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她的小老板
──“喬先生, 不好意思。”
他微瞇起眼，看到好幾個警察朝自己走來，原本圍在他跟查理周圍的記者迅速退了幾步，其中一個警察見到他的時候表情還異常凝重，卻看到一旁的查理時臉色稍微緩和。
“先生, 發生什麽事？”查理開口問。
“波格先生，今天下午在西區的一間公寓有命案, 勞拉米勒是您的學生？”
“是的。”
“米勒小姐死了，根據鄰居跟米勒小姐母親提供的訊息, 喬先生與案件有關, 所以必須請喬先生走一趟。”
衆目睽睽之下, 他被铐上手铐，從一個時裝周受人注目的新銳設計師, 硬生生變成殺人嫌疑犯。
他被帶到偵訊室裏, 詢問他的是一位面孔粗曠的男警，對方把勞拉的照片推給他看, 他平靜垂眸，沒說話。
“認識這個女孩？”
“她是我未婚妻的同事, 見過一次。”他說。
“米勒小姐有一個中國男友, 這是她母親傳給我們的訊息, 你看一下。”男警把訊息圖片的紙遞給喬子賦。
他微瞇起眼, 勞拉訊息所描述的中國男友：
『他是中國人，也是旗袍設計師，我們交往了半年, 半年來他中國法國兩頭跑，好辛苦，抱歉媽咪，我現在才跟你說，但因為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愛我，但現在我确定他的心裏只有我。』
『媽咪，我很愛他，我想要跟他結婚，你覺得我主動問他好不好？』
『這真是糟糕的一天，媽咪，我好難受。』
『要不是他手機響，我也不會去翻他包包，我就不會看到他有一本紅色本，打開是一男一女的頭像，查了才知道這是中國的結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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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我問他了，他跟我說了，那是他在中國的妻子，他還說中國的結婚證國外不承認，他結婚只是因為家裏人逼迫，等他處理好他會跟我結婚。』
『他說他願意放棄國籍，等于也放棄結婚證，他說會說到做到讓我安心！』
『我該相信他嗎？媽咪？』
『我跟他要了他妻子的照片，我的天！這個人是我的同事！怎麽會這樣！』
『我們大吵了一架，我覺得我要分手，但我還是不敢相信……同事感冒請假，明天上班的時候我再問她。』
『媽咪……一切都是真的。』
『他對我說謝謝你照顧我的妻子！他怎麽能這麽傷我的心！我還要裝做什麽都不知道！看着他跟那個賤人在我面前擁抱親吻！』
『媽咪，我想回家……』
這些線索連起來很明顯就是指向自己。
只是這字裏行間的訊息如果真的要推敲，借口實在太拙劣，但這種愚蠢的手法卻很真實地呈現出一個被愛沖昏頭的小女孩該有的樣子，就算這些借口只要去查證就可以知道真假，但這個『死者』卻選擇全盤相信。
或許這個局原本還沒這麽容易形成，沒想到那一天陪着女孩去工作室，想要認識她給點警告，卻反而被『那個人』利用成了自己腳踏兩條船。
『那個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對付自己，放出謠言之外，還用了條人命加深力度，看來是要徹底撕破臉了。
“這幾張照片也是。”男警又拿出三張打印出來的圖片給他。
幾分鐘後，喬子賦把數據都退回中間，淡淡地說：“看似很全面的設局，但裏頭有太多疑點，只要随便挑幾個查證就知道真相。”
男警挑眉：“比如說？”
“以我的職業跟身份，我不可能大半年都只往法國跑，依照她訊息裏面所說的幾個見面時間，我都在德國準備個展或是雜志采訪，甚至我還有擔任模特拍照，至于我在中國結婚的事就更不可能，我目前已經是德國籍。”
“但你确實有去了查理波格的工作室，你的妻子也是他的學生對嗎？”男警問道。
“是，我那天去只是為了見一見我妻子說的好朋友。”他淡淡地說。“畢竟因為這個好朋友，我妻子病了好幾天。”
男警半信半疑的點點頭，接着比了桌上那幾張親密照，又問：“這些照片你能解釋嗎？”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并不是我，我的照片在網絡上也找得到，要合成一張并不難。”
“這些時間是我們比對出來的，還有她死亡時間是在三天前的半夜三點左右，我們需要你提供這幾個時段的去向證明。”
“我明白，我安排人整理出來。”
男警看喬子賦态度良好也很配合，并沒有太刁難他，便帶着他去了旁邊的休息室先等着，順便給他點時間聯絡人。
不久後從德國警方那裏傳來了喬子賦的身分證明文件，以及一份厚厚的數據，是關于無妄會的內容，喬子賦趁機把勞拉參與非法組織的事情提出來，并要求警方能協助查證，還附上了貼有無妄會貼紙的水瓶跟食物檢驗報告。
好巧不巧，法國警方這裏也接到不少民衆投訴這個奇怪的宗教組織，但因為地方的所在地有經過申請跟租借，舉辦的活動又都屬于靜态，只是傳教傳得有點勤，讓周遭的住戶不堪其擾罷了。
