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番外（1）驚豔
程鳶二十四歲時, 算是小有成就。她創立了“心願餐館”，并且開了3家分店。實現財富自由後, 人沒了壓力，就開始追求精神上的富足了。
對，她想戀愛了。
除了高中時那段無疾而終的愛情，程鳶這些年來再沒動過心, 現在生活好了，也有閑情逸致談談戀愛了。
辛斌就是這個時候進入她視線的。
建築系學霸, 長得文質彬彬, 喜歡穿一件老舊的白襯衫, 每每點餐時，都是最便宜的酸辣白菜或者土豆絲，一看就是那種貧寒勵志學子。
程鳶酷愛這種隐忍上進的男孩子, 借着打折、充值優惠的名頭，偷偷照顧他。辛斌自尊心很重, 發現後就不再來餐館用餐了。
程鳶覺得他是害羞了, 望眼欲穿了三天, 給他打電話、發短信。
【辛斌, 我喜歡你，想對你好。】
她很直白，對方沒回。
程鳶給他打電話, 接電話的男孩子聲音清朗好聽：“喂，辛斌在洗澡，晚點打吧。”
這是他同學？
辛斌性子孤僻, 獨來獨往，她還沒遇到過他同學，一時還有點激動：“哎，同學，你好，我是程鳶，他未來女朋友，跟辛斌鬧別扭了，你幫我個忙啊？”
“你……追辛斌的？”
霍昭譽的聲音帶着點興味，心想：那書呆子竟然有人追，也不知道是不是個恐龍妹。
出于這種好奇，他同意幫忙了。
霍昭譽跟她互加微信，然後，随時傳遞辛斌的動态：【上午10點，申大篤行樓3層301室，建築美術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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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程鳶正在看賬單，收到短信，喜滋滋回了句：【謝了，兄弟。】
當然，真心感謝還是紅包來的實在。
她給他發了個88元的紅包，不等對方點，又發一句：【等姐姐追到辛斌，再補個大紅包。】
霍昭譽：“……”
他還沒聽過有人在他面前自喊姐。
而且，看着微信裏的紅包，他還一時手癢點開了。
他發誓，他真不是沖這點錢去的。
他純粹是好奇對方會發多少錢。
88元……這可真是他收過數額最小的紅包了。
不管怎麽說，霍昭譽對這個發他88元小紅包的姐姐感興趣了。
10點尾随辛斌進教室。
他的腳才踏進去，就見一個窈窕女郎朝着辛斌走過來。
她很高，五官英氣，頭發很長，高紮着馬尾，小麥色肌膚，穿着清涼，黑T下的流蘇短褲勾勒一雙性感大長腿，分外勾人眼。
霍昭譽呼吸頓了頓，勉強維持自然，坐到了一旁。
程鳶根本沒注意到他，思緒全在辛斌身上。她很主動地拉他坐到搶占的位子上，小聲說：“嗨，辛斌，又見面了？”
辛斌并不歡迎她的到來，女人很美麗耀眼，坐在他身邊，連帶他也成了焦點。他出身貧寒，有着刻進骨子裏的自卑，向來只在學習上贏取榮耀，這個時候就有些如芒再刺了。所以，他假裝看書，不跟她說話。
程鳶知道他學習認真，也不影響他，就安靜坐在一邊。等上課了，她桌上空空的，還有點心虛，怕被老師發現是校外人，就可憐兮兮地推推他：“借本書給我呀。”
辛斌冷着臉，當沒聽見。
霍昭譽坐在他們身後，聽到程鳶的話，把自己的遞過去了。
同桌言頌：“……”
程鳶：“……”
她接過書，神色有點懵：這人誰啊？
霍昭譽笑着自我介紹：“認識下，我叫霍昭譽。”
程鳶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啊。”
給她通風報信、牽線搭橋的好心人。
她感謝地說：“我是程鳶，謝謝你的幫忙，下課請你吃飯。”
霍昭譽點頭應了：“好。”
