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和光公主到!”
尖尖的嗓音剛落下,寧言暖立馬像外面走,準備迎接。
庭門處,看到一個姑娘穿着一個粉色襦裙,身披白色披風,身後跟着十來名宮人款款走進來。
方式帶着寧言暖宋律辭和一衆小厮跪下來行禮:“我等迎接公主,公主千福!”
許明澈嘴角含着笑,見方式跪下來,立馬加快速度,将方式從地上扶起來,同時說:“大家不必這麽多禮,昨日是明澈唐突留下衆位夫人,今日明澈過來,看哪裏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好加以改進!”
天闇城最受寵的公主,此刻笑意盈盈,語氣裏将自己的身份放的極低,仿佛跟他們同起同坐。
可在場的人兒,她們的心也跟明鏡似的,公主那樣說,哪裏敢當做真的呢,只有把自己身份放的更低的好。
方式笑:“公主言重了,這宮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極好的,怎麽會有讓人感覺到不舒服的呢”
許明澈眼眸掃過在場的人,緩緩的笑着:“那就好,那就好,丞相一身為大朝憂心竭慮,可不能虧待了夫人小姐們。”
方式看着突然來襲的公主,不明白公主來真的是探望嗎?但只好笑着回答:“那是夫君他應該做的,為我朝盡心盡力,是他一個臣子應有的本分。”
許明澈笑笑,寧言暖環顧一周,發現寧言初沒有出來,她想幹什麽?寧言暖還沒有想出來,就又聽到許明澈說:
“大家就不要幹站着了,都快進去坐呀!”
許明澈先走着,方式應着跟進去,後面一衆人留在門外。
屋內和光公主細品這茶,低眉擡頭間都有一種高貴感。
“對了,昨日明澈見了言初姑娘,聽聞寧家還有一位姑娘。”許明澈眨眨眼,無知的問着,“明澈還想跟她學習學習女工呢?母後老是說明澈女工不太行。”
寧言暖突然身體緊繃,看着坐着端莊的公主,公主,從小細細調養,女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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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想去公主面前冒頭呀!
此刻,方式似有似無的看着寧言暖,而她看懂了方式眼神的含義。
“小女寧言暖見過公主!”寧言暖起身,在徐明澈面前行了行禮,緊接着擡頭,目光直視公主,可随後又低下去。
徐明澈帶着輕微的笑容,可寧言暖總覺得那笑裏藏着刀。
“聽聞寧千金女工了得,明澈平日在宮裏有時悶的慌,有時間明澈去丞相府找寧千金,到時候寧千金可不要嫌棄明澈手笨的好。”
“公主眼中,言暖盼着公主能來怎會嫌棄呢?”寧言暖又退回一旁,她想笑可是她還是不太适應,總是讓她的臉看上去有些僵硬。
許明澈笑笑不語,突然,徐明澈環視一周,抿了一口茶,才說:“怎麽今天沒有看見暖初姑娘啊?莫非不喜歡明澈嗎?”
這姑娘果然笑裏藏刀,寧言暖肯定這!
方式哎呦一聲:“翠竹,快去看初兒醒了沒,這孩子有些貪睡,怎麽到了宮裏還怎麽貪睡?”
翠竹應了一聲,剛走到門口,就被一道儒雅的聲音打斷。
“剛才我來,雪霜看見我,她初兒今日不太舒服,還說讓我禀告幹娘一聲,怕一會會遲點起來。”宋律辭站在一旁,不緊不慢的說着,“幹娘再等等吧,初兒不是那麽沒分寸的人,怕是身體真的不舒服。”
方式一下擔憂起來,在她的眼裏,寧言初是個稚嫩的孩子。
“哦,既然生病了,那讓禦醫們快來看看,可千萬別是什麽大事!”
許明澈善解人意的道,說着就放下茶杯,往外面走。
宋律辭對這位長居深宮的了解不是很深,他聽聞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可現在他并這麽覺得。
宋律辭眼眸變暗,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見公主起身,大家哪還有理由能坐着呢,徐明澈剛動了動身子,一個白色身影晃晃悠悠的從外面蕩進來。
“是初兒不好,今日身體突然不舒服,想多躺會,未曾想公主突然造訪,這才趕緊梳洗打扮出來見公主,還讓公主擔心,公初兒這有罪啊!”
一進來寧言初就跪在地上請罪,發白的臉色,眼眸含水,整個人狀态都不是那麽好。
徐明澈輕微挑眉:“這是怎麽了,才在宮裏住了一晚就這樣了?”
“啊!”寧言初驚訝一下,她沒有想到徐明澈會抓着她不放,随後看了一眼旁邊的宋律辭,蒼白的臉慢慢回血,搖着嘴唇,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一絲斷斷續續得聲音飄出來。
“初兒,初兒是,小日子來了。”
女子來了小日子,身體總歸會有些不太舒服。
寧言初說完,頭徹底低下去再也不肯擡起來。
寧言暖并沒有感到好笑,她看着地上那個想要埋進去的堂姐,想:一向注重面子的她居然這樣直白不諱的說出來了,怕不是那麽簡單吧!
