,要照顧妹妹,又要想辦法給自己解蠱,楚若總不忍,沒有自己之前,她們姐妹好好的,如今,令人唏噓。
顯然,這一次,白姍高估了自己。
或者說,有白雪的緣故,一切都是注定的吧。
白姍曾說過,她的蠱是結合了苗疆的蠱研制的,然而當初白雪離開,帶走了苗疆那本記載蠱毒的秘本,也就是她們幾個當初去那聖地裏沒有拿到的東西,白雪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她破壞了洞裏的機關,毫發無傷的拿到了東西,然而她的目的,也不過是想将苗疆蠱術發揚光大,想帶着族人走出去,在江湖在天下有一席之地,卻沒有想到,因為一個南夢華,直接令自己心灰意冷,情愛果真誤人,而後苗疆傳下來的,也不過是原來的皮毛罷了,以白雪和鳳凰用苗疆的蠱,加上白芷兒的醫術,以及南暮雪配上了百花宮那些留存下來的罕有藥草,所謂的連心蠱,便輕易的破解了。
楚若一度以為,她要帶着這個蠱成親了,現在的結果如此順利,倒讓她感覺不适應。
“怎麽,蠱都解了,你反倒難受啦,我看你這人就是欠,”
面對段凝的打趣,楚若自然不客氣的回了,“去去去,毫無同情心的人,之前幾天我躺在床上你天天嫌棄我,”
“本姑娘幾時都這麽嫌棄你,”
“那你來幹嘛,出去,”
“我還不愛來呢,切,就該再給你下個連心蠱,讓你再惹,”
“诶,那蠱,是不是還有呢,”
段凝應着,“那姓白的從她妹妹那拿來的,要解蠱,總也得先有才能研制啊,不過,這蠱可沒這麽好解,老宮主那一把火燒了百花宮的藥草,本來就所存無幾,雪兒為了你,剩下的幾乎全砸進去了,有的東西未必能再找,”
楚若聽罷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哦~”以小蛇蠍的性子,沒準會……嗯,看來得先下手為強。
當晚,為了慶祝,楚若邀約南暮雪去了老地方,靜湖。
“你今天,笑的很開心,”
“那當然了,因為蠱解了呀,我可以一直跟你在一起了,來,”她說罷,端着兩杯酒,“喝酒。”
微風拂過,南暮雪忽的開口,“現在暖和多了,”
“是啊,冬天過去了,你說這幾天,熱得跟那大夏天似的,這天氣啊,也跟女人心一樣,海底針,”
“你烤的東西糊了,”
“诶喲,”楚若忙不疊的轉過身去撥弄自己的烤魚烤雞,然後又再次舉起那兩杯酒,她眨着眼,“雪兒,賞臉喝一杯嗎?”
南暮雪卻傾身過來,在她唇邊幾乎是蜻蜓點水,然後将那杯酒,一飲而盡,她張了張嘴,笑着,咽下了杯中液體。
“雪兒,”楚若吻過去,卻發現對方比自己還要熱烈,她抵住她的唇瓣,道,“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剛才的酒裏,我加了東西。”
南暮雪很平靜,“我知道,”
“你知道?是……”
“連心蠱,”
“你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這個小蛇蠍,我問過芷兒了,這蠱是分雌雄的,雌為主蠱,一方有事,另一方會跟着,反之則不會,我在你的酒裏下了主蠱,雪兒,我說過,我來這,是為了你,你走,我會跟着你。”
“你是知道我會用這連心蠱,所以就搶在前面?”
“嘿嘿,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總怕我離開,你也會想着我死,你便不會獨活,你一定會對我用連心蠱,而且會下主蠱,那麽,我也說過,我來是為了你,我才不會讓你得逞。”
南暮雪卻撫了她的臉,“剛才,趁你背身的時候,我調換了我們的酒,”
“什麽!”也就是說,自己飲下的是主蠱,那自己死,小蛇蠍就會……“你!”
