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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救了個王爺】

「我家大爺說事實與否,等出了同安縣地界就能知曉,只是要麻煩姑娘陪同到水落石出的那天。」老九潤飾了獨彧的意思,他就只丢下一個「唔」,可他在主子身邊伺候久了,自然明白其中含意,外人則不然。

當然,把人留下來純粹是他的主張,至于轎夫和阿汝、李大則是被遣走了。

放婢女回去知會一下褒知縣,說人是他們帶走的,也免得那個清廉過頭,不知變通的匹夫亂嚷嚷。

褒曼移到宮女乘坐的馬車上,宣姑姑也在其中,原來四人坐的馬車加上她就變成了五人,說擠倒也構不上,但是有些人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這位褒姑娘要送我們出同安縣,各位姊妹就稍微忍耐些,入了信州她就下車了。」宣姑姑替她說了話,幾個人的臉色才和緩了下來。

褒曼能理解,到北越可是條漫長的路程,四個人坐一輛馬車偶爾還能踢踢腿、伸個懶腰什麽,五個人就得縮手縮腳了,長途跋涉,是人都無法忍。

「多謝姑姑美言。」這些宮人看着每個年紀都比她大,她對着衆人和善的笑了笑,釋出善意。

「姑娘,如今像你這樣好心腸的人可真不多了。」宣姑姑若有所指的道。

「姑姑,如今像我這麽傻,來自投羅網的人也不多了。」褒曼也笑道。

她告訴自己既來之則安之,不過,她也把腹黑的獨彧給罵翻了。

好家夥,這是恩将仇報!

帶着她一起走,這是「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嗎?非得把她這通報人拖下水,他難道不知道刀槍無眼,她一個弱女子要是不小心遭了池魚之殃,能不能完好回去都還兩說。

褒曼哪裏知道自己這只小白兔被狼給撈了,這事完全是老九一手策劃,和獨彧一點關系都沒有。

只是聽着馬車辘辘的滾動聲和外頭整齊劃」的踢踏腳步聲,她暗忖,訓練有素的軍隊和散兵游勇就是不同。

過了一天半,褒曼觀察到,五皇子率領的這批侍從護衛約莫百人,不管埋鍋造飯野炊還是打尖休憩,都看得出恪守着嚴格的紀律和規範,到了驿站,只有五皇子和近身伺候的幾人低調住進去,叫了飯菜也是在房間裏用,那些百人護衛就安安靜靜的駐紮在一裏外的駐地,不擾民。

她沒有得到任何比較特殊的待遇,吃住都和幾個宮人一起,因為事出突然,她沒帶任何換洗的衣物,宣姑姑知道後便讓人拿了套半新的衫裙給她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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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她和幾個宮人也算有了幾分面子情,只是這些人怎麽看她,她一點都不在意,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按理說皇子就藩,沿途官員遞帖子拜見是官場應有的禮數,這位五皇子說什麽也是正經皇子、是皇帝的親兒子,可事實上沿途官員卻愛理不理的。這也難怪,據說這位皇子從小在皇室就像個隐形人,明面上是就藩,但其實和流放發落沒太大差別,去的還是北越那鳥不生蛋的地方,有去無回的機率太大,官員巴結這樣的皇子有可能是白忙一場,有些人連走個過場也不情願了。

其實對這些事情,獨彧全然不在意,不必接待這些沿途的官員,他還省事多了,他不愛那些熱鬧,再者和那些官員交往太過,容易招忌諱,多添枝節對如今的他毫無幫助。

這日上路,眼看再過去便是信州,天色又要暗了,褒曼的警告卻像小石頭丢進水裏般連個漣漪都沒有,不說匪盜賊影,連個可疑的蟑螂螞蟻都沒有,就連褒曼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杯弓蛇影,畢竟是好多年以前的事,她能重活一世,爹也沒有落水,或許這位五皇子的命運也跟着改變了,又或者壓根沒有刺殺這回事……

這才是對的,也不是所有的錯誤都有機會改正,更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抹去痕跡,一切從頭再來。

