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番外
蔚讕住進湯藥鋪一個月後，孔岳就開始準備他的入學問題，七歲的他也恰好适合了一年級的入學要求。
孔岳不知道從哪給他買了個書包，裏面裝有好幾本書，語重心長的說道：“好好學習，別丢了你師兄的臉。”
蔚讕入讀的是一所名校，這所學校只能靠成績來錄取學生，蔚讕作為一名沒背景沒成績沒學識的七歲小孩能夠入讀這所學校，還是靠了歲寒的關系。
見蔚讕一副疑惑的表情，孔岳就給他解釋：“你師兄曾經幫了這學校校長的一個大忙——對了這是你的校服，去試試看看合不合适。”
蔚讕看着手上嶄新的校服，眼裏不由自主的露出喜悅，他真的可以上學了？
孔子坐到一邊，看着蔚讕出神。
這小子在外面流浪了這麽久，生活自理方面還不會，連拿筷子還是最近才學會，吃飯的話依然能吃得滿嘴飯粒和菜汁。
看來還得讓歲寒跟校長打聲招呼才行，讓老師多多照應一下他。
“蔚讕。”
蔚讕小聲的應了一聲。
“在學校好好學習，還有，”孔岳想起什麽，臉上浮現無奈，“別打架。”
他可沒忘記兩天前蔚讕跟外面一只很兇的公狗打了起來。
蔚讕乖乖點頭，孔岳沒再說什麽正打算離開，衣擺尾被人輕輕的扯了扯。
孔子轉過頭，看着這個因長期營養不良，個兒沒怎麽長的蔚讕，“幹嘛？”
蔚讕抱緊懷裏的校服，躊躇了會，咬了咬牙，問：“師，師姐呢？”
孔岳挑了挑眉，怎麽又想找陸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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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讕有多黏陸輕他是知道的。
他剛來那會，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那時蔚讕還沒有單獨的房間，就跟孔岳睡在一起，就在第一天晚上，孔岳半夜口渴醒來想喝水，卻看見原本應該是乖乖睡在他旁邊的小孩此時并不在床上。
孔岳心下一咯噔，壞了！
剛走出房門，就看見走來的陸輕。
陸輕看着自家師父，疑惑的問：“師父你做什麽？”
孔子說：“蔚讕這小子不見了。”
陸輕反應倒是很淡定，“哦，你說他啊，他現在在我床上睡着，我過來是想找你拿他的被子和枕頭的。”
孔岳：“……他怎麽跑到你那裏了？”
“我也不知道。”陸輕聳了聳肩，“先別問那麽多，把他被子枕頭給我，着涼了可不好。”
孔岳嘀咕着，轉身走進去，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條被子和枕頭。
陸輕接過直接轉身回去。
陸輕也是剛才發現蔚讕在她床上，小小的身子蜷縮成團，夜晚溫度比較低需要蓋被子。
陸輕将蔚讕抱起來，腦袋放在他的枕頭上，身子擺正，被子也接着蓋上。
自從那一晚後，蔚讕就留宿在陸輕那，直到他有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陸輕時不時都能看見蔚讕抱着被子枕頭出現在她房間。
孔岳回過神來，對上蔚讕深褐色的眼睛，說：“你師姐有事要忙。”
蔚讕點點頭，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問下去，背着書包懷裏抱着校服回到自己的房間。
“你等等。”孔岳叫住了他。
蔚讕頓住腳步，不明的看着孔岳。
“你……”孔岳遲疑了一下，“你明天開學，要不要你師姐送你去？”
蔚讕想都沒想，直接說：“要！”
孔岳：“……………”
他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擺擺手讓他該上哪就上哪去。
