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年底各自忙(一更)
在大丫心中,孟岚琥既是主子, 又是母親, 更是恩人。
而父親是她的血親長輩, 這兩位都是她想好好敬重, 好好對待的人。
可如今, 自己父親做的這事……她都不知該說什麽好。然而她清楚,若不能及時讓父親醒悟,他們周家必定會陷入危險的境地。
當天晚上, 周柱子與女兒大丫談了很久。
看着女兒清澈的眼神, 這位武将感到了難堪與後悔。
他可以對自己鐵哥們說出心中的隐秘, 甚至是一起讨論如何破壞他人的夫妻感情。
可當着這個失而複得的女兒的面,他感到了自己的卑鄙。算計女兒的大恩人這種事情實在是上不得臺面。
于是當宋東峰來問周柱子進展時,竟然發現好友已經不戰而退,放棄了……
兩人依舊擺上小桌, 熱好酒菜, 邊喝邊聊上幾句。
當他們說到之前那事時,周柱子搖頭道:“那事是我不對, 不該起那念頭, 對不住恩人。多謝兄弟為我白忙一場,不提了, 來, 喝酒!”
宋東峰對女人這事看得很輕,搶也罷,放也罷, 再他看來都不是什麽大事。
如今好友都不再糾纏這事了,他也就沒再慫恿周柱子去壞人姻緣了。
于是點頭道:“行啊,反正我是覺得女人嘛,也就那樣。你要想找個樂,那等下,哥哥我帶你去爽快爽快。你要想找個踏實婆娘,讓那媒婆給你可着年輕貌美又賢惠的小娘子好好挑去,犯不着去惦記那老女人……”
他話音未落,就聽門口“哐當”一聲,接着一陣碗盤碎裂聲就傳了過來。
然後,只見大丫氣呼呼走了進來,插腰對着宋東峰說道:“好啊!我就說我爹以前可老實了,怎麽如今變成這樣了。我娘和奶奶到死都說我爹是個悶瓜老實頭子,擔心他在外面吃虧受欺負。如今可倒好,跟着宋叔叔你,你倆都看看,你們辦的是什麽事!我可告訴你啊,人家泰伯爺不是不清楚,人家是不想讓我和妹妹沒臉,才一直沒發作出來。以後你要再這樣,我就去找宋娘子說,讓她知道知道你都說了幹了些啥事情!”
“你這丫頭,快別說了。你峰叔那是為了幫我,他本來也勸我熄了那心,是你爹我不争氣……”周柱子連忙攔着大丫,替宋東峰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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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說過,真正的良友會導人向善、催人奮進。宋叔既然知道我爹不對,為何不但不盡力阻攔反倒幫着出些馊主意呢?不是損友才會幫人作惡嗎?”大丫一番話,說得兩個大男人都下不來臺。
宋東峰咳嗽了聲,道:“這事,侄女說得對!我和你爹都錯了!以後不會再幹了,侄女原諒我們這一回吧。”
倒不是宋東峰真得這麽快就覺悟了,實在是他的娘子方氏是在邊關娶的。方家有套祖傳鞭法,非常厲害。而方氏深得其中精髓,若真惹毛了她,夫妻對打起來,吃虧的還不定是誰呢?
至此,宋東峰和周柱子是真的不再想那壞事,轉頭去說別的閑話了。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周柱子都沒再去過泰府。直到他終于平靜下來了,才又恢複了每日接大丫,看望二丫的習慣。
不過,他也不再想法設法地去找孟岚琥說話了,兩人如果見到了就聊兩句,沒見到也不會特意去做什麽。
一場小波瀾就這樣在将起未起時煙消雲散。
伯爺夫妻順利地解決了一個小問題的時候,宮中陳鲲的嫡長子迎來了周歲。
皇上他給這個來之不易的大兒子想了好久的名字,最後終于決定就叫陳壕。
一是取了皇後謝皓餘中“皓”的同音;再來是因為浩然大師給這皇家嫡長子蔔算了下,說他五行中缺土,所以就起了這麽個名字。
陳壕的周歲宴但凡是夠資格出席的豪門高官,都趕來參加了。
如今做為三等伯的泰藹鑫自然也沒拉下。
他和孟岚琥商量過後,找來工匠做了一套木制不倒翁娃娃。這一套七個娃娃還能一個套一個的裝起來。
這玩意是孟岚琥上輩子在羅剎國送來的禮品中見過的,工藝并不複雜,但顏色鮮豔,又有一定的可玩性。送給滿周歲的嫡皇子,應是不錯的。
泰府做的這套娃娃,在外型上自然不是羅剎國的風格,而是七個胖乎乎笑呵呵顏色各異的仙童模樣。
因不倒翁外型是個葫蘆模樣,而葫蘆又寓意福祿,因此這禮品名稱就定為了“葫蘆娃”套裝。
還別說,當陳鲲和皇後謝皓餘打開一看,頓時就被這逗趣的玩意給吸引了。兩個平日裏,在外人面前總得端着點的大人,把七個娃娃依次排好後,一個個點得東倒西歪。
門外伺候的下人們聽到陛下和娘娘笑得歡快,都不禁心情放松起來。有那賊精的,還琢磨,不知是哪家送的東西得了聖心,回頭搞不好要得點好處了。
陳壕的周歲宴,大家都喜氣洋洋地撿那好聽話不要錢地說,恭喜了陛下娘娘後,再吃了頓宮宴,就算辦完了。
泰藹鑫回家後,對孟岚琥說:“皇上真是精明啊!”
