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親愛的波西
朱.霍樂迪真的毫無名氣嗎？當然不是，這個看上去有些消瘦的21號後衛，高中時期也曾入選過美最佳陣容。畢竟可不是随随便便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在UCLA打球的。
但比起已經在NCAA證明過自己的隊友達倫.科裏森和亞利桑那的超級天才詹姆斯.哈登，霍樂迪身上的光環的确是黯淡了很多。
達倫.科裏森在UCLA打了四年，就連威斯布魯克也曾是他的替補，這個家夥在UCLA的人氣之高不難想象。詹姆斯.哈登那就更不用說了，在ESN的模拟選秀排行上，哈登曾經被排到過狀元的位置。大一年級的新生裏，很難找到一個比哈登得分能力更勁爆的後衛。和他們比起來，霍樂迪的确算不上什麽明星。
亨森不禁拿起了紙和筆，他決定把自己觀察到的一切都先記錄下來。
詹姆斯.哈登要突破達倫.科裏森，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科裏森一心只想着進攻，但在防守端卻并沒有投入太多精力。
實際上，這是絕大多數年輕後衛都有的通病。在那群孩子看來，防守似乎天生就是大個子該做的，小個子只用得分就行了。
哈登加速突破科裏森，但他的突破并未成功，因為朱.霍樂迪非常迅速地補防了過去，将亞利桑那的13號天才攔在了外線。
“出色的防守意識！”亨森欣喜地笑了笑，霍樂迪的防守說不上多精彩，但作為一個大一後衛，這種願意防守的心态卻是極為少見的。能力不足，後天可以訓練。但心态這東西，很多球員一輩子也難以改變。
現在大多數的年輕後衛，還知道防守是什麽嗎？
哈登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封堵，這個消瘦的21號比自己想象中的難纏。但哈登并沒有癡迷于單打，而是用一個不看人傳球，助攻內切籃下的一個白人前鋒單手劈扣得手！
“哇喔！”
球館內一片驚呼，亨森也從腦子中尋找出了關于那個白人前鋒的記憶。蔡斯.巴丁格，高中時期的他就已經是美聞名的扣将了。
哈登雖然是一個分衛，但傳球視野還真是不錯。天才，果然就是天才。巴丁格的扣籃也非常精彩，完不輸黑人球員。但仔細一看，巴丁格的潛力值只有C+，亨森也很快對這個白人前鋒失去了興趣。
縱使亞利桑那的進攻非常猛烈，但現在亨森還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霍樂迪身上。
之後一個回合，霍樂迪在進攻端的表現令亨森驚喜。接到球隊當家球星科裏森的傳球後，霍樂迪沒有猶豫，直殺內線就要上籃。
上籃的時候，他和亞利桑那的大中鋒喬丹.希爾産生了對抗。喬丹.希爾，這又是另一個天才了。場均1.7次封蓋的數據，排名聯盟第二，他絕對是一個所有後衛都想避開的內線防守大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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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霍樂迪在與希爾激烈對抗之後，竟還能做出拉杆的動作躲避封蓋，然後上籃得手。這家夥在籃下的終結能力驚人，他消瘦身體中蘊藏的力量十分強大！如果UCLA願意多給他一些出手機會，霍樂迪的數據可能會比現在更加耀眼。
之後五分鐘的比賽，霍樂迪在攻防兩端的表現都沒有讓亨森失望。這個小子雖然現在還很不成熟，但各個方面都有很大的可塑性。那什麽數據分析模塊不是忽悠人的，說霍樂迪的潛力有A-，毫不為過。
最後，擁有哈登、巴丁格和喬丹.希爾“三巨頭”的亞利桑那還是在UCLA有驚無險地取勝，達倫.科裏森非常不甘心地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大四明星球員被一個大一新生擊敗，這的确不是什麽風光的事情。
雖然UCLA輸了，但起碼霍樂迪還是給了亨森留下了深刻印象。亨森合上了自己手上的小本子，實際上上面依然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寫。因為亨森已經将所有關鍵的點都記在了腦子裏，高材生的頭腦，果然還是很好用的。
※※※
看完比賽之後，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學生球迷們從體育館到寝室可能只需要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但亨森從要UCLA校園到自己訂房的旅店，可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天殺的，這家夥是傻子嗎！？”亨森一邊在街旁打車，一邊咒罵“自己”。
