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丸論破]群羊

第12章 12.

“阿光為什麽會喜歡苗木君呢？”舞園曾經問。

“苗木很厲害啊。”柚木順口答道，沒得到舞園的認同:“很厲害嗎？總覺得很普通呢……”

“嗯？”柚木擡頭:“在我們超高校級的各種才能中，苗木的幸運确實很普通，性格也不夠特立獨行……不如說整個人都很普通的感覺。”

“是啊。”舞園歪歪腦袋，趴在桌上看柚木:“為什麽會是苗木君呢？”

與其說是想要回答，不如說是想要尋求認同感。

與柚木對苗木那般明确的“喜歡”不同，舞園對苗木的感情停留在模糊的“好感”階段。

一個受追捧的衆星捧月般的愛豆，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苗木産生好感，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舞園對于自己産生的好感同樣沒有明确的答案。

舞園在向柚木尋求答案。這次，柚木認真的停頓了一下。

雖然回答根本不用她仔細思考。

“因為，那個時候——我真的快陷入絕望了。”

絕望勢力的擴大後，殘存下來希望之峰學院的學生都經歷過各自不同的“那個時候”。舞園知道她指的是什麽，輕微點了點頭。

“是苗木拉了我一把。”柚木光單手撐着臉頰看着遠方像是在回憶:“就好像突然感受到了希望的存在一樣，頓時從絕望裏掙出來了。苗木他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切切實實的帶動了所有人。我們大家，應該都有被苗木的能量感染過。”

“其實我挺喜歡這種積極的類型的。可能是因為我們都不是吧。”

舞園這次頗為感慨的點下了頭:“說起來，我也差不多……那個時候真的很絕望。但又因為苗木君的話振作起來了。現在想想，我們避免淪為那麽可怕的絕望殘黨，或多或少也有苗木君的功勞呢。”

柚木驕傲極了，簡直就像在誇她一樣:“對吧，雖然沒有奇奇怪怪的才能顯露出來，我們之中蘊含着最珍貴的才能的其實是他啊。”

……

之後舞園說了什麽，她們聊了些什麽，柚木已經不記得了。

随記憶一同消逝的，還有曾經那個和柚木讨論周圍男孩子優點的人。

人們。

活下來的人彌足珍貴。

盡管如此，這并不是讓柚木對隊友提起耐心的理由。

失去記憶的殘存的同學在黑白熊離去後，有幾個人單獨去找了柚木。他們問的大多問題是一樣的含義，以“為什麽？”開頭，“你想做什麽？”結尾。

柚木從來不是老實的人，別說同級向她問詢，就是校長再臨找她談話她都不會老老實實回答。

他們得知的答案自然也是千篇一律的柚木遠看窗邊整理回憶，嗯嗯哦哦敷衍兩句，可以讓所有人敗興而歸。從這點上來說，江之島是相當放心哪怕是找回記憶了的柚木的。

送走了幾個人，現在還有人來敲門。柚木差不多厭煩了，正準備開門送出一句“打烊了不接客”，一開門見是苗木，柚木默默把這句話吃進肚子裏請他進來。

“你又有什麽事？”柚木嘆了口氣。

“啊，不是、沒什麽大不了的，如果柚木同學你不方便的話我還是回去……”

“叫名字就好了。”苗木又一次從柚木這裏拿到了許可，雖然私底下會想這麽叫但面對面就有點害臊了，苗木不好意思的開口:“光桑、下午的時候約我在教室是想告訴我什麽嗎？”

“啊，那個啊。”柚木不知道是真忘了還是假忘了，風輕雲淡的揭過:“要說什麽來着，一些無所謂的內容和推測吧。現在已經沒事了。”

可你這個說法完全是故意吊人胃口啊！

苗木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一個億但又不敢追問，雖然柚木現在還和顏悅色誰知道她下一秒會不會突然欺辱人。話說他敢像現在這樣和柚木共處一室就已是莫大的進步了好麽，實在是對柚木光下午鄭重其事的模樣和她晚上的巨大改變感到好奇，好奇……或者說是比好奇更為複雜的感情慫恿他站到了柚木面前。

好奇歸好奇，苗木也充分的尊重柚木的想法。如果她不想說，苗木不會繼續打探。

柚木和對待其他人一樣，将引發自己改變的契機糊弄了過去，記憶的事也只字未提。什麽消息也沒能得到的苗木有些失望的準備回去，他總有種可以從柚木這兒得到特殊優待的錯覺。

結果十分現實，苗木情緒低落得連頭上的呆毛都垂下去了。

柚木在他打開門、剛準備邁出腳的時候喊住了他:“苗木，我是說，這場自相殘殺結束以後，……”

