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叮咚。
“沒事，咱們都是老同學。這幾天我也有和我們醫院的心理醫生請教過。”
“感覺你說的這個人，可能有些複雜。”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他應該屬于自閉症。”
“可看你的描述，他不存在智力障礙，我們醫院的醫生推測，他是AS。”
“相關資料，發你郵箱了。”
“還有一點最好提醒你，AS患者，聰明得超乎你的想象。”
“而且，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的話，他絕對是個天才。能夠自我訓練調節，和常人一樣，我們醫院的心理醫生，都想沖到你身邊去見一見這個人了。”
“謝謝啊。”
王悠發完訊息，将訊息全部删除。
AS，阿斯伯格綜合征。
雖然王悠不是學心理學的，可是對這個名字卻是有所耳聞的。
曾經還期盼能夠是這樣一個症候群的一員，畢竟，那是天才病。
“安璟，是AS患者嗎？”
王悠擡起頭，看着安璟在遠處拍戲，每個表情都拿捏得精準到不可思議。
“他是個天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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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悠打開郵箱，開始研究起來了AS，當看到每一個特征的描述。
王悠都更加肯定。
安璟就是AS患者。
真該選心理學的，王悠再一次埋怨自己。
這樣才能在解救安璟的路上，不用這樣後知後覺。
那天，在收拾安璟病房的時候，一張呂愛遺落的便簽紙條，被王悠發現了。
那張紙上，詭異的寫着兩個大字。
崩潰。
被一條直線，将紙張一分為二。
左右兩邊的描述，分明就是十年前和十年後的安璟。
所以王悠聯系了大學同學。
再看看手裏的AS患者相關的描述，王悠再次罵自己白癡。
私下裏走路，總是強迫性的走着直線。
王悠看着安璟，點了點頭。
癡迷演戲，會和導演長篇大論的探讨很久，說着冗長而繁瑣的話。
王悠看着安璟，點了點頭。
說話的語氣，音調，和咬字，都異常清晰，活脫脫像個播音員。
王悠看着安璟，點了點頭。
沒錯，安璟絕對是個AS患者，如假包換。
“這無法理解他人的情緒……”王悠看着，卻被老同學用三號字體加粗的重點，震驚。
王悠擡頭，驚恐的看着認真拍戲的安璟。
無法理解他人的情緒。
怎麽可能！
安璟可以演天花亂墜的各類感情戲，都是一次過。
“還有一點最好提醒你，AS患者，聰明得超乎你的想象。”
“而且，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的話，他絕對是個天才。能夠自我訓練調節，和常人一樣，我們醫院的心理醫生，都想沖到你身邊就見一見這個人了。”
“自我訓練和調節……”
王悠在嘴邊咀嚼着這幾個字，卻突然是流了眼淚。
王悠想象不出，不能理解情緒表達的安璟，是如何學會了什麽時候哭，如何學會了什麽時候笑。
明明那些對安璟來說毫無意義。
可是，對王悠來說，安璟的笑容，意義重大。
填補了王悠的幻想，溫暖了王悠的生活。
“安德醫院。”王悠從口袋裏找出了那張便簽紙，上面的水印，寫着這幾個字。
王悠需要去一趟這個醫院。
看了看時間，王悠決定，立即動身。
王悠給李師傅打了個電話，就開車出發了。
當穿着白大褂的呂愛，看到王悠拿着挂號單子，坐在對面的時候。
呂愛下意識的拿病例本，擋住了臉。
“別擋了，安璟的……一個熟人。”
呂愛縮縮脖子，變着嗓音說：“你認錯人了。”
王悠一把拿開病例本說：“呂愛醫生，你的照片可貼在醫院走廊最顯眼的地方。”
“哈哈哈……”呂愛坐正身子說：“你是有什麽心理問題了嗎？”
“我是來還東西的。”王悠将便簽紙，放在桌面上。
呂愛看着便簽紙，眨巴眨巴眼睛，快速團在手裏說：“塗鴉，塗鴉。”
“我還以為，你寫的這些是在描述安璟。”
呂愛接着打哈哈說：“哈哈哈……這玩笑可不好笑。”
“AS患者。”
王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呂愛碰掉了桌面上的水杯，玻璃杯在地上碎開了花。
“你在說什麽呢。”呂愛蹲下收拾着玻璃碎片。
“我說，安璟是AS患者，對嗎？”
“你要是來看病，我随時歡迎。”呂愛站起身來說：“但你要是，來打探什麽別人的消息，恕我無可奉告。”
“你是安璟的心理醫生，對嗎？”
“我是任何人的心理醫生，都與你沒關系。”
