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答複
她就這麽看着顧深, 沒說話。
眼睛有點呆，像是走神一樣的。
顧深好笑的看了她為難的小表情幾眼，聲音輕快：“跟你開玩笑的, 真認真了？”
溫晚其實是沒認真的，但現在被顧深這樣逗着, 她忍不住道：“是啊，認真了。”
顧深：“……”
這下輪到顧深無言以對了。
兩人對看着, 相繼無言。
好一會後，顧深才咳了聲：“走吧，回學校, 跟你開玩笑的，別信。”
他如果真要溫晚以身相許, 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等一下。”
溫晚看着顧深, 突然停下了腳步。
顧深回頭，看着不遠處站着的姑娘，揚了揚眉：“嗯？怎麽了？”
溫晚抿唇, 直勾勾盯着他：“顧深。”
“你說。”
溫晚沉默了半晌，搖頭道：“等你生日……”
她低聲說：“我給你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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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顧深驚愕地看向她, 沒控制住自己音量問：“你說什麽？”
溫晚被他那眼神看的不自在, 露出紅了的耳朵，低頭看着腳尖, 輕聲道：“你都聽到了。”
顧深是聽到了。
可他不敢相信溫晚所說的。
在前段時間和溫晚表白時候, 顧深就沒想過一年內, 甚至高中之內能得到她的回應。
而現在……似乎不用等一年半載了，他的生日其實快到了。
顧深收起自己驚訝的表情，目光灼灼望着她：“你知道我生日是什麽時候？”
溫晚：“……”
她看着顧深現在這樣，很傲嬌的哼了聲，氣着：“不知道。”
顧深一笑：“好。”
溫晚：“……我收回剛剛說的話。”
“不行。”顧深道：“我都記下來了。”
此時此刻的顧深，一點都不像是大家嘴裏說的冷漠大佬，反而像是一個沒要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樣，纏着溫晚，想要吃糖。
溫晚就算是再堅若磐石的心，也被他給帶動了情緒。
她不好意思的別開眼，臉頰坨紅，很輕很輕的嗯了聲。
顧深看她這樣，也不再追問了。
兩人回到學校後，溫晚指了指自己的教室方向：“我回教室了。”
顧深颔首，雙手插兜站在旁邊：“我送你。”
溫晚：“……就隔了幾個教室，有什麽好送的？不用了。”
顧深義正言辭道：“不放心，走吧。”
溫晚無言，只能是跟着他一同到了自己班級門口。
兩人剛出現在門口，那原本站在走廊處吹風的同學瞬間呆了，目瞪口呆看着一同出現的兩人，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溫晚和顧深關系好，大家不是不知道。
但兩人在學校裏，特別是教學樓這邊，鮮少會有過度親密的舉動，特別是像現在這樣。
更更重要的是，此刻顧深臉上還挂着笑，心情很好的模樣，像是得到了什麽一樣的。
衆人狐疑的看了眼溫晚，再看了眼顧深，溫晚表情正常，但臉上也少見的有紅暈。
不對勁。
這兩人非常不對勁。
但沒人敢問。
溫晚看向停下腳步的人，很是無奈：“我到了。”
顧深：“我知道。”
溫晚看他，言下之意很明顯，你可以回去了。
顧深哭笑不得，看着她：“就這麽想我立刻走？”
溫晚：“……”
這話過于暧昧，她才不會傻乎乎的去回答。
“快要上課了。”溫晚好心提醒：“你該回去了。”
顧深嗯了聲，從口袋裏把手給掏出來，想要摸一摸她腦袋，但礙于周圍人真的有點多，忍住了。
“那我走了。”
“嗯。”
等到顧深走後，溫晚才輕呼了一口氣，看也沒看同學們，徑直進了教室。
有點兒尴尬。
