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最近天闇城的雪終于停了,天氣難得放晴起來。
“今晚,一定會是個好的夜晚。”
寧言暖看了許久,突然開口,木芷站在旁邊疑惑的看着寧言暖。
寧言暖笑:“感覺是呀。”
呆愣了幾刻的木芷拍了一下腦袋,神情恍惚過來,道:“對呀,今晚是天闇城的年度盛典啊。”
準備了快兩個月的年度盛典與今晚舉行,據時天闇城所有的子民都會在大街上舞龍戲獅,熱鬧非凡,各色小吃如流水般從街頭擺到街尾。
寧言暖笑而不語,轉身回到屋子案桌前。
她要畫的人還差一點,木芷曾經見過寧言暖畫的那男子,只是,那男子空有個形,眼睛鼻子嘴巴都沒有,看上去讓人怪吓的慌。
木芷初見時詫異,可随後也就習慣了,寧言暖畫的有幾十張,每張都沒有男子長相。
突然,寧言暖想到這男子該畫什麽,她雖然沒有見過這男子,但是她每次跟他相見的時候,他都有佩戴一物品。
寧言暖畫了幾個時辰,便在木芷的催促下換衣打扮。
年度盛典,天闇城附近所有的官員能趕來的都會發出邀請,彼時,他們會坐在風音臺上,飲酒暢玩,說說今年的趣事樂事。
寧言暖跟随方式坐上馬車,原本寧言初也在邀請之中,卻不知為何,寧言初竟主動說她身子不舒服,這次就不去了。
何妨應許着,方式也不強求。
官眷人家的內眷們全部去往賞月臺,陪同皇後和後宮衆妃子過節日。
宴會開始,歌舞升平,寧言暖撐頭偏看,心裏還是有些煩躁,這些莺莺燕燕的,她實在喜歡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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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你跟我來。”
宴會中旬,大家也都放開了,寧言暖安靜的坐在自己席位上,突然被許明澈叫住。
今日許明澈穿着她的大紅色禮服,美眉含光,巧笑盼兮。
是個美人呢!寧言暖想。
官婦們有目的的閑聊,寧言暖看了一眼周圍,起身跟着許明澈走出去。
一出賞月臺,一股冷意襲來,寧言暖身子哆嗦了一下。
許明澈像是沒有感到冷意似的,臉頰微紅,手裏不知道握着什麽,眼神不敢直視寧言暖的眼眸。
“明澈,你找我出來是有什麽事嗎”
二人現在往來頻繁,寧言暖慢慢習慣徐明澈的自來熟,對于明澈二字也已經娴熟的叫出來。
許明澈支支吾吾的說了幾句,但是寧言暖聽不懂,略有疑惑的看着。
賞月臺的對面就是風音臺,猛然間,寧言暖好像看見衛謹信的身影,但只有那麽一瞬間。
“暖暖。”許明澈終于下定決心,叫着寧言暖,卻發現寧言暖眼神迷離,不知道在看什麽,她只好再叫一聲:“暖暖。”
“啊!”寧言暖回神過來。
“暖暖,你幫我把這個給你哥哥吧。”
許明澈将手心攤開,裏面是一顆跟魚眼般的小珠子,但是珠子在黑暗裏發出淡淡熒光,很是好看。
“送給我哥,寧長風?”寧言暖為了确定,又問了一遍。
許明澈點點頭,後臉頰微紅,将珠子塞到寧言暖手上,一個小跑跑進去了。
留下愣愣的寧言暖,明澈為何送她哥珠子?
寧言暖磨着手裏的珠子,一道光閃過,這珠子她好像也有,對了,是衛謹信在明澈及笄之宴上扔給她的。
寧言暖突兀的笑了,明澈她這是喜歡她哥嗎?那個悶木頭?如果真是這樣,明澈那麽歡快的性子,跟她哥在一起,她哥也不悶了。
寧言暖笑了起來,擡步準備向屋子裏面走,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別動,跟我走。”
“衛謹信。”
寧言暖篤定的開口。
衛謹信做過太多次這種事了,這次寧言暖準确判斷出來他是衛謹信。
“嗯,是我。”衛謹信意外又開心的回答。
寧言暖擡頭準備将衛謹信的手拿掉,衛謹信聲音低沉:“暖暖,別動,我帶你去看個東西。”
寧言暖其實不知道自己,雖表面覺得衛謹信不靠譜,但是內心還是挺相信衛謹信的。
衛謹信一手捂着寧言暖的眼睛,一手攔住寧言暖的腰身,飛身向着遠處高高的宮殿上越去。
寧言暖知道自己懸空,那種輕飄的感覺,對她來說是久違了。
等寧言暖腳有了一些歸屬感之後,想,可以拿掉衛謹信的手了吧,但是衛謹信遲遲沒有拿掉。
周圍很靜,遠離官場中的喧鬧,偶爾帶冷的風聲讓寧言暖感覺到衛謹信的存在。
“好了。”
良久之後,衛謹信才将手放下。
“你搞……”
寧言暖對着衛謹信說,可剛說出兩個字,衛謹信一臉深沉,漆黑的眼眸裏滿滿的深情與寵愛讓寧言暖閉嘴不言。
衛謹信好看的臉龐帶着認真,讓許久未見衛謹信的寧言暖有片刻失神。
可漸漸,寧言暖被衛謹信身後大片大片紅色吸引,滿天的孔明燈被放上天空,孔明燈随風飄曳,渲染出紅色背景圖,星星點點,與天空的信子招相呼應。
“好漂亮!”
“好美啊!”
誇贊贊美的聲音層出不窮,原本待在室內的官人們都紛紛出來看這美景。
“你要是能給我一片明亮的天空,我就給你個機會啊!”
那日,寧言暖貼在衛謹信耳朵旁,戲虐而認真的說。
寧言暖記得,當她說完與衛謹信拉開點距離時,看到衛謹信蹙眉,她想衛謹信這次會知難而退吧。
“暖暖,好看嗎?”
“好,好看。”
寧言暖語無倫次,衛謹信,他居然……
衛謹信來到寧言暖身邊,和寧言暖并肩而戰,共同看着被紅色孔明燈覆蓋住天空。
“暖暖,你說想要一片明亮的天空,我不知道怎麽樣的天空是明亮的,但是我想給你一個熱烈而幸福的天空,在我給你的這片天空下,你可以做自己。”
寧言暖呆滞住了……眼睛裏不由自主緒滿淚水。
這一切仿佛讓她看到荒涼的塞北平原,整個天地都是黃土沙地,但是他馳騁在那片土地裏,成為她一抹色彩。
好像有幾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寧言暖心頭,讓她有些不能呼吸,可同時在那些石頭最底下,有什麽在松動着。
她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蹲下身來痛哭起來。
無言,怎麽辦,再這樣下去,我可能真的等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