南暮雪還是那麽波瀾不驚的模樣,她很平淡的說了一句話,“我服了連心蠱,你離開,我就會死。”你是我于這世上,唯一的溫暖,你不在,我又有何意義。
楚若看過去,末了,她抱住此生所愛,“不離開,我這一輩子都會寸步不離,再也不離開你了,事到如今,還能說什麽呢,南暮雪,你是不是傻,為了我淨幹些傻事,你就是個騙子,臨了還騙我一次,”
“你既然能猜到我的心思,我也能猜到你的,你知道我會用這蠱,所以想搶在我前面,那我何必多此一舉,只需要在适當的時候出手便是,”
郁悶,不高興,“這叫個什麽事,就沒有一次能算計你這小蛇蠍成功的,話說,這叫你預判了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我是你師傅,自然,還有絕招。”
“不是了,你早就不是了,”她吻她,“你是我的,愛人。”
完
我是南暮雪。
今天,是我成親的日子。
燭火通明,我們經歷過多少個日日夜夜,又是怎樣的分分合合,我望着趴在桌前熟睡的家夥,輕輕的替她蓋了衣服,拿起了這本師傅饒命,她說要結局了,我翻開來,後面卻滿篇都寫着和雪兒成親幾個大字,就連在夢裏,嘴角也挂着傻傻的笑,提筆,最後一章,由我來寫。
若兒是我的愛人,在這之前,她是我的徒兒,區區數年,我們卻經歷了無數多,悲歡,離別,生死,我們的故事很長,也很短,不變的是我們倆依然堅信彼此,也絕不會,放開對方的手。
說來有趣,這已不是我第一次成親,偏偏每一次都是她,若兒總說每次我們成親就會有不好的事,她很擔心,怕不能如願,我便安慰她,不會的,因為我很确定,不會再有人能将我們分開。
我說過,今天是我們成親的日子,從早晨起就開始忙碌,至于那個家夥,幾天前便就已經沒見到了,雖然都在宮裏,但是這一次她萬分小心,從來不知道循規蹈矩的一個人,如今卻也會小心翼翼,她一直都覺得上次成親時壞了規矩來瞧我,我又自己揭了蓋頭,這次,她說什麽也不會破壞了,若兒有的時候,幼稚的可愛。
不知怎的,明明還那麽平靜的,随着時間越來越近,我竟會開始緊張起來,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重,就連心跳也不自覺的快了許多,好在我已經蓋好了蓋頭,我努力使自己看起來跟平時沒有區別,應該不會有人注意。
在此之前,我看了一眼銅鏡的自己,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臉,一剎那卻也有了兩分陌生,我不知道怎麽去述說,妝容其實同前幾次沒有分別,不過我想,若是那個家夥看見,一定會高興的癡了吧,會目不轉睛的看着我,會執着我的手,會說我是天下最美的,想到這,我的手不自覺的顫了一下,我忽然覺得,為什麽時間這麽漫長,我想出去,想見到我的若兒。
這一天除了我的貼身侍女阿月,就只有琉璃她們幾個陪着我,她們是與我一起長大的夥伴,琉璃同凝兒很高興,至于煙兒,她眼裏有欣羨和祝福,也有些說不出的情緒,雲霜同其他人去了招待賓客,她們倆,能在一起,也很難,雲霜從前做了一些身不由己的事,她們的路比另外兩人難走了些,不過結局,也是好的。
早些時候,大家看着我愣了神,倒惹得我緊張起來,我想擡手撫自己,“我,臉上有什麽?”今天于我而言,是最重要的日子,我不要若兒看見一丁點的不完美。
“不,”琉璃笑着,感慨道,“是太美了,”
凝兒也附和着,“是,雪兒,你今天看起來真的很美,要是那個家夥瞧了,說不定又得流兩管鼻血,”
“真沒想到,我們幾個人裏,居然,是你最先成親的。”
煙兒也走了過來,“從前我們四個就在想,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會配得上你,或許,放眼整個江湖,也不會有你入眼的罷,誰知,”
“誰知,竟是半途殺出來的家夥,吃你的住你的,是個女子,還是你的徒兒,”
“我只要若兒。”
琉璃問我,“并不是說她不好,只是怎麽看,也不會想到你們倆會在一起,不管是性格,心智,還是別的,”
我想着若兒曾經同我說的話,我也告訴了她們,“情愛這種事,是說不清的,有的人有時候只要一眼,或者一句話,就能确定是要走過一生的人。”
“哦,”煙兒不忘拿我打趣,“所以第一次我跟你遇見她,你就那麽反常的要把她帶回來,原來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夫婿呀,那時候我就直覺這個楚若一定不會成為普通人,應該說,你們之間一定不會那麽簡單,你們知道麽,當時我冰凝劍差點就刺過去,是雪兒攔着,”
其他幾人也紛紛好奇,目光一直瞧我,我笑了笑,“那時,我探出她是練武奇才,”
凝兒這丫頭總喜歡刨根問底,“诶,這事你說過,但真的就只是這個理由?”
