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與世隔絕
在浮塵俗世裏颠簸那麽久,仿佛覺得人一下子就這麽老了,再聽很久以前的一首老歌,不由內心有些唏噓起來……原來恍若隔世,千年一般的錯覺不是沒有的,似乎時光真的就這麽從眼角邊像光速一般肆掠而過,仿佛一夜之間就愁上了眉梢,仿佛一瞬之間眉目就過了忘川,終究是無法抵擋的這般老去。終究是無法抵擋的遺忘,再想以前那熟悉的味道已然索然無味,淡然全失,原來自己也是會變的,也會把過去的遺忘得幹幹淨淨,也會裝腔作勢的活到今日,想想都覺得可笑,如此一再退步,一再忍讓的人生,終究在生命裏劃不起一點激浪,仍舊要獨自一個人去承受所有未知的全部和那些無法依渡救贖就可以蒙混過關的宿命。
昨日的故事仿佛已經成為今日的傷,依稀中想要捕捉那熟悉的一絲甜美,卻發現冷得猶如殘存的一滴眼淚挂在枝頭,蠟白的,滄容的,容不得一點碰觸和回味,原來昨日熟悉的某某也是它日陌生的那個誰,冷風帶着幾許冰渣般的寒意襲入心底,全身麻痹才知珍惜着的東西是如何在一瞬間變成了毫不相幹的一場殘夢,難怪世人常常妄自菲薄的說南柯一夢,果真一夢便成了它日黃粱。不用去觸碰也無需去翻攪,那些隐晦的痛澀如同無法示人的毒,微弱的漸漸熄滅在了心海,為何心裏總是那樣?只為這無關痛癢的唏噓而感傷?總為這莫名襲上心頭的惆悵而失魂落魄?
沒有心力再去碰觸那些曾經自認為美妙的感觸,沒有能力再去感受匮乏無垠的決堤和一望無際的荒蕪,種種跡象都可以表明那些悲傷已經開始凍結,在自認為它已經消失的時候。還要依托着那些難當的痛楚,那些笑話一般的無謂和寂寥嗎?它總以一種往事如風的姿态撕裂過你的面前,只到把人搞得筋疲力盡,弄得面目全非,再無還擊和怨尤的餘地,它才笑着炫耀着那些血淋淋的傷痕離開。
為何偏偏想起你?為何偏偏會是你?為何偏偏要遺忘你?所有的緣由都已經無從考證,無力繼續與它糾纏人心的胡鬧,沒空理會它多一點或者少一點的偏差,于心力憔悴之前,于隐世藏愛之後,把它凍結成最後的寒武紀,在最初之前,以及最後之後結成一朵無果因由的花,有着滴血的妖嬈,有着纏綿的魅惑,有着致命的輪廓,有着絕地的荒蕪,有着最初的溫柔。
借助一些難免的無奈和痛楚窺看一些人世的未知和真相,冥冥中總有宿命般的約定,唯獨是生命無法擺脫的癡迷和欲望,最終不是在欲望和癡迷中荒蕪,就是在欲望和癡迷中死亡,并沒有再好的結局,因為上帝沒有為我們撰寫奇跡,而明日的曙光它也不曾留下一絲憐憫的溫柔,唯獨要鐵石心腸的叫人直面所有滄桑。于是,我們晾曬着悲傷老去,偶爾還會在寂寞中吐個泡泡,最終還要拿點痛楚來刺激末梢神經,結交下一些陰郁晦澀的壞朋友,留下一點自以為是的臭脾氣。可這又有什麽關系?世人總是這樣,又如何能為了一度溫暖而絕世美絕?
愛情總會把人搞得筋疲力盡,最終遇不到想要相守相伴的就變成了彼此的礙手礙腳,與其相守折磨還不如潇灑隔絕。後來漸漸明白,靠近愛情也靠不進誰的心房,靠近誰也不能成為彼此依靠。倘若說相依為命是不是就對這歲月的蒼老低頭了呢?是否是因為畏懼那無垠的秋天,那歲歲催人老的北風?還是害怕那空洞寂寞的心房會被蟲子啃嗜?于是最終承認不敢再說愛情。
一次就足夠還是需要一眼萬年?信誓旦旦的重複着昨天的誓言,卻唯獨錯過了今日的黎明,不要編織謊言企圖溫暖這個寒冬,像只懦弱無助的蠶。
愛已是負累,相愛似受罪,為何卻要偏偏想起誰?
泯滅了回憶的路徑,痛楚頓然間失聲于無際的時空,最後是否也都變成了彼此的荼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