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寧言暖是被肚子給叫醒的,她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睛,雙手已經覆蓋在肚子上,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一聲聲,寧言暖內心嘆了一口氣,起身,看清周圍情況時,才陡然明白自己處于什麽情形中。
昨日下午,突然的謀殺,弄得大家都措手不及。
可是她沒有想到她會偉大到替太子擋刀,只是下意識護着,畢竟他是跟無言有關系的人。
那衛謹信呢?寧言暖環視一周,山洞裏的柴火還在燃燒,讓人不至于那麽冷,外面的光射進來,有朦胧的明亮。
寧言暖摸着牆壁向着外面走,待走到山洞口時,她不動了。
腳底下是山崖盡頭,上面是枯木,下方有一道小路,依稀可見,小路旁邊是高大細長的枯木,小路的盡頭便是順流不息的河水。
這天闇城何時出現這麽大的河水?寧言暖思考。
“幸虧現在是季冬,要是深冬,你直接摔到冰面上,以你的小身板,不死也殘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寧言暖一跳,寧言暖看見抱着幹柴走上來的衛謹信,眼底有絲不滿意,這家夥能不能每次出現的時候不要那麽瘆人?
衛謹信倒是沖着寧言暖開朗的笑着:“哪有我吓人,分明就是你膽小。”
寧言暖被衛謹信發現她的小心思,臉微紅,辯解:“強詞奪理。”
衛謹信要進去,寧言暖往旁邊站站,給衛謹信讓出一個位置。
衛謹信走進山洞,将幹柴放下,順便從幹柴裏面抽出幾根扔在火堆裏,火突然間又燃燒起來,散發出溫暖。
“快進來,外面不冷啊?”
衛謹信從懷裏掏出來幾個土豆,将土豆分成兩批,一批扔進火裏,一批被串起來,分成幾串,他拿在手裏烤着。
寧言暖有些感謝昨天木芷讓她穿的厚,不然,她肯定就凍死在那冰湖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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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言暖身體已經緩和些,信步走過去。
寧言暖剛坐下來烤着火,衛謹信就将手裏的土豆遞到寧言暖身邊。
“嗯?!”寧言暖眨着那雙大眼睛看着衛謹信。
寧言暖的目光太過直接清澈,衛謹信不知道想到什麽,別扭起來,又将土豆朝寧言暖遞了遞,道:“你先吃。”
“你吃吧,我自己烤。”
寧言暖輕微搖頭,現在她已經反應過來,衛謹信幫了她許多,不能在讓他徒勞的幫她了。
衛謹信黑眸微睜,随後将土豆拿到自己鼻子面前,嗅了嗅,發出滿意的啊一聲,眼神誘惑問,道:“你确定不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
寧言暖已經拿起一串,準備上火烤,她的肚子不争氣的發出咕嚕一聲。
頓時,寧言暖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太尴尬了吧!
“你快吃吧。”
衛謹信直接把他手上的土豆塞到寧言暖手上,同時也把寧言暖手上的土豆拿到自己手上,重新烤着。
寧言暖心裏微微有些暖,雖然這人看上去不靠譜,但是有些時候還是挺好的嘛。
寧言暖不打算跟衛謹信客氣,直接說:“那我先吃了。”
“嗯!”衛謹信眼光筆直,落在火堆上,可是餘光卻偷喵喵的看着寧言暖。
寧言暖第一口,原本品嘗美食的表情瞬間僵硬起來,杏眼猛然睜大,直直的看着衛謹信。
衛謹信直感覺那道目光火熱,嘴角慢慢揚起一個弧度,想:這下她該不可抑制的喜歡上我吧。
寧言暖努力咀嚼,用力将那口土豆咽下去,臉色猶豫起來。
她怎麽還不誇我呀,還不誇?衛謹信腦袋裏心裏想到都是這一件事,過了一會,他一直用餘光發現寧言暖好像保持這一個姿勢沒有動。
“怎麽了嗎?”衛謹信忍不住偏頭問。
寧言暖晃了晃手裏的土豆,“嗯……”寧言暖頭不自覺偏偏,“這土豆好像……”
衛謹信內心焦躁的想着:好吃,好吃。
但他臉上依舊雲淡風輕,毫不在意似的。
寧言暖:“好像沒熟。”
衛謹信:“……”
他瞬間從寧言暖手上拿過那串土豆,咬下一口,咀嚼一會,臉色逐漸青黑起來,是有點不好吃呀。
衛謹信身體僵住了,寧言暖倒是沒什麽意外,将衛謹信手裏的兩串土豆一同拿過來,一手一串烤起來。
“這烤土豆呢,不能光烤一面,要轉着烤。”
寧言暖邊說,手裏的動作不停,衛謹信看着寧言暖自然的動作,只有點頭的份。
十九歲的時候,他被送到軍營,每日跟着軍隊操練,他的手動能力提高起來,在吃的方面,哪有那面講究,可是為啥,一遇到寧言暖,他做出來的東西總是會出錯?
