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阿姨切了水果跟端了些蛋糕出來，放在桌子上，便退下了。
客廳裏就只有歲連三個人，其實以前兩家人經常在一起，感情都很好，逢年過節都愛在一起，平日裏四個老人還經常約去旅游，和樂融融。
肖琳一直緊緊地拉着歲連的手，坐下來後，欲言又止，半響她低聲道，“歲連，媽知道了，城銘不是人，你別跟他計較，剛剛，他爸都打了他了。”
許叢林臉也有些燥，兒子這事辦得太差勁了，他粗聲粗氣地說道，“你原諒他吧，他以後不會的了，我絕對會讓他跟那個女人分了。”
歲連冷笑，她撚了塊蘋果塞進嘴裏，說道，“媽，爸，他養了那個女人三年，我眼睛裏揉不進一粒沙子，他用的是我跟他一塊創業努力得來的錢，我還怎麽原諒他？我為什麽還要給他機會？我已經拟好了離婚協議，就算許城銘自殺，我也是要離的。”
肖琳聽得心驚膽顫，她緊緊地抓着歲連的手，哀求道，“歲連啊，媽求你了好嗎？給他一個機會，那個女人怎麽能跟你比啊，媽求你了。”
許叢林也是立即說道，“是啊，爸也求你了，給他一個機會。”
歲連心口一陣發疼。
她嘴裏的蘋果苦澀得很，她把嘴裏的蘋果咽了下去，濕着眼眶，說道，“對不起，我沒辦法原諒。”
而剛到門口的許城銘，聽到了這句話後。
身子一震，他颀長的身子靠在門上，一動不動。
肖琳咽哽道，“歲連啊，算媽求你了，好不好，你看這個家多美滿啊，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為小澤考慮啊，單親家庭的孩子，很艱難的。”
歲連冷笑，“許城銘在出軌的時候他想過這些嗎？他愛他的兒子嗎？若是他愛他的兒子，他怎麽會出軌呢？一個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他有什麽資格當小澤的爸爸？小澤也會覺得惡心的。”
“歲連！”許叢林低吼道。
肖琳壓抑不住哭了起來，她邊哭邊說，“歲連，歲連，為了小澤，你原諒他好嗎？”
“不好，爸，媽，對不起，我真的沒法接受，你們不用說了，如果你們堅決不離婚，我可以走法律程序，沒關系，許城銘也絕對得不到小澤的撫養權的。”
這才更令肖琳崩潰。
連許叢林臉色都一陣發白。
這個時候許城銘才走了進來，他一臉憔悴，緊緊地看着歲連，一步一步地來到她面前，他半跪了下去，抓着她的手，“原諒我。”
歲連低頭看他，後冷笑，她咬牙，“許城銘，為什麽你們男人可以在外面亂來呢？我們女人就不可以呢？如果沒有小澤，你玩多少個女人，我就玩多少個男人，但為了小澤，我要當個好媽媽，這婚必須離。”
許城銘滿臉的絕望。
他緊緊地抓着她的手，一寸寸地抓着。
歲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她冷笑，“我沒對不起你們許家，是你對不起我，對不起小澤，你也別這麽可憐兮兮的，你那個小三還要□□媽，一連罵了我幾次，你這麽厲害，好好地去護着她，我會讓她在我們公司裏玩好吃好喝好的。”
肖琳沖了過來，狠狠地捶打許城銘，咬牙切齒，“你怎麽這麽糊塗啊，你怎麽這麽糊塗啊。”
客廳裏，蔓延着極其壓抑的氣氛。
歲連甩開了許城銘的手，她後退了兩步，冷笑，“我沒了你，也是可以活得很好的，就當這十幾年，我瞎了眼。”
許城銘垂着肩膀，還跪着。
一直沒有出聲，如果楊影不是有小孩，他會當場掐死她的。
可是她有了。
歲連越過許城銘，也沒有看他們一家人，走進房間，對在廚房裏一直不敢出來的秦阿姨說道，“送客。”
秦阿姨半響，走出廚房，看着客廳裏的三個人，她嘆口氣，來到客廳，很恭敬地說道，“對不起，請離開吧。”
他們有沒有離開。
歲連不知道，她在兒子的房間裏，躺在他的床上，抱着兒子的海綿寶寶，低聲道，“寶貝，對不起，以後，媽媽就只有媽媽陪你了。”
随後她迷糊地睡着了。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歲振宏回來，一進門，就看到親家公親家母在客廳裏，而許城銘也在。
他愣了下，笑道，“怎麽過來了？”
肖琳立即上前，說道，“親家公，你勸勸歲連好嗎？”
“怎麽了？”歲振宏愣了下。
肖琳低聲道，“你勸勸她，叫她別跟城銘離婚。”
歲振宏驚了一下，這事他怎麽不知道，他眯着眼看了眼許城銘，冷聲道，“你跟我過來。”
許城銘有些麻木地從沙發上起來。
跟上歲振宏的腳步。
