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原是故人
“南宮老師,您休閑的時候喜歡做些什麽呀?”
“南宮老師,您網球打得真好,可不可以教教我啊?”
“南宮老師,您有女朋友了嗎……”
“南宮老師……”
“南宮老師……”
蘇雪睜了睜眼,視線往門口瞟去。
乖乖!哪位大明星空降本校了嗎?用宋丹丹的一句經典臺詞就是:那場面是相當大呀!那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呀!
……好吧!誇張了一點,學校也沒那麽多人。
“怎麽了?”蘇雪坐直了,眼睛穿過一坨坨的姑娘們往被簇擁的中心看去,只隐約看到一張棱角分明,冷傲盛氣的側臉。
“那是誰呀?”她看向一臉淡定的孟菲菲。
“南宮岩,就是那個新來的老師。”
“………哦。”蘇雪恍然大悟,又看向人群,這次看到的只是一抹高貴與優雅并存的背影。
南宮岩?
“我們走吧!”孟菲菲突然拉了蘇雪的手往外走。
蘇雪不想走,好不容易暖和了一點,出去又得冷,但是瞥見孟菲菲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她還是鼓起十二萬分的勇氣跟着走了。
“我給你抓幾副藥驅寒,你拿回去熬可以吧?”孟菲菲把她拉到湖邊,湖邊柳樹上的葉子依然翠綠不減,随風袅袅仿佛成了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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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蘇雪縮着脖子點頭,她已經冷得腦漿發硬,還有什麽不可以?
下次得帶着藍焰出門了,狐火偶爾用來烤一烤應該不會那麽倒黴被焚身吧?
孟菲菲看着她不知道神游什麽的狀态是一臉擔心,“蘇雪,你千萬別生病,你病了周義輝得多擔心啊!”
蘇雪有些莫名地看着她,然後突然反應,“我真的不喜歡他!”
孟菲菲似乎不介意,只是笑笑,“可他喜歡你……他閉關之前讓我照顧你的,你要是病了,等他出來,不定怎麽怪我呢!”
“……”蘇雪愣是忍住了沒把她踹到湖裏去,對于情敵,孟菲菲這麽掏心掏肺真的好嗎?要是換成她的話,肯定一包老鼠藥藥死算了!
孟菲菲發現蘇雪又在神游,嘴巴擰來擰去的不知道在想什麽,于是無奈地搖搖頭,和她約好下午見面的時間就回去抓藥了。
蘇雪挑了張太陽曬着的石椅坐了。
陽光照在湖面上,暈下一層一層彩色的光圈,北風過處,波光粼粼,挺好看的,蘇雪微微閉了眼。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啊……她好想冬眠……
“在那!”
“走!”
蘇雪迷迷糊糊聽到一陣吵雜,還沒想過要睜眼去看看怎麽回事呢,一聲令下,她劈頭蓋臉地就被潑了一盆冷水。
“嗷!”凄厲的慘叫後,她整個人嗖地彈了起來。
“他媽的……”透心涼的冷水從脖子一直灌到褲腰,她瞬間覺得自己要結成冰塊了,怒火中燒!眼睛咻地往那幾個嫌命長的女生瞪去。
“這是警告你!”為首的漂亮女生蘇雪認得,英語系的系花!
“操!”蘇雪知道這個女人因為暗戀周義輝早就恨不能活剝了她,但潑水……她冷得牙關卡卡打着架,兩條腿抖得像篩糠,勉強扶住椅背才讓自己沒軟下去。
那一種透骨的寒冷已經不是她的能力可以承受的範圍了。
系花似乎很恨她,銀牙快磨成了粉,尖尖的瓜子臉繃得跟把劍似的,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怨恨到了極點,活兒幹了,得告訴人家理由不是?于是挑了挑嘴角說道,“蘇雪,你再三心二意對不起周義輝,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媽的什麽意思?蘇雪立即氣得不行,“……我叉你祖宗!”什麽鬼三心二意,這混蛋說什麽她一個字聽不懂!!
系花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周義輝那麽喜歡你,只是閉關幾天,你就和別人搞上了,蘇雪,你不要臉啊!”
一頭霧水的蘇雪很想扇她一嘴巴子,無奈自身難保,雖然很想做點什麽,但是她越來越冷,呼出的每一口氣都是厚重的白霧,就跟冰天雪地裏赤身裸.體被埋了似的。
你妹!
蘇雪冷得抓狂,劇烈的寒冷終于把她蜷成了一團,咚一聲栽到了石椅下。
…………
“哎?”系花身邊的幾個女生吓住了,紛紛面如土色地揪着系花,“她怎麽了?該不會一盆水就出事兒了吧?”
“怕什麽?”系花丹鳳眼一瞪,“沒出息!你們不知道她是誰啊?她是一盆水能撂倒的?蠢貨!”
“可是……”幾個女生也是第一次幹壞事,眼看着人家在自己面前抖成了羊癫風的模樣,無不吓破了膽,再說,暗戀周義輝的又不是她們,她們只是被系花拉來壯聲勢的。
平時一點小恩小惠的也不值得她們為系花擔上點什麽法律上的罪名吧?