是啊,人家沒把她當瘋子看待已經是客氣的了,這回算白忙一場。

褒曼的心裏正在做會得到懲處的心理準備,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只知突然間聽見外頭馬匹凄厲的嘶鳴,也不知它們被什麽驚擾了,等她伸手撩開簾子往外探,剛好目睹車夫被甩出了駕駛座不知生死,而失去控制的馬匹瘋狂地甩頭亂踏,馬車也随之沖出車隊。

馬車被拖着走,可想而知一車子的女人都吓壞了,尖叫的尖叫、摔倒的摔倒,有的不知撞上什麽暈了過去,更別提車廂裏的什物到處飛舞亂砸,情況混亂至極,加上侍衛們不停的喊着「抓刺客、有刺客、保護皇子」,被甩得眼冒金星,頭昏腦脹的褒曼這才發現她們乘坐的馬車被對方當成制造混亂,轉移目标的幌子了。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這時候衛兵們忙着抓刺客、護衛五皇子,哪來的空閑可以救她們這種小咖?

電光石火間,她眼角餘光看見宣姑姑像塊抹布般岌岌可危的挂在收起來的腳踏上,只要馬車再碰上個什麽障礙物,她就有可能摔出去。

而且,現在的馬車就像脆弱的玩具,随時都有解體的可能。

褒曼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一個大活人在她眼前消失,她把雙腳勾住椅座,整個人像根繩索似的蕩了出去,用盡吃奶的力氣想構住宣姑姑的手,「抓住我!」

聲音消失在飒飒的狂風裏,她也不知道宣姑姑究竟聽進去了沒有,因為車廂破了個大洞,灌進來的風刮得她眼睛生疼,即便如此,她還是極力把自己伸展到極致,直到感覺到有人攥住她的手就拚命往回拉。

也不知道哪來的蠻力,褒曼千鈞一發将宣姑姑扯回了車廂,兩人一口氣都還沒喘上,馬車卻在這節骨眼狠狠的撞上硬物,禁不起這沖撞,車體很快四散分飛,她和宣姑姑登時像紙片般飛了出去。

這下穩死了!

爹,女兒不孝要先走了。

飛在半空的感覺除了驚悚還是驚悚,但是她以為的劇痛并沒有到來,就在她快要和地面做最親密接觸的那瞬間,一只猿臂撈住了她。

有大半天,褒曼都沒能回過神來。

一直到确定自己在地面上站穩腳步,褒曼還是暈乎乎的,別說分不清東南西北,連自己是不是還活着都存疑,只能緊抓着手裏的事物不放。

「你要抓着本王的袖子到何時?」

沁冷幽微的嗓音一如初見,非常有提神醒腦的功能,褒曼的腦子幾乎立即清醒了過來。

「大、大、大爺……」受了驚吓,體力耗盡的褒曼就這樣倒進了獨彧的臂彎裏。

定窯的五尖瓣白瓷茶盞裏盛的茶湯明亮澄澈,色澤綠潤,香氣純淨,端着茶盞的手纖長骨節分明,杯沿抵着蒼白的唇,主人并沒有喝它,只是把玩着。

這裏是臨時搭建的軍帳,但該有的家具一樣不缺。「刺客都死光了,一個沒留?」

「都是死士,唯一的活口當下就吞牙裏的毒藥自盡了,臣等辦事不力,請王爺恕罪。」和褒曼有過一面之緣的娃娃臉男子叫沈颉,是長史官,也是親随。五皇子就藩,這一路的安全也由他護衛。

獨彧掀了下眼皮。

「不過,我在他身上搜到了這東西。」沈颉呈上的是個小小的符印,那刺客貼身藏着,若不是細細搜查很容易就忽略了。

老九接過符印,用指腹按了下。「這裏面有異物。」他拿來小刀挑開,竟是一顆封了臘,紅通通如綠豆般大小的藥丸。

老九和沈颉交換了別有深意的一眼。

「我曾耳聞諸位皇子中有人用藥控制死士為其賣命。」他們都是從皇宮裏出來的人,雖沒有指名道姓,但意思不言可喻。

「讓巫太醫把這玩意帶去好好查個仔細。」老九重新把藥丸交還沈颉,沈颉瞄了眼遭遇如此巨變仍維持着一號表情的獨彧,沒說什麽便退了下去。

別說沈颉看不懂獨彧,從小看着他長大的老九也不明白為什麽主子還能保持鎮定,彷佛被人刺殺是家常便飯,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的。

