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個驚雷之後,瓢潑大雨就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顧貞心安理得地躺在迦南懷裏,她笑眯眯的看着夏庭芝:“快把你師傅抱回去歇着,別淋了雨又吐血。”她幸災樂禍的說:“你師父入宮這才幾天,吐的血可能吃一百只雞都補不回來。”
夏庭芝抽抽嘴角,深沉地看了顧貞一眼這才抱着素微離開。
每次看到夏庭芝和素微吃癟顧貞就特別可樂,她打了個哈欠,揚武揚威的說:“來,皇後抱着寡人回宮就寝。”
迦南低頭,面無表情的盯着她。
顧貞眨眨眼:“你看啥?”
迦南淡淡道:“看你。”
顧貞心裏高興,神情暧昧的湊了過去:“皇後,是不是要……侍寝啊?”她沖迦南集擠眉毛,迦南覺得她表情糟心,卻沒撇過頭,只是毫無波瀾的補充了下句:“顧貞,你剛才得意洋洋的樣子像只吃不到魚的貓。”
顧貞:“…………”
她有點兒冒火:“喂,說清楚,什麽叫做吃不到魚的貓?”她氣勢沖沖的點着迦南的胸膛,哼哼:“你是魚嗎?就算你是魚,我也不稀罕吃你。”
“是嗎?”
“當然了。”顧貞義正言辭的說:“我這樣頂天立地的漢子,想吃就是想吃,不想吃就是不想吃,我從來不騙人。”
迦南翹了翹嘴角沒說話,抱着她漫步朝寝宮方向走去,現在雨勢小了不少,滴滴答答的水跡沿着游廊的屋檐流成了斷斷續續的線珠子。偶爾一陣夾雜着雨珠子刮了進來,就像下了一場小雨一般。迦南微微側着身子,替顧貞把雨絲盡數擋去。金絲蜀繡的黑色衣擺随着他的動作,平穩無奇的擺動着。
顧貞靠在他懷裏,聽着他沉穩的腳步聲。安了安心,這才仰起頭看着他線條優美的下巴,想了想問:“迦南,你剛才為什麽吻我?”問着問着她聲音就不由自主的蕩-漾起來,她點着迦南的胸膛壓低了聲音:“嘿嘿嘿,我就知道你吃醋了。”
迦南面無表情的忽略她在胸前作怪的手,走近寝宮就把顧貞扔在床上,兜頭給她蓋下一床錦被,嗓音冰冷:“睡覺。”
顧貞掀開被子,一個鯉魚打挺的坐了起來。結果由于肚子太子,重心不穩直接給往床下栽了過去。迦南眼明手快的接住她,嘲諷:“這麽蹩腳的軍神,我還從來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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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貞悠閑無比地挂在他脖子上,拿耳朵去聽他的心跳:“你不懂,這叫兵不厭詐。我表現的這麽二呢,是因為我知道你會接住我的呀。”聽了一會兒,沒發覺迦南有心跳加速的征兆。她覺得有些失敗,索性側身挂在他身上搖啊搖:“士兵別打岔,回答我。你剛才吻我是不是在吃醋?”
迦南直挺挺的站在床邊,任由她把自己當秋千晃:“你和夏庭芝太幼稚,居然為了初吻這件小事争執半天。”
顧貞眯眼:“士兵你不耿直。”她雙腿纏在迦南的腰上,與他眼對眼:“這位士兵,回答長官的話不許打擦邊球。”
迦南一頓,同樣眯眼盯着她。
曾經有個偉人說過,男女肢體糾纏、呼吸相聞、視線相對這三件事情,無論發生哪一件,那麽接下來等待他們必定是幹柴烈火加狂風暴雨。而顧貞和迦南兩人也不免俗套,逐漸的越貼越近,呼吸糾纏,眼神缱绻起來。
正當兩人要來個世紀性的俗套接吻時,兩人都忽然反應過來。微微一頓之後,顧貞低頭專心致志的去剝迦南的衣裳。而迦南則面無表情的松開摟在顧貞腰間的手,咕咚一聲,顧貞落在了床鋪上。
她躺屍大叫:“我不是吃你豆腐啊,我是看你衣服打濕了,想給你換件幹淨的衣服。”
迦南低頭睨了她一眼,眼黑黑沉沉很有壓迫力。
顧貞可不怕他,比氣勢誰怕誰?
她懶洋洋的擺了個大字型,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軍痞調戲女同志的流氓氣息:“這位士兵,你要是覺得本将軍調戲你了,你完全可以調戲回來啊。”我翹唇一笑:“朕不介意的。”
迦南:“…………”
他沉默半響:“你好生休息。”話落轉身離開,等他走了老遠之後,顧貞拿手捂住瞬間變的通紅的臉頰,小聲道:“艾瑪,我居然會害羞,這不科學啊。”
醞釀了一會兒情緒,顧貞這才淡定下來。
從懷裏摸出搶來的天書翻開一看,依舊是那行中秋生娃的字跡,別的就沒發現了。把天書翻來覆去的研究,也沒發現什麽所以然來。
她索性放下天書,思忖,現在這種平靜詭異的局面她得主動出擊來大亂這個節奏才行啊。想着這件事,她心裏瞬間有了計較。
第二天一早她還在睡夢中,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喧嘩。她皺着眉頭,一臉嚴肅的走了出去。見以朗桑為首的秦胡使者和離國的文武百官劍拔弩張的對持在寝宮門口。
她大步上前,沉着聲音道:“發生了何事?”
