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瘋狂偏執生物學家(4)
R國的歸亞皇室喜好自然, 随着國王的年紀一天比一天大,他開始向往自然界之中植物旺盛的生命力,他開始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跟它們一樣不死長生。
康歸裏斯生物研究所自從年初向皇室提交了一份‘永生計劃’, 并秘密抓捕了一只人魚之後,研究所就備受皇室喜歡,就連地位都在學術界水漲船高。
皇室與研究所關系來往密切,尤其是歸亞皇室的二皇子尤裏斯,幾乎是每周都要往研究所跑一次。
美名其曰是為了皇室視察研究所, 實則研究所裏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二皇子尤裏斯是借着機會來見他們的季教授。
季教授人美,能力又高,除了平時為人高冷一點, 幾乎是一個完美的結婚對象。
只可惜, 有小道消息傳言他們教授這些年一直不結婚是因為早些年家裏給安排了一位聯姻對象,只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 他們倒是從未見過對方。
這也讓尤裏斯每次在對方借此打算搪塞他的時候就拿着這件事來怼他。
而昨日江時口中所說的視察的事,說的就是尤裏斯今天要來例行來研究所。
皇室的人要來,雖說對方沒個正形,但卻也讓季言不得不起了個大早, 來研究室等人。
時鐘在八點敲響, 這位皇室的皇子就準時出現在了季言的視線裏。
深眼窩,高鼻梁, 尤裏斯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英俊,他邁步走過來, 微卷的栗子色頭發映襯着對方笑起來的一張臉像是個陽光大男孩。
尤裏斯在看見等待在不遠處的季言後, 快步走上前, “季教授, 好久不見。”
季言一臉公式化的沖着人微微颔首, “殿下。”
尤裏斯卻是趕忙将人拉起,上上下下的将人打量了一番。
面前的人猛地一看跟平時穿着沒什麽兩樣,可是仔細看尤裏斯卻發現季言套在白大褂裏面的襯衣,今日不僅領口高高束起,還一絲不茍的系了一條領帶。
整個人被衣服包裹,就像是一個密不透風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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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裏斯微微輕蹙起眉頭,問出聲,“教授,我聽說昨天研究所出了事,你怎麽樣?是受傷了嗎?”
“我沒事。”季言曲指推了推鏡框,躲開了尤裏斯的觸碰沖着人提醒出聲,“殿下,時間差不多了,我帶您在這研究所裏逛逛吧。”
尤裏斯看了一眼身後跟着他一塊來的皇室的人,視線從季言的領口移開。
這些人是老國王安排在他身邊的人,一來是怕他不專業陪同他一起來視察,二來就是為了監視他。
尤裏斯知道季言暗示什麽,他手握拳在唇邊輕咳了一聲,像是以往無數次那樣,公式化的擡手沖着人比了個請的手勢,“季教授您先請。”
季言插着兜當先邁步出去,站在一側的江時就趕忙将準備好資料的平板遞到了他的手裏,給人圈出了幾個重點。
季言低頭在上面掃了一眼,心裏有了一番計較。
還好需要講解的東西,不設計太過專業的內容,否則他一張口對方就得發現他是個冒牌貨。
不過這還得感謝第一世界的時候,秦深教他的一些學習方法。
插科打诨,蒙混過關倒是管用的很。
季言想到秦深,腦子裏就想到了那只魚望着他的一雙猩紅的眸子。
那雙眼睛落在身上,就像是要将他吃拆入腹,據為己有。
不得不說這點跟秦深還有點像,最後那場情/事,對方就像是一個狩獵者,對他步步緊逼,最後将他圈在籠子裏,在一點一點的吃掉。
季言握着平板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收緊,他将那只魚從紛亂的腦子裏趕走,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拿着平板給尤裏斯一一講解出聲。
在季言帶着人在研究所轉了一圈後,尤裏斯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與季言獨處了。他以參觀人魚為R國機密為由,趕走了護衛隊,這也讓季言不得不揮了揮手讓跟随在身側的江時也離開了。
他将手中的平板夾在了胳膊下面,推開了實驗室的門,“殿下請進。”
尤裏斯跟着季言走了進去,“展覽廳是真的壞掉了嗎?”
“是。”季言并沒有瞞他,“那邊現在還在施工,所以将諾爾曼換到了這裏。”
尤裏斯:“等等,你叫那畜生什麽?”
“諾……”季言開口說了一個字,突然意識到什麽之後,他頓住腳步沖着人問出聲,“你不知道他叫什麽?”
尤裏斯搖了搖頭,“不知道啊。教授是最近才給他起的名字嗎?”
主角的名字原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嗎?
難怪昨天在展覽廳內他叫他,會讓那只魚興奮。
季言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不得不沖着尤裏斯嗯了一聲,“對,最近起的。”
尤裏斯:“諾爾曼?”