除開五皇子三歲那年差點沒命,這些年來因為五皇子的低調,想找他碴的人不多,勉強平安的長大了,但是這平安長大的背後是日日吐血和吃苦藥才撿回一條小命的。

令人想不到的是,五皇子長大成人離開皇宮,都被分派到北越這等凄寒苦地,不礙誰的眼了,還有人想趕盡殺絕,以絕後患。

這人的心,未免太大。

「殿下,還有一事。」

獨彧連眼神也不給,老九只好自己接下去。「王妃受了驚吓,殿下可要移駕去王妃的帳篷瞧瞧?」因為刺客打亂了車隊的行進,必須等重整後才能繼續上路,重整需要時間,毀壞的馬車、馬匹都需要重新采購,受傷人員需要醫療,幾天內是動彈不得了。

「晤。」若非老九提醒,獨彧還真沒想到這位王妃。

皇家婚姻都是以利益考慮為前提,談不上什麽私人感情,就藩前也沒有太多時間和這位皇太後賜婚的嫡妻培養感情,兩人分住兩個寝宮,等閑不往來,上一世他猝不及防的死在就藩路上,更甭提有什麽後來了,既然老九說她受了驚吓,身為夫婿自該去盡一盡本分。

車隊紮營在一處丘陵地,王妃和五皇子的帳篷相距不遠,可獨彧到了門處,輪值的宮女正要前去通報,卻聽到物件翻倒摔落地上的聲響,還有王妃何妍芝的怒罵和宮女的勸解聲。

接着傳出了何妍芝的啜泣聲,「施嬷嬷你說我怎麽倒了八輩子黴,灘上了那樣的夫君,我不甘願,瞧我都受傷了,他連探個頭也沒有!那個病秧子、藥罐子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施嬷嬷趕緊噓聲,怕王妃口不擇言說出什麽來,急急的勸慰着。「木以成舟,王妃應該想的是往後的日子。」

獨彧止住腳步。

門口的宮女吓得低眉垂睫,別說哼聲,只盼把自己縮小到看不見才好。

裏頭的聲音還在往外飄,何氏肆無忌憚的泣訴,「跟着一個被流放的皇子有什麽盼頭?都是我爹不好,心偏到何二身上,她能是太子妃,為什麽我卻只能嫁個親王?」

有了太子妃的位分,将來就是國母,這差距何止千裏?

施嬷嬷又勸又哄着,獨彧卻是索然無味的擡腳走了。

「殿下?」老九不敢攔也攔不住。「既然王妃心情欠佳,殿下不好進去,左右是順道,去瞧瞧那位褒姑娘?」

獨彧腳尖頓了下,不置可否的往下面的帳篷去了。

褒曼分到的小帳篷位在中央內圈的最末端,照顧她的是後來讓沈颉救下來的宣姑姑和一個小宮人。

她暈倒後被送到帳篷來,沒多久就痛醒了。是的,痛醒,那時巫太醫正在替她診治、上夾板,她的左手斷了事發當時一切都處在極度的紊亂和驚慌中,身體的爆發力讓她全神貫注在救人和自救上,傷了哪,壓根沒注意。

一經診治,她不只傷了胳膊,腳踝也扭了,還有多處擦傷,獨彧進來的時候很意外的聽見銀鈴般的笑語從帳篷裏流池出去。

不過那些笑聲從他踏進門的當下就消失得幹幹淨淨,原本坐在小凳上談笑嗑松子糖的宣姑姑和顧着火爐小宮人立即起身退到一旁去,神色恭敬。

老九也略帶訝色的看了眼褒曼,這小姑娘傷了那麽多地方,任誰都以為會看見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哪裏知道小帳篷裏是這副景象,紅泥小爐裏冒着煙絲帶着藥汁的味兒,小姑娘腰下墊着一只大迎枕,上穿的顯然是小宮女的衣物,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也是個宮女呢。

