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末世到原始

第47章

布部落決定找彘部落的麻煩後, 一刻都沒耽擱，部落裏幾個戰力最強的戰士領着一百個人浩浩蕩蕩的直奔彘部落的老巢。

——布部落的規定, 任何人不能在交易大會上鬧事, 所以, 布部落的人并沒有找參加交易大會的彘部落的人的麻煩。

彘部落雖然蠻橫，喜歡燒殺搶掠, 卻不代表他們就真的莽撞無所畏懼。實際上，彘部落的首領是相當會審時度勢的一個人, 他搶掠的，都是那些不能給他造成威脅的小部落，和彘部落實力相當或者比彘部落實力強的部落，他向來是敬而遠之, 或者巴結奉承。

現在, 布部落的人打上門，而他們部落有幾乎一半的戰士去參加部落交易大會，還沒回來, 衡量再三，彘部落的首領決定不跟布部落硬碰硬，而是親自出面, 好聲好氣的詢問布部落為什麽要攻打彘部落，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雲雲。

布部落的領隊來時早就得了首領的囑托, 見彘部落的首領識趣，幹脆把話挑明了，“也別說我們布部落欺負你們, 你們部落的人做了什麽事情你自己心裏清楚。兩年前，你們部落的人哄騙我們部落的戰士，從他手中買個一個會織布的女奴的事情，你別說你不知道！”

“你讓人買那個女奴，什麽原因，不說，我們首領和巫也能猜出來。敢謀奪我們部落的織布方法，你就沒做好被我們部落攻打的準備？”

被人當着所有人的面，這麽指着鼻子質問，彘部落的首領又氣又惱，要是有可能，他都想把這些人給弄死，但是想起布部落的戰力，彘部落的首領又慫了。

打，打不過，還是自己這邊理虧，被人抓住了把柄，最後，彘部落的首領無比肉疼的送上大量獵物獸皮和鹽巴，才算把這件事情擺平。

布部落的人一走，彘部落的首領就氣吐了血，怒氣沖沖的瞪着周圍的人，“怎麽回事？誰把那個女奴的事情洩露出去了？！”

買那個女奴，确實是他的主意，可惜，那個女奴到了彘部落以後，半點用處沒有。沒有織布機，那個女奴告訴他們怎麽織布也沒用。

後來，雲部落的人游蕩到彘部落，本着廢物利用的心思，彘部落的首領又把女奴賣個雲部落，并囑咐雲力，讓他把那個女奴賣的遠一些。

兩年過去，他都快把這件事情給忘了，誰知道布部落的人突然就知道了這事，還打上門。

想到送出去的那些東西，彘部落的首領就心肝肉疼。

還是巫提醒他，事情八成是出現在這次交易大會上，否則，布部落的人怎麽不早不晚的，偏這時候找來了？

彘部落的首領想想覺得有道理，懷疑是雲部落的人洩露了他買那個女奴的事，心裏想着，等雲部落的人再游蕩到這邊的時候，一定要給他們好看。

他這邊發着狠，彘部落參加交易大會的人回來了。

領隊的人再和首領彙報這次交易大會的事情後，看首領臉色不對，多嘴問了一句。

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後，領隊的人表情那叫個一言難盡，“……說起來，這事還真跟雲部落沒什麽關系，是土部落的珏非要買什麽有一技之長的人，那個女奴為了被買走，才告訴衆人她會織布……”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我也從雲部落買了一個女奴回來，聽那個女奴說，那個會織布的女奴是雲部落從挺遠的，一個叫廣部落的小部落那換來的……”

事情真相大白，應該是兩年前，雲力從彘部落買了女奴後，應彘部落首領的要求，把那個女奴賣到了廣部落。兩年後，雲力都忘了這回事了，又把這個女奴從廣部落買了回來，并帶到了交易大會上。

估計連雲力都沒想到，那個瘦瘦小小，又少了半個手掌的女奴，竟然能撐過兩年還活着。

聽完領隊的人的話，除了首領外，屋子裏的幾個人表情都變得一言難盡，所以說，這是合該他們彘部落有此一劫了？不然，哪來那麽巧的事情？

彘部落的首領也覺得巧，但更多的是憤恨，“都是土部落的人害的，這筆賬，我一定要讨回來！”

要不是土部落的人換女奴，布部落的人也發現不了。

白白損失了那麽多東西，簡直是痛徹心扉！

他惹不起布部落，還惹不起土部落嗎？！他損失多少，就要讓土部落加倍補償多少！

領隊的人一聽這話，吓得臉色都變了，“不行啊，首領，千萬不要招惹土部落！”

