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訪客
可耍了一通之後才看清楚來人,竟然是嗚翰樂。
她收起兵器,上前查看嗚翰樂是否受了傷。
嗚翰樂卻笑着站在她跟前,突然整個人壓了過來。
毒藥發作,他昏倒了。
将嗚翰樂送回軍帳的已經是翌日的戌時了。軍帳裏面到處都是藥水的味道,充斥着口鼻,還有些嗆人的煙氣,嗚翰樂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那個滿臉黑灰的李風鸾。
“你醒了?餓不餓,睡了一天了。”李風鸾的語氣之中透着疲憊,她已經一夜未眠再加上回來之後為了研制嗚翰樂身上的毒,一直忙到了現在。
“我,額……”嗚翰樂感覺渾身疼痛不已,似乎有什麽東西從身上碾壓過一樣,他沒有坐起來,附有躺了回去。
“別亂動,這藥熬好了你喝了就沒事了,再等一等,我也好,休息一會兒了,啊……”李風鸾勉強睜開一雙睡眼惺忪的睡眼,她實在困的支撐不住了。
“你,你去休息,我叫人來。”嗚翰樂勉強壓制住身上傳來的劇痛,鎮定的說。
李風鸾搖頭,“別麻煩了,我好不容易才調制好的藥,可不能壞了,要知道那個太子的毒藥可都很刁鑽呢。”
“太子現在人在何處?”傷了他倒是不要緊,可險些傷了李風鸾,他就有些不生氣了。并且,當天晚上他還追查到,太子去那裏就是見李風鸾當日所說的那個蠻夷人,身邊的女人看樣子也是蠻夷人,不過應該不似地地道道的蠻夷人,看外貌來說只有那雙藍色的眼睛才是蠻夷人,論身高和樣貌都像是一個中原人。那人來路不明,可能夠在中原和蠻夷人之中游走自由,也是一個神秘的人物。
李風鸾揉了揉就要睡着的眼睛,擡手将熬藥的鍋蓋了下來,瞧着裏面的顏色和翻滾的氣泡,最後一點頭,斷了下手,倒進了碗中,折騰了幾次,那些解藥的顏色就變成了白色,裏面不知道還有些什麽東西,竟然頭着一絲香氣。端過來的時候,嗚翰樂依舊在皺眉,忍受着無故傳開的劇痛。
李風鸾将他扶了起來,說道,“別急着喝,緩一緩,現在很燙,并且,啊……”她又張大了嘴巴打了一個哈欠說,“因為你之前的毒還沒有清除幹淨,加之現在的毒在,所以會感覺渾身酸痛,不過不礙事,喝了就全都好了。哎呀!不行了,你記得喝藥啊,我先去睡一會,實在撐不住了,天黑的時候叫李雲來叫我,我要去菜肴,啊……”
她哈欠連連的走到了躺椅上,整個身子往上面倒下去,閉上眼,就睡着了。
嗚翰樂皺着眉頭,咬着銀牙,這酸痛着實來的蒙烈,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深吸一口氣,端起藥碗,先嘗了一口,最後全部飲進,不多會兒時候就見了底,抹去嘴角的藥漬,緩了緩身上酸痛走到了她跟前,将她打橫抱起,輕輕的放到了剛才他躺過的床榻上。
蓋好了被子,低頭瞧着那個已經因為連續幾天不曾好好睡覺的女人,有些擔憂的松了一口氣,起身彎腰上前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聲靠近耳邊說,“你好好休息,餘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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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的李風鸾迷糊了一句,翻了個身,抱着被子沉沉的睡去了。
走出軍帳,頓時強烈的陽光射了過來,他的雙眼很久才能适應,擡頭瞧着那邊校場上正在訓兵的樣子,倒是有模有樣,進出的巡邏也井然有序的,之前來過這裏的時候,瞧着一個李風鸾不着調的管理着這麽一只新兵的軍營,有些苦惱,可現在看來,倒是覺得很欣慰了。
站了片刻,那邊辦好了事情回來的周搖一瘸一拐的走了來,瞧見嗚翰樂已經無礙,大笑着,“主帥,您的傷沒事了,那王妃,額,李将軍的确很厲害。”
嗚翰樂點點頭,問道,“事情查的如何了?”說着,接過了周搖手裏的密函,低頭瞧了起來。
周搖說,“查出來了,那女子就是蠻夷人,不過之前說的與太子見面的蠻夷人是誰可就不得而知了,現在那個女人還在要的住所呢,兩個人折騰了一夜。還有……”周搖突然湊上前,先是左右看了一下,而後低聲笑笑,一臉的八卦的神情,“王爺那太子原來還有喜歡年紀大的女人的癖好,還曾說倘若可以,那七老八十的女人最愛了,不過他卻對那個女子說他最喜愛的一個,并且那個女子才十六歲,已經跟了太子兩年,叫……”頓了頓,周搖恍悟了一下,說道,“叫蘇卓。母親是蠻夷人,父親則是中原人。”
嗚翰樂點點頭,問道,“已經查處了這些為何還不知道太子當日見到的人到底是誰?”