這是獨彧頭一回注意到褒曼的長相,她的額裹着布,額際有些微沁的血漬,但毫不妨礙她那明麗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盯着自己,笑意還未褪幹淨的臉上是滿滿的嬌愍,笑容俏皮可愛。被子半蓋着她的腿,可以看出來她身量纖細,帶着恰恰好發育的弧度,膚色凝白,瓜子似的小臉,輪廓極為精致。最為亮眼的是那雙眼,眼睛長又大,上眼皮彎曲弧度大,眼尾細長而彎,形狀優美,濃密的睫毛撲閃之中,純真中夾雜着柔媚。

「小女子不便,請大爺見誧無法起來見禮。」褒曼垂首,做了個有點不倫不類的福禮。

接着便是冗長的沉默,老實說他們家殿下為什麽是這種怪異的性子,就連老九也沒敢間,沒敢說。

接着獨彧在宣姑姑方才坐過的小凳上坐了下來,老九見狀,馬上示意帳篷裏的人都退下,就連他自己也退到外面警戒。

殿下這是有話要和小姑娘說呢。

獨彧性子被動消極,對人情又寡淡,但是重活了一世,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情需要改變,在皇宮裏他雖然不是個受歡迎的皇子,但畢竟身份地位擺在那,加上老九和齊姑姑将他保護得滴水不漏,除了皇子與皇子之間的小鬥,并沒有吃過什麽苦頭。可也因為這兩人保護得太過了,在人際關系上,尤其是面對女人便有些語拙了。

當然,女人對身為皇子的他來說并不算什麽,他再不受皇帝母妃喜愛,仍是永定王朝的皇子,想爬上他床的女人只多不少。

見獨彧沒那麽講究上下尊卑,褒曼也不廢話,眼睛看着獨彧,等他開口。

他濃長如水墨渲染的眉目半垂着,似乎在想事情,他的姿勢悠閑自在,身材雖然看起來纖痩卻有兩條修長的腿,在短腿族的褒曼看來,簡直長得礙眼。

「你是如何知道有人要刺殺本王?」

只見他嘴皮子蠕動,臉上毫無波動,就連眼皮也不曾眨一下,面對這樣的人,大白天還好,不會胡思亂想,但是夜晚的話,膽子可能得練大一點才有辦法和他從容對話。

「小女子是聽說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是?」

「那你又是從何知道本王是皇子的身份?」他說起話來并不咄咄逼人,聲音清淡缥渺,但清冷的氣質簡直到了陰沉的地步,加上他病态秀美的臉襯得那雙眼越發幽黑深邃,與這樣的人面對面說話,無須什麽逼供手段都會乖乖吐實。

「大爺……五皇子你一看就不是凡人。」

「你知道說謊的下場嗎?」他彈指砸了一個杯子。

他早看出來這小姑娘全身緊繃卻裝作不知,也不知為什麽,他覺得褒曼太柔弱,生怕自己太粗魯會吓壞了褒曼,何況她沒有做錯什麽,她來給自己示警,差點也賠上了小命。

這一想,他渾身散發如利劍般的冷凝氣息,不自覺的柔化了許多。

褒曼沒空哀嘆那杯子的下場。「人總是有難言之隐,再說,五皇子你避過了災難,聖賢書是教你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獨彧的變化微乎其微,一心只感受到他龐大氣場的威逼恐吓,褒曼自然無法領略他的收斂,這位皇子的個性難以捉摸,無法以平常人揣度,更何況這些位高權重的人向來自以為是,他會懷疑是人之常情……唉,誰叫自己一頭熱的跑來,說法又破綻百出,稍微有腦袋的人不懷疑才怪。

她後悔的真想把自己啃了。

「救命恩人?」獨彧輕撇了唇,「誰知道你是不是他人派來的細作?」他那模樣幸好老九不在場,否則準會駭出一場冷汗來,這位爺只要這麽笑,都沒什麽好事。

「早知你疑心病這麽重,我就不必因為舍不得一條活生生的人命無端消失跑來了。」忘恩負義的東西,白眼狼!

