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婆婆的變化
孟岚琥其實非常想跟着泰藹鑫他們一起去龐山鎮,她知道, 如果自己去了, 查案肯定會順利很多。然而, 最終,她還是決定在家中等待。
今後, 泰藹鑫将要面對的, 很可能是更複雜而艱難的局面,她能幫上忙的機會也會非常有限。與其那時候讓相公突然發現事情不再像以往那般順遂, 從而陷入危險,還不如早點, 就從這次開始, 讓他和其他人一般, 用正常的手段去解決那些困難和疑問吧。
且不說泰藹鑫等人在龐山鎮如何與人周旋對抗, 孟岚琥留在京中的日子也并不輕松。
她因給弟弟準備婚事, 難免在家中倒騰東西。不知怎地竟翻出了嘉和十七年十月時,泰伯府那個古古怪怪的郭姨娘送來的荷包。
而正好婆婆就在一旁看着小五,扭頭就瞅見了那個平凡無奇的荷包。
那一瞬間, 孟岚琥清晰地察覺到, 婆婆的眼睛睜大了一下,雖然很快又露出了疑惑迷茫的神色。但顯然那個旁人看來沒什麽特別的荷包,實際上對婆婆而言肯定是有某種不同之處的。
很快,孟岚琥就察覺到那荷包的特別之處了。婆婆本來一直都很穩定的病情竟然出現了反複。
而這次反複還和之前不同,之前婆婆發癫時,自己很痛快, 專門折騰旁人。而這次卻不同,婆婆臉上明顯浮現出了頭痛難忍的神色,兩手還在頭上一陣亂抓亂撓。
孟岚琥趕緊用震懾定住婆婆,為了避免她傷到自己,只能先讓其昏睡休息,然後再想別的法子。
經過幾次嘗試後,終于讓孟岚琥在練完《潤草經》後,碰上了婆婆發病。
這次她親眼看到了婆婆頭上罩子破損的那個地方竟然在微微發光,反複觀察後,那個發光處似乎長出了點雲霧。
對這個發現,孟岚琥是非常吃驚的。因為,若是從罩子的情形看,婆婆這似乎是神志複原前的陣痛啊?!
為了保險,她特意拜托徐永芝幫忙,請來了京中有名的大夫給婆婆診治。大夫察看了半天後,告訴孟岚琥,還是老毛病,除了開些安神的湯藥外,也無其他法子。
孟岚琥只好在每次婆婆頭疼時,在一旁用震懾安撫,但是效果并不太明顯。好在随着時間推移,婆婆終于在瘋癫多年後,第一次出現了短暫的清醒。
那是她在一次頭疼結束後,被孟岚琥攙扶着躺下時,輕輕問了句:“你是哪房的,怎麽被趕來服侍我了?”
孟岚琥當即就愣住了,等她反應過來想要接話時,就看婆婆已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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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婆婆再醒來時,又恢複了以前的模樣,那清醒的一瞬間就像從沒發生過一樣。
不過,半個月後,泰家老太太的頭疼漸漸消失了,而她清醒的時間也在不斷增加。
對此,泰家人都是非常開心與期待的,這其中最高興的莫過于周大丫。這麽多年來,對老太太之前的瘋癫程度她是非常了解的。如今,看着已經慢慢有了點正常人模樣的老婦人,大丫不由得看向了一旁自家那呆呆傻傻的妹妹。
不過二丫并不是瘋症,她是高燒後腦子受損,從而變得呆傻。但是,也許,說不定,妹妹有一天也能像老太太那樣突然好轉呢?