“可安璟和我有關系！”
王悠倔強的看着呂愛。
呂愛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她看着王悠的眼神裏，沒有絲毫感情的色彩。
“你到底是想從我嘴裏得到什麽答案呢？”
“別以為你有點小聰明，就開始沾沾自喜。”
“你真的準備好，知道一切的準備了嗎？”
“還是，你早就準備好了，從我這裏知道什麽結果之後，拍拍屁股走人？”
“我從沒打算走人！”王悠直視着呂愛說：“我只是想多了解安璟一些。”
“哦？”呂愛笑了。
“那我告訴你好了。”呂愛随手就去拿厚厚一摞的安璟的相關資料。
呂愛扔在桌面上說：“這些，這些，還有這些。”
安璟的資料一本又一本的被扔在桌面上，多到桌面上，看上去是座小山。
“你有勇氣，打開看嗎？”
呂愛輕笑，手指輕輕敲打在桌子邊緣說：“你有勇氣看，我就用勇氣扔了我的醫生執照。”
“沒事，你可以随意看。”
王悠垂在兩側的手，緩緩攥握成拳。
并不是因為呂愛的語氣，而是因為，王悠從沒想過，安璟的狀況有這麽複雜。
看着堆積如山的安璟的病例。
她後悔了。
她後悔自己的魯莽。
後悔自己這樣毫無顧忌的沖到了這裏。
不僅給呂愛增添的麻煩。
也變相的給安璟增添了麻煩。
王悠，慢慢後退。
在呂愛戲谑的眼神裏，堅定的說：“不是我不敢。”
“我要聽安璟親口告訴我。”
“但我只想知道，安璟的情況有多嚴重，不止一種對不對。”王悠心急如焚的看着呂愛。
呂愛慢慢收着資料，緩緩擡頭說：“既然你不看資料，我又不想丢掉醫生執照。”
“那我只能告訴你的是……”
“把你想象的最差的情況，再提高十倍的風險系數，就該差不多吧。”
呂愛規整完資料，回身将自己的名片遞給王悠說：“還真是低估了你。”
“你在安璟身邊，要是不想留下，現在就安靜的走。”
“要是想留下，就再也別想離開。”
“不然，安璟出現任何問題，你都會是第一個被指責的對象。”
呂愛将名片放在王悠的手上，按了下一個門診病人的號。
王悠坐回車裏，給老同學打了個電話。
“王悠怎麽了？”
“AS患者會怎麽樣？”
聽到王悠聲音裏的哽咽，老同學安慰說：“你知道的，AS患者都是天才，少數人在特殊領域裏成為真正的天才。少數人，人格缺陷嚴重，成了殺人魔。少數人，經過家人和醫生的幫助下，過上了正常的生活。還有……”
“還有什麽。”
“還有……因為抑郁因素的影響，自殺了。”
聽到這裏，王悠控制不住的将頭埋在腿上，哇的一聲哭了。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安璟，也會自殺嗎？
她的安璟，也在抑郁嗎？
她的安璟，這麽難過嗎？
王悠大聲的哭泣着，毫不隐藏的把內心的痛苦表現出來。
呂愛，将開啓的窗戶，關上。
王悠的哭聲，讓她也莫名憂傷。
“王悠？”
王悠哭夠了，将電話放在耳邊說：“曾經将自己完美融入人群中的AS患者，後來因為謀殺事件，一下子再不隐藏自己，會是什麽原因？”
“這個……”
“很可能是謀殺事件，讓他自我厭棄了。”
“是把所有錯誤都歸咎于自己了，對不對……”
王悠咬着自己空閑的手，問出這句充滿心疼的話。
“明明是被人謀殺，卻只會埋怨自己，對不對……”
老同學那邊的電話被人搶了，一個異常興奮的聲音傳過來。
“對！就是這麽回事。”
“啊，我是那個你同學一個醫院的心理醫生。”
“你說的這個病人，簡直就是個奇跡！”
“完全就是讓我颠覆了AS病患的自我學習能力，他已經開始形成了完備的屬于他的情感反饋系統。”
“雖然和咱們普通人不一樣。”
“或者說他的更高級也不一定，特別純淨的反饋系統。”
王悠吸了吸鼻子，因為在這個心理醫生的語氣裏，聽不到一絲的垂頭喪氣。
王悠接着說：“我剛才，跑到那個人的心理醫生那裏了。”
電話對面的人立即興奮地說：“是哪個心理醫生這樣命好！”
“他醫生說，他的狀況，是我想的最糟狀況的十倍，差不多。”王悠卻是一點也不開心。
電話對面的心理醫生，噼裏啪啦的回了好多話過來。
“那可能是……你說的那個謀殺，讓他對自己構建的反饋系統産生了排斥。”
“也有可能是夾雜了其他心理疾病。”
“這個……我沒有當面和病人接觸過，也沒有完備的病人資料，這我就不好判斷了。”
“但是！”
“有一點，你是可以放心的，就是你說的這個人，是一個完全善良到讓人心疼的家夥。”
“他絕對不會成為什麽殺人魔之類的。”
“他最兇殘的，也就是折磨他自己而已。”
王悠聽到這句話又心疼的大哭起來。
“小姑娘你別哭啊！”
“我就說你這個瘋子別搶我電話！”王悠的同學怒喝。
“小姑娘，我就再說一句啊！”
“這要是個男的，你就收了吧！準定是個好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