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浮生緣,再難與你相錯過(9)
至沉默了兩秒,然後爆發歡呼。
選對了,溫婉癱坐在地上,楚寒蹲下來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給她力量。
那樣的信任,全無保留的信任。
“成功了。”
雖然冷澤早已經接過那炸彈,但冷冥的身體由于長期保持着一個姿勢沒有動,依舊僵硬着。冷澤捏動着冷冥的胳膊以及雙腿,為他緩解壓力,同時拿出紙巾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楚寒扶着溫婉走到了門口,冷冥看着溫婉的背影,可不可聞的道了聲:“謝謝。”
溫婉一頓腳步,沒有回頭,和楚寒離去。
下一個是楚家,這句話帶給溫婉的信息,太少了,不知道時間,不知道地點;也太過重要了,因為已知是楚家。
解除了這個裝置,再這樣人員密集的地方,沒有使事态惡化,完美的控制了事件發展導向,薛鵬似乎對此并沒有表示喜悅。
他站在車前,似乎正在等待溫婉和楚寒一行人:“下一個是楚家。”
溫婉站着沒有動,等他把話說完。
“已經行動了,在你排爆的時候。”
在溫婉往這裏趕的時候,虞浮生已經離開這棟大樓在人群裏消失前往龜慈山脈了。擦肩而過而不自知。
巨大的爆破聲音沖天而響,碎石灰塵以及火花從頭頂上飛下。幾人回頭,大樓的中段因為爆炸燃起了一片火海。
“什麽情況?有人員傷亡嗎?”薛鵬的對講機有絲絲的幹擾,持續了幾秒裏面才有人回答,是距離爆炸點最近的人員已經趕到了:“是剛剛拆除的炸彈爆炸了,運送炸彈的人員當場死亡。”
好在大樓早已經清空,沒有連累無辜百姓。大部分的人都早已經撤離現場。
“怎麽可能!”
“是雙炸彈。觸發式炸彈後面是遠程□□。”當□□者發現觸發式炸彈一直沒有爆炸的時候,就會在遠程遙控使之爆炸。
薛鵬的個人終端的黃色燈亮了起來,這是緊急情況,他低頭看了一眼面色嚴肅:“這裏有人處理,我們得趕到龜慈楚家村,下一個是楚家已經開始了。”
“在大樓裏面□□爆炸之後,龜慈傳來消息有三處地點按照時間先後順序也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爆炸。按照虞浮生上兩起案件的做法,肯定留了信息可以推測出下一個爆炸地點。”薛鵬在車上問楚寒:“毀滅楚家到底指的是什麽?”
第一個案件,留下的是地獄兩個字,後來證實是指冷冥。冷冥說過,冷家只有他一個直系血脈,毀了他就等于毀滅了冷家。
這一點和虞浮生在冷冥身上放炸彈是很吻合的。
“楚家在龜慈最為重視的就是祭壇。龜慈山脈爆炸的三處地點是不是南面,西北面,東北方向”楚寒問。
薛鵬詫異的看了一眼楚寒:“沒錯。”
“我想我大概知道虞浮生下一個爆破地點了。”楚寒透過車窗看向前方:“溫婉你還記得感天祭的那個祭壇嗎?整個龜慈最有名氣的祭壇,除了冷家、虞浮家、楚家的三個祭壇,還有一個公用的祭壇,就是感天祭時候的祭臺了。”
“程乾,變道感天祭祭壇。”薛鵬吩咐道。
“剛剛爆炸的地點南面,西北和東北方向分別是楚家,冷家和虞浮氏家族的祭壇。他連自己家族的祭壇都不放過。”溫婉手中操作電腦看着屏幕上顯示的地勢分布:“為什麽毀滅楚家就是毀滅祭壇,祭壇于楚家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楚家,才是龜慈山脈上最為正統的巡夜護林人。”楚寒半開玩笑的苦笑着。
龜慈山脈沒有能夠讓車通行的路,到了山腳就只能步行。有楚寒帶路,挑着最快捷的直線路徑直奔最後一處沒有被炸毀的祭壇。
空曠的祭壇上只有一個人,白發白皮膚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沒有一絲的防護,好在此處樹高濃密擋住不少陽光,但是虞浮生微微顫動的身體,扭曲的面容顯示出他在忍受痛苦。
這種家族遺傳病見不得光,注定只能生活在黑暗裏。
然而虞浮生卻穿着這最原始的服裝,草葉獸皮為衣服,他捧着龜慈的泥土,神聖的高高舉起,他跳着只有祭祀才會用到的舞蹈。
這樣詭異的氣氛,讓所有人不敢輕舉妄動,最重要的是祭壇周邊埋滿了火藥,火藥的引線在虞浮生的手上。
一只箭羽穿透了虞浮生的肩胛骨,虞浮生的動作只是一頓,卻沒有停下。