***
蔚讕剛上學不到一個星期，被老師請過去的歲寒就冷着臉和陸輕一同來到學校。
來時，陸輕問：“老師怎麽會叫你啊？不是應該叫師父去的嗎？”
歲寒臉都黑了，“孔岳那奸詐的老家夥填蔚讕家長的名字和手機號碼是我。”他剛做完任務回來，就接到了蔚讕班主任的電話，請他到學校一趟。
為了避免今天心情原本就不好的歲寒“順手”把學校給炸了，陸輕也跟了過去。
“蔚讕什麽情況？”
“打架了。”
“………………………”
教師辦公室，蔚讕坐在一張軟皮椅上，他旁邊站着一位老師，他們對面倒是比這裏熱鬧多了。
蔚讕正想着到時候怎麽跟歲寒解釋他打架的原因，就聽見老師在叫他。
“蔚讕，”老師望着辦公室門口的一男一女，說，“是不是你家長來了？”
蔚讕一想到自己要面對歲寒，雞皮疙瘩就起來了，聽到老師的話，硬着頭皮擡起頭看向門口，卻是看見陸輕笑着看他。
“師姐？！”蔚讕一看陸輕，急忙跳下椅子朝她沖去。
“魯莽什麽呢你。”陸輕身後傳來歲寒的聲音，蔚讕從陸輕懷裏探出腦袋看向後面，果然看到了歲寒。
“師兄……”相比于見到陸輕那時的語氣，現在他叫歲寒的語氣帶上了明顯的拘束。
歲寒：這尼瑪的差別對待。
方才站在蔚讕旁邊的老師走過來，看了看陸輕又看了看歲寒，清清嗓子不确定的問：“你們是……蔚讕的家長？”
這麽年輕？騙人的吧？
陸輕懷裏還摟着蔚讕，聞言笑道：“我是他的師姐。”
歲寒颔首，“師兄。”
老師沉默，師兄師姐？這算是什麽稱呼？
歲寒下巴朝着蔚讕揚了揚，問老師：“這小子闖什麽禍了？”
老師說：“他跟班上的幾個同學打架了。”
陸輕低下頭，見蔚讕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小聲的問：“那你贏了沒有？”
蔚讕笑了笑，點頭。
陸輕揉了把他光禿禿的小腦袋，“真棒。”
“………………”歲寒在後面推了把陸輕，示意她去幹正事。
陸輕瞥眼看他，“你是他在學校的監護人你去搞定。”她又不擅長這個，說完便拉着蔚讕走到一旁坐下。
家管嚴的歲寒有些無奈，問蔚讕：“你跟誰打架了？”
“他們。”蔚讕手指指向被一堆人圍着的方向。
有師姐在，蔚讕覺得自己無所畏懼了。
“說說原因。”
蔚讕撇嘴，“誰讓他們動手的。”
這是原因？
歲寒今天心情就不怎麽好，聞言本來已經緩和的臉色又冷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着蔚讕，也不說話。
雖然跟歲寒只相處了一個多月，但他的性格蔚讕也摸索得差不多，大多數對他還算溫和，若是生氣了湯藥鋪裏也只有陸輕才搞得定他。
蔚讕往陸輕那裏又靠近了些，歲寒當然看到了他的小動作，瞪着他，“小兔崽子別又拿你師姐當擋箭牌。”
才不！
老師一直在一旁看着，猶豫着該不該提醒蔚讕口中的師兄，他現在是在教師辦公室裏。
教師辦公室啊，一個神聖的地方！
跟蔚讕打架的同學的家長才發現多了兩個不認識的人，據老師介紹這兩人就是打了他們兒子那個小子的家長。
陸輕對比了一下蔚讕和那幾個小孩臉上的傷，見蔚讕的比較輕後才松了口氣，外面的小孩哪裏有自家的珍貴。
“既然雙方的家長來了，”班主任清了清嗓子，“那你們可以說是因為什麽事去打架了嗎？”
陸輕拍了下蔚讕的小肩膀，“盡管說，你師兄罩着你。”
蔚讕“哦”了聲，擡頭看向那幾個被他打得現在正瑟瑟發抖躲在自己父母懷裏的男孩。
“他們說我沒爸媽，是怪物，還罵師兄師姐是怪物。”蔚讕淡漠的看着他們。
“怎麽就說你是怪物了？”班主任皺眉，沒想到現在的小孩這麽頑皮了。
“他就是怪物！我們都看見他從那個有怪物的鋪子裏出來了！我奶奶說過這個鋪子裏面都是怪物！”其中一個胖乎乎的小孩邊哭邊嚷嚷。
他的家長驚訝的看着自己孩子，問：“是煙椁巷那間湯藥鋪？”
