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有病啊
周義輝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中邪了。
當然覺得他中邪的人還有很多，矮他兩個頭的後衛首先發飙，“老大你腦抽啊？我不是叫你傳給我嗎？你給別人的前鋒幹嘛？”小眼睛裏盡是懵懂。
然而周義輝比他還懵懂，牛眼一瞪，“我咋知道？又不是我給的！球自己出去的！我咋知道？”
“……”啥？？？？
我靠！老大你是有病吧？
哨聲響起，比賽繼續，周義輝繼續“腦抽”，兩分鐘後，整個球隊甚至身為體育系主任的裁判都癫狂了，紛紛圍向周義輝。
“你拿球不投想咋的？腦子進shi啊？”裁判的口水噴了他一臉，恨不能扇他一嘴巴子，這得意門生就是這麽丢他臉的？！
“你不投就不投吧！咋又給人家？！還雙手！？昨晚你拜人家幹爹了啊？”隊員啪一聲把球拍飛，扯着脖子咆哮。
“TM都別轟老子！”周義輝也扯着脖子咆哮，嗓門沒有最高，只有更高，“老子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周義輝的臉漲得紅裏透黑，黑裏泛綠，綠裏絞着藍。
觀衆席裏嘀嘀咕咕的一片，唏噓的一片，看客就是這樣的了，你贏，擁你為王，你輸，踩你沒商量。
當然也有些真愛粉在歇斯底裏給他加油打氣的，然并卵而已～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蘇雪捂着嘴笑抽過去，周義輝啊周義輝，你也有今天？整不死你丫的。
藍焰就沒她那種興奮了，耷拉着眼皮，木然臉——有什麽好笑的？－＂－
“藍焰，繼續繼續！”蘇雪憋笑憋得腸子都打結了。
又兩分鐘後。
“換人！”周義輝他們隊的教練終于在周義輝死抱着球怎麽也不撒手，一撒手直接投人家筐裏去之後忍無可忍了，那爆突的眼珠子擺明了他想把周義輝生吞活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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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義輝何曾受過此等委屈？瞥了一眼那顆欠揍的籃球，棒棒棒地往場外走，眼裏憋屈的火像要燒起來似的，如果他知道是藍焰幹的，倒情願讓藍焰一把火燒了自己還幹脆利落。
但如果他知道是蘇雪指使藍焰幹的，他估計一頭撞死更幹脆利落了！
“哎哎！坐凳子了，快讓他摔，快快！”蘇雪抱着透明的藍焰猛搖。
“咚！”周義輝摔了個狗啃shi，爬起來的時候一臉迷惘的哭相就像被媽媽抛棄之後迷路的孩子。
“啊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蘇雪抱着藍焰心滿意足地溜出球場，下過雨後的校道濕漉漉的，小樹苗被寒風刮得東倒西歪，蘇雪倚在那上面依然笑做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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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焰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多了一個叫面癱的表情的——只在受不了蘇雪或者有意氣她的時候才這麽做。
……這麽說來，藍焰後來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啊！∧∧
用小虱子的話說就是：藍焰的內心受到了巨大的創傷，于是心灰意懶，報複社會。
有必要這樣麽？不過是人身太醜而已，大不了不變人嘛！狐貍不是挺好？
當然這扯得有點遠，還是說眼前的吧！
眼前最大的事情就是準備上課了，還有幾分鐘，蘇雪把藍焰塞回背包裏往教室走，一路上嘴角咧到耳根，神經質的笑容怎麽也藏不住，引來同學們一波又一波探尋的目光，還有竊竊私語的。
“我們要不要告訴她，剛剛周義輝那些奇怪的事情啊？”
“我看還是不要吧！周義輝肯定不想讓自己女人知道，再說了，搞不好周義輝那個樣子還是因為蘇雪夜夜求歡造成的呢？腎虧，知道吧？你看她的表情，那麽爽……”
吧啦吧啦……
∧∧多麽幸運的同學，蘇雪倘若聽到了一個字，藍焰的法術又可以使了。
中午的時候，風小了點，雨也沒再下，蘇雪踩着自行車和藍焰去買桃子，其實桃子這種水果到了冬天真是沒得買的了，偶有一些歪瓜裂棗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弄來的，味道全然不對，水果批發市場品種最多了吧，可逛一圈，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姑娘，南半球找去吧！叫聲叔，叔搭你一程，免費，哈哈。”一絡腮胡大叔敞着棉衣笑嘻嘻地看着蘇雪說道。