全家人就在各種興奮與期待中,過完了三月。
四月十二日,泰藹鑫一行人回到了京城。他們花了兩個月時間,終于在天門的幫助下,查明了陳家慘案。
陳茜順的父親果然是陳家族人殺害的,只是那人當年就借口行商,帶着分到手的錢財逃往了外地。
而龐山鎮現任的縣令是個膽子比較小的,在得知了泰藹鑫等人的身份後,并不敢與陳家沆瀣一氣。再說這案子是五年前的舊案,與他也沒什麽幹系。因此就把陳家從族長到叔伯兄弟,凡是事後分了陳茜順家財物的人都拘押了起來。
這一拘押,有幾個膽小的陳家人就不經吓的把事情都交代了。
這些人雖然知情,但所犯之罪都不太嚴重,最多是侵占了親戚的財物罷了。
但他們交代出來的族長等人的事情就非常嚴重了,從預謀殺人,到動手行兇;從勾結官吏轉移陳家店鋪,到搶劫財物逼賣弱女……一樁樁一件件,判個殺頭都可以多來幾趟了。
新縣令在大理寺官員的監督下,仔仔細細地把案情寫明後,把陳茜順和她姐姐的戶籍重新遷回自家,把那些犯人的家都抄了一遍,盡量彌補上陳茜順她們的損失。
在泰藹鑫的建議下,為了避免今後陳茜順被剩下的族人打擊報複,幹脆給她們立了女戶,戶主落在了姐姐陳若安頭上,這樣她的孩子也能被接出來跟着她過了。
泰藹鑫在辦完案子後,寫了份折子,這折子中把陳家慘案裏,因為官員收受賄賂,包庇真兇,造成的惡劣影響寫得非常清楚。
他以此為例,說明了,別看地方上的小官小吏品級低微,不甚起眼。然而,就是這些小官吏随意的一個舉動,就能讓老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在民間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像這樣的案卷送到大理寺後,竟然也被無波無瀾地通過了,可見大理寺的工作中存在着很大的弊端。
因此他建議,每年都該從案卷中抽查一部分,若是發現其中存在可疑或不合理之處,就應該啓動複查工作,同時對該案涉及到的官員,進行必要的查問。
而這個抽查工作,泰藹鑫特別建議,不要自己部門抽查自己,最好由幾個部門彼此互相抽查。
例如刑部、大理寺與禦史臺三個部門,彼此抽查,互相監督。
假如某個部門在抽查中,出現重大失誤,則其主官也該負連帶責任,受到一定的處罰。
這個折子寫到結尾時,泰藹鑫看了許久,也沒有決定到底該不該交出去。
他知道,若是這個折子一交,那他立刻就給自己樹立了一大批的冤家對頭。而以他目前的官職,最大的可能,就是灰溜溜地離開官場。
想到家中妻兒老母,泰藹鑫只覺得手中這份折子還不到出現的時候。
于是,他最終還是沒把這份折子寫完,更不用提上交了。取而代之的是寫了一份詳述陳家慘案的公文,作為這趟出行的調查結果。
然而,在泰藹鑫還沒回京時,他沒寫完的那份折子就被人謄抄好,送到了皇帝陳鲲的案前。
看完這份還沒結尾的折子,陳鲲微笑着點頭對身邊人道:“嗯,想法不錯,你們商量看看吧。對了,把陳家這個案子的犯人押到京中來,這可是咱們的藥引子吶,還有把當年審案的那個縣令和能夠納妾的太監都給我揪出來,好好查清楚。”
就這樣,當泰藹鑫回京之後沒多久,大理寺少卿劉長潤還沒來得及找他問話,陳家慘案的一系列人犯就被押送到了京城,而幾天後當年龐山鎮的審案縣令也被傳回京城待審。
