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諒。”
蘇墨點頭,又望了望蘇黎身前被披風籠罩的人,方道:“那事情可都辦完了?”
“是,正打算告辭。”蘇黎緊了緊手上的馬缰,“不打擾二哥了。”
“去。”蘇墨沉眸一笑,讓出道來。
蘇黎一手拉了缰繩,一手護着錦瑟,打馬狂奔而去。
梅香不染冰心在(十九)
蘇黎抱着錦瑟回房後沒多久,錦瑟身上終于逐漸恢複了一些力氣,似乎也能發出一些聲音,便啞着喚了一聲:“綠荷?”
過了片刻綠荷才推門而入,匆忙上前:“小姐,沒事了麽?”
錦瑟虛弱的坐起身來,搖了搖頭:“沒事。我腹中饑餓,你取些東西來給我吃。”
“外面準備了夜宵,有粥,我攙你出去。”綠荷一面說着,一面小心翼翼的攙起錦瑟。
錦瑟本不欲動,但想到自己已幾乎躺了一日,便還是随着綠荷出了房間,沒想到來到廳中,卻驀然見到蘇黎還坐在那裏,就着幾樣精致小菜,慢悠悠的喝着一碗粥。
錦瑟驀地便明白了綠荷要自己出來的原因,想退回去卻已經不行,唯有硬着頭皮上前,勉強行了個禮:“王爺。”
蘇黎臉色仍舊不大好看:“無需多禮。”
錦瑟這才在一旁坐下來,看着綠荷取粥的動作,終于又道:“今日,多謝王爺。”
蘇黎擡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依然面色蒼白,眼神渙散,頓了頓,沒有說什麽。
錦瑟接過綠荷盛的粥,低了頭默默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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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勺反複擦過唇際,錦瑟仿佛突然便想起了什麽,動作逐漸緩下來,僵坐在那裏。
蘇黎喝完一碗粥,便取了茶漱口。
“王爺要走了麽?”綠荷一面悄悄推着錦瑟,一面問道。
錦瑟卻毫無反應。
蘇黎又拿帕子擦了手,這才再次看向無聲無息的錦瑟,見她實在失神得過分也沒有多說什麽,站起身來徑直離開了。
“小姐!”蘇黎一走,綠荷便忍不住叉腰喝了一聲。
錦瑟回過神來:“什麽?”
“到底出什麽事了?你為何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沒事。”錦瑟應了一聲,扔開瓷勺,捧起碗來咕咚咚喝了幾口,三兩下便喝完了一碗粥,轉手将碗遞給綠荷,“再盛一碗。”
翌日,蘇黎很早就進了宮。
青楚被他從被窩裏揪出來的時候,天都還沒有亮。青楚自然受不得這樣的對待,惱怒道:“你幹什麽?”
蘇黎冷眼看着她:“來人,為公主更衣,送公主去闵山。”
“闵山?”青楚一聽便變了臉色:“我不去!三哥,你為什麽要送我去那個鬼地方?”
闵山處在帝都青州城外三百多裏的地方,終年清幽翠綠。山上建有一處行宮,供皇室中人避暑之用。只是對青楚來說,那卻是一個什麽都沒有,冷冷清清的鬼地方。
蘇黎臉色陰沉,不容置疑,青楚驀地便明白了什麽:“二哥跟你說了什麽?他答應我不說的!”
“二哥?”蘇黎冷笑一聲,“你以為他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做了什麽?還不服侍公主更衣!”
“二哥沒說過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青楚鬧道,“你為了那個宋錦瑟,要送我去闵山?”
蘇黎拂開她拉在自己袖口上的手,轉身要走。
青楚氣急:“你居然為了宋錦瑟來欺負我!那昨天二哥跟宋錦瑟同處一室那麽久,你怎麽不去找他為你的王妃讨公道?”
梅香不染冰心在(二十)
青楚自小被縱,已至無法無天的地步,卻萬不想今日竟會被蘇黎如此責罰,又氣又急之際,唯有搬出蘇墨與錦瑟一事,唯寄望于蘇黎轉而對付二哥,放過自己。
蘇黎面色果然一僵。
青楚見狀,忙的又道:“還好我去得早,不然二哥和她,還指不定發生什麽事呢!不過,我沒去之前,誰知道他們已經發生了什麽!三哥,二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應付那些女子的招數層出不窮,我看你還是小心為妙,指不定你家那位王妃已經被二哥勾走魂了——”
“公主……”青楚正興致勃勃的向蘇黎分析目前形勢,門外忽然響起宮女怯生生的聲音,引得青楚登時大怒:“吵什麽?”
門外的宮女幾乎要哭了:“回公主,皇後娘娘薨了。”
青楚一驚,蘇黎也赫然回過神來,冷冷瞥了青楚一眼,再也不顧其他,只道:“還不去康壽宮陪着母後?”