彘部落首領沉着臉，顯而易見的不高興，“為什麽不行？”

“他們部落出了個神使，就是那個首領沐的兒子珏……”領隊的人忙着把交易大會上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最後總結，“布部落的人剛開始想找他們的麻煩，後來不但麻煩沒找成，還賠償了一頭大黑熊。布部落的人都招惹不起，咱們部落，還是算了吧。”

其實，叫他來說，這事還真賴不上人家土部落。不過自家首領是個什麽脾氣他心裏清楚，典型的欺軟怕硬，希望首領能聽進他的話，打消找土部落麻煩的念頭。

彘部落信奉森林之神，對土部落的大地之神并不怎麽瞧得上，在彘部落首領一直以來的觀念裏面，土部落就是那種不争不搶，老實的不行的部落，要不是隔得有點遠，周圍的小部落又完全夠他們禍禍，他早帶着人去找土部落的麻煩了。

至于土部落的神使……珏的廢物名聲可比他神使的名聲響亮多了，這樣的人，就是當神使也厲害不到哪兒去！

更何況，“你說在交易大會上，土部落拿出來一種可以去污漬的澡豆和肥皂，還有吃起來特別香的調味料和許多藥材？”

彘部落首領兩眼放光，光聽聽，就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有多大，要是他把這些東西都搶過來……

彘部落首領大手一揮，“就這麽決定了，趁土部落沒有防備，争取入冬前把他們滅了！”

彘部落首領雷厲風行的親自帶着部落的戰士奔向土部落。

土部落這邊完全不知道有人打他們的主意。

眼瞅着就要入冬，在第一場雪下下來之前，部落裏的戰士聽從巫和沐的安排，輪流跟着狩去挖煤礦。

沒有運輸工具，煤礦都是挖出來後，人力背回來。也幸好部落裏的人都力氣極大，背上二三百斤的煤礦一點問題沒有。

部落裏的人都是這樣，需要負重的，就直接背回來，或者擡回來，人們并不覺得如何，黃珏看了，卻替他們累的慌。

畢竟，煤礦一旦開采使用上了，就是長久的活計，部落裏的人這麽靠竹筐來回背，累不說，效率還極低。

今年就這樣了，等明年，看看能不能逮兩頭野牛馴養起來，再研究研究，讓老石做幾輛木車。

**

阿大阿二已經按着黃珏說的，把蠶絲都抽了出來，纏在一截截的木棍上，就等着織布機做出來織布了。

黃珏這幾天沒別的事情，就鑽在老石的屋子裏，和老石按着阿布說的，一起研究織布機的造法。

——阿布是黃珏給那個會織布的女奴起的名字。

皇天不負有心人，研究了四天，原始版的織布機終于被老石制作了出來，據阿布所說，和布部落的織布機一模一樣。

“有了這織布機，就可以織布了！”看着相當原始簡陋的織布機，黃珏滿臉喜悅，又叮囑老石，“趁今年冬天沒事，你可以多制作一些織布機出來，等明年了，咱們部落裏有人想要織布的話，就過來你這換織布機，到時候你就不用着急忙慌的趕時間制造了。”

看着織布機在自己手下制造出來，老石仍然有一種如同夢中的恍惚感，“這，這，我真的把織布機造出來了？這個真的能用？”

黃珏滿臉笑，“能，必須能。阿布都說了，你制作的織布機和布部落用的一模一樣，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老石臉上恍惚的表情慢慢散去，也露出一個極致喜悅的大大笑容，“哈哈哈，你說的對，阿布都說沒問題，那就肯定沒問題。對對，我要趁冬天沒事的時候，多造一些織布機，要造十架，不，二十架！”

不要黃珏說，老石都能想到織布機技術會給他帶來多大好處。

聽說布部落的織布機，一年到頭不停的使用，要是布部落也找到織布的材料的，可以想見，布部落的織布機也閑不下來。

木頭制作的織布機不結實，容易壞，壞了，部落的人就得找他修補，或者換新的……只要用到他，人們就不會空手來……

越琢磨，老石的眼睛越亮，這玩意，可比石磨帶來的好處大多了！

黃珏和老石說話，石就站在一旁聽着，時不時的看黃珏兩眼，心裏琢磨着事情。

這段時間，黃珏在部落裏的威望越來越高，哪怕石不承認，也不得不認清現實——珏是肯定不會主動低頭來跟他示好的。

至于珏當年做過的那些混賬事，已經沒有人再提了。

有時候他試探着提起，都會被人勸，“珏那麽鬧騰，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神使的心思，哪裏是咱們這些普通人能猜得到的，就比如，你能猜到大地之神每天在想什麽嗎？”