離國的文武百官首先開口了:“回陛下,秦胡的糙漢子心腸好生狠毒,一夜之間竟然殺光了陛下你剛封的王爺、公主。他們狼子野心,根本是觊觎我離國的大好山河。”
“滾你奶奶的,我秦胡漢子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從來不做那背地裏插刀子的事情,分明你們離國人心懷不軌,明面要同我們和親,背地裏卻殺了那些人。”郎桑背後的一個人站了出來,與離國的文武百官對罵。
聽着兩邊你拉我往的叫罵聲,顧貞抽了抽眉心,氣沉丹田的吼道:“都住口。”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兩眼炯炯的望着她。
顧貞扯了扯嘴角,對郎桑淡道:“你們急什麽,死的是我離國的子民,你們這般着急倒是有點欲蓋彌彰意味。朕完全有理由懷疑,是你們這群人蓄意殺害我離國子民。”她背着手,慢悠悠的吩咐:“來人,把他們抓起來。”
此話一落,無數手拿□□和拿刀劍的錦衣衛将秦胡的使者裏三層外三層的團團圍着。秦胡使者也不甘示弱的拔刀:“你們敢!”
顧貞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很無賴:“朕當然敢了。”她話風一轉,冷道:“拿下!”
秦胡的漢子血氣方剛,根本忍不了這種階下囚的待遇。個個都是輪刀幹架的好手,可惜,顧貞的錦衣衛都是訓練有素的特物組。打架可能不行,殺人完全是心狠手辣的主。郎桑見狀不妙,連忙大喊:“住手,不得無禮!”
顧貞眯眼看着他,郎桑走到顧貞面前,将手搭在胸前對她行了一個禮,恭謹道:“尊敬的陛下,請原諒我的無禮。”
顧貞笑的很開心:“如果朕不原諒呢?”
郎桑懵逼,實在沒想到作為一個皇帝顧貞居然這麽不大方?
顧貞昂着頭:“朕從來都是睚眦必報的主兒,你們秦胡都鬧到朕寝宮來了,一句輕飄飄的無禮就想揭過。哈,開玩笑!”顧貞揮手:“全給我帶下去!”
“噗!”郎桑吐血三升,被錦衣衛給帶了下去。
搞定了外敵,顧貞回頭看着自己的官,挑了挑眉:“說吧,你們怎麽和秦胡撞上的。”
“回陛下,咱們早起操練的時候見風華宮的人沒出來。以為他們想偷懶,所以咱們拎着棒槌去喊他們們起來操練。到了風華宮才發現裏面的人都死光光了。”夏書後怕的拍着胸口:“可吓死微臣了。”
顧貞抽抽嘴角,夏書那裏害怕了,那眼神分明寫着好驚悚好興奮的神情。
其他人也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秦胡使者剛好這時候也到了風華宮,看見滿殿死人,雙方對罵了幾句。然後秦胡人就說離國看不起他們那群糙漢子,特意整出這件事來埋汰他們的。要找陛下理論!
夏書抖了抖長睫毛說:“陛下您不知道,秦胡的漢子一身羊肉味,可熏死微臣了。”夏書開始湊表現:“微臣當然不能讓那群糙漢子打擾陛下休息,更不能讓他們的羊肉味把陛下熏吐啦。所以微臣趕緊拉着小夥伴們來護駕。”
看着夏書一臉‘陛下你快表揚微臣’的表情,顧貞揚了揚眼角:“很好,今日大家護駕有功。朕決定好好的獎賞你們!”
大家一聽都翹首以盼,兩眼亮晶晶的看着異口同聲的顧貞說:“微臣好想要陛下賞我一朵大紅花來戴。”
顧貞目光明朗:“介于大家這麽熱切的期盼,朕就成全你們好了。”她和藹可親的看着年輕漂亮的文武百官們,笑吟吟的說:“大紅花在商瞿那裏,你們去拿吧。”
“謝陛下,我們愛死陛下了。”文武百官懂的感恩發言,争先恐後的往錦衣衛指揮室那邊跑去。
望着其他人歡樂跑開的身影,顧貞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才收回目光看着唯一留下來的一個官員開口道:“夏刑此事你怎麽看?”
夏刑就是顧貞前幾天被顧貞升官做了刑部侍郎的官,他上前一步低頭回答:“陛下,我覺得此事有蹊跷。”
顧貞抽抽嘴角,這怎麽順拐成元芳體了?
她拍了拍夏刑的肩膀,囑咐:“此事朕就交給你了。”
“是!”
話說那群要大紅花的文武百官到了錦衣衛指揮室才發現,哎呀,說好的大紅花去哪兒了?怎麽一堆實木擱在這兒?
商瞿穿着天青色的飛魚服坐在實木上,朗聲道:“陛下說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大家都這麽喜歡大紅花,那就讓大家自己鋸木頭做好了。”他指着那些實木說:“一個人做一朵,每朵大紅花無比要有五米高,千斤重,花型要栩栩如生,顏色要鮮豔優美。”看着往後退所的文武百官,商瞿刷地一聲抽出繡春刀,笑的特別漂亮:“陛下說,退縮的人除了剃光頭發之外,還要去鄉下養馬種地喲。”
有人果斷退縮:“我選擇種地。”
商瞿笑的越□□亮,手腕一擡刀影一閃,那人覺得頭上一亮一涼,伸手一摸摸到個圓滾滾光溜溜的腦袋。視線往下,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已經成了商瞿的刀下亡魂。
商瞿回刀入鞘,揚了揚下巴,立馬有錦衣衛上前強行綁架他到實木堆前。商瞿慢悠悠的補充道:“陛下說了,選擇的退縮的人要手劈實木做完大紅花之後才能去鄉下養馬種地。”
其他人:“…………”
大家都特別耿直的選擇了用工具做大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