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冤家路窄(1)
更新時間:2017-03-27 20:00:09 字數:4803
主仆幾人來到慈和宮,還未走進寝宮裏,便聽見裏頭傳來陣陣的莺聲燕語,她眉頭不由得皺了皺,這群趕着來探望的太後表孝心的嫔妃們,難道不知道太後需要休養嗎?
跟着嬷嬷繞過翠玉屏風,一眼便見到太後榻邊坐着三、四名嫔妃,其中有一人是……那位很有仙氣的妖女,白傾城。
她怎麽也跟着來表孝心了?和太後熟嗎她?
虞婧猜想,這女人應該是來制造加分印象的,才有機會問鼎宸王妃寶座。
現在她充分能理解為何小碧一定要把她打扮得這麽撫媚動人,原來她這朵芙蓉花是要來跟這個打扮得像是山中清純無瑕的百合花互相比拚的啊!
嗯,就目前來看,自己是略勝一籌。
“臣女虞婧見過太後,太後萬福金安。”虞婧恭敬的跪下磕頭問安。
“婧丫頭,快起來,哀家聽說你的身子也才剛大病初愈,這地板冷別跪了,小心冷着。”
太後和藹的看着她,擡手要她趕緊起身。“來,坐到哀家身邊來。”
自己一清醒後,得知是她這個未來小兒媳撐着剛複原的虛弱身子救她一命,讓她是對這個兒媳婦是更加滿意也心疼。
“謝太後。”虞婧向一旁幾位嫔妃們點頭致意後,坐到太後身旁的圓凳上,“太後,您的身子今天感覺如何?”
“多虧有你,這幾年來第一次感到這麽輕松。”太後握着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笑着道:“今早少淵已經為哀家診脈過,你就別擔心了。”
“百裏公子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他進宮為太後診脈了,臣女就放心了。”虞婧趁着太後握着她的手當下,不動聲色的探向太後的脈搏。
确定太後的身子已經在複原當中,她這才能放下心頭的大石,本來還真怕會有什麽後遺症。
“聽說,這一次太後能脫險可是符姑娘的功勞,想不到符姑娘年紀輕輕醫術如此精湛,定是符大人教導有方。”白傾城衣袖搗着唇笑誇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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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醫術跟符大人可是沒有半毛錢關系,更不是他教的,白姑娘別搞錯了。”虞婧本就對于這個情敵沒什麽好印象,因此也不會給她太好的臉色看,要不是太後在場,她連理都不想理。
“原來如啊,不過……符淩毒害太後,符家上下百餘口已經押入天牢,為何符姑娘還在這裏?”
白傾城故意在太後面前提起虞婧是罪臣家屬,更是毒害太後兇手的女兒這事。
虞婧冷笑道:“白小姐是在質疑皇上的決策?”
既然白傾城仗着有太皇太後、宰相義父跟貴妃姊姊這三座大靠山,不知死活地捧高一的想要踩扁她,讓太後對她沒有什麽好印象,她也不會客氣,潑髒水嘛,誰不懂。
虞婧這質疑的話一出,一旁那幾位嫔妃眼睛頓時瞪大,猛烈倒抽了口氣,竟然有人敢當着太後的面說出質疑皇上這種會殺頭的話。
連太後那對鳳眸也不悅的略略微眯。
“符姑娘這是什麽意思,莫要往我身上潑髒水!”
“這哪是我在潑髒水,方才白姑娘那麽一說,任何人都聽得出你是在質疑皇上的決策,如果皇上決策沒有錯,怎麽放任我這流有符家血脈的人在宮裏行走,說不定還會繼續符淩未完成的使命毒害太後,不是嗎?”想藉太後之手把她打入天牢,別自己搬大石砸了自己的腳才好!
“符姑娘不要随便誣蔑我,我根本沒有這意思。”
“有沒有這意思就看各人解讀了。”虞婧朝她甜甜一笑,不疾不徐地冷聲反問她,“不過有件事情,我倒是想請問白姑娘,不知白姑娘是何居心?明知道太後這時候身子才剛恢複,卻故意提醒太後這事,是讓想給太後添堵,影響鳳體康複?
太後眉頭微蹙了下,不悅明顯寫在臉上。
“還是想提醒太後,皇上識人不清,身為太後更不能放我在外頭逍遙法外?要代替皇上将我押入天牢?”