同桌言頌：“……”
他等程鳶轉過頭去，才小聲問：“那美女誰啊？怎麽跟辛斌坐一起？你看上了？竟然答應一起吃飯？”
言頌跟霍昭譽三年同學，感情不錯，深知霍昭譽的家底，也清楚他的傲慢，學校裏各色美女請他吃飯眼都不帶瞟的，現在這是什麽？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霍昭譽其實也說不上是不是看上程鳶了，反正她一張口，他就同意了。而且，心裏還挺期待。這女人看着是個有趣的，一起吃飯也無妨。
但言頌要跟着，有意看個分明。所以，一等下課，就上前刷存在感了：“美女，我是昭譽好友言頌，聽說你要請昭譽吃飯，讓我蹭吃下吧？”
“行啊。”
程鳶笑嘻嘻應了。她樂意多認識個辛斌的同學，這有種讓她打入他生活圈、社交圈的感覺。出于這個原因，她還很主動：“要不，再加個微信吧？”
怎麽見人就要微信啊？
她是廣撒網釣魚嗎？
霍昭譽皺眉打斷了：“不是要請我吃飯嗎？我餓了。”
他說着，掃了眼言頌，看他弱兮兮小白臉，跟辛斌模樣有點像，揮手道：“我今天看你不順眼，你別刷存在感了。”
言頌：“……”
他其實是怕自己當電燈泡吧？
呵，還不許我們加微信，肯定是吃醋了。
得，這突如其來的愛情啊！
言頌心領神會地閃人了：“那個程同學，我突然想起有點事，先走了，下次我請你吧。”
程鳶：“……”
她看出是霍昭譽不想讓他跟着，也感覺出這是個很霸道的男人。
雖然有點不喜，但想着追辛斌這件事還需要他幫忙，便忍下了。
她請他到自家餐館用餐。
一進去，員工們齊聲喊：“老板好。”
霍昭譽驚問：“你不是學生？”
“早不是了。”
程鳶尋了個靠窗位置，請他坐下，又招呼人拿來菜單。
拿菜單的是兼職生鐘茹，很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一見到霍昭譽就紅了臉：“霍學長，你好啊。”
她明顯認識霍昭譽，且暗戀多時。
程鳶看出端倪，一邊接過菜單，一邊問：“你認識他？”
鐘茹笑着應道：“是啊，他是我們建築系的學長，可厲害了。大二就獨立設計了我們學校那座新的圖書館，入選全國大學生建築設計競賽一等獎。哦，也是我們學校男神級校草。”
如果沒有最後一句，程鳶都沒發現他的逆天顏值。
此刻，細細一看，還真有點驚豔感。
男人個高腿長，氣質出衆，五官精致，膚色白皙，偏還不女氣，眼神犀利而晶亮，眉宇間都是少年意氣的張揚和自信。
霍昭譽被她盯得臉發紅，心髒也亂跳了：“你、你這裏都有什麽招牌菜？”
他手指落在桌子上，無規律地點動來掩飾緊張。
程鳶終于思緒回轉，一邊示意鐘茹去忙，一邊将手中菜單遞給他：“你自己先看看，想吃什麽，随便點，不用客氣。”
霍昭譽根本不是客氣的人，點的都是價格貴的菜。
“你是這裏的老板？”
他一邊點菜，一邊漫不經心地問：“我來過這裏幾次，怎麽沒見你？”
程鳶倒了酸梅汁，推過去一杯，解釋說：“我好幾家店，平時都在別處忙，不常來這裏。”
“不常來還能遇上辛斌？你跟辛斌是在這裏認識的吧？”
這話有點質問的意思。
程鳶脾氣好，也不跟他一般見識，簡單說了：“緣分啊，他來這裏吃飯，碰見了幾次，人挺好的，勵志好少年一個。”
“所以你就不矜持地追了？”
“是啊。我先喜歡他，他又不是主動的人，只能我先主動了。”
“你喜歡他什麽？”
“不知道，看着喜歡，安安靜靜的，相處起來也覺舒服。”
“情人眼裏出西施？”
他有點諷刺的口吻。
程鳶皺皺眉，瞥他一眼，故意問：“你是不是沒喜歡過人？等你動心喜歡一個人，就知道了。”
飯菜陸續端了上來。
霍昭譽沒甚食欲地吃着菜，滿腦子都是她的那句話。
他确實沒喜歡過別的女人。
但現在卻不确定了。
