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分鐘後，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停在了酒店門口。
司機去開了車門。
從副駕駛座出來的，是臉色陰沉的白父。他還特意換了一套灰色的中山裝，看起來很正式。
後座坐着的是楊素萍母女。
白真真一看到白夢茹也跟着過來了，登時一愣。
霍香輕笑了一聲，用只有白真真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你這個妹妹不簡單啊。”
白真真回以一笑。
是啊，确實不簡單。
瞧她今天這身打扮，一條嶄新的鵝黃色蕾絲連衣裙，裙擺還不到膝蓋，又是緊致修身的設計，很顯身材和氣色。再加上她臉上精致的妝容，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她是主角，全家來給她相親做介紹呢。
霍香又看了白真真一眼，低聲問道：“诶，好歹你也是來見家長的，怎麽也不學你妹妹，多少打扮一下呢？”
白真真勾起了唇角：“我已經是天生麗質了，再打扮一番，還讓她們怎麽活啊！”
“有道理！”霍香深以為然，緩緩點頭。
“姐姐，你們在說什麽呢，這麽開心！”白夢茹松開了她媽媽的手，碎着步子走到了白真真身邊，十分熟絡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白真真這次沒有急着将她妹妹的胳膊甩開，不動聲色地應道：“沒什麽，就是不知道你今天也會過來，看到你的時候，有些驚訝罷了。”
白夢茹腼腆笑道：“姐姐，我們是一家人呀！既然是見姐夫的爺爺，我當然要過來了！”
說着，又看向霍香：“對了，姐夫，前兩天我有事出去了，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和姐姐大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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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反正我們也不在乎。”霍香随口應道。
白夢茹的臉色瞬間就僵了。
白真真實在沒忍住，捂住肚子就笑了起來。
剛走過來的楊素萍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女兒被人羞辱了，反而笑眯眯地問出了和她女兒一模一樣的問題：“你們在說什麽啊？這麽開心！”
“沒什麽，開了個小玩笑！”霍香的臉上保持着恰到好處的笑容。
白夢茹下意識地将白真真的手放開，又回到了她媽媽的身邊。
她臉色很差，但卻沉默着什麽也沒說。
“白叔，”霍香對白父道，“我爺爺已經在包廂裏等着您了，咱們一起進去吧。”
白父沉着一張臉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多看了白真真一眼。
白真真沖他笑了笑。
比起從前自然的笑容，多了幾分刻意和疏離。
** **
霍香和白真真，還有白父三人走在前面，楊素萍母子放慢了步子，跟在後面。
楊素萍心裏好奇，低聲問她女兒：“剛才是怎麽回事？我怎麽瞧着你的臉色不太對勁？”
白夢茹這才将事情的經過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一邊說，還一邊哽咽：“媽，姐姐她現在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動不動就貶低我，奚落我……”
楊素萍一聽，氣得牙齒打顫：“好你個白真真，竟然敢這麽對我女兒！”
但是考慮到霍香現在的身份地位，她又不敢大聲去質問白真真，只能在他們的身後張牙舞爪。
“媽，你今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說什麽咱們家能憑着姐姐富貴發達，照我看，就算是發達了，最多也就是爸爸跟着享福。在姐姐眼裏，根本沒把咱們當親人，她巴不得我們母女倒黴呢！”白夢茹委屈道。