“對！”胖小孩不是第一次聽過“煙椁巷”這個地方，他在奶奶嘴裏聽過很多次了。
歲寒走近他，沒彎下腰反而居高臨下的看着小孩，“你奶奶是誰？我覺得我有必要跟她談談人生。”
敢把祥瑞當妖怪？膽子肥了啊。
“喂，小子，你父母沒教你要尊重別人？”
小孩子總是這樣，有勇氣欺負跟自己同齡的小孩，卻畏懼比自己大的人。
歲寒雖然長着一張耐看的臉，但他的語氣以及作為一名祥瑞與生俱來就有的威嚴讓人總是忍不住心生畏懼感。
胖小孩愣了下，原本停止了哭泣的他現在經歲寒這一“驚吓”，馬上撲到母親的懷裏哭了起來。
歲寒瞥了眼這些人類小孩，怎麽這麽愛哭啊。
班主任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胖小孩的媽媽說：“老師，你看看這位學生的家長，怎麽能吓唬我們家小孩啊。”
歲寒很少跟人類打交道，自從不知道是哪個坑爹貨傳言湯藥鋪裏有妖怪後，他就更少露面在人類面前，一般他要打交道的都是非人類。
就算有人類托他幫忙，他都是麻溜的幹完然後領錢，就離開了。
班主任對歲寒也是無奈，為了不把事情鬧大，用平息的語氣跟這些家長說：“這樣吧，反正這都是小孩子間打鬧，傷得也不是很嚴重，就互相道個歉然後賠下醫藥費就算了。”
班主任語氣一轉嚴肅，對嘲笑蔚讕的那群孩子說：“你們幾個，去給蔚讕道個歉，還有，要保證以後不能嘲笑同學，也不能亂講話。家長也要對孩子進行教育。蔚讕，你也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有什麽事要告訴老師，知道了嗎？”
蔚讕哦了聲，反身圈住陸輕的腰身，委屈巴巴的将腦袋埋在陸輕的懷裏。
這群小孩的家長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畢竟的确是自己孩子先做得不對，當場教育了幾句後，雙方都道了歉，醫藥的話也賠不了多少。
班主任見事情解決了，就讓幾人先回教室上課，哪知蔚讕就鬧着不想在這裏上學了。
“不去上學幹嘛啊你？”歲寒問。
蔚讕說：“我不喜歡這裏。”又對陸輕說，“師姐，我不喜歡這裏，我要回家。”
陸輕看向歲寒。
歲寒對上她視線，“……你看着我幹嘛？這小子最聽你話了，這事你來解決。”
其他家長已經離開，陸輕問蔚讕：“為什麽不喜歡這裏？”
“就是不喜歡。”
班主任怕陸輕真的放任蔚讕同意他不上學，開口說道：“蔚讕家長，小孩子的教育真的很重要，你不能總是什麽事都寵着他。”
還不等陸輕回應，又聽到蔚讕說：“我有父母只不過他們不要我了而已，還有師兄師姐不是妖怪，我也不是妖怪，我讨厭這裏的人。”
蔚讕的身世是怎樣，陸輕等人沒有去查過，只是聽孔岳說是他從垃圾堆邊撿回來的。
鸑鷟性情溫和憐憫，但也有自己的底線。
“行，那我們不上學了，回去師姐教你。”
班主任一噎，“蔚讕家長……”
陸輕打斷了班主任的話，說：“麻煩你給他辦理退學手續。”
無奈之下，班主任也只能同校長說申請蔚讕的退學申請。
校長聽說後也有跑來問歲寒是什麽原因，歲寒直接指着陸輕，說：“我家輕輕說的。”
校長：“………………”
蔚讕退學了，從此他就開始交給孔岳來教導。
那天晚上蔚讕皺着小臉看向陸輕，“師姐不是說是你來教我的嗎？”
陸輕笑道：“不，讓師父教你比較好。”
她能教他什麽？她和歲寒又沒在人類的學校裏上過學，難不成教他怎樣去打架啊？
七歲的蔚讕是陸輕帶他去學校。
也是陸輕帶着他離開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 蔚老板：我是陸吹！
今天又當了一次吃瓜群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