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心頭血
簡柔獰笑起來，接過皮鞭開始抽打我，“叭”的一聲，好痛！
我倒抽了口冷氣，被簡柔抽了好幾鞭子，痛得幾乎要一命嗚呼！幸好此時佟護法回來了，他見狀大驚：“簡護法，你在做什麽？！”
簡柔恨恨收了皮鞭：“我在幫你管教她們啊！她們不是還好好的嗎？哪裏缺塊肉了？”
佟護法大為光火：“簡柔你這樣做不好吧？白妩畢竟是教主唯一的侍妾，你這樣對她，教主事後也許會生氣的！”
簡柔恨恨道：“什麽侍妾，不過是只狐貍精！教主也就是被她迷了心竅，才會撇下老夫人去救她！”
我聽到這裏終于又打起了一點精神……老夫人？是末羽的母親裴皇後嗎？聽他們這意思，難道一夢千年的解藥還未煉制好？
佟林與簡柔兩個人争執一番，最後還是佟林的地位比較高，用身份把簡柔壓了下去。于是簡柔與其餘人都退去了，佟林上前為我松綁療傷。
他低聲道：“白妩，你別怪簡柔，她也是擔心教主……”
我苦笑一聲：“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佟林看了眼瑤華……瑤華此時已經面色蒼白，可能是我受刑的慘狀驚吓到了她，也可能是我的“侍妾”身份使她震驚。
她見佟林對我如此友好，不由得變色：“白妩，你……原來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我沒有回話，因為此時如果反駁，恐怕會引來佟林的誤會，而簡柔就更加有借口折磨我們了。
瑤華見我不說話，便當我默認了，更加憤怒：“原來你一直在玩弄我皇兄！”
我郁悶……你把我當成叛徒這我可以理解，但我哪有玩弄過你皇兄啊……
佟林見狀把我換了個地方，四下無人，我請求他：“可不可以不要為難瑤華公主？她跟這件事沒有關系。”
佟林看了我一眼，搖頭：“恐怕不行。我剛才已經跟大家商量過，大家一致同意要用公主來換教主，所以我現在不可能放她走。”
我很失望，他又道：“不過你放心，如果教主沒事，我們也不會為難她的。而且我可以保證，在交換人質之前，不會對公主用刑。”
我聽罷放心多了，于是問他：“一夢千年的解藥還未煉好嗎？老夫人的病怎麽樣？”
佟林道：“解藥倒是初步煉好了，只是教主太擔心您的安全，所以沒等老夫人醒過來，便獨自去了宮中劫獄……老夫人已經服下解藥，這兩天的情況逐漸好轉，偶爾會清醒過來。我剛才離開，就是想找她來主事，只是沒想到她又陷入了昏迷……”
我一驚：“不是解藥的藥材都配齊了嗎？為何還是沒能康複呢？”
佟林搖頭：“也許是昏迷的時間過長，所以沒那麽快複原吧？老夫人畢竟已經昏迷了二十年了……而且，我還隐約聽教主提過，好像要徹底康複，還需要一味藥引。”
“什麽藥引？”
佟林看我一眼，目光閃爍：“這個你就別管了……”
我嘆息：“佟護法，你就那麽不相信我？”
佟林：“我不是不相信你，這次抓你回來，也是迫不得已……只是，藥引的事教主曾經特別吩咐過我，不許對你提起，所以我……很抱歉！”
我聽了越加疑惑……不許對我提起？那麽這藥引一定是與我有關了？而與我有關的藥引，除了我的九尾狐之血外，其餘好像沒什麽可能了吧？
于是我對佟林說道：“你讓我見見老夫人好嗎？”
佟林還在猶豫，我道：“你若再不讓我見她，她出事了，你可能負責？”
佟林眉頭一皺，最後頂着壓力同意了。
我去見了裴皇後，運氣比較好，去的時候她已經醒過來了。
也許是藥物的原因，她依然保留着年輕時的美麗，容顏猶如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她的神智也不算是完全清醒，只是睜着漂亮的桃花眼靜靜地看着我，眼睛裏全是天真純淨的茫然……她還沒有恢複記憶，什麽都不記得，什麽都不懂，單純得如同初生的嬰兒。
看着那與末羽非常相似的桃花眼，我心中生出一股愧疚……這就是末羽心心念念的母親，然而他雖然盼到她醒來了，她卻不再認識他。
不過，她心底依舊還是有着二十年前的記憶的吧？是不是只是暫時想不起來了呢？
我取了自己的心頭血給她。
第一次取的時候特別疼，要用一種特制的針管刺透胸膛，雖然傷口很小，但卻非常的深；然後，血便會沿着針管緩緩地流淌出來，彙集到尾端，一滴一滴落入碗裏。
每天一次，每次半碗。
我的身體日漸虛弱，而夫人的精神日漸轉好。漸漸地，她甚至能叫出我的名字，與我做些簡單的交流；雖然，那交流也不過是日常的閑話。她仍然沒有記起以前的事情，只是如一個孩童般重新學習這一切。
雷神教的人，每天都會去皇宮刺探消息，看樣子末羽以前曾在宮中布下過耳目，所以現在我雖然身處宮外，卻比呆在宮內時更能得到他的确切消息。
我聽說皇帝并沒有殺他，只是囚禁了他。
聽到這些消息，我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雖然皇帝兇猛，但看來虎毒并不食子，他畢竟，還是對末羽有着骨肉親情的吧？
我不甚了解二十年前那一場宮廷恩怨，一切都是聽來的……簡柔說是瑤華公主的母親靜賢妃連同皇帝一起陷害了裴皇後；而瑤華卻說是裴皇後要陷害靜賢妃，并且裴氏想要篡奪皇位，才會導致那一場滅頂之災。
據說，青翎與瑤華的母親靜賢妃本來自西域小國，是一位和親公主，當年那一場宮廷之争，她似乎是最終的勝利者；但是，即便如此，她也因心力交瘁而英年早逝，她去世前，把青翎托付給了長青派撫養，不希望他再卷入宮廷之争。只是近年來，皇帝的其餘子嗣在宮廷內鬥中相繼夭折，最後唯剩下宮外的青翎皇子尚健在，所以他最終還是被皇帝召回，封為了太子。
那一場宮廷鬥争早已落下帷幕，兩位皇子都在民間長大……青翎一直生活在長青派，而末羽成了雷神教教主。
衆說紛纭，我無法得知這事件的真相是什麽，只是看着眼前這位蒼白脆弱的裴皇後，我覺得，就算她有過再多的錯，這一切也早已經過去了；如今她只是末羽的母親，我應該把她治好，讓他們母子團聚，就可以了。
裴皇後挺喜歡我的，常叫我去陪她說話。漸漸地，她能下地走動了，有一天，甚至讓我推她出去散步。
她目前身體機能尚沒有完全恢複，雖說一夢千年是種能保持人體機能的好藥，但一個人的腿若二十年不用，自然不能一下子恢複到從前的。
我用輪椅推着她，來到後花園裏，園中正是仲夏季節，鮮花盛開，和煦的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我覺得很舒服。
經過一片池塘時，夫人突然讓我停了下來，她探身看着池中墨綠的池水，許久沒有出聲。
我問：“夫人是想要喂魚嗎？”
她點了點頭，早有侍女拿了錦鯉的魚食過來。我陪她去池塘邊撒食，魚兒争取搶食，非常活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