楊素萍聽了白夢茹的分析，覺得很有道理。
“是哦，我怎麽突然糊塗了啊！”楊素萍仔細琢磨，“她白真真又不是我的親女兒，就算嫁入豪門了，我也撈不着什麽油水啊！”
“不僅如此，我擔心她還會變着法子來羞辱咱們……”白夢茹低聲補充。
楊素萍深以為然，恨恨道：“我說這個白真真怎麽最近換了副面孔，從前還假模假樣地叫我一聲媽媽，裝出一副孝順的樣子，這幾天突然就叫我‘阿姨’了，還老是給我臉色看！估計，她是早就知道了那個霍香的身份，曉得自己馬上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所以才原形畢露了！”
白夢茹低嘆一聲：“唉，真沒想到，姐姐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楊素萍的眼裏閃過了幾絲狠厲，她暗自用力拽了拽白夢茹的手，壓着嗓子道：“夢茹，咱們可不能讓白真真繼續這麽嚣張下去！她越是想跟咱們劃清界限，咱們就越要拆了她這樁姻緣！到時候，看她還怎麽嘚瑟！”
“媽，這樣不好吧……而且我瞧着，那個霍家少爺，還蠻喜歡姐姐的……”白夢茹故作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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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麽！男人沒一個專一的！更何況，人家那是在落魄的時候才喜歡上白真真的，現在人家有錢了，能一樣嗎？”
母女二人悄悄說着話，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包廂門口。
楊素萍又道：“你放心，待會你就靜觀其變，看我怎麽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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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一同走進了“松鶴樓”包廂。
這是這家酒店最大的一個包廂，寬敞氣派，裝飾豪華，頂上的水晶燈大得有些誇張，照得整個包間富麗堂皇。
不過最讓白真真驚訝的是，這個包間的面積這麽大，光是一旁的休息廳都有三四十平方，用餐區就更是寬敞了。但擺在用餐區的那張桌子，卻像家裏的小圓桌一般大小，圍着擺了六張豪華座椅，溫馨又不覺得擁擠。
此刻，圓桌的主位坐着一個白發老人，雖然已是遲暮之年，但精氣神卻很好。
“來了啊……”見到他們過來，霍老爺子從座位上站起身，想去迎接。
一旁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忙忙走過去，想要攙扶。
但被霍老爺子拒絕了。
“爺爺！”霍香笑着喚了一聲，順勢拉住了白真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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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真真雖然有些驚訝，但也不排斥，任由着他牢牢牽着自己的手，走到了霍老爺子面前。
“爺爺，我給您介紹一下，這就是您的孫媳婦真真！這位是真真的父親，旁邊是楊阿姨和夢茹妹妹。”
“爺爺好！”白真真乖巧地喊了一聲。
人和人的緣分有時候真的是天定的。
就在剛才她和這個老爺爺對上的第一眼，她就覺得很親切。
“真真，你好啊！”霍老爺子和藹地笑着，沖白真真點點頭。
然後又看向白父，伸出了手：“白先生，來，咱們先落座。”
白父與霍老爺子握了個手，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衆人入座後，霍老爺子便開始解釋餐廳的布置：“其實這個地方原先有一張大桌子，我想着咱們一共也就六個人，所以讓酒店給換了個小桌子，更像是一家人吃飯，氣氛也更溫馨一些。”