白傾城微怔,馬上跪到太後榻邊,淚漣漣委屈的喊冤,“太後請恕罪,傾城不是這個意思,傾城最大的心願就是太後能長命百歲,還望太後明察,勿受了奸人挑撥。”
奸人?她還真是有臉喊冤啊,虞婧鄙夷的橫她一眼。
“傾城啊,你才剛回京,有很多事情不清楚,哀家不會怪罪于你的,起來到那邊坐着。”
太後冷下臉,擺了擺手不鹹不淡的道:“不過下回開口前還是先放在嘴裏想一遍,再決定是否要說出來。”
太後擺明了是站在虞婧那邊,白傾城再不甘心也只能壓下胸中怒火。“謝太後開恩。”
白傾城謝過太後後,自地上爬起當下朝虞婧射出一記狠戾眸光:虞婧,你竟敢在太後面前給我穿小鞋,給我記着,遲早有一天要你好看!
虞婧當作沒有看見她陰狠的想要殺死她的眼神,見宮娥将熬好的湯藥端了過來,伸手接過,輕輕吹涼。“我來。”
“太後,您身子剛複原得多卧床休息,別太勞累,您說這後宮的妃子們是盡孝道趕來太後跟前伺候無可厚非,可是有的人就是沒眼色,明知道太後急需好好調養身子,偏偏不長眼的打擾太後休息……”她一邊細心喂着太後喝湯藥一邊若有所指的道。
她這話一出,幾位嫔妃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尤其是白傾城,氣得肺都快炸了,卻一點聲音也不敢坑。
再傻也知道虞婧說的不長眼的人就是她,那雙像是淬了毒的雙眼怒瞪着她,要是能噴出毒汁,現在虞婧大概已經中毒身亡了。
“太後,如果沒有什麽重要大事,不必要的人就別接見了,好好保養身子較為重要,您身體健康,皇上也才能安心處理國家大事,您說是吧,太後。”
太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你這丫頭,從來沒人敢跟哀家這麽說話,就你會這樣命令哀家。”
“誰讓太後您現在是臣女的病人呢,這病人要聽從大夫的醫囑,身體才會複原得快一些,病人跟大夫是要互相配合的。”虞婧調皮的對着太後擠眉弄眼的,逗太後開心,同時又喂了太後一口湯藥。
“金花,你聽到了吧,哀家的大夫嚴禁哀家太過勞累,得好好休養,明天起除了皇上、皇後,跟宸王還有百裏父子和婧丫頭外,一律拒絕探訪,就連哀家的皇孫也不見,哀家還想留着這條命看宸王娶妻生子。”
太後本就對白宰相觀感不怎麽樣,即便他的女兒白貴妃早一步生下大皇子,她也不願意讓g氏父女将朝廷跟後宮一手掌握,因此當年才會大力支持一樣是妃子,卻較受皇帝寵愛的女兒只能為貴妃,白宰相等于在她這裏吃了虧,因此将腦筋動到宸王身上,知道宸王自小最尊重的人便是太皇太後,對于皇令還不一定會遵從,但一定會聽從太皇太後的話。
因此才處心積慮地收了養在太皇太後宮裏的白傾城為義女,更在一年前将白傾城送到太皇太後身邊伺候她老人家,想博取太皇太後的支持。
現在下山,很顯然的這白傾城已經得到太皇太後的認同,現在就剩下她這一關,因此白傾城一回京,三天兩頭的往她慈和宮跑。
礙于白宰相的權勢,不想讓皇帝在朝政上遭到過多的幹預與為難,她才會勉為其難的接見白傾城,現在有這麽好的借口,不用都覺得太對不起自己。
想想,她這個太後當得也真是有夠憋屈,凡事都給忌諱着朝堂上的大臣們,誰讓先皇留下的是一個算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國家,想要國家強盛也不是一時半刻便能辦到的,還得需要時間,幸好值得安慰的是,她有兩個好兒子,國家在他們兄弟手裏,遲早會富強起來,現在又有婧丫頭這個未來媳婦在,想要健健康康地多活幾歲應該沒問題,她應該能看得到将來的榮景。
“是。”
“哀家乏了,婧丫頭留下,其他的人都下去吧,明日開始不用再到慈和宮來請安了。”
太後擺手趕人,這一群嫔妃一個個都是很有眼力的,誰也不想留下來礙太後的眼,紛紛福了福身子後退出去。
白傾城氣呼呼的走出慈和宮,要踏出門檻之前還不甘心的回頭瞪了眼殿內。符蓉,你給我記着,一個小小醫女不過是救了幾個皇家的人有點功勞,敢不将我放在眼裏,我遲早讓貴妃姊姊把你收拾了!