「本王給你兩條路,以奸細罪名入大牢或吐實。」他己經失去耐性。

看他一副已經不想再和自己談下去,要拂袖而去的樣子,褒曼深知什麽叫見好就收,她不敢再和獨彧耍嘴皮。

「我怕我說了之後,殿下就不會放我回去了。」

獨彧沒有允諾什麽,只是觑着她,觑得褒曼全身發毛。被子下的雙拳往內掐得死緊,他這是想逼死誰啊!

問心無愧,她豁出去了。好吧,大不了一死罷了!

這樣一想,褒曼頓時坦然極了,大聲對獨彧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小女子比這世間人多活了一世,自然我也并非那種無所不知的人,只是你遇刺這件事在當年碰巧我是知道的,日前你買了我設計的衣裳,出手闊綽加上你傳聞中的形象,我大膽揣測你就是那個倒黴蛋,這才雞婆透頂的走這一遭。我承認我幹了蠢事,多此一舉,随便你怎麽懲治我吧,反正爛命一條。」

聽宣姑姑說車隊的損失不大,就幾個小喽啰受了輕微的刀劍傷,五皇子毫發無傷,那刺客據說連近身都不曾,反觀她搭乘的這輛馬車受創才嚴重。

好你個聲東擊西,好我個替死鬼,她這才驚覺他幹麽沒事給宮女坐馬車,顯然是早有準備,擺着鴻門宴在等刺客呢。

偏偏她不知情的撞上來,差點壞了他的大事,這人哪裏是個病痨子,根本是個腹黑鬼!

褒曼一肚子牢騷無處發,只能在心裏碎碎念發洩一下,她哪裏注意到獨彧聽到她重活一世時眼皮顫了下,不過也僅僅這樣而已。

褒曼的雙唇一閉上,獨彧慢悠悠的起身,什麽表示都沒有的走出帳篷。

她滿臉錯俜的看着他的背影。

就這樣?

就這樣。

「讓英懷送她回去。」

走回大帳的時候,獨彧輕飄飄下令。

沈颉是他明面上的親衛,英懷是暗衛頭子。

「那位姑娘看似柔弱,卻救了宣姑姑。」能在奔馳的馬車中不顧自身安危的救人,令眼睛向來長在頭頂上的老九難能可貴的替她說了一句。

獨彧瞥了老九一眼。「本王在褒正濤的地界上出事,他逃不了被追究之責,拿本王的手令,就說他護駕有功,讓雲榮祿賞他點什麽。」

這是越過知府讓直隸總督出面了,好大的面子!

「聽說褒正濤在同安縣二十幾年,窩連挪都不曾挪一下。」

「這事你自己看着辦。」獨彧施施的走了。

乍然聽到可以返家的褒曼毫不啰嗦地答應了。她就孤身一人,別說行李,身上穿的還是宮女借她的衣服,唯一有點舍不得的就是照顧她幾日的宣姑姑和小宮人,和兩人話別了之後,便讓力氣大的婆子背上軟轎了。

傷,哪裏不能養,回家心定了,傷口好得更迅速不是?再說了,不知道那五皇子何時會改變主意,她才不要賭賭看,還是快點回去,金窩銀窩都沒有自家的窩好。

一頂小轎,幾個随行的護衛,褒曼和車隊各分兩頭出發,應該是從此天涯相隔,今生都不會再見了。

不會再見也好,她這輩子對那些高門大戶沒有半分遐想,位高權重者更是她心中的拒絕往來戶,她珍而重之的重生不是為了再把自己糟蹋掉,她要做自己,要把上一世忘記的生活熱情找回來,這些男女的什麽情啊愛的,敬謝不敏。