青楚有些失措的應了一聲,慌張穿好鞋子,蘇黎已經轉身大步而去。
這一日宮中自然大亂,錦瑟也一起身就被接進宮來,雖然她似乎仍舊沒能從昨日發生的事情中緩過來,然而好在她進宮也只是為皇後守靈,不需耗費多大心神。
停放皇後棺椁的大殿中早已聚集了後宮所有妃嫔,還有陸續趕來的皇親國戚家眷等,皆跪在殿中或真或假的哭泣,錦瑟跪在其中,雖未落淚,那模樣倒真似哀婉。
時至晌午,衆人也逐漸散去,錦瑟心神飛得老遠,仍舊跪在那裏一動不動。身後的綠荷見殿中衆人已散得差不多,剛欲出聲提醒,卻突然有一人自後面走上前,伸手攙了錦瑟一把:“逝者已矣,寧王妃請節哀。”
錦瑟驀然回神,卻見是溶月,不知為何心裏卻一縮,勉強一笑:“多謝側王妃。”語罷,方才艱難的站起身來。
溶月淡淡一笑:“你我一同用午膳如何?”
錦瑟微微呼出一口氣,道:“不必了,我沒什麽胃口,想去禦花園中走走,側王妃請自便。”
雖已是十月,然後今日的天氣卻似乎有些返夏的跡象,錦瑟帶着綠荷走了幾步便覺有些撐不住,便轉而走上臨水長廊。
長廊內涼風習習,本是舒爽宜人,錦瑟心頭卻莫名愈發躁動起來。
“小姐。”綠荷突然伸手扯了扯她,望着長廊的另一方道,“是二爺。”
錦瑟心中“突”的一跳,轉頭看去,果見蘇墨正自另一端走來。
他今日着了玄色朝服,頭戴官帽腰系玉帶,臉上也沒有平日輕佻不羁的笑,罕見的正色,身姿英挺,氣度不凡,倒真有了親王該有的模樣。
蘇墨顯然也看見了她,然而腳步還是沒有停頓,逐漸朝她而來。
錦瑟驀地轉身,拉了綠荷便走。
迎面,身着同樣朝服的蘇黎竟恰巧也走上這條長廊,與錦瑟面面相觑片刻,目光落在了她身後的蘇墨身上。
梅香不染冰心在(二十一)
望着錦瑟目光之中少有的閃爍,蘇黎面容微沉:“見了二哥也不知道行禮,你這規矩學得夠好的!”
錦瑟最是不喜被人批,心神一晃,已經擡頭瞪了蘇黎一眼。
蘇黎眸色一沉。
錦瑟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先前做了什麽,忙不疊的低頭賠笑:“王爺教訓的是,妾身一時失儀,請王爺恕罪。”
身後,蘇墨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終于停住。
錦瑟心想,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她問心無愧,為什麽要躲着這個人?思及此,終于轉身面向蘇墨,低身道:“秦王姐夫安好。”
這稱謂着實古怪,蘇黎微微擰了擰眉,蘇墨也微怔了怔,方才笑了:“不須多禮。”
錦瑟這才站直了身子,清澄若水的眼眸滴溜溜的盯着蘇墨看,似乎非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來。
蘇墨神情卻也坦然,任由她盯着自己瞧,眼神沒有半分回避。
錦瑟心頭暗罵了一句,忽然聽得蘇黎在身後開口:“用過午膳沒有?”
“還沒。”錦瑟如實答道。
“去藕香齋等我。”蘇黎淡淡一擡手,指向蘇墨來的方向。
能從這兩人之中解脫,錦瑟自然求之不得,然而一想到待會兒又要與蘇黎同桌用膳,頓時又覺得苦不堪言。無奈,卻還是唯有遵命而去。
蘇黎這才看向蘇墨:“二哥這是要去壽康宮麽?我剛從那邊過來,母後頭疼犯了,已經歇下,二哥此時過去也見不着。”
蘇墨聞言點了點頭:“既如此,我還是回皇兄那裏去。”
“二哥。”蘇黎忽然又喚了他一聲。
蘇墨淡淡揚眉笑起來:“三弟有話不妨直說。”
蘇黎果然便不再繞彎子,眸光淡淡一斂:“昨夜玲珑苑中發生的事情,二哥心中自然有數。二哥就算不顧為弟,也該顧着自己的身份。”
蘇墨眉心微微擰起,卻仍是笑着的模樣:“三弟因何認為昨夜玲珑苑中發生了什麽事?為兄早已沒有什麽好名聲,倒也罷了,可是錦瑟卻是你新進門的王妃,又是女兒家,哪裏經得起這樣的謠言?”
“我自然知道二哥有心護她名聲,否則昨夜二哥也不會自那海棠園中過來。只是,這事情到底暧昧,若是被旁人聽去看去,豈不又是一樁皇室醜聞?我知這次是青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