**
進到教室後，溫晚才坐下，王佳便一臉好奇的湊了過去。
她看着王佳表情，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想要問什麽，好奇什麽。
溫晚裝作沒看見樣子，從課桌裏掏出試卷出來，準備刷分做試卷了。
現在她的積分很多了，已經快要接近一百分了，所以即便是慢一點，溫晚也不着急了。
有了一百積分，溫晚便不再是需要刷任何的分數，也不需要和系統對話。
前面幾天，系統還跟她說過話，大概意思就是只要她達到了一百的積分，系統給記錄下來之後，她就不需要再受系統控制，從此之後在這個世界裏，她是一個自由自在的人了。
溫晚一想到這，就有點說不出的感覺。
最開始時候她是真的有點不喜歡系統，她是一個有點離經叛道的人，你越是讓我做什麽，我就越不想做。
可現在真的要不受系統控制了，沒有系統安慰自己了，溫晚又覺得其實有點舍不得，會有點難過。
正想着，王佳實在是憋不住了，扯了扯她衣服，分散她注意力。
“晚晚。”
溫晚低頭看她，唇角彎彎的模樣：“怎麽了，想跟我說什麽？”
王佳吞咽了下口水，指了指外面，低聲問：“剛剛顧深怎麽送你回來了？”
話音一落，班裏其他同學全部都豎起了耳朵。
這樣的八卦，他們怎麽能錯過呢！！！
其實他們也想問，只是他們和溫晚終歸沒有那麽熟悉，也厚不起這個臉皮，好在王佳問了。
瞬間，大家都被勾起了八卦的因子，等待着溫晚回答。
溫晚感受着教室裏的注視目光，低頭寫下一道選擇題答案，漫不經心說：“就順路啊。”
她說：“我們晚上還有虞書他們一起吃飯的。”
王佳：“……可我們和顧深教室是反方向啊。”
溫晚哦了聲，淡淡說：“顧深是有事跟我說，說完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教室門口了。”
王佳半信半疑：“是嗎。”
“是啊。”溫晚笑了笑，眉眼彎彎地望着她：“不然你以為是怎麽回事呢。”
王佳：“……”
要是她以為的是真的，也就不需要以為了。
一想到這，王佳便深深的嘆了口氣。
溫晚怎麽就不開竅呢。
她都想要明顯一點的提醒溫晚了。
溫晚看着她糾結的小表情，眼裏閃過一絲笑。
她看得出王佳在想什麽，但顧深和自己表白這事，溫晚是真的沒想要昭告天下，自己知道就好，沒必要全世界都宣傳着。
“好了，做題吧，試卷做了嗎？”溫晚問她：“沒做就快做，晚點老師要說的。”
王佳哦了聲，悶悶不樂的樣子：“好吧，做題。”
溫晚笑：“努力。”
“嗯。”
在溫晚這裏沒得到答案，大家并沒有放棄，反而是去纏着顧深詢問去了。
只不過顧深也和溫晚一樣，不是會主動說這些事的人。
不過，他不是因為覺得不好意思什麽的，而是怕對溫晚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不說。
單禮看顧深淡定的應付了幾個人之後，啧啧兩聲看他：“你瞎扯的功夫是越來越厲害了。”
顧深挑了挑眉，心情很好的沒有搭理他。
單禮瞅着他神色，低聲問：“你心情很好的樣子，怎麽，溫晚答應你了？”
他是知道顧深和溫晚表白的。
兩人經常湊在一起，他問過，顧深也很坦誠的承認了。
顧深瞥了他眼：“沒有。”
單禮一噎，難以置信的看着他：“沒有答應你你還心情那麽好？撿到寶了。”
顧深無語的睨他眼：“沒有答應我就不可以開心了？”
單禮：“……”
也不是說不可以，就是今天這開心來的有點詭異。
他想了想，思索着道：“該不會是因為溫晚和我們一起吃飯了，你就開心吧。”
他嫌棄的看着顧深，難以理解：“你不會是這麽容易滿足的一個人吧。”
顧深懶得和他廢話：“你不懂。”
單禮聳肩：“我是不懂，你這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恕我贊同不了。”
