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任彥東把那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一共寫了三幅,挑出最滿意的一幅,蓋上印章。
老萬瞧了瞧,沒予置評。
幸好盛夏是個外行,不然今早非出簍子不可。
現在長了記性,老萬把任彥東其餘那兩幅字全都撕了。
可能是有了心理陰影,他撕的很碎。
任彥東:“.至于?盛夏又不會翻你的垃圾桶。”
老萬:“小心駛得萬年船。”
任彥東還急着趕回公司,沒再逗留,臨到門口他又想起來問,“盛夏問你讨了什麽字畫?”
老萬擺擺手,示意他快去忙,“那丫頭給你的驚喜,你等着收就是了。”
任彥東離開,老萬挽起衣袖,親自動手裱字。
坐上車,任彥東接到向秘書打來的電話,說十點鐘品娛影視的厲總過來,現在已經九點四十,“任總,這次約見取消?”
向秘書早上參加了一個會議,不知道任彥東去了字畫行。
剛才去總裁室敲門,裏面沒人應答,其他秘書告訴她,任總一個小時前匆匆離開,至于去了哪裏,任總沒交代。
任彥東:“跟厲炎卓說,我路上堵車,半個小時左右能回公司。”
向秘書猜測,任彥東應該是臨時有私事,她沒再多問,“好的。”
離預約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任彥東半小時能回,最多遲到十分鐘,也不算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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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自她擔任任彥東秘書以來,他第一次跟人談事遲到。
厲炎卓提前了五分鐘到達遠東,向秘書接待他去會客室,先替任彥東表達了歉意,說任總十分鐘左右就能到。
厲炎卓理解,他也是提前了一個小時過來,結果有段路堵了快四十分鐘。
遠東總裁辦的那些秘書,眼睛都被任彥東給養刁了,一般人入不了她們的眼,不過厲炎卓的顏值,難得讓她們空閑之餘讨論了幾句。
向秘書覺得厲炎卓也是讓人捉摸不透的主,任彥東是從來不喜形于色,厲炎卓便是不顯山露水。
任彥東遲到了十二分鐘,他直奔會客室。
厲炎卓正在翻看財經雜志,聞聲擡眸,見到來人,他随即放下雜志站起來。
任彥東已經走進來,伸手,歉意道:“久等了。”
厲炎卓淡笑:“我也是剛到。”
簡單寒暄兩句,兩人移步到任彥東辦公室。
任彥東之前走的匆忙,茶水喝了一半,文件也沒合上,連鋼筆帽都沒來得及蓋好。
厲炎卓搭了桌上一眼,便知,任彥東剛才出去是有急事。
任彥東之所以決定投厲炎卓的影視公司,不僅是從朋友那裏打聽了一些消息,管理公司那邊的風控部也給出結論,可行。
秘書重新泡了茶送來,門阖上,兩人聊起影視公司。
任彥東之前沒涉足過這個行業,更深的一些東西并不是很了解。
他每天有限的空餘時間裏看的新聞,都是各海外事業部整理好,全部跟財經和時事熱點有關,娛樂方面,他沒過多關注。
要不是因為盛夏,他都不知道熱搜是怎麽回事。
“怎麽想起來創辦影視公司?”
據他了解,不僅厲家,包括厲炎卓的朋友圈裏,也很少有人投資這個行業。
厲炎卓絲毫沒隐瞞:“最初是為了追星,後來覺得挺有意思,就開始認真做。”
任彥東:“追星?”他半開玩笑:“看來這位明星不一般,不然誰能勞煩厲總這麽大費周章?”
厲炎卓笑了笑,“可不是,我欣賞的這位,低調又驕傲,飯局約不到,為了要個簽名,沒辦法,就只好開個公司。”
任彥東只是順口問了句:“簽名要到了?”
厲炎卓:“算是,不過她也不認識我是誰,所以更得把公司給做好。”
任彥東通過盛夏,現在對粉絲有些了解,知道粉絲還分為路人粉,女友粉,老婆粉。
像厲炎卓這樣的,那得是男友粉?老公粉?
他也沒閑工夫想這些,跟厲炎卓聊起合作。
期間,盛夏給他發來消息,一張圖片,396的真題,上面還有分數:142
緊跟着,盛夏又發來:【我數學部分和邏輯題全對,寫作我扣了自己8分:)】
任彥東正在跟厲炎卓談事,就沒回。
之後他接着忙其他事,這條消息直接被忘在了腦後,再次想起來已經到了傍晚,也不是突然想起來,是有人提及盛夏。
老萬給他打來電話,說那兩幅字已經給盛夏送過去。
任彥東沒再回複盛夏那條信息,晚上要陪她吃飯,他關了電腦回家。
盛夏今天一整天都沒閑下來,做完了幾套試卷,正打算放放松,哪知老萬讓人把那兩幅字直接給送來了。
那副名貴的字,她親自挂在了任彥東的書房,她收藏的那幅,準備送到她自己的公寓。
公寓那邊的牆上需要打孔,她又給闵瑜打電話。
闵瑜無語:“.你不在家好好做你的試卷,找打孔的工人做什麽?”
盛夏:“我今天在老萬那裏看到了三哥的一幅字,老萬給裱好了,我要挂在公寓書房。”
之前她拍了那麽多幅,都沒裱,全收了起來。
闵瑜不想給她潑冷水,說這就過去。
盛夏到公寓時,闵瑜帶着人也趕到了。
看到那幅字,闵瑜一愣,感覺哪裏不對。
盛夏:“怎麽了?”