周搖搖頭,很是苦惱的說,“不是查不出來,是咱們的人一旦去查了就被殺回來,看來是太子有意隐瞞并且做足了準備。不過王爺,是否可以趁機将那個女人帶來,好好的詢問一番豈不是就很方便了?”
嗚翰樂可向來不會将主意打到女人的頭上來,就算她至關重要,現在也不能去打草驚蛇,事情還需要一步步的看。
“傳令下去,即刻派人去尋找所需要的藥材,你帶人回矩官城。”
周搖一怔,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低聲詢問,“王爺,可有事情發生?”
嗚翰樂無奈的長談了一口氣,說道,“你可還記得前幾日收到了漠北王的書信?”
周搖點點頭,突然很是驚訝的呼出聲來,算計着時間,哎呀一聲說,“這麽快到了?王爺,怕是邊塞這裏不安寧了……”周搖的眼神飄向了裏面,恩,烏雲登珠要來,裏面還有一個王妃,現在真相大白了,兩個厲害的女人在一起,該會發生什麽?
想想都可怕。
嗚翰樂無奈的搖搖頭,想到漠北王與自己是生死之交,現在他為了征戰已經居無定所,帶着烏雲登珠随處亂走自然是不完全,可他這裏又能安全的了幾分啊,不過漠北王不管什麽時候有事,他自然都會傾囊相助,就算再無力也要硬着頭皮上。
一甩衣袖,翻身上馬,交代道,“我帶人去接她,你在矩官城準備着,暫時将她放在那裏吧,這裏先不說。”
周搖重重點頭,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不說也滿不了多久,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嬉笑着看着嗚翰樂匆匆離開。
站定了片刻,瞧着那邊的李雲與兩個女人在軍帳前說這話,他的眉眼更笑開了,想了一下,雙手背負,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走了過去。
待他走近,杜鵑和柳紅瞧着他走來,紛紛打斷了李雲的話,微微拱手就走了。
李雲驚愕的回頭瞧過去,就看到了周搖的那張很是欠揍的一張臉,“你有事嗎?”
周搖呵呵的笑了一下,将長長的外衫撩的高了一些,那意思是在向李雲炫耀,我受傷了,看我多堅強,還在這裏做事情,你是否需要關心我一下?
可李雲沒有李風鸾那種七巧玲珑心,更瞧不出他臉上的神情是什麽意思,直來直去的她哼了一聲,“你想如何,清甜百日想要做什麽,小心我砍死你。”
額……
不懂情趣也就算了,竟然還那麽的兇殘,簡直叫人害怕。
周搖沒讨到半分的好處,無奈的看着李雲沖着自己亮了亮兵器扭頭就走,他急了,可腿上受了傷,追不上那練舞的人的腳步,對着已經走遠的李雲大叫,“哎,我要回矩官城了,你有事要說嗎?”
李雲連頭都沒回,只抽出了刀劍,對着天比劃了一下,這算是威脅了,之後去了校場。
周搖嘆了口氣,狠狠的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實在悔恨當日她去王府的時候為何要忍不住去碰她呢,不過也不算是碰吧,就是想關心一下李雲身上的血水是否因為她受傷引起,可不想就被誤會到現在,哎……
嗚翰樂帶着人順着一條幽深的高山上了崎岖的山道,山道的盡頭就是處随意搭建的窩棚,前幾日收到了漠北王的書信說他的妹妹想要過來,幾度訓斥都不聽話,無奈叫人送了過來,掐算時間這會兒也差不多該到了。
嗚翰樂來的時候帶了五個兵衛,影衛十人,看得到加上他就只有六個,六匹黑色的高頭大馬被拴在附近的樹上,餘下的影衛有的在四處巡邏,又的在前邊接應着,可都沒有發現烏雲登珠的任何蹤跡。
眼看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比約定的時間要遲了很久了,嗚翰樂有些急了,烏雲登珠要是出了事,可如何向漠北王交代啊?
正待起身,突然從身後傳來了一聲嬉笑,跟着整個人猶如猴子一般的靈活騎在了他的脖子上,大笑着抱着嗚翰樂的脖子說,“我就知道你會擔心我,哈哈哈……傻瓜,你忘記了我會閉氣的嗎,我一直閉氣在你身後你竟然都不知道,哈哈哈……你是在乎我的你是在乎我的。”
嗚翰樂無奈的皺着眉頭将她從身上揪扯了下來,放在地上,低頭将她上下打量,确定沒有受傷就拉着她上馬,說道,“他們護送你去矩官城。”
“你不去嗎?”烏雲登珠詫異的問他。
嗚翰樂沒有回答,坐上了另外一匹馬,說道,“路上不要随意亂走,好好的待在帥府。”
她瞧着嗚翰樂的樣子,看樣子是不跟自己一起了,于是說,“你不準走,你要扔下我一個人,我就哭給你看。”
嗚翰樂最頭疼的就是女人哭了,尤其是烏雲登珠哭,那簡直能要了他的小命,他不得不妥協的收住馬缰繩,回頭看着她,“我去軍中辦事,辦完了事就回去,你在據莞城好生的等着我就是。”
可不想,這一等,就是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