球隊教練組那些天殺的家夥讓亨森來好萊塢附近的UCLA視察，卻給他訂了一個位于長灘的旅店！長灘屬于洛杉矶，但卻是洛杉矶的衛星城市。距離洛杉矶市區足有40公裏遠，而且犯罪率極高，可以說是整個洛杉矶地區犯罪率最高的地方！亨森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那個小旅店房間的隔壁住的是些什麽人。一個華裔單獨住在長灘的小旅館裏，說是冒着生命危險也毫不為過。
即使條件如此艱苦，以前的亨森愣是一句怨言也沒有，任由別人欺負。最廉價的機票，最廉價的旅店，就連看球也是坐的最廉價的座位。亨森搖了搖頭，真他媽是個可憐蟲。美國的籃球圈子本來就不待見黃皮膚的人，一旦你工作能力再不突出，就是這樣的結局。
好不容易在人群湧動的好萊塢打到了一輛的士，當亨森抵達長灘自己住的破舊小旅館外時，加上雜七雜八的堵車時間，花了将近一個小時。亨森為了掏車費幾乎用掉了自己部的現金，最後，餓得不行的亨森只有用剩下的錢在旅館對面的一家小商店裏買了一個看上去就沒什麽食欲的三明治。
十一點，還要寫球探報告。看來穿越過來的第一天，自己就必須得熬夜工作了。都是命，都是窮命！
帶着饑腸辘辘的身體和同樣扁平的錢包，亨森開門走進了自己破舊的小房間內。疲憊地他一躍倒在了床上，鐵床立馬就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亨森被吓得立馬爬了起來，他還真怕自己把這床給睡散架了。
趴在窗邊，看着窗外洛杉矶的景象，這和亨森以前在國內想象的可大不一樣。
高樓大廈和紙醉金迷在這兒是絕對看不到的，長灘這種貧民區周圍，只有破敗的矮房和一些鬼鬼祟祟的幫派分子。
微風徐來，吹去了一絲疲憊。亨森咬了一口手裏的三明治，卻差點沒被噎死。
“咳咳咳咳......操，這麽粗糙幹燥的東西是給人吃的嗎！？”罵完，亨森生氣地将那塊才咬了一口的三明治扔出窗外。
“是哪個雜種丢的，不長眼睛嗎？”樓下，傳來了某人的叫罵聲。不過，那已經不關亨森的事了。
平複了一下心情，亨森坐到桌子前，整理好思緒，準備把球探報告做出來。這一次球探報告一定要做得足夠有說服力才行，如果他直接說我看見了霍樂迪的潛力是A-，那肯定會被當成神經病轟出來。
他必須得用真實的數據和出色的語言，來證明自己的眼光，證明自己看到的那些數據！
亨森忘掉了所有不快，整理好了思緒，正準備開始敲字，兜裏的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以前的亨森沉默寡言，因此此前在美國也沒什麽朋友，按理說這個時候不應該有人會打電話給他。但當亨森看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上後，瞬間就什麽都明了啦。是啊，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丹尼斯.波西，印第安納步行者隊教練組的一員，也是步行者隊教練組和球探部門直接對接的一個接口。
當然，由于亨森以前糟糕的工作表現，波西對這個只會擺弄數字的華裔早就已經沒有什麽耐心和好感了。他現在只想趕快找個機會把亨森轟走，然後好給球隊介紹自己的好兄弟，現在在巴特勒大學鬥牛犬隊效力的一個球探，讓他代替亨森的位置。實際上，這也是教練組一直給亨森“穿小鞋”的原因。
用一句中國話來概括，以前的亨森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嘿，親愛的亨森，洛杉矶之旅怎麽樣？我們給你訂的房間還喜歡吧？”一接通電話，波西那令人生厭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好極了，這兒的彈簧床簡直比聖莫妮卡海灘更加松軟！”
波西愣了愣，這個華裔什麽時候這麽嘴貧了！？亨森這家夥，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啊。
“那但願你今晚能夠休息得舒服，亨森！因為我已經給你買了第二天早上六點鐘回印第安納波利斯的機票，明天晚上，我就想看到UCLA的球探報告！別指望用電子郵件發給我，我要你親自向我彙報！”波西的語氣立馬變得強硬了起來，這個小小的教練也只有在亨森面前能耍耍微風了。
“該死。”亨森在心中暗罵，明天早上六點的飛機，今天晚上自己還要工作，這意味着亨森根本沒有什麽睡覺的時間！這個波西，就是故意在給自己找茬嘛！
不過在這個趾高氣昂的教練組成員面前，亨森可不想示弱。畢竟教練組成員和球探并沒有嚴格的上下級關系，而更像是合作關系。所以波西并不是亨森的上司，他沒有義務讓那個該死的家夥騎到自己頭上來。
也許以前的亨森能夠忍受，但可別指望現在的亨森也忍氣吞聲！
“哦？那真是勞煩你了，波西。先挂了，我現在身旁還有兩個金發女郎等着呢，對了，上次你去外面幽會被老婆抓住那事兒，現在應該平息了吧。老夫老妻的，吵吵鬧鬧很正常，你也別放在心上。說不定明天，你老婆就不會再讓你睡沙發了。”
“亨森！你怎麽敢......”
還沒等波西罵出來，電話就被挂斷了。亨森自己都笑了笑，波西這事兒還真是臭名昭著，傳得連球隊裏不喜歡八卦的老實球探都知道。
等明天回到印第安納波利斯，我會讓你重新認識一下亨森.喬的，親愛的波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