至于某個大太監,糊裏糊塗被抓進了密察所,受了一翻苦頭後,才知道自己這番劫難是老家有人想拍他馬屁給他送小妾招惹來的……于是,落難大太監在黑牢裏把陳家那些蠢貨直咒得祖墳仿佛冒了黑煙。
聽說那些混蛋被押送到京城後,孟岚琥倒是挺開心的。之前因為隔太遠了,她使不上力,如今到了京城,說不定能讓這些混蛋多一些特別的體驗。
孟岚琥一邊留心外面的動靜,一邊照看着婆婆的病情,讓人欣慰的是,到了四月底,老太太已經能一天中保持大半時間是清醒的,且還把家中各人給認清楚了。
通過之前斷斷續續的交談,婆婆已經知道兒子如今在京城當個小官,兒媳婦帶着三個孩子。此外,兒媳的弟弟還會經常過來看顧一下,另外還有個孤兒秀才也在家中暫住。
除了這些,還有個小厮叫趙英,兩個丫鬟叫大丫、二丫。
全家看老太太的瘋症似乎在漸漸痊愈,都覺得這真是個奇跡。而鄰居董家和肖家直說這多虧了泰奶奶找了個好兒媳,多年的悉心照料終于有了收獲。
然而,孟岚琥雖然面上笑得開心,其實心裏卻有些擔憂。
她倒不是害怕從此家裏多個婆婆管着她,而是,她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本來她之前因為那郭姨娘送來的荷包竟然能刺激得婆婆開始恢複神志,就覺得有點古怪。
而就在前幾天她起夜時,忽然想去看一看婆婆睡得怎樣。結果走到近前卻發現,房間裏傳來了低低的哭泣聲。
第二天白天,泰藹鑫出門上衙時,婆婆看着她兒子背影時,那眼神中除了欣慰、愧疚竟還仿佛帶着點別的情緒……
但最讓孟岚琥起疑的是,婆婆馮氏提出想去城南區的清竹庵看看。
這清竹庵家中并沒人去過,馮氏只說是年輕時在那裏許過願,如今家人康泰,她想去那裏還願。
這事雖然合情合理,但孟岚琥就是覺得婆婆剛醒就想去一個庵堂看看,肯定是有點什麽沒說出口的原因。
堵不如疏,孟大王決定盡早摸清婆婆馮氏的問題,她可不想今後突然被某些事情弄得措手不及。
若是別人的事情,孟岚琥恐怕沒什麽心情去尋根問底,然而婆婆卻不一樣,她是家中最高的長輩,嚴格說起來,她和泰藹鑫在很多事情上都需要尊重馮氏的意見。
以前婆婆那種情況,在家不管事是很正常的,而如今她越來越清醒,也越來越正常了,那麽今後就不可避免的要影響到家中其他人。因此,孟岚琥不能明明感到有古怪,還要聽之任之的放過,那是對整個家的不負責。
其實家裏現在氣氛也有點怪,因為馮氏是在泰藹鑫還沒被趕出泰伯府時就瘋了的,所以對她而言,如今所有的家人都是非常陌生的,甚至連泰藹鑫也一時無法與她記憶中的幼子對上號。
同樣,對孟岚琥而言,現在的婆婆似乎也不再是之前那個瘋瘋癫癫但并不惹人煩躁,甚至有時候還挺可愛的婆婆了。
對于陌生的婆婆馮氏,孟岚琥的戒備心也被提了起來。沒有感情做基礎,沒有經過時間的考驗,她很難那麽快就付出信任。
仔細安排了一番後,四月二十六,孟岚琥帶着婆婆馮氏前往南區的清竹庵。
這家清竹庵很小,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庵中青竹郁郁蔥蔥,讓人一見就心生清涼,實在是夏日避暑的好地方。
婆婆進了庵,四下看了看道:“還是老樣子啊……”
不多時,庵主帶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尼來見泰家的婆媳二人。