就保障宗教及集會結社自由的狀況下，無妄會并沒有不妥。
但如果他們利用宗教關系，販賣非法或是有害人身心的東西，那就另當別論。
在還沒有直接證據的情形下，喬子賦仍屬于無罪，甚至還主動提供相關的證明，照道理來說他其實就不需要留在警局了，但他仍選擇留下，一方面是等管叔拿來東西好證明清白，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認識警方的人，為了未來如果有遇上事，能有個臉熟方便。
不過這些計劃，在看到管叔傳來的訊息時，他瞬間腦袋白了一瞬。
懷孕？他的女孩懷孕了？
于是他二話不說就上了車，不顧超速罰款的警告，40分鐘的路程硬是讓他飙到10分鐘就到了飯店，急沖沖上樓找人。
他的女孩正徐徐睡着，他難掩激動的緊緊抱住她，把她熱烈的吻醒，她還半夢半醒的時候就被自己幾乎快脫個精光，最後是她發出了讨饒的喘息，他才緊急煞車松手。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為了你肚子裏的老板，我不敢怠慢。”他說。“我學了那麽多年賽車，今天總算上用場。”
“……我真的怕你再出事，下次別這麽趕，我又不會跑掉。”
“我的開車技術你還不明白？”他微笑。“你一向來都坐得很穩，不是嗎？”
聽到男人又不正經，她伸手捶了一下男人的肩膀，趕緊轉移話題。
“勞拉的事…你要怎麽做？”
他淡淡一笑，往上親吻了女孩的額間，徐徐低吟：“乖，我處理就行，不擔心。”
她吞了口水，點點頭，又說：“明天陪我去醫院嗎？我要再确認一次。”
“嗯。”他噙着笑。“我覺得你舍近求遠了。”
“……什麽意思？”
“身為爸爸的我也能确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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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服裝設計師喬子賦涉嫌殺人，于法遭逮捕。』
『□□：中國服裝設計師喬子賦曾幼時入獄？』
『中知名服裝設計師疑似幼時弒父？』
接連幾天的新聞，讓喬子賦三個名字登上各大版面，原先要與他合作的品牌都來了通知說暫時停擺，據估計至少蒸發了百萬至千萬左右的營收，而這些合作廠商中，唯有查理波格依舊維持原本的合作計劃，絲毫不受這次風坡的影響，在媒體詢問時也出面表達看法。
『我認識的喬先生與喬夫人伉俪情深，尤其是喬夫人并非如外界所說是因為與喬先生合作後才進我的工作室，我是先認識了喬夫人，之後認識喬先生後才更加奠定了合作意願。』
『我的香水Pure No.6的靈感來自于喬夫人，是偶然一次在路上遇見她，她因為愛情而微笑，所散發出來的感情深深打動了我，而這瓶香水也是我與喬先生初次見面的橋梁，喬先生聞了味道後，表明了像是他愛人的氣味，也因為如此，我們三人才能再次相遇。』
『我不清楚勞拉米勒小姐的事，但我非常相信我的朋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我不會終止與喬先生的計劃，他的專業與理念與我非常合拍，我們是很好的合作夥伴，至于個人私事，我想喬先生不會辜負大家期盼，謝謝。』
……
“沒想到，查理波格會幫他們說話。”老人笑了一聲。“看來你的計劃效果并不好。”
“他還是這次案件的頭號嫌疑犯，再說人們對于真相的關注度，遠遠小于八卦，比起勞拉的死因，他們更關注這段三角戀，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喬子賦都是遭唾罵的那個人，名譽大過于真相的圈子裏，他已經不再有優勢。”
“你讓他在外面丢了大臉，估計他因為這件事而損壞的品牌形象，恐怕會影響到他在北歐原定計劃要開設的旗艦店。”
“楊董，聽起來你很關心他？”
“不，我只是在想一個愛面子的男人，最後會怎麽反擊？”老人笑道。“喬子賦絲毫不管喬家的金融事業，做衣服是他人生的全部，要是他衣服做不了，回頭想要進喬家公司餬口，想必就完全被你捏在手掌上了。”
“這确實是我最終的目的，讓他的事業徹底結束。”男人說。“不過更重要的是內部打擊。”
“是什麽樣的內部打擊？聽起來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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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2點。
喬子賦的電話響了，他怕吵到衛純淩睡覺，很快地就接了起來。
『老三！』陳麗好的聲音帶着哭嗓，他皺緊眉頭。
“出什麽事了？”
『爸爸、爸爸突然昏迷了……我們都在醫院……你、你也趕緊回來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