白傾城在殿外等候的貼身丫鬟看她氣得臉色鐵青,小聲問道:“二小姐,太後給您氣受了?”
“哼,我背後還有太皇太後,太後她哪敢給我氣受,是那個低賤的醫女,不過是有點小功勞也敢在太後面前給我穿小鞋,她就別出慈和宮,否則我遲早讓她好看!”白傾城撂着狠華,跨步往外走去,“走快些,我還要去探望貴妃姊姊。”
她的丫鬟腳步急促的跟上她,小聲的在身邊告知道:“小姐,奴婢跟慈和宮一個碎嘴的宮女打探到一個消息,據說是千真萬确的事情。”
“宸王已經訂親,皇上早就同意宸王迎娶他心儀的女子為妻,只是這事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一直保密着。”
“真有此事?”白傾城臉色更是難看。“那女子是誰?”
如若真是如此,她這一年在山上吃的苦受的罪不就白受了,她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不曉得,奴婢實在打聽不到。”
“是那個救了宸王的醫女嗎?”白傾城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符蓉。
“應該不是吧,如果她真的是宸王的未婚妻,宸王怎麽可能讓未來的王妃去蹚符家的混水,罪臣的女兒是成不了王妃的,更別提讓她到醫館幫人看病,而且那醫女舉止粗俗,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也不像是宸王會中意的女人,宸王喜歡的應該是像小姐這一種善解人意、深得太皇太後歡心的名門千金才是”
“你可別忘了,符蓉身邊有個段嬷嬷,段嬷嬷可是在太皇太後面前說得上話的。”
“奴婢打探過了,那醫女剛從鳥不生蛋的鄉下來,很多事情都不懂,因為救過宸王殿下,宸王為了報恩,因此才會請來段嬷嬷先教導她禮儀一段時間。”
“小姐你想想,段嬷嬷是太皇太後的人,那醫女如若真的是宸王的未婚妻,太皇太後早該接到段嬷嬷傳給她的消息,小姐你應該也知道了,又怎麽會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傳出?”
“說得也是。”
忽地,丫鬟的嘴閉了起來,趕緊扯了下她低聲道:“小姐,宸王殿下往這邊來了。”
白傾城那原本氣得猙獰難看的神情一聽到“宸王”兩字,倏地換成溫柔似水、嬌柔的表情,待玄墨走近後,漾着清雅舒心的淺笑,朝玄墨盈盈施禮。
“見過宸王殿下。”
玄墨只是睐了她一眼,“嗯”了聲後,腳步連停都未停下直接從她面前經過,進入慈和宮。
看着玄墨挺拔偉岸的身影,白傾城衣袖下的手氣得緊握成拳,在菩提寺時宸王還會給她幾個眼神,一回到京城後是連擡眼看她一眼都不屑的,究竟是為什麽?
見玄墨進到慈和宮了,白傾城的丫鬟忍不住為小姐抱屈,“看來,傳言是真的,宸王心底已經有人,否則不會這樣對待小姐的……”
一向高傲的白傾城哪裏能接受這事實,眯起眼眸,咬牙道:“去查,再去查,無論如何都要給我查清楚那女子究竟是誰?”
她不可能讓一個平空冒出來的野女人破壞她和義父的計劃,宸王正妃只能是她!
“兒臣見過母後。”玄墨向躺在床榻上正在接受虞婧按摩舒壓的太後問安。
“金花,搬張凳子過來讓宸王坐下吧。”
玄墨面帶不悅的掃了眼空蕩蕩的周圍,“後宮那些女人都走了吧?”
“怎麽,遇上了?”太後笑着問道:“哀家這一病倒,皇後肩上的擔子又更重了,有些人總想鑽縫,哀家也懶得理,當成是一片孝心便成,至于小人也蹦跶不了多久。”
玄墨接過嬷嬷送上來的香茗呷了口,看着正在幫太後按摩的虞婧。“婧兒,太後的身子複原得如何?”
“百裏老爺他們處理得很好,所開的藥方也完全符合太後現在的調養所需,太後現在只要感覺精神好些便可以下床到外頭走走,最好每天散步慢走個兩刻鐘,身體會複原得更快。”虞婧一邊輕捏着太後的後肩頸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