見面後,也無非是談些舊事佛經,只孟岚琥注意到那十三四歲的小尼姑似乎對婆婆馮氏的長相很感興趣。
又過了一會,那小尼姑說去倒茶,就退下了。之後,再端上茶來的尼姑就換了個人。
孟岚琥覺得有點不對,就沒沾那茶水。她本來以為婆婆和庵主談一會就結束了,誰知這兩人竟談得非常投機,聊了快一個時辰還沒有結束的意思。
然而,這時,先前那個十三四歲的小尼姑又進到房間來。她低聲在庵主耳邊說了幾個字,那庵主點點頭,就轉過來對孟岚琥婆媳說道:“再過六日,庵中會辦一次捐善米的講經會,兩位施主若是有空還請前來聽經。”
婆婆馮氏不等孟岚琥開口,就點頭應道:“那日,我是必到的。”
庵主看孟岚琥似乎有些遲疑,就微笑着說道:“若是女施主家中事務繁忙,無法脫身。我們也可派人到貴府把老夫人接來,講經會結束後,再把老夫人送回府中。”
孟岚琥一聽,連忙道:“那倒還不用,我只是擔心娘親大病初愈,身體無法堅持完整個講經會。”說罷有點擔憂地看了看婆婆。
庵主慈祥地與馮氏相視一笑,道:“施主不必過于憂慮,老衲略通些岐黃之術。若真是不适,就在我庵中休息即可,庵中雖小,幾處靜室還是有的。”
說着就起身,帶着孟岚琥和馮氏去後面的一排靜室看了看。
孟岚琥看完,眼中精光收斂,只安靜地聽婆婆與庵主談話,再不多言。
從清竹庵回來,婆婆馮氏說要休息,晚飯也沒吃就回房了。
孟岚琥微微皺眉,她今天全程都跟着婆婆,并沒發現有什麽不妥的地方,看來只能等六天後再去看看了。
晚上,泰藹鑫回來的稍微晚了點。沒辦法,今天/朝堂上炸開了鍋,多個禦史對着大理寺就是一通狂轟濫炸。
原來是陳家的案子被人捅了出來,謀財害命,勾結官府,打瘋妻子,逼賣幼女,這些駭人聽聞的事情竟然在堂堂公文中被寫成了善良仁義、友愛鄉鄰,簡直是無恥之尤,惡劣至極。
而大理寺少卿劉長潤在那審核的公文上留下的批語也成了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證據。
不過,讓劉長潤沒想到的是,聖上當場就下令要嚴查此案。同時一幹牽連涉案的官員都需要接受調查,這其中自然也跑不了他這個大理寺少卿。
下午,一個專門抽調了幾個部門的人員組成的核查組,進入了大理寺的辦公衙門。
而大理寺中上上下下的官員都被挨個請進去談話,輪到泰藹鑫時,他發現問他問題的官員眼神頗有些奇怪,倒不是帶着惡意,反而是多了點好奇的意味。
問的問題也很尋常,從進入大理寺的時間,到具體都接觸那些事務,以及在大理寺中與何人關系親近,可有什麽糾葛矛盾之類的。
因為品級偏低,問完話後,時間已經不早了,所以今日下衙就晚了些。
晚上夫妻倆聊到這事,都挺興奮。孟岚琥是知道的,只要那位聖上老大動了手,是必然要宰到幾頭肥羊才會收手的。
而泰藹鑫則對朝堂國家多了份希望與期待。
第二天,泰大人又被核查組叫去了。他頂着旁人詭異的目光走進去後,有點懵圈的被告知,自己從今天起就被征用了。他要負責幫助核查組,重審劉長潤在任七年來判過的所有案件。
他沒想過,對方會在大理寺衆多官員中把他挑了出來,正有些激動時,就看到董立夫也被喊了進來。
當他們倆得知彼此都被征調進核查組時,不由都想到了,莫非是因為之前他們倆主動調查陳家案的緣故?