石，“……”你可就胡幾把扯淡吧！珏也能跟大地之神比？！

石非常不服氣，“照你的意思，珏當年讓他的兩個奴隸合夥欺負我，也是有他的用意了？”這麽些年來，這件事就是紮在他心裏的一根刺，誰提他跟誰急。現在為了堵住對方的嘴，他也顧不上那麽多了，直接把這件事拿了出來。

他倒要看看，這些人還怎麽瞎扯！

“那是當然了，這事過後，不是把那兩個奴隸處死了嗎？”

石點頭，“那是沐和巫做的決定。”要不然的話，珏還帶着那兩個奴隸嚣張呢。

“我猜啊，一定是那兩個奴隸有不好的地方，珏想處死他們，但是，平白無故的殺死自己的奴隸，肯定會被人說，所以，珏才想了這麽個法子。”

這個理由石一點都不能接受，“他想處死奴隸，自己不好下手，就拿我當刀子使？”

“也不能這麽說，我覺得，他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

石，“？？？”

那人解釋，“我記得之前老石訓練你狩獵技巧，你總是偷溜，和別的小崽子們跑着去摸魚捅鳥窩？”

石不滿，“這都是我十歲之前的事情了，你提這個幹嘛？”

“那你是從什麽時候改變的？”

石臉色一僵，“……從那件事之後。”自從被兩個奴隸按在地上揍了一頓之後，石就深感恥辱，發了狠的訓練，就想着以後誰再敢欺負他，就就狠狠地打回去。

“所以咯，肯定是珏看你偷懶不訓練，才想了這麽個方法刺激你，順帶還除掉那兩個有問題的奴隸……珏那麽小的時候就那麽聰明，怪不得大地之神就看中他了呢！”

石，“……”說的這麽有理有據，他還差點就信了！

不過，

“你們都是這麽想的？”

“那可不！我跟你說，咱們還真是誤解了珏，以前咱們總說珏混賬，實際上他做的那些事，咱們仔細想想，還真都有他的用意。旁的不說，就說光，小的時候被珏坑，後來他媳婦青又被坑了一次，對吧？”

石點頭。

說起來，光被珏欺負的也夠慘的。他被欺負了，好歹首領揍了珏一頓，算是替他出氣；光被欺負，首領就讓人送過去一些肉和鹽巴做補償。

“但是你看，連光現在都和珏交好，前兩天我還見青把做好的肉給珏端過去……所以，我想啊，光肯定也是明白了珏的一片苦心，所以才原諒珏，和珏交好的！”

石，“你們都這麽想的？”

“那可不！”

“所以，你覺得的我也該原諒珏？”

“你那不叫原諒，你那應該叫感激！感謝珏寧願挨揍，也要刺激你，不然，就你那天天偷懶的樣，能有現在這樣強的戰力？”

石，“……”不是，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人怎麽能這麽善變！

石抹把臉，“你說的對，我确實該……感激他！”

他又不傻，哪裏不知道現在和黃珏交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更何況，哪怕他嘴上不承認，心裏也清楚，這半年來，自己沒少跟着部落的人沾珏的光。

他梗着脖子不肯主動和珏交好，為的就是面子。現在部落裏的人都這麽說了，也就無所謂面子不面子的了。

正好順勢答應下來，和珏交好。

黃珏不知道石心裏的想法，和老石說完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把織布機搬回去，把絲綢織出來。

叫阿布，“阿布，你回去看誰在，叫個人過來，幫我把織布機搬回去。”

不等阿布說話，石主動站出來，“不用那麽麻煩，我幫你搬回去就行了。”

黃珏詫異，“你？”他可沒忘記，上次老石讓石幫他搬石磨，石半點沒猶豫的就拒絕了，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石竟然主動要幫忙？

石手指微微攥緊，臉上露出個笑容，“反正我現在也沒事。”

老石見狀，趕忙道，“對，對，就讓這小子幫你搬！他那一把子力氣，不用白不用。”又訓石，“還愣着做什麽，還不趕緊幫着搬過去。”不管什麽原因讓石想通呢，能想通，就是好事！

石應一聲，上前抱起織布機就往外走。

黃珏狐疑的瞅瞅石的背影，又看看老石。

老石笑道，“你給了我這麽大的好處，讓石幫你幹活是應該的。以後你有什麽用的着這小子的，盡管使喚，不用客氣。”

黃珏，“……好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他也就沒必要去計較石為什麽突然改變了，反正石以後要是敢作妖，他有的是方法對付。

織布機搬回去後，立刻引起以阿大為首的一群奴隸的圍觀。

“這就是織布機啊。”阿梅好奇的伸手摸摸，“這樣幾根木頭就能織出麻布？太神奇了！”