“哦?”孟岚琥揚起一邊眉毛露出個問詢的神色。
“你看,陛下辦一個周歲宴,收了多少好禮,大家都上趕着送好東西。回頭每年還能辦個生辰宴,待生多幾個……啧啧,如此光明正大的收禮,也不用擔心有人彈劾,真是不錯。”泰藹鑫羨慕不已地說到。
“你呀,什麽時候能改改這鑽錢眼的毛病。”孟岚琥無奈地搖頭說道。
“非也非也,我這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陛下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可沒有亂加稅負,橫征暴斂。光明正大的發財,這才是我要學習的地方……”
皇後寝宮中,正逗着兒子玩葫蘆娃的陳鲲忽然打了個噴嚏。
聖上家裏辦了周歲宴一個月後,孟岚重家的雙胞胎也要滿周歲了。
對于這倆兄妹,徐家幾個大人都是非常上心的。
問了孟家的排字順序後,想了很久,最後才定了哥哥叫孟黎禮,妹妹叫孟黎然,妹妹還有個小名叫嫣然。
這次給侄子侄女送周歲禮,孟岚琥就沒那麽多限制了。
平安鎖是自然要有的,除此外還有不少新鮮玩意。
先是送了兩小兒一人一套軟木制成十二生肖玩偶。用彩線做了穗子,挂在可以旋轉的木架下。風一吹,還有小鈴铛清脆作響。
又做了兩套家常版的“葫蘆娃”,和兩個精致的小木馬搖椅。
這些東西要說貴重,都談不上。但又不是市面上能買到的尋常東西。
因此徐家親戚看後,回去都說這孟家姐姐非常有心,對兩個孩子是真用心了。送的東西既實用又有趣,別說一歲的小孩,就是五六歲的孩子見了也都很是喜歡。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等周歲宴散了後,孟岚重這家夥就厚着臉皮,打着給孩子試試的名號,把姐姐送的各種玩意都玩了一遍。
兩個孩子在床榻上眼巴巴地瞅着他們不靠譜的爹玩了半晌,最後終于用嚎啕大哭才奪回了大姑送的禮物。
孟家雙胞胎的周歲宴過了沒幾天,新進士們的任職也定了下來。
而在城西泰家同批中了進士的九人中,只有沈萬景得的是外任,其餘幾人都留在了翰林院中。
沈萬景對此倒不覺得如何,他年紀在衆人中居長,又有當官的經歷。放出去做一方父母,還是比較可靠的。
而且他內心裏覺得,與其在京中做個最底層的跑腿芝麻官,倒不如到地方去做個說話能算數的父母官。
因此,沈萬景一點也不發愁地,收拾好行李就準備出發了。只是他沒想,這一去竟然在幾年後,就立下了一樁大功,再回京時,就踏上了一條通天大路。
與沈萬景不同的是,其餘八位進士都年紀不大。陳鲲考慮了一陣,覺得還是讓他們在翰林院中再磨一磨性子,過個兩三年後,再給予實職。
轉眼到了年底,皇宮中因放出了一批年紀大了的宮女,正要收一批新人填補空缺。
而一直沒有死心的洪家庶女洪沛茵也按着上一世的時間,打探到了這個消息。
她急匆匆找到嫡母,嘀嘀咕咕說了一通。
對這個嫡母,洪沛茵還是很了解的。只用給她畫一張榮華富貴的大餅,也就足夠了。
本來她這個庶女對嫡母而言就沒太大價值,如今用來搏一搏那虛無的華貴,實在算不上虧本。
洪沛茵說動了嫡母,可沒想到洪老爺那一關卻沒過去。
甚至為此還被洪老爺好一通訓斥,被罰到了祠堂中跪了三個時辰。
跪在祠堂中的洪沛茵不屑地小聲嘀咕道:“上輩子也沒見您有這份風骨啊?什麽洪家子孫絕不為奴,呸,還不是因為嫡姐沒進宮罷了。”
沒有嫡母出手,洪沛茵也沒法子再以宮女的身份混進宮中去。她想破了腦殼,也沒想明白,難道自己重生這一世就是為了不再進宮嗎?
不管洪太後如何糾結發愁,新年還是如約而來。
今年泰府的新年還是如往年那般喜慶。唯一有點不同的是二叔的大女兒在初二這天回來看望父親了。
因剛出嫁沒多久,就要給母親守孝,所以泰元華如今還沒有身孕。
雖然她的夫君馮堅棱對泰家上下都很有禮,可孟岚琥還是發現,這小兩口好像并不親密,尤其是泰元華,眼中不時還流露出一絲凄惶。
考慮到泰元華還不知道唐羽的事情真相,孟岚琥估計,她這是因為懷念母親而心生凄然,小夫妻剛剛新婚就要守孝,可能多少都會有點影響感情。
然而,泰家無人知道,當泰元華回到馮府後,馮堅棱馬上冷下臉來對她說道:“算你識相,沒有在泰府胡說些什麽。否則今晚,哼哼……”說罷就攬着泰元華的貼身大丫鬟進了內室。
留下泰元華在外廳中哽咽無語,她怎麽都沒想到,父親給她選的夫婿竟然是個禽獸。
除了新婚前幾日還待她不錯外,後面便一日不如一日,到後來竟動辄拳腳相加,或是在床笫間對她百般折磨。
作者有話要說: 泰大人:娘子,怎麽那周柱子還有臉朝咱家跑啊?
孟岚琥:看在大丫二丫的面子上,總不好鬧得太僵。再說,我現在倒覺得他多來幾次也不錯。
泰大人:什麽?!!娘子,你這,這,這是要當着我的面,在我頭上種草嗎?
孟岚琥:這得怪你自己!誰讓那周柱子每次一來,你就跑來給我揉肩捶背的,我能不喜歡他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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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娃:爺爺?蛇精?你們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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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昨夜感冒重了點,沒碼完6000字,大家先看着,剩下一半,下午或者晚上補上,肯定不會欠賬。我先去搞點藥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