褒府這邊,在獲知二姑娘出門就沒有回來的事情後亂成了一鍋粥,巴氏派人把褒正濤從衙門找回來,褒正濤正要派出大批人馬出去同安縣城大肆搜索的時候,阿汝回來了,說二姑娘被五皇子給請走了。

請,是客套的說法,什麽時候放人?阿汝一問三不知。

這個沒用的丫頭!褒正濤也沒心情罵她,褒府的兵荒馬亂因為阿汝的歸來揚湯止沸了一下,不過也就那麽一下下而己,褒正濤更加憂心毫無理由被帶走的女兒了。

身為父母官,數月之前他就接獲通知五皇子就藩會經過,但是日期并不确定。

這是自然,車隊行走快慢、會不會在路上延遲,人為和路途的順利與否占很大關系。官場上的禮數他自然不敢廢,但是多餘的,照他的性子也沒有了,加上一個基層知縣要管的事情那麽多,位卑責重,人簡事繁,他還真的沒把五皇子要路過這件事記挂在心裏頭。

難道因此惹惱了五皇子才把女兒擄走?

他再也坐不住,急急忙忙的想回衙門去調兵遣将,就算把整個同安縣的地皮都翻過來也務必讓他們把小女兒找回來。

「老爺,萬萬不可!」巴氏攔住褒正濤。

褒正濤橫目過來,駭得巴氏心肝一顫,連忙解釋,「妾身知道二姑娘是老爺的心尖兒,哪敢阻攔?只是老爺發動人馬弄得衆所周知咱們家的閨女不見了,往後就算完好無缺的把人找回來,可女孩子家的清謄可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老爺,尋人這事明着來是不成的,得暗着來,找那些老爺信得過的人去找才行。」

褒正濤一聽在理,颔首道:「家裏就勞你看着,我會看着辦的。」

別說縣老爺暗地把同安縣的旮旯角給搜索了一遍卻不得法,家中的褒姒和巴氏也是坐立難安,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就在一家人憂心如焚幾乎要失了分寸時,褒曼終于回來了。

看見讓人擡着進來的繼女,巴氏幾乎昏厥。老天爺,她要怎麽跟老爺交代?

好好的一個女娃兒出去,回來卻變成這樣,但是她想暈也不能暈,護送二姑娘回來的客人還在堂屋候着,她身為主母豈能在這個節骨眼一昏了事?

她掐也得把自己掐醒着。

她勉力支撐着把褒曼交給褒姒,又吩咐人趕緊去把老爺找回來,她自己則是去了堂屋招呼客人。

幾夜沒睡的褒姒在見到妹妹全身是傷時,全化成了奔騰的眼淚。阿汝這幾天也哭啞了嗓子,一見到二姑娘這副模樣,恨不得能替她受傷,喃喃地說着她該死,都是她的錯,她沒有照顧好二姑娘。

一屋子凄風苦雨,哭得褒曼想插句話都不能,但是她何嘗不知道這就是親人的關心,血濃于水的親情,她只能用力的咧着嘴表示她受的都是皮外傷,不打緊。

「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臉面,你是吃了什麽苦頭,居然蹭掉了那麽大的皮肉?還有胳膊……」褒姒把妹妹安置回她自己的院子,這才有空仔細端詳褒曼,看着看着,看見她系了夾板的細胳膊時抽了口冷氣。