白真真道：“爺爺考慮得真周到。”
白父卻道：“霍老爺子不愧是首富，有權有勢，我想就算您提出要把包廂重新裝修一番，酒店也不會拒絕吧。”
白父的語調有些陰陽怪氣的，聽着讓人很不舒服，更不像是在開玩笑。
桌上其他人的臉色都變了，一旁站着的管家也多看了白父一眼，目光中有些不悅。
“不過也是，我們小門小戶的，也只配得上這種小桌子。”白父又補充了一句。
楊素萍生怕惹惱了首富，“呵呵”笑了兩聲，下意識地沖白父啐道：“老白，你又胡亂開玩笑了！”
霍老爺子的笑容僵了數秒，這才慢慢地恢複自然。
“怪我怪我，是我出了個馊主意，怠慢了白先生。”霍老爺子緩緩道，“下次，我一定選個更好的地方，再給白先生賠罪。”
“爺爺，您言重了。”白真真忙忙道，“能得到您的邀請，我們很榮幸，謝謝爺爺。下次，可得讓我父親請您吃飯了。”
霍老爺子聽後笑了起來，才笑了兩聲，又聽白父道：“真真，霍老爺子哪能瞧得上我們那破地方，更別提請他吃飯了，你就不要在人家面前鬧笑話了。”
白真真的臉瞬間黑了下去。
霍老爺子卻不惱不怒，依然樂呵呵地笑着，應道：“我孫媳婦請我吃飯，去哪兒我都喜歡！”
只單獨提了“孫媳婦”，卻不提白家人，在座的應該也都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
說着，他主動轉動轉盤，将桌上那碟花生米轉到了白真真面前。
“來，真真，吃點花生，笑口常開。”
白真真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她有些抱歉地沖霍老爺子抿抿唇，但霍老爺子卻并沒有生她氣，反而笑着沖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介懷。
絲絲暖意萦繞在白真真心頭。
白父卻不罷休，繼續道：“霍老爺子，不瞞您說，其實我今天過來并不是吃飯的，而是想跟您當面談談我家女兒和你們家霍香的婚事。”
霍老爺子笑道：“我曉得，白先生是在擔心婚禮的事情，您放心……”
“霍老爺子誤會了，其實我是想跟您商量——取消這樁婚事。”白父道。
霍老爺子明顯一愣，轉頭看向霍香。
霍香皺眉，立刻望着白父道：“白叔，您怎麽又提起這件事了？我和真真不都已經領了結婚證了……”
“霍老爺子，不瞞您說，我知道我們白家是個什麽身份，霍香在認祖歸宗之前，我是很滿意的，但是現在，我們實在是高攀不起。”白父直接忽略了霍香的話，只和霍老爺子說話。
白真真夾了一顆花生米開始嚼，一臉冷漠。
霍老爺子有些哭笑不得：“白先生，聽您的意思，倒像是我們家的家世連累了我這孫子。”
白父道：“是我們有自知之明，就不再自取其辱了。”
霍老爺子道：“白先生，我想您可能是誤會了。我從來沒有問過霍香關于真真的家世，因為我覺得，一個人的家世決定不了他的人品和人生。再說了，兩個孩子的事情，他們彼此看對眼就行了，咱們做家長的，都應該祝福，您說是嘛？”
“是啊是啊，白叔，我和真真是真心相愛的，這和我是誰沒有任何關系。”霍香真誠道。
他又看了白真真一眼。
然而白真真卻回了他一個“別白費唇舌了”的眼神。
知父莫若女，果然，霍香和他爺爺的話絲毫沒有動搖白父的立場。
“霍老爺子，我并不認同您的話，婚姻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不同的階級聯姻，是不會幸福的。”
霍老爺子笑了起來：“白先生，我瞧着我這年紀也要比你大個一輩，怎麽你這思想，竟然比我這個老頭子還要腐朽呢？階級聯姻，這都什麽年代的事了，現在的社會，都講究自由戀愛！”
霍老爺子的這段話深得白真真的心，白真真忍不住叫好道：“爺爺，您說得太對了！”
白父一聽就惱了，喝了一聲：“白真真！”
“怎麽了爸？”白真真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眨巴着眼睛望着她爸爸。
她這寶藏老爸，她打不得罵不得，還不讓隔岸觀火吃瓜叫好了？！
一旁的楊素萍看了這一幕，在心裏偷着樂。
看來都不用她出手，白真真這段姻緣就要被她爸親手給毀了。
就在這時，三四個服務員端着精致的菜碟前前後後開始上菜。