衛謹信心裏那個苦惱啊!
“可以了。”
寧言暖輕聲說了一句,将手裏的一串土豆遞給衛謹信。
從早起到現在,二人誰也沒有吃飯,況且寧言暖本來就餓,這會二人吃的都是狼吞虎咽。
待寧言暖吃的心滿意足,慢條斯理的擦着嘴裏污穢時,方才注意到衛謹信眼眸晶亮,一副口水橫流的看着她。
這時,寧言暖覺得這個表情,她此曾相識,她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但是想了一會,沒有想出個所以然,直接問:
“你怎麽了?”
衛謹信這才收斂了自己的表情,搖了一下腦袋,恢複到平常的樣子。
“沒什麽,沒什麽。”
衛謹信連忙回答,他想他是要回答出他在腦補暖暖天天給她做飯的樣子,寧言暖一定絲毫不客氣的放出銀針。
寧言暖沒有追問,往火堆裏又放了一些幹柴,便向外面走,站在山洞口,看着流去的水。
“我們該怎樣回去?”
衛謹信這才起身,來到寧言暖身邊,和寧言暖比肩而站,道:“我們是順着河道流出來的。”
這是什麽事,一直以為是封閉的湖,竟然連同外面,簡直讓人吃驚。
“我們只能順着河道回去。”衛謹信回答。
“那順着河道往哪邊走?”
這是個好問題,衛謹信神色認真,眼光深邃:“順着河水相反的地方回去。”
寧言暖笑起來,這小王爺蠻聰明的,寧言暖悄悄刷新對衛小王爺的認知。
衛謹信見寧言暖心情好轉起來,說:“你該換藥了。”說着衛謹信臉還別過去,不再看寧言暖。
寧言暖看了看左肩,傷的位置實在特殊,以她一個人,是絕對不能換藥的,可是若還是讓衛謹信看,她心裏不行起來,怎麽可以讓一個男子看她的身體呢?
衛謹信似乎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已經信誓旦旦的說:“其實今日早晨你還未睡醒的時候,小王我便已經為你換了藥。”
寧言暖:“!!!”手裏的銀針已經準備好,蓄勢待發。
衛謹信咋呼:“你要知道,不換藥是會感染的,我們找到村莊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你想你的身體出問題嗎?”
衛謹信一個輕跳,便距離寧言暖幾丈遠的位置了。
“現在不是講究這些的時候,放心,要是回到天闇城,無人娶你,小王一定以王妃正位迎娶你。”衛謹信大言不慚的說道。
寧言暖知道這麽個理,心裏的怒氣漸漸平複下來,側過身,不看衛謹信,這下衛謹信有些摸不着頭腦。
過了許久,衛謹信聽到寧言暖道:“民女知道是小王爺的好意,但随意許諾她人的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寧言暖突然深沉,讓衛謹信有些不懂。
寧言暖重新走回去,坐在火堆旁邊烤着火。
衛謹信想問但是又不知道問什麽,從這麽長時間相處以來,衛謹信感覺到她已經忘記了那件事,可是他卻深深記得。
“小王爺,我們什麽時候啓辰回去呢?”寧言暖擡頭看着衛謹信。
衛謹信依舊看着,天空暗沉,似乎有什麽要落下來:“明日吧,今天有些晚了。”
冬天的白晝不像夏天那般漫長,他們雖然随着河流沒有游出來多走,但是已然很遠,若是跳個下午回去,若是走到一半,天黑微尋到人家,那可怎辦,且冬夜寂冷。
考慮許多,只能定下明日。
寧言暖明白衛謹信的用心,應聲:“好。”
“其實”衛謹信轉身看着寧言暖,看目光看的寧言暖心中一緊,直讓寧言暖感覺像是有什麽大事發生,可衛謹信又遲遲不說,寧言暖跟着問:“怎麽了?”
衛謹信:“我們沒有錢了。”
寧言暖:“嗯?”
“我早起下去,想找點粥什麽,要知道,你現在喝點粥最好,但是沒有找到買粥的也就算了,連帶的錢也只能買些土豆。”
衛謹信無奈的攤攤手,他出門從來不帶銀兩,那都是禦翎要做的事情。
寧言暖松了一口氣,她以為是發生什麽大事,不就是銀兩嗎?她有啊!她可是随身攜帶金元寶的人啊!
可寧言暖摸了摸身子,臉色突然不好了!
咦~她的金元寶呢?拿去了?
“別找了,我替你換藥的時候,你身上空蕩蕩的,那金元寶想必早就被河水沖走了。”
寧言暖:“……”可随後,寧言暖反應過來,不對,他怎麽知道她随身攜帶金元寶,更不對,他替她換藥,她身體其他位置,他怎麽知道?
這個流.氓,寧言暖此刻直接放出銀針。
衛謹信趕緊躲,一不小心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