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apter50
王悠不争氣的哭了。
安璟慌了神，伸出雙手，擦着王悠的淚水。
讓王悠看着他的眼睛。
安璟重複說：“我永遠愛你。”
“王悠你看着我。”
“發生任何事，我都愛你。”
“王悠你別哭。”安璟将王悠再次抱進懷裏。
心疼的用力摩搓，心上如同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塊肉。
疼得他心神俱裂。
但他不能哭。
不能讓遭受傷害的王悠，更難過。
安璟平複着心情，将手裏攥着的帶血的戒指，放到王悠手裏。
“王悠，我愛你。”
王悠看着滿是血跡的戒指，掙脫安璟的懷抱。
翻看着安璟的掌心。
那血肉翻飛，生硬的摳出一個戒指形狀傷痕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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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悠紅腫的眼睛，委屈的看着安璟。
安璟伸出左手說：“王悠，我愛你。”
王悠失聲痛哭。
“你個傻子。”
王悠哭着，将戒指戴在了安璟的無名指上。
安璟哆嗦着将王悠困在懷抱裏說：“不要害怕。”
“不要自責。”
“沒事的。”安璟重重地吻在了王悠的頭頂。
林溪下了車，看着将王悠護在懷裏的安璟點了點頭。
副駕駛座位上的陳諾沉默不言。
王悠卻是突然意識到什麽，悄悄的對安璟說：“我沒事，你不會以為我……”
安璟眼睛猛地睜大，痛苦的看向王悠。
“沒有。”
“我什麽也沒想。”
安璟搖着頭，目光堅定的看着王悠說：“我愛的是你，只要是你就夠了。”
王悠酸了鼻子。
安璟竟是連想一想王悠可能遭受的事情，都不願意。
卻只會一個勁的說着，我愛你。
這個吝啬的安璟，頭一次，說了這樣多肉麻的話。
求婚都舍不得說的話，如今像是複讀機一樣。
将我愛你，塞滿了整個醫院地下停車場。
在誰都沒注意的情況下，陳諾坐回了駕駛位，發動車子。
王悠驚愕的轉頭，看着陳諾用左手看着車。
“攔住他！他後脖頸有傷！右手骨折！”
聽着王悠的喊聲，陳諾慘淡的笑了，卻是熟練的操控着車，向醫院外開去。
安璟擡頭，将王悠交給劉彥。
立即上車，追去。
林溪的車被扔在路上，只能立即打電話。
“跟上他，攔下他！”
聞訊趕來的警察，立即和王悠做了筆錄。
也派人去追趕陳諾。
一輛飛速前進的車，在深夜空曠的馬路上奔馳。
後面緊追着一輛小轎車。
之後是多輛越野車。
警車從四面八方雲集而來。
陳諾房間內慢慢轉醒的女人，捂着脖頸。
搖搖晃晃地拉開房門。
幾個精瘦大漢立即上前。
女人惡狠狠地說：“殺了他！”
女人捂住後脖頸，上了黑色的法拉利，接着命令說：“毀掉所有證據，看來，咱們需要放一下假了。”
“是。”
法拉利瞬間開走。
陳諾的房間，火光驟起，轟隆一聲。
玻璃碎片飛奔而出。
爆炸聲響，震得樓下停着的車輛警報驟響。
市民的燈，在暗夜裏，一盞一盞亮起。
看着擦肩而過的火警車輛。
臃腫女人的臉，閃過可笑的神色。
“跟我鬥。”
“你還嫩了點。”
女人猛一打方向盤，消失在夜色裏。
陳諾目視前方，遏制着身體裏躍躍欲試的另一個人格。
他一定要把一切都毀了。
就在今晚。
不能遲一分一毫。
十年了。
該做個了斷了。
一輛對面車道的大貨車，晃眼的大燈，突然出現在陳諾眼前。
猛烈的撞擊，破碎的玻璃，右胳膊的猛烈疼痛。
陳諾的車在空中旋轉了兩圈，摔飛在路面上滑行。
最後倒扣着，撞向了路邊的樹。
撞斷了兩棵才最終停了下來。
與他相撞的大貨車，也翻倒在地，向前滑行數米。
将安璟的車撞向路邊，與街邊的圍牆，摩擦出一道一道火樹銀花。
安璟在車內承受着大力的撞擊。
好在只是沖擊的餘韻，安璟在最後關頭調轉了車頭方向。
最後車子撞在了一棵樹上，才停了下來。
安璟拎着滅火器，沖向陳諾的車。
随後趕來的林溪派來的人，也拎着滅火器沖向陳諾的車。
四面八方趕來的警察，也立即加入救火。
警察迅速而有秩序的聯系醫院和消防隊。
大貨車上的司機并沒有受傷，被警察扣上了手铐。
押上了警車。
火被撲滅了。
安璟連滾帶爬的撲到了陳諾的駕駛座位。
倒挂在座位上的陳諾，身上滿是傷痕。
血水将陳諾染紅。
“傷員的腿掐在了受損車體內，必須破拆隊的人才能解救。”