霍香忙忙打圓場道：“要不咱們先吃吧，邊吃邊聊。”
霍老爺子也是一臉的随和：“白先生，既來之則安之，不管怎麽樣，咱們心平氣和地交談就是，這頓飯還是要吃完的。”
白父咬咬牙，倒是沒再繼續說什麽。
“是啊，吃菜吃菜。”楊素萍在一旁笑眯眯道。
說完，主動伸筷子，給白父夾了一塊牛肉。
“霍老爺子，其實我們家老白擔心的，也不無道理。”楊素萍趁機插了句嘴，“畢竟真真這個孩子……唉……”
她欲言又止，說到一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霍老爺子饒有興致地問道：“喔，真真怎麽了？”
楊素萍故作扭捏，緩緩應道：“真真這孩子苦啊，從小也沒受過什麽好的教育，高中畢業就出去打工了。您別看她一個小丫頭片子，那可是什麽活都能幹的！發傳單、賣車票、在餐廳洗碗打雜、做服務生……什麽髒活累活，她全都做過！”
“這樣的孩子，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我瞧着都心疼。”楊素萍頓了頓，用憐惜的目光看了白真真一眼，又來了個轉折，“可我也知道，她這個人實在是太粗鄙了，難登大雅之堂。像您這樣的大戶人家，娶進門的那都應該是才貌雙全、知書達禮的姑娘家，我們家真真是真配不上啊！”
“真真不是您親生的啊？”霍老爺子有些詫異。
他的确沒有問過霍香關于白真真的情況，也不知道這一家子的關系竟然這麽複雜。
“爺爺，楊阿姨是我的繼母，是在我十歲那年嫁給我爸的。至于白夢茹，那是楊阿姨和她前夫的女兒。”白真真解釋道。語氣冷淡，絲毫不帶一點感情。
白真真算是看出來了，楊素萍是想當着霍老爺子的面貶低她，讓她做不成霍家的媳婦。
看樣子，她的那兩千塊工資并沒能打發這位貪心的繼母，估計楊素萍現在已經想通了，要是讓她嫁入了豪門，她們母女非但沾不上光，處境還會更差，所以決定毀了她的這段姻緣。
估計，後頭還打着算盤，想把白夢茹給“推銷”出去。
——要是霍家肯娶她的親女兒，那她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白真真想明白了楊素萍的心路歷程，又看了白夢茹一眼。
白夢茹什麽話都沒說，只默默低頭吃菜。但白真真知道她的心思絕對不簡單。
她很好奇，楊素萍的這個轉變，是自己想明白的，還是被她這個女兒給洗腦了。
“孩子的教育的确是很重要的，”霍老爺子說話了，“恕我冒昧——您二位的工資，都供不上孩子上學嗎？”
楊素萍應道：“霍老爺子，您是不知道啊！我們家家境本來就不好，全靠老白一個人撐着，後來老白失了業，又得了病，家裏就供不起兩個孩子繼續讀書了。真真不比我們家夢茹，夢茹從小就聰明機靈，還考上了名牌大學……”
“你們家的二姑娘現在在念大學？”霍老爺子打斷了楊素萍的話。
楊素萍一聽霍老爺子對自己的女兒感興趣，頓時激動不已，忙不疊應道：“是啊是啊！我們夢茹可是在本市最好的大學念書，學習成績也是年年第一，還會跳舞呢！”
“噢？還學了舞蹈呢？”
“那可不，我們家夢茹不僅人生得漂亮，還是個天生的舞蹈坯子！哦對了，她上周還去了一家娛樂公司面試，人家看她舞跳的好，有氣質，想簽她做明星呢！”
說着，楊素萍用胳膊碰了碰在她旁邊坐着的白夢茹，提議道：“夢茹啊，要不你現場給霍老爺子表演一段呗！”
“噗嗤——”白真真沒忍住，笑出聲來。
面對衆人的面面相觑，她忙忙擺手道：“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吃多了花生，嗆到了……”
她這位繼母也是個人才，居然讓女兒當着這麽多人面跳舞，她們不嫌尴尬，她還嫌辣眼睛呢。
霍老先生看向白父，若有所思地說道：“白先生，沒想到您這麽無私，竟然在兩個孩子之間，選擇了供妹妹上學……”
楊素萍搶先答道：“哎呀，真真她是姐姐，理應讓妹妹嘛！更何況，她的成績本來就不如夢茹，估計也考不上什麽好大學，讀了也是浪費！”
白父接着道：“是真真主動提出來要辍學打工的，她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想讓父母為難。”
聽他的意思，好像生怕被人誤會自己對親女兒不好似的。