“咳咳咳!”宋律辭咳嗽幾聲,臉色不太自然,“今日我替幹爹來看幹娘,如今看到幹娘和暖暖初兒都好,律辭也該離去了。”
方式默認點頭,許明澈根本沒有想留宋律辭的想法,沒發聲,宋律辭沖着寧言暖點點頭,就出門離開。
許明澈看了宋律辭走了,她來這裏的事也算辦完了:“沒有想到寧大姑娘來了小日子,明澈這就讓女史們準備一些東西,好緩解寧大姑娘的疼痛。”
說着假裝看着外面的天,拍了一下自己額頭,“瞧,光顧着和夫人小姐們聊天啦,忘了時間,母後還等我回去用飯呢!”
衆人也聰明的不在挽留,送別公主之後,寧言初就被方式遣回房間好生歇息。
“小姐,你說公主突然到來是幹嘛?”木芷往回走忍不住問。
寧言暖搖搖頭,她也不太清楚。
上秀宮裏,徐明澈剛剛踏進門口,屁股剛坐穩,就看到身穿長袍的小王爺步履生風的走進來。
“哎呦,你能慢點啊,今日大早上的風風火火,舅父把你放在軍營裏練了五年,怎麽還是這性子!”
“睡什麽睡,雞都叫了三聲。”
衛謹信不客氣的坐在椅子上,語氣熟稔。
徐明澈:“……”這麽不會憐香惜玉是找不到夫人的!徐明澈略微有些郁悶。
“早知道本公主就不替你去看寧言暖啦!”
衛謹信笑着,劍眉一橫,不認同:“這可不行,把暖暖一個人丢在宮裏,我可不放心。”
徐明澈啧啧兩聲,早上她剛起來就被衛謹信轟炸,後她才懂着,原來寧姑娘的未婚夫去看她了,難怪小霸王坐不住啦。
“明澈,我不能日日進宮,我不在宮的這些日子,你就替我去看看,要是她有什麽吃不習慣的,跟我說……”
衛謹信一本正經喋喋不休的說着。
許明澈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你當我這皇宮的禦廚都是擺設的嗎?你當我那些女婢們是吃幹飯的嗎?
“對了,我還想起一件事。”衛謹信剛轉頭看許明澈,許明澈已經忍不了。
起身,轟人!
“哇,你這樣轟你表哥會……”衛謹信站在門口剛準備說,就看到許明澈站在門口,雙手抱懷,眼神微眯。
衛謹信突然反應過來,暖暖還要在宮裏待幾天,不行,得跟明澈搞好關系。
衛謹信笑起來,如沐春風!
許明澈:不好意思,看着你的笑,讓我更想趕人。
宮裏人看的兩活寶,不由得笑笑緩解壓抑的氣氛。
夜晚,寧言暖站在桌前,沉心靜氣,深呼吸一口氣在吐出去,深呼吸一口氣在吐出去。
重複五遍之後,寧言暖伸手将桌子上的宣紙抓起來,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畫畫什麽的,太難了,不是她可以做的!
寧言暖抓狂,這條路走的太艱難了,想哭!
“咦,你在畫畫呀!”突然,從背後傳出來聲音,寧言暖着實被吓了一下,發出一身尖叫。
木芷立馬推門進來,嚷嚷着:“小姐,怎麽了?怎麽了?”手裏還拿着掃帚。
寧言暖還沒有解釋,木芷已經喊起來:“小王爺,你怎麽在?”
寧言暖飛快的速度跑過去捂住木芷的嘴,外面方式的聲音就響起來。
“暖暖,你怎麽了嗎?”
寧言暖緩着心情,努力讓聲音跟平常一樣:“娘,沒事,沒事,看錯了東西!”
“沒事就小心點!”方式嘆口氣,回去就再也沒聲了。
罪魁禍首衛謹信摸摸鼻尖,他還是挺滿意的,一出現就引人注目。
“小王爺,你怎麽來了?”
寧言暖松開木芷,木芷接受了衛謹信突然出現的這個事實,規矩的拿着掃帚站在一旁。
“我來看看!”
你當這是你家後院,還要來看看?寧言暖不想理人。
衛謹信眸光一轉,就看到被留下的那一部分宣紙。
寧言暖看見衛謹信的視線停留在宣紙上,可她已經來不及補救啦!啊啊啊啊!這下丢人丢大發了,肯定要被這個嚣張的小王爺笑死啦!
“你是想畫鴛鴦嗎?”衛謹信低頭,看着那一團只有神韻絲毫沒有物形的畫,眼眸裏含着淡淡笑意。
寧言暖一愣,他沒有說鴨子啊!
等等,畫畫現在不是重點,他怎麽進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