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夜驚學園48
高家駿決定給董非一個教訓,讓他能夠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是個什麽樣的肮髒玩意!
于是那天晚上放學的時候,董非就被李文濤和大徐堵在了廁所裏。還是如往常一般的伎倆,他們将他鎖在衛生間裏,兩個人一邊起哄,一邊至上而下的往裏面倒水,然後狂笑着嬉戲着,無比歡樂。
這天是情人節,開學沒有幾天,但寒冷的冬天仍未過去。李文濤和徐曉毅灌水的舉動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
董非蜷縮在小小的廁室角落裏,其實這裏面根本就是避無可避。他沒有求饒,主要是太冷了,他沒有力氣求饒。其實根據他以往無數次的經驗,他知道求饒也是沒有什麽用的,只會讓外面的那些人笑得更大聲而已。
此時的董非無助極了。他閉着眼睛,緊緊地抱住自己,一面在心中祈求,祈求有人能來救救自己,其實他已經到極限了,他的成績越來越跟不上大家,就是因為他已經快要受不了了,幾乎每天都有面對這樣的事情,他早已沒有心思在念書上面。
他甚至想像着,會有人來打翻外面高聲嬉笑的李文濤和徐曉毅,然後如帶着光芒的上帝一樣,為他打開那道門,甚至是溫柔地給他擁抱。他的腦中浮現出了高家駿的臉,随後,他又覺得自己可笑。他的祈求,只實現過了一次,就是高家駿救他的那一次。命運又怎麽會一次又一次地眷顧他呢?
另一面,他咬牙挺着告訴自己,別哭了,不是有人對你說,哭是沒有用的嗎?反正自己也習慣了,咬咬牙不就挺過去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廁所裏真的有李文濤和徐曉毅之外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很快的,董非所在的隔間的門也被打開了。
結束了嗎?是有人來救他了嗎?
董非的嘴唇發紫,艱難地擡起了頭,眼皮微微地抖了抖,然後,他就看見了直直站在他面前的高家駿。
神啊!命運真的再次眷顧他了嗎?他的願望,終于又一次成真了嗎?
高家駿,他的救星,他的光芒!
凍僵的董非已經無法用肢體還有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欣喜和感激,他保持着那個姿勢,只能在心中感謝神明。
高家駿站在那裏,冷冷地望着董非,眼前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惡心和嫌惡!惡心的環境,惡心的人!
“把他拖出來。我們去小樹林。”高家駿捂了捂鼻子,退後幾步,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的鞋子沾上半分地上肮髒的水漬。
“好嘞!去小樹林玩咯!”李文濤笑着答應了,和徐曉毅一起進了隔間,将蜷縮成一團的董非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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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非一開始,還沒能從自己設想的劇情出現劇烈的反轉中反應過來。
直到他被拖到了操場上,操場上已經空無一人,初春的天依然黑得很早,只有不遠處的小樹林,樹影影影綽綽……
“你們怎麽才來,等了你們半天!”韓瑷不方便進男廁所,于是早早等在了操場上。見到李文濤,她先是不高興地噘了噘嘴,而後看見董非,又伸腳過來踢了踢他:“啧,死狗一樣的,真惡心。”然後又抓過幾顆她無聊的時間在操場上撿的小石子,朝董非的臉上丢去。
“我……對不起……我錯了……你們放我回家好不好?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大概是恐懼再次給了董非勇氣,他終于顫抖着聲音開口求饒。
沒有光芒!沒有神明!沒有救星!他即将面對更大的危機!那黑色的小樹林仿佛一個黑色的魔獸,他不知道去到那裏,還将會發生什麽樣可怕的事情!
也許是人類天生的直覺令他感受到了危險,看着高家駿那張冰冷又陌生的臉,董非的直接告訴他,這一次似乎和以往的惡作劇都不一樣!
高家駿似乎對他的聲音感到極度厭惡,他不說話還好,他一開口,前頭走着的高家駿就立刻回頭,幾乎是喝斥般地對李文濤和徐曉毅道:“你們快點!磨磨蹭蹭地做什麽!”
于是,李文濤不敢再和韓叆廢話,和徐曉毅一起,拖着董非就進了小樹林,任憑他如何掙紮、哭泣、哀求,換來的只是更加惡劣的對待。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人工湖邊。月亮已經悄悄地爬上了樹梢頭,月色倒映在水裏,本來應該是一幅美景,但如今看在董非的眼裏,那冰冷的水下,似乎隐藏着惡魔。
“駿哥,我們要做什麽?把他丢湖裏去?”徐曉毅撓了撓腦袋,不解地問高家駿。
聽到徐曉毅的話,李文濤似乎有些害怕起來,惡作劇欺負欺負同學,他倒不覺得有什麽,可是現在要是把人丢進湖裏,萬一……那不成了殺人嗎!
