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梅老師的秘密
剛一出門,猴子就眼尖的發現一樓大廳裏,站着梅老師和一個滿臉苦相,雙手插在衣袖裏的男人,邊說話還邊向地上咳痰。
只聽那男人嚷嚷着要梅老師賠錢什麽的,猴子大驚,心想莫不是梅老師遇到碰瓷的了?
蕭雨此時難得冷靜,一把拽住要下樓的猴子。他的位置剛好可以看清梅老師的表情,他似乎......在隐忍。
“等我回家咱們再談好嗎?”梅老師清冷的聲音中竟含着一絲乞求。
“好小子,你還大學老師呢,欠了我的不還,你特麽想怎麽着啊!”男人罵罵咧咧的撒潑。
梅老師微微低下頭争辯:“我們的事回去再談,我并沒有躲着你,過年不是給過你錢嗎?林大哥你別在這無理取鬧好嗎?”
“吵什麽,老板你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蕭雨從二樓緩緩走下來,清脆的聲音只貫到男人的耳朵裏。
“擦,哪裏來的小子,毛都沒長齊呢,還敢教訓你爺爺?”男人擡頭,見是兩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很不放在眼裏。
蕭雨慢悠悠走到男人面前,身子巧妙的擋住了梅老師,也阻隔了男人的視線。
“你家裏有病人,西藥怕是治不好了,每天只能用中藥吊着。你最近十賭九輸,今天連煙錢都付不起了,還不巧被債主抓到,挨了頓揍吧?”蕭雨神叨叨的說。
男人的眼神左躲右閃,明顯是被蕭雨說中了,卻仍在嘴硬:“要你管!”
“你慫恿媳婦堕過胎,你知道你運勢為什麽這麽不好嗎?因為......”蕭雨故意壓低音量,故弄玄虛的拉長語調,所有人的胃口都被他調了起來。
“因為,那個死孩子,就趴在你身後啊......啊!他在往你心口挖洞呢,你肯定有心髒病!如果再不找人看,你怕是過不了今年的冬天!”
蕭雨一驚一乍,不僅吓壞了男人,連一樓的客人都心驚膽戰的看過來。
男人的嘴哆嗦着,身子更是縮成一團,眼睛還時不時往背後瞄。
“快走快走快走!現在找人看還來得及,不然三天之內你必有血光之災!”蕭雨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凄厲,仿佛惡靈附體般,眼中冒出慎人的紅血絲!
男人鬼叫一聲,奪門而出!
轉瞬間,蕭雨收起所有表情,笑眯眯的請梅老師上樓。
猴子邊走邊納悶的問:“雨哥你今天神了啊,我都不知道你還有神棍的技能?”
蕭雨得意洋洋的嘚瑟:“雕蟲小技,不足挂齒。”
梅老師随他們進屋後,卻是直接找了個借口走人。
蕭雨給猴子使了個眼色,猴子馬上跟了出去。
蚊子見氣氛沉悶,馬上轉移話題:“雨哥剛才很神勇啊,那幾聲氣貫長虹,我們坐在包廂都聽的一清二楚!快說說,你是怎麽推測出那男人的信息的?”
蕭雨看了看夏梓宸,最後還是沒敢在魯班門前弄斧頭,老老實實交代。
“我走到那人身邊,他身上有股中藥味,但他說話時嘴裏卻聞不到絲毫藥味,我自然就推測是他家人生病。他食指和中指見泛黃,一看就是常年的煙筒子,脖子上挂了彩,肯定是被打的。再看他那副窩囊的猥瑣像,你看他也知道是賭徒。這些都很容易推測的。”
蚊子很給面子,啪啪啪鼓掌:“沒想到去了趟Z國,雨哥的見識都這麽卓然了,是不是躲警察躲出來的啊?”
果然,蚊子最後陰了他一把。
蕭雨冷笑:果然是塑料兄弟情,不損我不舒服斯基!
衆人哄然大笑,氣氛總算回轉了。夏梓宸依舊默默吃菜,好像此事和他毫不相幹。
一頓飯後,蚊子慷慨結賬,故意拉着許攸走在最後面。
谷斐和譚經綸先走了,蕭雨搖搖晃晃的走在前面,皺着眉問:“對面不就是酒店嗎?我們怎麽非要去隔壁街啊?”
夏梓宸睥睨的斜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剛剛推理不是很有一手嗎,現在怎麽了?”
說完,他也不等蕭雨回答,回身和許攸打了聲招呼,直接摟過蕭雨的肩頭來個九十度轉彎,拐到了另一條街道上。
蕭雨戀戀不舍的回頭,卻猛然愣住。
他的視線中,清晰的看到蚊子半抱着許攸,一步步走向了對面的酒店。
蕭雨終于明白了,一臉猥瑣又狡猾的看向夏梓宸,仿佛找到了同道中人一般。
“我不是怕許攸不好意思,是怕你。”夏梓宸勾勾嘴角。
蕭雨一怔,轉眼又氣又惱!
蕭雨:果然,夏梓宸你個衣冠禽獸!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蕭雨覺得完全無壓力!而且如果自己想,說不定在上面的是誰呢。
正想着,蕭雨眼尖,突然看到三百米開外,又是那個猥瑣男抄着袖子罵罵咧咧往前走。
“真特麽晦氣,姓梅那小子不是查出絕症了嗎,還留那麽多錢幹嘛?還不如早特麽給勞資,還能多賭幾把。馬丹的,家裏還有個藥罐子等着喂,怎麽不統統都死絕了算了!”
蕭雨的心中一涼,難以置信的回頭望向夏梓宸。
夏梓宸的眉頭也皺了皺,随後搖搖頭。
蕭雨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要管。
蕭雨的一路不說話,被夏梓宸帶到賓館。
他望着霓虹燈亮起,靜靜坐在窗臺上,直到滿窗的白霧彌漫,看不清任何風景。
浴室的門拉開了,蕭雨卻把頭埋進雙腿間。
“蕭雨。”夏梓宸的聲音像從遠處飄來,顯得不那麽真切。
“夏梓宸,道理我都懂,只是沒辦法平心靜氣的......”
夏梓宸帶着浴室中潮氣的手指,在蕭雨的後頸上輕輕摩挲。
“知道為什麽我要去接那部戲嗎?”夏梓宸清冷的聲音,仿佛将記憶拉回了那個暑假。
蕭雨依舊埋着頭,輕輕搖了搖,甕聲甕氣的問:“你是說梅老師像那個方才子嗎?”
這時,兩根修長的手指從他的腿縫中穿過,輕輕用力,将他的下巴挑起,兩根手指緊緊捏住。
蕭雨沒有哭,只是兩只眼睛紅絲密布,像幾天幾夜不睡的憂郁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