“不知道,就像煙兒所說,出現那麽可疑的一個人,別說是我,就是你們任何一人,也會毫不猶豫的刺下去,可是那天我就是不想,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救下她,或許,是注定,若兒說過,她是為了我而來的。”這是我第一次同其他人坦誠內心,我想,所有的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你來過去找我,如今,我是你的将來。
煙兒撇着嘴,“所以就假借我的名義跟她往來,凝兒都同我說了,那段時間你遣我出去,就是為了用我的名字偷偷跟那家夥一塊,可憐我白白被你攆出去那麽久,每次回來水都沒喝一口又被你叫下山去,唉~你們倆如今這般,也有我功勞一份吧,”
今天嘴角總是會浮現笑意,“那是個意外,是若兒把我認錯了你,”的确是煙兒說的,我一直用着煙兒的身份不斷接近她,明知不可以,明知是禁忌,卻還是忍不住的靠近,後來,煙兒成了我的秘密,她告訴我,叫我煙兒的時候,我就要聽她的,只是以後,她再也沒有這麽喚過我,她說這一生,她都心甘情願被我所困。
“可是,你也沒有糾正啊,我到現在還是不可置信,怎麽就看上那個家夥了,還陪她玩那種幼稚的把戲,不過,看見她為了你赴死,為了你去改變,為你做的一切,我也覺得,你沒有愛錯人,”
“雪兒,”她們幾個一起過來,握住我的手,替我覆上蓋頭,帶着我往外走去,“我們幾個都為你高興,真的,希望你跟楚若,從此再無險阻,白發齊眉。”
我顫着手,在其他人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門。
落日正好,所有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這一刻,區區幾步,漫長的仿佛過了許久,每一步都映照着我與她經歷過的一切,從相識,收徒,相愛,再到那些波折磨難,到我在天下面前廢徒,往事一樁樁一件件,每一幕都刻在了我的心裏,腦海中是我們在一起的畫面,再到最後,我終于來到她面前,她們将我的手,置于她的掌中,原來,這個家夥也跟我一樣發了顫,“雪兒,”
她甚至聲音都是抖的,我真想此刻看我的若兒一眼,看她也身着喜慶的紅服,看她對我的笑,看她眼裏只有我的模樣,她告訴我,我走出來時,鳳冠霞帔,霞光卻正好在嫁服鋪上了一層金色,看起來是如此的耀眼,讓人睜不開眼睛,她知道,這是幸福的光。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盡管娘親害的我們幾經分離,很多次我也差點失去若兒,但我們還是拜了她,也朝着外面,算是拜了若兒的爹娘,她不屬于這裏,我一直都很擔心她會突然的離開,她說,只要我每晚抱緊她,親她一下,她就不會離開,我深信不疑,在很多年裏都如此做了,而她也遵守了承諾,沒有離開。
在其他人的簇擁下,我們倆回了房,這一次,我們先飲了合卺酒,結發同心,我們裁下彼此的發,打了結,放在香囊裏,而那個香囊,若兒再也沒有離過身。
她說,這一次她一定要把禮節全部做完,免得再有人打擾,萬幸,一切都很順利,這一次,我們終于成親了,從此,我南暮雪便是楚若的夫人,她喚我,楚夫人。我做到了在新年那個夜晚,在靜湖邊許下的願,南暮雪,要做楚若的夫人。
當然,這家夥提前做這些的緣故,是因為還要出去招呼那些賓客,她不想百花宮失禮,我知道,都是為了我,她一直在努力幫我達成我想要的,當初,我承載着百花宮的一切,我的目标,便是讓百花宮登上盟主之位,可是,它早就變了啊,傻瓜,我如今想要的,就在我的身邊。
她又去了很久,一直到天黑,夜深人靜,喧嚣和聒噪都開始靜了下來,向來冷靜耐心的我,此刻卻開始心浮氣躁起來,我一直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