“駿……駿哥,不是吧?我覺得,咱們差不多就行了吧……”李文濤很是擔憂和猶豫地說。
“李文濤你是不是男人啊!瞧你那膽小的樣!真是出息!”韓叆氣惱地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李文濤的額頭,對他剛才的猶豫表示了極其不屑。
李文濤還想争辯什麽,卻看到了高家駿冷冷掃過來的目光,一下子住口不敢說話了。
“你們急什麽?把他丢進水裏有什麽意思。”高家駿冷冷一笑,又向湖邊前進了幾步,這才指着前方給李文濤和徐曉毅看:“這裏頭有兩個修建人工湖的時候留下的坑洞,現在被淤泥堆積起來了。”
李文濤和徐曉毅聞言,齊齊上前去看,冬天的湖水水面有些下落,高家駿說的坑洞隐約顯現出了兩個圓形輪廓。那大概說修建之初預備用來做什麽管道,最後卻又廢棄了的地方。
“還真是。”李文濤驚訝地說:“駿哥,這地方你是怎麽發現的?有多深?”
高家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并不打算解釋:“別問那麽多廢話!你們兩個一起,把那小子埋進這裏頭。”他直接下達了指令。
一旁聽到三人對話的董非,早已經吓傻。他沒有見到那個所謂的洞,但他聽見他們說,他們要将自己“埋”進湖裏!
此時,董非再也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東西了!什麽高家駿什麽告白,他只想逃跑也必須逃跑!他生平第一次鼓起了逃跑的勇氣,他哆哆嗦嗦站了起來,試圖往小樹林外面跑去。
誰知道,韓叆很快就擋在了董非的面前,并且毫不客氣地擡腳朝董非的肚子踹去。本來她一個瘦弱的姑娘,卻絲毫不畏懼狼狽可憐的董非,只一腳就将虛弱的董非踹倒在了地上。
并且,韓叆還高聲喊了起來:“李文濤,你們快過來,這小子想逃跑。”
很快,董非就被拖到了湖邊。
半個小時後,董非已經直挺挺地被埋進了泥坑之中。
一開始,李文濤和徐曉毅還花了不少力氣,後來因為董非各種劇烈地掙紮,他們才發現,這個泥坑居然和沼澤一樣,越是掙紮,就越往下沉,這樣反而省了他們不少功夫。
眼見着,濕濕軟軟的泥濘逐漸蔓延到了董非的胸口,高家駿才笑了,他終于走過去,用力拍了拍董非的臉,然後嘲笑一般地對他說:“別動了。你沒發現嗎?越是掙紮你沉得就越快!很快這些泥就會蓋過你的頭頂,然後你就真的被埋在裏面了。你猜猜,如果你被埋了,人們要多久才會發現你的屍體?”
董非打了一個激靈,瞬間呆住了。不僅是董非,連李文濤和徐曉毅都面面相觑,莫名感受到了意思害怕。只有韓叆還在笑嘻嘻地起着哄。
“好好待在這裏,別亂動。堅持一會,一個小時後,我就來救你。這一個小時,你要好好加油,靠自己!”高家駿舒心地笑了,直到此時,他才覺得自己心裏頭舒服多了。他為董非找到了最适合他的懲罰。
高家駿确實沒想要殺人,他也沒有那個膽子,他說的死不死的,多半還是在吓唬董非。那個坑洞他曾經測量過,不過一米五、六的深度,只要董非不亂動,堅持一個小時還是可以的。
于是,寒風之中,董非孤獨地挺立在了湖邊,高家駿一行人已經嬉笑着離開了。
小樹林裏很安靜,只有寒風吹動樹梢發出的聲響,董非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叫喊和求救,也沒有人會來救他。
某一刻,他甚至絕望地想,不如就這麽沉下去吧!讓他們全部都變成殺人兇手,受到法律的制裁!
然而他又害怕,他害怕自己即使不在了,也沒有人會發現。他害怕即使他死了,高家駿他們也依然能夠過着他們原本就幸福無憂的生活……而他自己呢?他身上還承載着父母對他的期望,甚至是全村人對他的期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董非的視線已經逐漸模糊,他已經感覺不到冷了,或許,他很快就要睡過去了……
這時,卻有一雙溫熱的手,在輕輕拍打着他的臉龐:“董非,董非,清醒一些,別睡,我拉你出來!”
是誰?是誰在和他說話?有人來救他了嗎?怎麽可能,真可笑!為什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期盼有人能救他?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神!
“董非,你清醒點。”
董非感覺,有人在自己的身上綁了什麽東西。
他強撐着睜開眼,就看到月光下,一個穿着白色毛衣的少年,正在用力拉扯着自己。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明晃晃地,似乎在散發着光芒。
四十多分鐘之後,少年才一點點地,将董非從泥潭裏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