顧深明明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讓溫晚答應，但他偏偏不那樣做。
其實顧深骨子裏是有點壞的。
不對，不是有點，是非常壞，他要真想讓溫晚答應和他在一起，絕對有辦法，只不過不是那麽光榮，亦或者是說不是那麽的君子。
但他沒有這樣做，反而是先和溫晚從朋友開始做起，這是單禮之前沒想到的，有點意外顧深會這麽有耐心對溫晚。
當然，這從另一層面上也證明了，顧深對溫晚是認真的。
顧深輕飄飄的看了他眼，沒再說話。
他不想溫晚答應的不情不願，顧深有顧深的驕傲。他要的是溫晚的心甘情願，是互相喜歡。
**
那天的事情過後，溫晚有差不多一周沒見到顧深。
顧深好像是受邀參加一個什麽活動去了，溫晚沒打聽，兩人偶爾會在微信上聊聊天。
這天，是周末。
宿舍裏又只剩下溫晚一個人了，她運動過後洗澡，然後打算直播。
剛把頭發吹幹，溫晚突然喊了聲：“系統，你在嗎？”
小學系統：【我在的，有什麽事嗎？】
溫晚頓了頓，低聲問：“我積分是不是快要到了？”
【是。】
系統看了眼：【還差十個積分，就一百了。】
溫晚張了張嘴，突然就有點不想要直播了。她沉默了會，輕聲問：“等我的積分到了，你是不是就消失了？”
【是。】
溫晚苦笑：“你就不能騙騙我說不會消失嗎，你為什麽會消失的那麽快啊。”
她其實不太理解。
溫晚是個有點念舊的人。
她不舍得系統離開，雖然她和系統的對話并不多，但偶爾還是有的，這就像是生命中突然消失了一點什麽東西一樣，你習慣了它的陪伴，陡然間不見了，會不自在，會不舒服，心裏會空落落的。
系統：【別難過，世界上總會有分離的，更何況你積分到了，你就能安安穩穩的在這裏活下去了。】
溫晚垂着眼睑，還是不太開心。
“可是……時間好短啊。”
系統一笑：【那是因為你厲害，以後也會更厲害的，今晚直播過後應該就到了，未來我不在你也要繼續加油，你肯定會很厲害的。】
溫晚聽着系統說的這些話，說不出為什麽，竟然有點想哭。
大概是因為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時候，系統是第一個陪伴自己，也是第一個會懂得安慰自己的人。
她悶悶不樂的嗯了聲：“我知道。”
她還是會努力的，這是溫晚的生存理念。
【加油，你最棒。】
“好。”
溫晚坐在椅子上一會，盯着手機看着，到最後還是直播了起來。
其實她早就有感覺了，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
剛打開直播，便有很多粉絲進來了。
現在一點也不晚這個直播賬號，粉絲越來越多了，都六位數了。
【啊啊啊啊啊等好久了，晚晚終于來了。】
【歡迎晚晚，今天說什麽呢！】
【還以為晚晚今晚不直播了呢，晚了十分鐘，能延遲嗎？】
……
溫晚看着那些彈幕，心裏暖暖的。
其實，她也喜歡這些隔着網絡和自己交流的人。
“系統。”
【你說。】
“你走了之後就會有下一個任務了是嗎？”
系統誠實的回答：【是。】
他們都是這樣的，這邊任務完成之後，就會有下一個任務，他們會經常換主人。
“那你還會記得我嗎？”
突然間，溫晚就有點好奇了。
【會的。】
系統說：【會記住你們的。】
但實際上，他們不會。每當一個人完成了任務之後，他們的任務也完成了，記憶會被清空，然後去引導着下一個主人。
但現在溫晚有點難過，系統就想要用善意的謊言騙一騙她。
溫晚哦了聲，這才一笑：“那就好，我也會記得你的。”
【謝謝。】
溫晚收拾好思緒，笑着和粉絲打招呼：“大家晚上好，今天有點晚了，所以會延遲二十分鐘補償大家。”
大家一致地刷：【好！！】
溫晚直播非常順利，只是到最後時候，她的直播頻道出現了一句話：【博主，你是A市人嗎。】
溫晚看了眼，發出這條評論的賬號，是最開始直播的其中一位觀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