她冷着臉,果斷地命令沉香去把縣城裏最有名的大夫請回來。

「姊,我的傷讓宮裏的太醫瞧過,都包紮過了,說只要好好将養一段時候就沒事了。」幸好她穿的襦裙夠長,遮住下半身的傷處,要不然姊姊不哭倒長城才怪。

「還嘻皮笑臉,你到底是怎麽傷得這麽嚴重?」抹了眼淚,褒姒振作得很快,一抹臉又回到正題上,肅着表情非要妹妹仔細交代不可。

雖然從阿汝的口中知道強行帶走妹妹的不是普通人,這會兒從她口中聽到太醫兩字,心裏還是跳了下。

「你有、有沒有,那人有沒有對你……」她說得艱難又七零八落,褒曼卻明白姊姊在擔憂什麽。

她搖頭,吐着舌道:「人家位高權重,怎麽會看上我這麽個青涅的丫頭?」

「胡說,我妹妹是最好的!」褒姒仍板着小臉。

「我最好的姊姊,能不能賞壺杏仁茶喝?花生碎、核桃碎和杏仁粒要多放一些,還要放冰糖,這一路趕回來我渴都渴死了,還有我也想洗漱、換衣裳、想睡我房裏的鯉魚青藻瓷枕,這幾日我也沒吃上什麽好的,姊姊也給我張羅一頓好吃的吧?」

聽見妹妹喊口渴、喊餓、喊着要清潔,瞧她生龍活虎的模樣,褒姒也沒空追究了,趕忙吩咐下去讓人去褒曼的院子拿衣服與盥洗用具,她自己則是去了小廚房煮她愛喝的杏仁茶。

只要她的妹妹完好無恙,她什麽都可以挪到後面再說,譬如要打要罵一一嗯,挨兩下子應該是無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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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後,一支由特種兵、考古學家、生物學家、密修高手等各色人物組成的神秘科考隊,悄悄從西藏出發,開始了一場穿越全球生死禁地的探險之旅,他們要追尋藏傳佛教千年隐秘歷史的真相……
    西藏,到底向我們隐瞞了什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24.5萬字
  9. 荒村野屍

    荒村野屍

    我點燃香蠟,挖開腐爛的土壤,掘出我的愛人。
    她依然長發飄飄,明豔動人。親愛的,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找不到她了!是在和我捉迷藏嗎?
    床底下,鏡子裏,窗外柳樹旁,都有你的影子,可是你究竟在哪!
    終于,我找到她了。
    被她用牙齒咬斷喉嚨的一刻,我知道,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溫柔的髒腑,請輕點攪動,我要在愛人的腹中,看她腐爛前最美的模樣……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15.1萬字
  10. 獻祭之門

    獻祭之門

    重啓末世,楚秋得到了一座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奇特獻祭之門,只要拿出足夠的獻祭供品,就可以兌換你能想象的任何物品。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7.1萬字
  11. 我的靈異實錄

    我的靈異實錄

    我是窮吊一個,裸辭在家,一分錢也沒有。好友猴子給了我一百塊讓我去買刮刮樂,結果中了幾千塊大獎!沒想到第二天錢裏面竟然有一張變成了冥幣!從此,我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我的天……我快要吓尿了!這尼瑪誰跟我開玩笑的呢吧?

    短篇言情 已完結 532.1萬字
  12.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4.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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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
  20.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母親,是孩兒不孝,直到現在才明白您的用心和痛苦,
    卻只能對着您的墓忏悔,若是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多好……
    重生後,她才發現上輩子氣血攻心抑郁而終根本是自找的!
    丈夫雖然還是納了妾,可那是他參加義軍推翻前朝有功,
    被新帝封為将軍,賞給他的,他被迫接受,比她還無奈;
    前世她以為他偏寵小妾,所以對她冷淡疏離,錯!
    是她冷淡他在先,加上他對自己佃農之子的出身感到自卑,
    才想着不要打擾她,只遠遠的守護着她;
    前世她以為他和醫女義妹有一腿,唉,那更是天大的笑話,
    那是他身上太多舊傷,怕她會心疼難過,才要義妹偷偷替他醫治,
    她還發現十歲的兒子不像前世一心向着姨娘,
    反倒偶爾會像個小大人似的提點她、給她意見,
    這樣的改變雖讓她有些意外,終歸是好的,她知道要好好珍惜,
    但也許是和丈夫兒子的日子過得太過幸福滋潤讓她松了戒心,
    居然給了小妾機會誣陷她和其他男人私通,
    連帶的讓婆婆更加相信兒子是她和野男人的孽種,
    沒關系,只要他信她,總有一天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可是……他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居然要和她和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9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