溫婉從沒見過楚爺爺如此氣憤,如此嚴肅,他拉弓搭箭,再次瞄準虞浮生,這一次瞄準的是他的心髒。
還沒有人敢在祭壇上做這大逆不道的事情,還是當着他的面。
楚爺爺惱急了,祭壇于楚家是神聖的存在;沒有人知道他惱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楚玹。他的兒子,楚寒的父親,就是在祭壇上失蹤的。
楚家人堅信這祭壇通神,有着能夠改天換命,回溯時光的功能。
楚寒上前攔住楚爺爺,箭射偏了,擦過虞浮生的肩膀,楚爺爺一個巴掌打的楚寒一個趔咧。六道蒼老卻挺直的身影出現在祭壇的各個方向。
這是溫婉第一次看見傳說中的楚家守護。楚家的每一代族長都有各自的守護,楚家守護和楚家族長訂立契約。到了楚寒這裏,一直都不曾培養守護勢力。溫婉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個傳說。
然而今天,出現的六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分明就是楚爺爺的六位守護,他們與楚家村共同進退。
“爺爺,不可。”楚寒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筆直,這樣鄭重的請求,多年來也是不常見的:“他的身上有炸藥的引線,一旦松手落地,必然引燃引線引起爆炸。”
楚爺爺看了眼祭臺周邊的火藥,和祭臺上面擺的密密麻麻的白色蠟燭。虞浮生微微側臉露出一個陰森森的醜陋笑容,看向楚爺爺,然後高聲的唱起了神聖的祭詞,沒有人聽得懂的古老的語言。
祭臺中央暗暗出現白色的光芒,溫婉分不清是蠟燭的白光還是祭臺上圖案的光輝。
祭臺周邊的六老以及楚爺爺,全部雙手結印,做出奇怪的手勢,嘴裏念念有詞,白色的光芒漸漸轉紅,紅白色的光芒在祭臺上進行着拉鋸戰。
虞浮生就這樣的暴露在空氣中陽光下,身體早已經發生這可見的變化,他的動作越來越不流暢。陽光腐蝕這他的身體,他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紅光漸漸的壓制住白光,虞浮生一咬牙一跺腳,吐出一口血來,灑在蠟燭上面,白燭變成紅燭。只那一下,六老和楚爺爺各自後退一步,嘴角有血,手中所結的手印也被打散。
虞浮生半跪在地上,祭臺上紅白色的光芒同時消失,只有蠟燭微弱的光亮着,讓溫婉一瞬間以為自己的眼花了。
“我要在你們面前毀了它。”虞浮生突然大喊出這一句話,這一句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頭一震。下一刻他的手一松,所有的蠟燭迅速将引線燃起,轉瞬之間祭臺大火,爆炸聲連連。
山中大火燃起。還好早做準備,各處都有防火帶,有人員看守,因爆炸而引起的各處火勢只燃了幾個小時就被及時撲滅。
眼前空曠的祭臺只剩下一個因爆炸而遺留下的大坑。連曾經的面目都很難看出。
真正的飛灰湮滅,碎成渣。
六老不知道何時已經離去,薛鵬對這個人終端做清掃戰場的部署,楚爺爺被最後的爆炸震得昏了過去,他背上楚爺爺,溫婉在旁邊照顧,回了楚家村。
寂靜的龜慈山脈,難得的熱鬧了一回,卻帶給楚家村的村民們無盡的恐慌,然而沒有人說什麽,沒有人表現出什麽。只是一致的提着燈籠從家裏走出來,在村口望向被摧毀的祭臺方向,恭敬下跪,雙手合十高高舉向天空,虔誠的祈禱着。
本來是照顧楚爺爺的,但是不知怎麽就趴在楚爺爺床邊睡着了,醒來的時候,不見楚寒。
她站在屋子門口,看到村口排成長龍的燈光,等待着黎明的到來。一個一個的燈籠在初亮的清晨漸漸滅了,楚寒這才回來,有些狼狽有些疲倦,衣服上蹭的黑黑的,髒髒的,那種灰塵是爆炸後留下的黑。
“你回來了。”溫婉沒有問他,你去哪裏了這樣的問題,相信他等他自己說出來:“楚爺爺還沒醒。”
“嗯。”楚寒點點頭,下意識的把手往身後放,手裏拿着的是發舊發黃的一團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東西。
爆炸那一刻,很多碎石亂飛,有一個黑色的焦狀的碎片落在楚爺爺的身上,和楚寒手裏的是同一個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