他看着面前大快朵頤的女人，心熱熱的，正應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程鳶就沒這種感受了。她的話題始終圍繞着辛斌，他多大了，愛好是什麽，業餘都去什麽地方。
霍昭譽聽得心煩，一股怒火在身體裏亂沖亂撞，偏還沒個發洩處。
午餐結束後，程鳶請他幫忙帶飯：“這個時候你們該午睡了吧？辛斌食量挺大，食堂那點飯估計吃不飽，我打包一份，你帶回去，就說是你買多了，怎麽樣？ ”
“你還做好事不留名了？”
霍昭譽的怒火終于爆發了：“辛斌心思重，還是個悶頭悶腦的書呆子，你是什麽眼光會看上他？”
他說完，怒氣沖沖起身去了。
當然，臨走還不忘結賬，掃碼支付1000元，高出餐費好些。
收銀員樂彤喜的跟中獎似的，看老板過來了，一臉羨慕：“老板，這人一看就是個富二代，你要抓住啊！”
程鳶揪起眉頭：“你胡說什麽？”
她年紀不大，跟店員相差不多，關系也處的好。
她們都知道老板看上了申大的窮小子，本就不怎麽支持，覺得配不上她。現在看到了新的人選，還很優秀，自然是想她改變選擇。
“我可沒胡說。”
樂彤開始游說：“老板，你一心忙事業，看男人方面肯定不如我。前幾天那個男生明顯是窮極自卑，就算以後能耐了，也是個鳳凰男。而今天這個男生就不一樣，瞧這相貌、氣場，一看就是極品啊！”
其他員工紛紛附和：“對對對，樂彤說的對，老板，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要考慮清楚啊！”
“你們看多了吧？”
程鳶聽得發笑：“瞧這YY能力，厲害啊。我這邊見個男人，你們下一秒就能腦補到結婚生子了。”
她将她們勸戒的話抛之腦後，連帶霍昭譽這個她和辛斌間的小幫手也忘記了。
程鳶沒再聯系他，覺得這年輕人又傲又狂，不是個好相處的。
至于打聽辛斌的活動，虧了店裏女兼職生鐘茹，已經摸到了他的課程表。
程鳶又一次去見他，安靜坐在他身邊，目光溫柔而懷念，像是重溫校園生活。
“你知道嗎？我大學時就沒怎麽好好上過課。你別看我現在是幾家餐館的老板，但兩年前，我就是個擺地攤的。我大一就開始賣水果拼盤，就在學生宿舍推銷，大熱的天，賣不完就得壞，壞了就要賠本，每天都要提心吊膽……”
她第一次朝人訴說那段艱苦的日子。
實話說，很容易激起人的共鳴。尤其是辛斌。他終于正臉看她了，還問了一句：“然後呢？”
“然後就想辦法賣啊。”
程鳶眉眼裏是亮晶晶的笑，帶着點灼熱的溫度：“不管是薄利多銷，還是走精品，多賺少賺能賺就行。後來，好多人跟我學，不過，他們幹不長久。我這個就是體力活，掙點辛苦錢。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兩年下來，也積累了不少錢。後來就擺地攤，開奶茶店，最後開了餐館，有了今天的小成就……”
辛斌感慨地說：“你很了不起。”
“我可不是來讨你誇贊的。”
程鳶拍拍他的肩膀，笑容溫柔帶着鼓勵和信任：“我只是想傳遞我的觀點，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我相信你以後會比我厲害。嗯，就是那種潛力股。”
刺啦——
他們座位後的霍昭譽拿着鋼筆在一沓A4紙上劃拉出一道深藍色的印記。
潛力股？
他這樣的資優股放着不要，非要追這種可笑的潛力股？
她難道不知道，所謂潛力股都只是一種自欺欺人嗎？
霍昭譽聽不下去兩人的交心之語，站起來往外走。
叮鈴鈴上課了。
年輕的男老師走進來，與他迎面碰上，忙攔住：“同學，上課了，你去哪裏？”
霍昭譽沒說話，朝着他躬身點頭，邁步出去了。
老師：“……”
同學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