警察觀察了一下，對着對講機這樣說。
“破拆隊員立即趕到現場！”
陳諾伸出左手，扯下脖頸間的項鏈。
那是一個黑色的正方體，很厚。
陳諾伸手，放到安璟的手裏說：“交給檢察院。”
“剩下的資料，我放在了……”
安璟看着奄奄一息的陳諾，耳邊的聲音，眼前的景物。
都開始扭曲變形。
安璟想大喊，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安璟伸手，緩緩碰上陳諾滿是血液的臉。
陳諾笑了。
血液染紅了他的眼睛，他的皮膚。
他笑着，露出來的牙齒，都是紅色的。
安璟咽着口水，艱難的找尋着自己的聲音。
“對不起。”
安璟的淚水，傾盆而下。
“對不起！”
安璟找回了聲音，他趴在路邊上，奮力地怒吼着。
這個他藏在心裏十年的歉疚。
陳諾笑着搖頭，倒立着被挂在車內，他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
“安璟。該道歉的是我。”
“對不起。”
醫院裏做完筆錄，準備接受檢查的王悠，突然站起身來，一臉驚恐的看着呂愛說：“天那！”
呂愛仔細看着王悠說：“怎麽了？”
“他……他……”王悠嘴裏念叨着。
呂愛皺着眉頭緊張地問：“他是誰……怎麽了……”
王悠來回踱步，抓着頭發說：“十年前，陳諾謀殺安璟之前。”
“我看見了！”
“我看見了！”
呂愛連忙坐過來說：“你看見了什麽？”
王悠瞪着眼睛說：“我看見了，用左手拿着咖啡的陳諾！”
“要殺安璟的，是真正的陳諾，不是他的另一個人格！”
呂愛聞言，手裏的溫水，掉在了地上。
追着真正陳諾出去的安璟，會不會遭遇不測？
呂愛轉頭看着接電話的林溪。
林溪安撫性地搖搖頭，呂愛這才坐過去抱住王悠說：“沒事的，沒事的……”
車內被疼痛湧來，而要陷入沉睡的陳諾，向安璟投來了不舍的目光。
“安璟，我不知道，你對牛奶過敏的程度，那樣嚴重。”
“我并沒有想過要殺了你的。”
“對不起……”
安璟在慌亂中點着頭，又搖着頭。
看着暈過去的陳諾，安璟大喊着陳諾的名字。
“陳諾！”
從疼痛中蘇醒的陳諾的另一個人格，眼神陰沉地看了一眼身處的狀況。
“真以為這身子是你一個人的呢。”
陳諾呸了一口嘴裏的血，看着哭得不成人形的安璟。
目露寒光的說：“別跟哭喪似的。”
“還沒死呢。”
安璟的哭聲止住了，呆愣地看着陳諾。
陳諾習慣性地擡起右胳膊，錐心的疼痛，讓陳諾放棄了。
“這回玩得夠狠啊。”
“上次是傷了後脖頸。”
“這次更利索。”
“全身癱瘓。”
陳諾搖晃了一下倒立充血的腦袋，掃了一眼安璟手裏拿着的項鏈。
冷哼了一聲說：“他還真是做好了，拉着我一塊死的準備。”
“老子這麽多年，替他遭罪。”
“只要他一醒過來，就知道給我添麻煩！”
“老子死之前，居然沒拉幾個人下水。”
“我憋屈的活了十年，我虧不虧！”
安璟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看着這樣的陳諾，整個人還是傻在了那裏。
陳諾看着安璟的臉，皮笑肉不笑的說：“你不好奇那個項鏈嗎？”
“能打開的。”
安璟依言，打開了項鏈。
裏面放着照片。
王悠的照片。
安璟沒見過的，王悠的照片。
東京的一家書店前，王悠手裏拿着一本日文版的白夜行，笑眯眯的盯着鏡頭。
安璟看着項鏈，渾身一震。
陳諾嗜血一笑，忍着疼痛說：“你奪走陳諾的東西，可不止這一件。”
“我說與你聽啊？”
破拆隊、救護車、消防車都趕來了。
在衆人搶救的時候，最怕的就是當事人失去求生意志，所以陳諾與安璟一直說話，大家都是鼓勵的。
倒在車上的粗大樹幹，被吊車挪走。
嚴重扭曲變形的車體出現在安璟的眼前。
安璟看着和自己說話的陳諾，淚意再次無法控制的爬上眼眶。
陳諾說：“你們都欠我的，你還有他，都欠我的。”
“反正也快死了，不說出來我不痛快。”
突然想到什麽，陳諾立即補充說：“死了之後，給我立塊碑，我可不想死了還和他搶一塊。”
“記住了啊！”
十八歲的陳諾，身子下意識地後退。
陳諾的親生父親笑着走過來，盯着陳諾說：“你叫陳諾？”
陳諾別開臉，就想走開。
身子卻是被父親拽住了。
“沒想到，你連生日你都給改了。”
父親不能再居高臨下的盯着他，十八歲的陳諾比父親高了不止是一點兩點。
可陳諾還是打從心裏的懼怕着這個男人。
“別怕。”
那人笑着說：“我是你爸爸。”
陳諾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