闵瑜笑笑,敷衍道:“字不咋地,沒你拍的那些好。”
對于闵瑜剛才的表情,盛夏并未放在心上,她解釋:“老萬說,這是三哥前幾年寫的,比現在的差點火候,不是正常?”
她拿出之前的字,跟現在的做對比,比來比去,感覺一樣.
字挂好了,盛夏跟闵瑜一塊下樓。
闵瑜随意扯了個話題,“你那些卷子,今天做了幾題?”
盛夏說,每門都做了一套。
闵瑜:“啧,不容易。”
今天闵瑜沒心情開玩笑,放在以往,她肯定要調侃兩句。
到了樓下,兩人分開。
盛夏趕着回家跟任彥東出去吃飯,闵瑜沒什麽要忙的,上了車後沒急着開走,撥了任彥東的電話。
任彥東接通,沒等闵瑜開口,他搶先道:“要是說那句話,就免了。”
闵瑜:“.”
所謂的那句話就是:任彥東,我小時候怎麽沒把你打死!
闵瑜問:“在哪?”她是想知道他忙不忙,說話方不方便。
任彥東來了句:“在北京。”
短短的一分鐘裏,闵瑜被噎了兩次,她真恨不得把手機直接砸任彥東臉上。
氣了片刻,她開門見山道:“盛夏那幅字,幾個意思?”
任彥東:“知道了還問?”
闵瑜是當年任彥東暗戀那件事的知情者之一,她之所以知道,是任彥東的發小,也是她的發小,沈淩說的。
那幅‘不忘初心’的字,當初是挂在任彥東辦公室,她也見過。
那時候她跟盛夏還不是很熟,只是認識。
盛夏雖然跟她們也算是世家,不過因為夏教授忙,盛夏從小在上海的外公外婆家長大,只有過年會回北京。
跟他們這些人沒什麽交集,不在同一個圈子。
後來,一個機緣巧合,她跟盛夏聊的不錯,很投緣,盛夏想開演奏會,她也有這方面的經驗,兩人就合作了。
盛夏跟任彥東戀愛,開始時她并不知情。
那段時間她跟前男友鬧分手,整個人都很頹。
盛夏怕自己的戀情刺激到她,就沒多提。
等她知道時,已經是幾個月之後。
那時她還能說什麽?
要是她早知道盛夏喜歡任彥東,在盛夏跟任彥東戀愛前,她就會告訴盛夏,你那沒心的三哥,其實有過心,也心動過,也患得患失過。
如果盛夏在知道任彥東愛過其他女人的情況下,還是選擇跟任彥東在一起,她無話可說。
可偏偏,盛夏身邊的人都知情,就只有盛夏自己不知道。
看着盛夏每天都很知足的樣子,誰忍心開那個口?
闵瑜不滿的是:“既然寫了,你就不能認真給盛夏寫一幅?”
任彥東反問:“你哪兒看出不認真了?”
闵瑜‘呵呵’兩聲,“你那幅字的水平馬上就要回到,你小時候上書法興趣班那會兒了!也就虧盛夏不懂書法!”
任彥東沒接話,他的性格,自然也不會解釋。
“沒別的事,我挂了。”
闵瑜一向不喜歡摻和別人的感情,可今天實在是氣不過,“你就不能對盛夏走點心嗎?”
她揉揉太陽穴,被氣得頭疼,不過不忘說:“你記得叮囑沈淩,讓他管好自己的嘴!以後盛夏常住北京,有的是機會見面,他要是知道你跟盛夏在一塊,指不定怎麽大驚小怪!”
說完,她直接挂了電話。
任彥東最無奈的一件事就是接闵瑜的電話,也早就想把闵瑜拉入黑名單,又怕盛夏有什麽要緊事時,闵瑜聯系不上他。
任彥東的車開進別墅院子,盛夏的車也緊随着到了。
下車後,任彥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不是說要在家做試卷?”
盛夏,“做完了,出去轉了一圈。”她走過去,伸出小拇指勾了勾,任彥東把自己風衣的衣襟給她。
盛夏将小拇指伸到他風衣的扣眼裏,勾住他的風衣,兩人步伐差不多,朝別墅走去。
“先去書房,問你個題目。”盛夏提出。
任彥東:“什麽題?”
盛夏:“專業上的。”
任彥東繼續配合着她,“嗯。”
他這輩子的謊話,基本上都對盛夏一個人說了。
到了書房門口,任彥東的腳步頓住。
盛夏從他的眼裏捕捉到了驚訝,甚至是不可思議。
任彥東一直盯着那幅字,今天老萬真是下了血本,這幅字是十幾年前,老萬花了幾百萬拍下來的,後來不管誰買,他都不賣。
盛夏不懂這幅字的價值,不過她挺滿意任彥東的反應,很少有什麽事能讓他喜形于色,從他現在的表情看,他應該是喜歡這幅字。
她小拇指用力拽拽他的風衣,“等我一下,我去換套衣服我們就出去吃飯。”
盛夏去了卧室,任彥東走進書房,書桌上都是盛夏的練習卷,還有一份攤開在桌面上,他打算收拾一下,結果就被一幅畫給吸引了視線。
這幅畫就畫在了試卷左邊的空白處,還上了色。
畫的是一個古代Q版的美人,側臉目空一切的表情惟妙惟肖,着裝華麗,手持一把長刀。
這把長刀橫跨了整個試卷的卷面,刀頭劈下來的地方正是他給她梳理的專業知識點。
這把刀的刀身上還寫了一行字:盛氏大刀,長五十米,唰唰唰,專劈考試難點!此刀在手,從此打遍天下無敵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