“是啊媽媽，您別這麽說姐姐。”白夢茹跟着說道，“姐姐也不容易，如果不是為了我，她也不會受這麽多苦，都是我不好……”
白父打斷了白夢茹的話，責備中帶了些憐惜：“夢茹，說什麽傻話呢！你也是個好孩子！你們娘倆跟着我，受了不少苦，我理應補償你們……”
白真真夾了一個肉丸子，一口塞進了嘴裏，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咀嚼。
什麽邏輯，你補償她們，關你女兒什麽事？！用女兒的前程換你對她們母女的心安？！因為是親生女兒，所以覺得理所應當？！
——白真真：“我有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系統：“宿主，系統溫馨提醒您：不當講。”
——白真真：“行叭，反正給他治病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我明天就出差，眼不見為淨。”
“真真啊……”一旁現場觀賞白家倫理劇的霍老爺子又說話了。
他喚了白真真一聲，又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白真真不明白霍老爺子想做什麽，但她還是起身走到了他身旁。
霍老爺子擡頭望着她，慢慢拉住了她的手，溫言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白真真有一瞬的失神。
她在霍老爺子眼裏看到了贊許和憐惜，和他的語氣一樣真情實感。
“真真，你是個堅強獨立的好孩子！不怕苦不怕累，年紀輕輕，就積累了那麽多工作經驗，還幫着家裏補貼家用，爺爺為你點贊！”霍老爺子繼續道。
一旁的霍香笑眯眯地望着他爺爺和白真真，這副畫面讓他發自內心覺得溫暖。
楊素萍卻傻眼了，她“呵呵”笑了一聲，又道：“霍老爺子，您可真是菩薩心腸啊！我們家真真這麽上不了臺面，您非但不嫌棄她，還誇獎她呢！”
“真真這麽好的姑娘，我為什麽要嫌棄她？”霍老爺子反問，眼眸深邃地盯着楊素萍。
“這，這不是……”楊素萍說話有些不利索了，“哎呀，我是沒好意思說！她一個姑娘家的，還沒成年就去社會上混了，誰知道都經歷了些什麽啊……”
“楊阿姨！”白真真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厲聲打斷了楊素萍的話，準備開怼。
——她沒法怼她爸，這個楊素萍她還不能料理了？！
沒想到霍老爺子卻拍了拍她的手，笑眯眯道：“真真，別生氣。”
然後又望向楊素萍，笑容在那一瞬立刻不見。
“楊女士剛才的話有些過分了吧。我還從來沒見過一個母親——哪怕是繼母，這麽說自己女兒的。”霍老爺子說着，又看了白父一眼，“而這個做父親的，還在一旁一聲不吭。”
“我，我這也是怕您不了解情況，給您打個預防針嘛……”楊素萍讪笑道。
“真真的情況我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霍老爺子道，“她是個心地善良、樸實堅韌的好姑娘，我的孫子娶到她這樣的好媳婦，我很榮幸。”
“但是真真啊，你有一點不好……”
霍老爺子話音一頓，故作嚴肅：“別人仗着你善良欺負你，你得還回去啊！善良是一種良好的品質，但它并不代表一味的犧牲和讨好，你明白嗎？”
“霍老爺子，瞧您這話說的，好像我們白家虧待了她似的……”
“楊女士。”楊素萍的話再次被霍老爺子打斷，“您要還是這番态度對待我孫媳婦，我這個做爺爺的，就不得不請你離開這裏了。”
一旁的霍香看呆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怼人功力夠不錯了，沒想到姜還是老的辣啊！
——白真真：“什麽情況，霍老爺子居然替我說話？該不會又是什麽萬人迷人設吸引所致吧？！”
——系統：“……宿主，您想多了，霍老爺子都已經七十高齡了……”
——白真真：“那這是……”
——系統：“我想，他是真心認可您的。”
白真真眼眶一熱。
真是個慈祥善良的好老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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