阿尋也湊過來看，不過她不敢像阿梅一樣伸手，只敢圍在旁邊小心的瞅着，“也不知道這織布機怎麽用，要是咱們也會織布就好了。”

——阿尋是黃珏從交易大會上買來的另一個女奴，善于尋找辨認野菜野果。

阿布這幾天和黃珏老石商量着怎麽制造織布機，膽子練的大了些，聞言道，“我聽主人說，織布機造好了，就讓我教你們織布。主人說，咱們以後能織出來比布部落的布漂亮好多倍的布。”

衆人欣喜，“真的？主人讓你教我們織布，那可太好了！主人真仁慈！”

除了原有的幾個奴隸，新買來的這些奴隸也都露出欣喜的表情——通過這些日子的見識，他們已經知道新主人非常好相處。作為奴隸，能有一個仁慈善良的主人就是最大的幸運，更何況，他們的主人還是神使。

想想，就讓人滿心歡喜！

黃珏拿着一塊麻布，掀簾子從外面進來，“當然是真的，我這裏有塊麻布，你們把它拆成麻線，然後讓阿布教你們怎麽織成布。先用這個練會了，再用蠶絲織。”

**

“首領，前面再走一個白天的路程，就到土部落了。”

彘部落的人在一片密林裏休息，一個戰士撕着烤肉開口。

烤肉上就撒了點鹽巴，吃起來又幹又柴，還有一股子腥味，以往他還不覺得什麽，在交易大會上吃過一次土部落的烤肉後，再吃這些，就覺得難以下咽了。

彘部落的首領咬着半條獸腿，兇戾的眼睛半眯着，“阿狼，阿豹，你們兩個先去打探一下，打探好了在外面接應，我們晚一天過去。”

被點名的兩個戰士站起來，答應一聲，手裏拿着烤肉就往土部落的方向走。

“首領，再有三天就該下雪了，咱們能在這之前拿下土部落嗎？”一個戰士有些擔心道。他倒是不擔心打不過土部落，就是覺得時間太緊。要知道，下雪後野外根本不能呆，呆一宿，人得給凍僵了。

彘部落的首領信心滿滿，“當然能。土部落的人就是一群沒見過血的兔子，滅掉他們還不容易！”

周圍這些個中型部落，哪個沒有吞并過那些小部落，也就土部落，這麽多年了，一直規規矩矩的。

叫他來說，土部落的戰士骨子裏的血性早就磨沒了，也就狩狩獵還行，要是打起來，他們彘部落的戰士，一個能打土部落的三個，不，五個！他們彘部落的戰士可是從血腥厮殺中鍛煉出來的！

聽首領這麽說，彘部落的人放了心，一邊吃着烤肉，一邊暢想着滅掉土部落的場景。

“等把土部落給滅了，我就讓他們的神使給我當奴隸！他不是會控制植物蓋房子嗎，那就讓他挨個給咱們蓋房子，一天蓋不好，就一天不讓他吃飯，蓋的差了，就抽他……”

“對，對，還有他們吃的那個調味料，也讓他給咱們弄，弄不好了，就剁掉他的手！”

……

黃珏在屋子裏打個大大的噴嚏。

焱關切的看過去，“是不是天太冷，凍着了？”

黃珏摸摸鼻子，搖頭，“不是，屋子裏燒上地龍了，不冷。”

熱炕加地龍，在屋子裏坐着，他還有點熱呢，連腦袋都有點暈乎乎的，想睡覺。

甩甩頭，“屋子裏有點悶，我出去轉轉。”

焱站起來，“我和你一起。”

部落裏，人們都在準備過冬的東西，趁着天氣好，獸皮衣服獸皮墊子，該拿出來曬的都拿出來曬，沒有去背煤的人家也沒閑着，從林子裏砍了一顆又一棵樹往回扛，再把樹劈成幹柴，壘在牆角留着燒火用。

黃珏和焱一邊走，一邊說話，時不時的和路過的人打個招呼，不知不覺的，就走出部落。

“好長時間沒有去狩獵了，咱們倆去逮只兔子回來烤着吃吧。”看着外面的樹林，黃珏來了興致，提議道。

焱點頭，“行。”

“我跟阿阱學了幾個布置陷阱的方法，一會兒我不用神力，你也別動手，咱們試試，看用陷阱能不能逮到獵物。”

——阿阱，黃珏從交易大會上交易回來的那個善于制作陷阱的奴隸。

半天後，黃珏看着陷阱裏了兩個人，陷入沉思，他只是心血來潮的想玩玩，沒想到還真讓他逮住了兩條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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