季言:“諾爾曼·伊利亞德。”
太像一個人的名字了。
尤裏斯口中咀嚼着這個名字,面上染上了一層不悅,他沖着季言追了過去,有些吃味的出聲,“一個畜生而已,竟然還勞你給他起名字。”
尤裏斯性格比較單純,對于他來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所有的情緒都在臉上一覽無餘。
還是個小孩子脾性。
季言沒有生氣,他伸手揉了一把尤裏斯的腦袋,“你宮裏的貓咪還能有名字,一只魚怎麽不能有名字?”
尤裏斯拉下季言的手,握在手裏把玩,“我就是覺得你最近把心思都用在他身上了。”
季言将手從對方的手裏抽出來,将視線從尤裏斯的身上抽回,他将手裏的平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邁步向前,“我可是向你們皇室許諾要盡快研究出來永生藥劑的。不花點時間在他身上,喝西北風去嗎?”
尤裏斯:“有我給你擔保,我父皇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季言一句話沒說,他曲指推了推鏡框,邁步沖着江時口中說的培養皿走去。
展覽廳壞掉了,實驗室內唯一一個培養皿只有一米多高,裏面注入了微度鹽水,來模拟了海洋的生态環境。只不過對于一個身量極長的人魚來說,實驗室內的培養皿還是有點小了。
一夜不見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幫那只魚把傷口給處理了,季言想着腳下的步子就加快了幾分。
等到他走到跟前,季言就看見圓柱形的玻璃展櫃裏水域渾濁,水中混雜着血,綠色的海藻和一些小魚被撕的粉碎的屍體混雜在一起污濁不堪。
若不是能看見水中晃動的鏈子,他都要以為那只魚又跑了。
尤裏斯将腳步停在展櫃的跟前,他上上下下的将裏面看了個遍都沒看見那條魚。
他無聊的蹲下身盯着玻璃展櫃下面的魚骨,啧了啧嘴,“沒想到這種漂亮的生物竟然如此兇殘,難怪能活得長久。”
他站起身伸出手指在玻璃展櫃上輕輕敲了一下,沖着裏面喊了一聲,“嘿?”
裏面寂靜的很,尤裏斯腦子裏就想到了剛剛季言說的名字,他沖着裏面喚了一聲,“諾……諾爾曼?”
尤裏斯別扭的喊出了對方的名字,在沒有得到對方回應後,就無趣的轉過頭來看向季言,“教授,看來你的手下并沒有把這條魚給照顧好。”
季言站在原地,那張攏在眼鏡後的一雙眸子有些冷的吓人。
尤裏斯從來沒見過季言生氣時候的模樣,而此時他明顯感覺到了對方在生氣,而生氣的對象很明顯那條畜生。
尤裏斯突然有些後悔他剛剛說出那句話了,這樣教授就可以多多把關注點落在他的身上。
季言掏出手機給江時打了個電話讓人過來,尤裏斯眼尖就看見了對方露出的手腕上,纏裹着的紗布。
他皺緊了眉頭剛要伸出手去詢問對方是怎麽回事,尤裏斯就看見季言的視線微微上移,将目光落在了他頭頂上方。
下一刻,尤裏斯就感覺身後一道陰影從頭頂上方籠罩了下來,他看着地上的影子,慢慢的轉過身去。
他的一雙眼睛就正對上人魚落在身上那雙染着猩紅的一雙眸子,像是一只兇獸,要将他撕成碎片。
尤裏斯的腳頓時就像是被詛咒了似的整個人釘死在原地,張不了口,挪動不了分毫。
面前的人魚卻是游到跟前,擡起那被禁锢住的手腕将手掌按在了玻璃展櫃上,聲音之大,在寂靜的實驗室裏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尤裏斯吓得臉色發白,就這麽一瞬間,他感覺自己都要喘不過氣來了,就連額頭上都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
季言邁步走上前,擡手揪着尤裏斯的領子将人從那玻璃展櫃前拉開。
在遠離了那片區域之後,尤裏斯整個人才像是活過來了似的,大喘了一口氣,咳嗽出聲。
季言的視線微微下移,就看見尤裏斯的脖子上慢慢的浮現出一個紅色的指痕來,就像是被人死死的掐住過似的。
不用猜,就知道是這條魚幹的事情。
要不是他上前,這條魚怕不是打算當着他的面,将尤裏斯給弄死。
季言來不及去看那條魚,他皺着眉頭低下頭,沖着人詢問出聲,“殿下,你感覺怎麽樣?”
尤裏斯一把握住季言的手,他掀開季言的衣服袖子,果不其然就看見了綁縛在對方雙腕上的紗布,而紗布下藏着的是傷痕累累的皮膚,“他昨天果然傷了你。”
玻璃展櫃內突然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聲音之大像是要破水而出。
季言回過頭去,就看見諾爾曼的眸子落在尤裏斯握着他的手上,那雙眼睛裏兇紅一片,像是要将尤裏斯的那只手撕碎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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