于是,眼神一飄,心照不宣地全體落跑。
“喂!你們……”系花氣得直跺腳,“膽小鬼!白眼狼!”
正當系花悔不當初信錯人之時,突然身後一個高大的黑影嗖地一蹿,“蘇雪!你怎麽樣?”
等系花聞聲回過身時,蘇雪已經被南宮岩整個抱在懷裏。
系花腳下一踉跄,臉色全變了,南宮岩冷冽的眸子觑都不觑她一眼,抱着蘇雪三步并兩步地往醫務室跑去。
本已流言四起的校園霎時風起雲湧。
體育系周義輝的馬子真的被新來的老師把了!多麽勁爆的消息!喜歡周義輝的女生瘋了,喜歡南宮岩的女生也瘋了,原本喜歡周義輝,但是被蘇雪搶了去之後,轉而喜歡南宮岩的女生更是瘋上加瘋!
所以,那個叫蘇雪的賤.人!你死定了!
“只是受了風寒。”校醫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戴着細邊眼鏡,溫文爾雅,就是不大帥。
“啊嚏!”蘇雪确定自己感冒了,頭重腳輕,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花棱棱的。
“一天三次,一次一包,注意保暖。”校醫雪白纖長的手指拿着小小的藥袋子遞過來。
蘇雪接過藥袋子塞進口袋,“謝謝……啊嚏!”
“休息一下再回家吧!”南宮岩低沉溫潤的聲音就像春日裏的暖風拂過,蘇雪有一瞬間覺得身體裏的冰塊都融化了……
南宮岩在她的視線裏也是花棱棱的,近距離去看他的臉,只覺得黑黑的頭發下,眼睛鼻子嘴巴就像潑墨暈染開的畫,神秘莫測。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蘇雪想起被抱來的途中,不斷聽到他喊自己名字這事兒,眨了眨眼想看清他一點,無奈視線依舊是花的。
南宮岩身材很好,穿着英倫式的毛衣,白色襯衣的領子從裏面翻出來,整個人清俊無比,他笑起來也頗有英式貴族氣質,“我們認識很久了,只是你不記得我了。”
(⊙…⊙)……沒想到啊……蘇雪愣愣地開始在記憶長河中搜索。
可是,南宮?她長這麽大,除了玩游戲碰見過姓南宮的,還從沒印象自己認識這個姓的人呢?
“你……沒改過姓?”她有些不确定地問。
南宮岩被她問得一愣,随即像聽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蘇雪覺得他白白的牙齒白得好假……也可能是眼睛太花,反正像假牙似的。
不只牙假,他整個人……怎麽都跟在食堂見到的不一樣呢???剛剛多高高在上多冷冽?
其實南宮岩和蘇雪的确是很多年前就見過面了的,只不過那時候的南宮岩并沒有交代自己的名字。
蘇雪八歲之前都是和爺爺奶奶住在鄉下的,左鄰右舍加起來也就五戶人家,蘇雪不想和爺爺奶奶住,她想跟着爸爸媽媽一起去打工,但爸爸媽媽不同意,每當她哭鬧的時候總能換來爺爺奶奶的男女混合雙打。
蘇雪那時候不愛說話,整日嘟着嘴巴一個人生氣,因為這樣左鄰右舍那幾個男孩子沒少欺負她,一來二去的,她也學會了打架,雖然彩是沒少挂,爺爺奶奶的胖揍也一頓沒少,但她心裏舒服!爽!
男孩子打架普遍是被接受的,但女孩子就得落下不少罵名。
蘇雪的名聲那幾年臭得連蒼蠅都嫌棄。
南宮岩當時正在小鎮上的學校裏實習,周末踩着自行車悠閑自得地在鄉間小路遛彎,見着蘇雪第一面的時候,她像頭小獅子一樣跟男孩子幹架幹得正歡。
南宮岩甩了自行車,左手拎一個,右手挎一個,腳底下還撂着一個地把他們隔開來,一臉為人師德的循循教導,“小朋友應該相親相愛,怎麽可以打架呢?”
蘇雪就是被他拎着的那只,盡管灰頭土臉,仍然張牙舞爪地嘶叫,“放我下來,我要撕爛他的嘴!”
腳底下的那只也不甘示弱,一個鯉魚挺身就蹦了起來,呸地吐了一口土,叉腰就罵,“蘇雪你個臭潑婦!有本事來啊!撕不爛哥的嘴你嫁哥哥當老婆!”
“啊啊啊!”士可殺不可辱,蘇雪拼盡全力去掙紮,南宮岩怕傷着她,急忙放手,蘇雪一着地,立刻像頭豹子似地撲了過去,男孩子沒來得及跑,被她一口咬在耳朵上,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南宮岩吓得攔腰抱了蘇雪就使勁掰,蘇雪怒得一個反身,張口就咬在了南宮岩的肩膀上,頓時血流如注……
蘇雪看到南宮岩露出肩膀上的傷疤時才恍然大悟道,“啊……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