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夫妻
第十三章，夫妻
聽了他的話，小郡主一拍大腿：“好，我去找答案。”
“慢着。”他捏着腰帶上系着的紫玉淺聲道：“你回去和南山先商量一下，若是他不願你做此事，你最好多思量為好。”
“為什麽？”她覺得自己在樂正餘亦面前就是一個半癡兒，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少年扶着一旁的欄杆緩緩站起身，目光落在遠處背對着他們的紅衣女子身上：“推己及人，或許南山并不希望你知道這些人情世故。”
許是樂正餘亦面上的笑容太過虛無，叫她沒由來的泛出兩三分擔憂，望着他衣袖之間隐隐露出的白色繃帶，白雲低眉誠問：“難道……這些事情我不想要知道就能夠不知道嗎？”
那人眼中的光色似是瞬間破碎的水晶，晶瑩多彩，眉目盛輝，聽到這個問題，他側目時的流光溢彩叫她心上一驚，這個人好看的有些過分了。
“也不是。”他這樣回答：“我也不知道。”十分迷茫的語調：“我怎麽可能知道。”雲兒被風色吹散，太陽就這樣灑下，許是錯覺，白雲覺得那陽光就這樣零零碎碎的落盡樂正餘亦的眼眸之中，她再回神去看他，只見那魅意多情的虛假笑意覆而攀上嘴角，他依舊是玩世不恭的頑性灑脫少年：“只是……若是因為你們夫妻二人因為此事鬧得不合，不就是我的罪過了嗎？我可不是街頭的七大姑，沒興趣哄你們夫妻關系，你們還是坦誠以待吧。再說了……你做紅娘不可能不告訴南山啊。”
遠處傳來解散的聲音，樂正餘亦從她身邊掠過，直徑往百裏花影身邊去了。
白雲回身只嗅到濃重的冷香，那原本站在她身邊的人，已經鬼步飄搖至遠處。
好高的輕功。
坐在王府的屋頂上，小郡主抱着一攤子酒郁悶的喝着，愁眉苦臉不知道在煩些什麽。夏侯南山躍上屋頂，将人摟進懷中：“一個人喝悶酒？”
“我在思考一些事情。”
被她真摯的表情逗笑，他松開雙手準備往旁邊去一些，卻不料被小丫頭攔住，拉着雙手重新抱回去：“抱着，這樣舒服。”然後整個人帶着酒香味往他懷裏鑽去。
他笑若遠山清雅，溫然笑問：“怎麽了？今日遇上什麽愁事了？”
“我今日去見餘亦了。”
“哦？”他不可自制的笑出聲，憋着那股好笑的勁頭發問：“你每次見完餘亦都很郁悶。”
恍然大悟般點頭，撥雲見霧的亮了眸子：“對啊，我每次見到他都會郁悶。”
“看來你們兩個八字不合啊。”他笑意深長：“今日你和餘亦說什麽了？居然都開始一個人喝悶酒了。”
“你這幾日不是都在忙朝政上的事情嗎？我又幫不上什麽忙，只能自己玩，我看花影她整日都在忙公事，便跑去看熱鬧，正好遇上餘亦在淩月閣，他就和我說事情都是人找出來的，所以……”她猶豫了一下開口：“他說我可以去當紅娘，但是要提前和你說一聲，以免破壞夫妻關系。”
夏侯南山終于忍不出大笑出聲：“這種話确實只有餘亦能說的出來。破壞夫妻關系。”他失笑着搖頭：“你若是當真喜歡我必不會攔你。”
她歡喜的翻身抱着他的脖子，驚喜又帶着些許不确定的開口：“真的？”
“真的。”
“夫君，你真好。”
“只不過。”他點着女子的鼻子道：“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姻緣天定，有緣無分是常有的事情，你喜歡幫人締結姻緣是好事情，可也要注意不可強求，要小心方式，倘若真的不能有結果，你也不能傷心。”
“那若是傷心了呢？”她笑問。
夏侯南山瞧着她滿目狡黠的豔色，無奈嘆道：“傷心了？還能怎麽樣呢？只能為夫哄了呗。”
小郡主感動的一塌糊塗，那顆心簡直稀裏嘩啦的流淌着愛意，湊上去親他，恨不得将自己都打包塞進他的懷裏。
得了準許，第二日夏侯南山進宮辦事，她便按照昨日樂正餘亦的說法往街頭去了，行到那北街盡頭，香囊的清香味這就樣飄來，她捏着手裏的錢袋往那邊去了，正在繡香囊的女子擡頭便瞧見那雙清澈無暇的雙眸，淺然一笑：“姑娘要買香囊嗎？”
“嗯。”她望着那些繡工精美的香囊道：“你手藝真好，這些都好看。”她伸手挑了六七個，又給了銀子。等着那姑娘用油紙替她包好，她包東西的手藝極好，白雲就這麽看着，那姑娘笑問：“可是要送給情郎的？若是送情郎為何不自己繡呢？”