蘇雪因為心情好，沒搭理他，也沒說話，但是藍焰剛害了人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看什麽都是不順眼的，做什麽都是……對的。
絡腮胡大叔還在笑，藍焰眼皮一擡，瞟了瞟大叔布滿扇形魚尾紋的眼角，又看了看敞開的棉衣裏露出的肚臍眼，害一個人是害，害兩個人不也是害？反正已經害過人了，反正這個看起來也不像好人，于是……
噗。
“哎？”大叔突然殺豬似的喊起來，“哪個王八羔子拿泥巴砸我？！”
“砸哪了砸哪了？”同伴急問。
“王八羔子的，砸我肚臍眼兒裏了。”
“唷！我看看……嘩哈哈，瞄得挺準，一窟窿都填滿了哈哈。”
“笑個犢子，幫我摳下來！什麽鬼玩意兒？黏那麽緊……”
藍焰無辜臉～
後來蘇雪去了超市，沒有新鮮的，桃子罐頭總可以吧？桃子幹也行啊！只要有那個味兒。
藍焰認命地不再挑，乖乖吃了，雖然難以下咽……
好吧，嚴格來說，是她這個主人沒有照顧好寵物，蘇雪彎下腰摸摸它的腦袋安慰道，“過幾天我找孟菲菲幫忙，聽說她有親戚在南半球，我讓她給空運些過來好了。”
藍焰點點頭，又艱難地咽了一口罐頭，“沒關系，比蘋果好吃多了。”
那當然啊！也比蘋果貴好嗎？窮死她了都，得跟孟菲菲賒賬才行！
傍晚，北風又呼嘯了起來，有時還伴細雨綿綿，藍焰孤單的小身影倚在窗戶邊上，看着窗外寒冰霜凍下朦胧的世界。
“可憐。”小虱子說。
“可悲。”蝸牛說。
“可嘆，可歌，可泣。”玫瑰精嘻嘻哈哈地鬧作一團。
蘇雪正和孟菲菲打着電話，孟菲菲一口答應了幫忙空運桃子過來，蘇雪也問了關于針灸的事。
“呀！”孟菲菲的口氣很是抱歉，“出問題了嗎？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會出問題的，之前我還在寵物中心給狗狗治療風濕，跌打損傷的貓也治療過，都好了呀！現在藍焰有什麽問題嗎？”
蘇雪撓了撓額頭，不大好開口，怕自己的口氣會帶上責怪，“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她瞄了藍焰毛茸茸的後腦勺一眼，“就是走路不大正常，叫聲也，也不大對，會不會紮錯穴位了呀？”
“不會的，我爸說我找穴位比他還準呢，那天就給藍焰紮的跌打損傷，通筋活絡，恢複元氣。”
“……哦。”
藍焰側着耳朵聽了一陣，聽到最後一個字，耳朵奄奄地一垂，徹底挫敗。
蘇雪也覺得很挫敗。
“現在怎麽辦？”她走到藍焰身邊，把藍焰掰過來，讓它臉朝自己。
但藍焰并沒有去看她，耷拉着耳朵，耷拉着腦袋，耷拉着眼皮。
生無可戀，生不如死，不想活，不能死，狐生悲慘，對不起女娲大神，對不起菩提老爺爺，對不起白須長老，對不起靈鸠山上的一草一木……
如果配上點二胡凄慘的曲子，再冬風卷起幾張爛黃葉，真就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了。
小虱子仿佛已經看到了畫面，很難過，蝸牛也很傷心，連玫瑰精都低低垂泣了。
然而，大家都應景的時候，蘇雪卻怒了。
“喂！能不能振作點！你是妖精啊！又不是鬧減肥的小姑娘！就為了個人身整日要死不活的樣子很讨厭的啊！！”
“可是我人身真的很好看的嘛！靈鸠山上的小狐貍們都知道！”
“那又怎麽樣？影響什麽了嗎？大不了一直做小狐貍好了！不是很可愛嗎？”
“可是我想讓你看我好看的樣子！”
“……”藍焰圓滾滾的眼珠子裏倒映出蘇雪驚訝的臉。
“為什麽？”小虱子三秒之後才反應過來，立即睜大它那雙八卦的小眼睛，“為什麽要讓蘇雪看你好看的樣子？”乖乖！目測有奸.情！
“人類女孩兒不是喜歡看帥的男人麽……”藍焰斜了一眼小虱子，“你說的！”
呃……小虱子呆掉。
“蠢貨！”蝸牛罵了一聲，小虱子不确定是罵它還是罵藍焰，所以并沒有跳起來。
空氣突然之間凝固了，誰都沒有再說話，蘇雪坐在沙發上摸着下巴在想着什麽，小虱子和藍焰則是沉默地面面相觑。
“要我說，”蝸牛晃晃觸角，終于打破沉默，“既然那個并不是原身，說不定只是法術混亂造成的暫時錯誤呢？說不定你再變幾次就對了呢？一次不對再來第二次嘛！總有對的時候。”
……咦？有道理！
蝸牛的話猶如醍醐灌頂，瞬間點醒所有人（妖）。
“是啊是啊！”小虱子蹦蹦跳跳，“藍焰，再變再變，變到對為止。”
藍焰眼睛忽明忽暗，忽暗忽明，明明暗暗，暗暗明明……
等得大家都要爆發了，它才像剛聽到似的說了一句，“有道理！”
蘇雪的嘴角抽搐了幾下，這反射弧是不是太長了點？
“試試呗！”蘇雪把它從窗臺上抱下來，放到地板上，自己則是站到離它幾大步遠的門後邊。
小虱子一見蘇雪随時打算貓腰遁走的模樣，立即叼上蝸牛，幾步跳到她的身邊，催促藍焰道，“可以了，變吧！”
藍焰一顆狐心千刀萬剮，o(╥﹏╥)oo(╥﹏╥)o，都嫌棄它，都怪它醜……
……不行！這次得争氣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