而在進組工作了一段時間,大家都熟悉起來後,這倆才得知當初入選的真相。
某大爺拍了拍兩個後輩的肩膀說:“為什麽挑你倆?因為你倆關系最單純,也是大理寺中最幹淨的兩個家夥。”
這是後話,眼前的泰藹鑫和董立夫二人從進組這天起,就投入了昏天黑地的工作中。
孟岚琥看到相公已經忙成這樣,每天回家都累得死狗一般,就把對婆婆的擔憂藏在了心裏,打算自己弄出個眉目了,再和他商量。
幾天後,到了五月初二,孟岚琥陪着婆婆馮氏再次前往清竹庵。
這次她把大丫帶上了,出門前還找機會偷偷囑咐了她幾句。
六天前,清竹庵的庵主說要開個講經會,會後自然也少不了請居士信衆們捐些善財。
在孟岚琥想來,雖然清竹庵很小,但講經會至少也要請上十幾個人吧。然而,當她到了時才發現,庵中除了她們家,就只有一位女客。
且,這位女客她還見過,正是那伯府中送過荷包的郭姨娘。
郭姨娘一見到馮氏,就紅了眼眶。兩個老姐妹拉着手,直道有緣。然後經也不聽了,就找到個靜室說要好好聊些體己話。
孟岚琥忍不住在心裏翻個白眼,什麽有緣啊,到此時難道她還看不出,當日那中間消失了一陣的小尼姑是做什麽去了嗎?
通風報信都做到庵堂裏來了,這對老姐妹之間必然有點什麽秘密。
不過別人都講明要說體己話了,孟岚琥也沒法賴着不走啊,只得跟着那報信的小尼姑到庵中閑逛。就連她說想要留下大丫,在婆婆身邊伺候着,都被推出來了。
似乎看出了孟岚琥在惦記着靜室中的那兩位,這小尼姑竟一刻不停閑地纏着孟岚琥說話。
這一說就是快一個半時辰,眼看到了該吃午飯的時間了,孟岚琥總算找到個理由,要去接婆婆回家吃飯。
而此時靜室中二人卻并沒如孟岚琥想象中那樣或竊竊私語或長籲短嘆,只見郭姨娘死死瞪着馮氏,而馮氏帶着幾分猶豫和尴尬,扭臉看着窗外。
“當初,幫你的時候,你說的那些話就這樣算了?”郭姨娘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咬牙切齒地問道。
馮氏垂下眼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你前面說得那些話其實并沒說完,那事情你若最後不捅破,如何能解恨?所以我不能答應你,我只有他這一個兒子,不能害了他。”
“阿菊,你真的不肯?”郭姨娘沒想到馮氏病好後,更不好糊弄了,只得不死心地追問道。
眼看兩人就要撕破臉皮時,外面忽然傳來了孟岚琥的聲音,“娘,時辰不早了,該家去吃飯了。”
馮氏看着面容有些扭曲的郭姨娘,微微皺眉說道:“再想別的法子吧,一定有更好的法子的,玉濤。”
郭姨娘強迫着自己冷靜了下來,她吸了口氣,點點頭道:“也罷,我再想想。”說着也不顧馮氏的尴尬,挽着她的手就走出了房門。
“阿菊,這就是你兒媳吧,我上次見她時,就覺得面善可親。”郭姨娘先朝馮氏問了一句,就轉頭對着孟岚琥說起來,“我和你婆婆以前在伯府時,關系就很好,你相公,泰二爺都是我看着出生的呢。”
孟岚琥餘光瞟到郭姨娘那幹枯的手上,似乎有一瞬間爆起了青筋。
馮氏此刻被郭姨娘架着,只得幹笑着應道:“是啊,你以後就喊她一聲郭姨吧。”
作者有話要說: 泰藹鑫:哇!我入選了!他們眼光不錯啊,竟然發現了如此優秀的我,哈哈哈!
董立夫:哇!我也入選了!看來跟着泰大人,果然有人罩着啊!哈哈哈!
某大爺:且,你倆是整個大理寺裏唯一幹淨的兩塊板磚,湊合用吧。
泰、董:你一定是不好意思說出心中對我們的欣賞!我們懂!
某大爺:放屁!老夫用得着害臊嗎?!現在年輕人的臉皮咋都厚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