“不是不是。”她連連擺手道：“要送給夫君，還有月婵，陛下，餘亦，花影，尋常，晚霜姐姐。”
聽到陛下與餘亦那正在包裹東西的女子驚愕的擡首，随後跪地道：“草民不知王妃身份，還望王妃恕罪。”
她對着她擺手：“你起來，我是來買東西的，不是來受你們拜拜的。”
那姑娘起身：“謝王妃。”
接過那香囊，白雲轉身欲離開。
可想了想還是問出聲：“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擺攤？”
她笑了笑：“我在等一個人。”
有些事情急不得，她便不再多問，轉身往雲霞酒坊的方向去了。
借着家中沒有酒的由頭，她在店中閑逛說是要選一款自己喜歡的，不過短短數日這雲霞酒坊之中就已經恢複的原樣，絲毫瞧不出曾經的痕跡。
小郡主在酒香之間留戀，然後選定了百合清釀，那酒她只喝過一次，卻一直都不掉。
“稍後尋常叫人送到王府去。”
她想着多留下一會兒，便搖頭道：“不了，不了，你給我取兩壇子我自己帶回去。”說罷把腰側的錢袋解下來，取出一錠銀子：“這些夠不夠？”
“這些都夠将整個店裏的酒買下的了。”尋常站在櫃臺前，手裏捏着一只細筆笑着在賬簿上寫下了賒字：“王府的東西素來是賒賬的，月底的時候會去總收，王妃不必給我銀子。”
了然了這月收的道理，小白雲便靠在那櫃臺上靜靜的望着店中的情況，夥計們都在打掃，尋常也在忙，基本上沒有什麽可以做媒的苗頭。
昨日餘亦同她說這尋常也有姻緣時，她心中便有了困惑，人家尋常守着故去的東籬又怎麽會有姻緣呢？難不成是餘亦框她的？那也不至于啊，街頭賣香囊的女子便是有故事的人。
她靜下心左右打量着，連尋常取來酒水的動靜都沒有發現。
“王妃看什麽呢？”她發問。
“沒什麽。”女子回了神，接過酒水準備離開。方方邁出一步，門外便匆匆行來一人，白雲望着他面上的小心謹慎與歡樂欣然，心中泛起八卦之意，多看了兩眼又覺得此人甚是眼熟，略做思量之後，便記起這是當日幫着修理雲霞酒坊的壯漢。
她似是被牽扯住，停在門口半晌都不願動彈一下，那壯漢的憨實落在她的眼中，稍稍往前移一些，便能瞧見那漢子眼眸之中的喜愛之色，他笑，又笑。
“原來是這樣啊。”她了然的點頭，歡喜的去看那邊尋常的雙眸，似是一盆冷水從天而落，白雲發現尋常眼中根本連半分鮮活都沒有，莫要喜歡之意，就連說話回答都陰着幾分疏離。
知道多看無益，小郡主便轉身往城中去了，餘亦還說了京兆尹府的柳大人，站在京兆尹府外，她也不知自己該怎麽靠近，正是煩惱之際，擡頭驚喜瞧見百裏花影從那衙門行出，一派少閣的英武之氣。
“白雲？”她先看到了她。
“花影，花影。”白雲連連的跳上去，整個人都冒着歡騰，笑意溫和的問：“花影你怎麽在這裏？”
“我？我來此處交付卷宗，還有些事情要交代柳大人，你怎麽會來這裏？”
小白雲道：“昨日餘亦說讓我自己給自己找點事情，還說若是我對做媒感興趣便來京兆尹府，有的是事情可以做。”
百裏花影瞧着她純然無憂的模樣，又想着樂正餘亦那個随意诓騙白雲的模樣，心中沒由來的生出兩三分無奈，笑道：“你就聽他的？”
“他說的很有道理啊。”白雲轉身将油紙包裏面的香囊取出來：“這個給你，給你買的，還有餘亦的也給你，夫君說想要找餘亦還是先找你為好。”
見百裏花影收下，她又道：“花影，你知道京兆尹府的柳大人是怎麽回事嗎？”
女子面上有些為難，拉着她往一旁去了一些，而後道：“這件事你莫要在外面提起，有些……不好開口。而且，此事若是被旁人知道了，說不準會給柳大人惹來殺身之禍。”
“殺身？”
百裏花影嘆道：“此事我不方便同你說，我也不是太聰慧，說不出那些事情，既然這件事情是餘亦給你找來了的，你還是去找餘亦吧。他知道的更多一些。或許你去問君言王，說不準君言王知道這件事呢。”當真是忠告：“這件事不可聲張，可懂？”
她迷茫的點頭，和百裏花影告別後便往皇城的方向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