朝書房裏走去。
沒過多久，屋裏傳來巴掌聲，歲振宏狠狠地拍着桌子，冷聲道，“對不起，我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但是這巴掌我是替小澤打的，城銘啊，我知道歲連為什麽會瞞着我，她估計是怕我勸她，但現在我想告訴你，你們收拾收拾離婚吧，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受委屈，你還記得你當初創業的時候，她放棄了自己的高薪工作，陪你做那麽辛苦的事情，你家親戚不肯借錢給你們，她跑到我面前，哭着叫我給錢給你去創業，你還記得嗎？”
許城銘沒應，只點頭。
歲振宏又冷笑，“還記得你們的好親戚嗎？騙她說願意借錢給你們，等她去了，那錢又不借了，她坐了四個小時的公交車，白坐了，晚飯都沒吃，你記得嗎？”
許城銘快支撐不住了。
“她在我身邊都沒吃過什麽苦，嫁給你以後那苦一次又一次地吃着，可你呢？我也知道，男人在外面，偶爾會碰上一些誘惑，我是男人我知道，外面的女人是跟家裏的女人是有些不同，因為你看膩了她，她有上妝沒上妝，都讓你看透了，帶孩子時的狼狽，甚至那身子都讓你摸透了，可是你在受到誘惑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那個誘惑你的女人，她也是那個樣子的？她只是把自己最好看的部分給你看，而實際上，她跟你家裏的老婆有什麽區別？她也有卸妝的時候，她也有狼狽的時候……你怎麽能不懂呢？”
“放了歲連吧，她現在還能再找一個。”
“爸！！”許城銘忍不住喊道。
歲振宏揮揮手，“我尊重歲連，你們走吧，叫上你媽跟你爸，走吧。”
許城茗從書房出來，看到兒子的房間，他知道歲連在裏面，走了過去，他的手摸上房門，他低聲地喊道，“歲連。”
沒人應。
“歲連。”
還是沒人應。
歲振宏走了出來，冷聲道，“喊什麽喊，回去吧，讓她睡會。”
許城銘從丈母娘家出來後，天色已經黑了，公司還有酒會，他必須得出席，于是他趕回了家裏，換了一身西裝，在出門之前，看到那桌子上的離婚協議，他眉頭斂了斂，這才出了門，剛一上車。
手機就響了。
他看了一眼，是楊影。
他沒接，挂斷後，直奔公司。
而歲連，一覺睡下午六點，她睡得有些頭重腳輕，五年前她不再工作，專門帶孩子的時候，其實是有些不習慣的。
但她什麽事情都想做到最好，随後她成了一個成功的媽媽，卻失去了一個丈夫。
歲振宏見她醒了，朝她招手，“過來。”
歲連走過去。
歲振宏站了起來，摟着她，低聲道，“我的女兒，委屈你了。”
歲連眼眶一紅，她小聲道，“爸，你支持我嗎？”
“支持，別擔心，我們一家人都支持你，你媽說他們到目的地了，小澤泡着溫泉呢，還發了相片過來，在你的手機裏。”
“嗯，我等下看看。”
歲連挨着歲振宏的肩膀。
“爸，這世上，是不是沒好男人了？”
歲振宏頓了頓，他順了順女兒的卷發，“不是，只是你還沒遇上而已，具體情況你還沒跟我說，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什麽時候跟他在一起的？這三年來，你怎麽就沒發現呢？”
歲連退出了他的懷抱，坐到沙發上，手把玩着手機，“我太自信了，也沒怎麽注意，況且他工作忙，經常出差，有時我心疼他這麽忙，自然就不好懷疑他了，以前我跟他都是兩個人并肩作戰的，後來我專門帶小澤，他一個人在公司時常忙到沒吃飯，我給他送飯去，他還在看文件，好多次這樣，我怎麽還能懷疑他。”
“那他手機呢？”
“他手機都設有我的指紋，還有小澤的，我随時想看都行，但因為他連我的指紋都設定了，我總不能每天沒事都翻他的手機吧？”
“那你就沒發現點跡象？”
“爸，其實他要是逢場作戲，我是能接受的，我最惡心的就是他養女人，一養還三年，而且那個女人，居然還挑釁我，歲曉前兩天給了我資料，他還給那個女人買房買車……”
歲振宏眉頭深深地斂起來，他坐了下來，摟了下女兒的肩膀，“既然他已經做得這麽絕了，離婚就離婚吧，只是你也要檢讨自己，你這三年來，連一點跡象都沒發現，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挑釁你，估計你會一直被瞞下去。”
“是啊，我也氣我自己這點，為什麽不多留一個心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