“嗯？”

“總結一下我下午準備跟你說的話，總之就是，從這裏出去以後，和我交往吧。”

“沒問題啊。啊、啊？…诶？？？”

苗木吓得頭上的呆毛彈了起來，瞬間漲紅臉恢複精神:“你你你在說什什什什麽啊光光光桑！！我我我……”

柚木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給我回答就行了不要廢話，YES還是NO？？？”

“耶耶耶耶……”他像卡盤的磁帶一樣半天沒把耶斯給說下去，柚木都擔心他會不會咬到舌頭。

苗木被這突然告白吓得大腦差不多當機，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告白過的他反而沒現在這麽緊張，呆傻的伸手指向自己:

“我我我我真的可以嗎？”

“哈？什麽可不可以的？”柚木看起來有點不耐煩了:“不知道你是在質疑你自己還是在質疑我的眼光，總之我就當你同意了吧。”

得了便宜的柚木和善的起身掃客出門了:“那就這樣說定了啊，到時候反悔了也沒關系，以後只需要洗幹淨脖子等我就好了麽麽噠。”

柚木說完就把他推出了房間，柚木貼着緊閉的門臉仍有着燒紅，總覺得聽進去了又好像沒聽進去柚木剛剛說的話，什麽反悔什麽洗幹淨脖子什麽的她是不是說了很恐怖的內容啊突然有點方了。

苗木拍拍臉深吸一口氣，校內廣播響起催促所有人回房間睡覺了。苗木像機器人一樣僵硬的同手同腳走回自己房間，總覺得剛剛是不是答應了什麽會決定未來走向的重要約定啊……

雞一嗷——交。

嗚昂——往。

總有一種微妙的後悔又一點也不後悔的感覺诶！

粑粑麻麻小困我就要擺脫單身狗行列進入現充生活了！

可我好怕怕啊！光桑是個好人但她不會吃了我吧！

而這頭的柚木第二天一早跑去拍響了霧切的房門。六點，霧切剛起，開門見是柚木，沒讓她進去倒是柚木自己進去了，還自來熟的鑽進了霧切尚暖的被窩，裹成一團縮着了:“響子，我問你，”

霧切皺眉想吐槽我們什麽時候親密到可以直呼名字了，她卻沒有想象中那麽抗拒，反而習慣的接受了這個稱呼，也就沒作聲。

“你說，在這個環境下可能發生吊橋照應嗎？老實說我覺得是很有可能的。”

一大早就這麽學術？？還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我不否認發生的可能性。”霧切很想把柚木從她的被窩裏拖出來，一邊思考着如何優雅不損壞自身影響的實施方法:“你是說你對苗木？”

“不，我是說苗木對我。”柚木笑眯眯的答。

霧切開始思考前幾天對她說“我絕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個人”的人是誰。

随後她意識到了什麽:

“是「你」喜歡苗木？”

論問話的高級技巧？

所以說柚木最喜歡和霧切玩。

比起昨日同學們愚笨而實誠的“你和黑白熊說了什麽？”“發現了什麽？”“你遇到了什麽事嗎？”

柚木以表明過不能“劇透”任何事情，不管她主觀上願不願意，智商欠費的隊友們自然無法從她那裏得知這些問題的答案了。

可霧切現在問的，是和案件完全無關的“戀愛”方面的問題啊。饒是黑白熊也無法禁止柚木的交流。

“是呀。「我」喜歡苗木。”

不過提示是提示，柚木還真的有在困擾那個問題:“你說，會不會等心跳加速的學院生活過去了以後，苗木脫離吊橋效應然後後悔了呢？”

“那就不要讓他覺得後悔。”霧切并不想和她讨論閨蜜話題:“問題問完了嗎，出去。”

“我還要問你的問題問完了嗎？”柚木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繼續縮裏面窩着:“其他人可是準備了一籮筐的問題問我的。”

“不用了。”霧切卻答:“本來不用你提醒我也能獨自解決。”

柚木再次在心裏想果然和霧切交流就是省事兒:

“馬上就是最後一場學籍裁判了。你準備好了嗎？”

“與其關心我，不如去關心一下苗木。你寄予了最大希望的對象是苗木吧。”

“是啊。”柚木漸漸有了笑容:“正因為是苗木，所以才不需要擔心啊。”

“還有我在呢。”柚木說道:

“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柚木的flag立得我都怕了，好不容易活過來了別作死嘛

另外發現我在前幾張說過這文十幾張完結，好的那大概也是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