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
身同感受地感到尚未發育完全的身軀有點痛,并且為三番四次備受歧視的沙祖說好話:「……你為什麽不想成是你命中注定要抽中沙祖?」
☆、(10鮮幣)107 是老師就有責任替我抽獅子王
結果,他一番好意的勸喻遭到非常嚴厲的指責,就被她用手指指着鼻子來問責:「怎可能命中注定?王子你別詛咒我,我命中注定是要抽中辛巴的!」
她氣沖沖如頭盛怒中的小肥羊,吓得小男孩提醒的嗓音因緊張顫了兩顫:「但……你又抽不中了……」
叮咛的言詞一落,小女孩情緒更激動了,俨如一座活火山似的爆了又爆。
「怎麽又是沙祖的?!」小女孩破口大罵,圓臉幾乎貼到扭蛋機上頭:「我明明看到裏頭還有很多角色,為什麽我次次抽到的都是沙祖?!」
乍看她一副随時使用暴力的模樣,小男孩立即伸手拉她:「佩、佩……」
可指尖還未碰着她的衣角,她已動手蹂躏那臺根本不會反抗的扭蛋機——
「這臺爛機是在耍我嗎——」
她兩手抱着扭蛋機猛前後搖晃,她的手臂很短,但卻蘊藏鮮為人知的爆炸力,搖得扭蛋機頻頻發出相當凄慘的哀號。
小男孩已立即作出應付操施,七手八腳的拉走她,可還是因為敵不過她的蠻力而被狠狠甩開,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深明自己的力氣遠不及她,小男孩連忙用騙的:「佩、佩!住腳!你這樣做是破壞公物!我媽說好孩子不可以破壞公物的,不然會抽不中想抽的——」
小女孩聞言立即停下殘害扭蛋機的動作,否認道:「我沒有破壞公物!」 但短小的兩臂卻慌慌張張的環在胸前,像是要掩飾自己不久前的罪行似的。
果不其然,小女孩于下一瞬附上了一個聽似合理,實則很不合理的說法來掩飾自己的罪行。「是這臺機壞了,我為人善良有愛心才替它修理修理——」
縱然他早已習慣她愛卸責的行為模式,但還是不住小聲調侃一句半句……
「……我覺得這樣做只會令它壞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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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問自己呢喃的嗓音很小,不可能被聽見,但還是被她洪亮的嗓音唬住了。「你剛剛在說什麽?!」
「我……什麽都沒說。」小男孩昧着良心地道,他表現得有點不自然,看起來有點心虛,但小女孩壓根兒沒發現到這一項,還完全相信他的話。
「是這樣啊?」
不過小女孩的焦點很快便重新放在恐吓扭蛋機上頭。
「啊,這臺機真是超讨厭——我真想把它拆掉!」
深明她說到做到,小男孩慌忙出言勸阻,再一次說出用來瞞騙三歲小孩的蹩腳謊言:「不能拆!會被員警叔叔逮捕的——」
而她顯然不是省油的燈,鮮少地質疑他的話:「這裏都沒員警叔叔——」
見狀,小男孩立即裝佯慌張的模樣,驚惶地道:「我媽說員警叔叔專捉幫忙修理扭蛋機的小孩子——」
「為什麽員警叔叔會專捉幫忙修理扭蛋機的小孩子?!」小女孩幾乎是尖聲問道,絕對有理由懷疑是很想「好好幫忙修理」扭蛋機。
「因為法例規定成年人,即過了十八歲才能幫忙修理扭蛋機——」小男孩言之鑿鑿地道,令小女孩信以為真,心不甘情不願的收回兩條蓄勢待發的臂。
「竟然是這樣?但這臺機真是很讨厭——不好好修理一噸會不舒服——」
是扭蛋機會不舒服,抑或是她會不舒服?小男孩當下很想問,但最終都沒抖出他理解不來的地方,有的就只有低聲下氣的勸谏:「讨厭就別抽啦……」
無奈小女孩固執得像個小昏君一樣拒絕納谏。
「不行!今天一定要抽到!」
使得小男孩無奈至極,而最無奈的莫過于是……詭異地理所必然的一句。
「王子你來抽!」
任命來得頗為突然,驚得小男孩慢了大半拍才找回自己輕微帶顫的嗓音。
「為……什麽要我來抽?」
「因為我抽不到!你作為老師就要幫我——」小女孩不假思索地答,口吻依舊是令人費解的理所當然。
令他難以說拒的理所當然。
「但……我只答應教你小提琴而已……」小男孩戰戰兢兢地提醒,可得到的依然是,不,應該是比上幾回還要來得理所當然數倍的理所當然口吻。
「我不管,教小提琴的都是老師,是老師就有責任替我抽獅子王——」
縱然搞不懂兩者的關聯性在哪,但小男孩無奈點頭應允她不合理的要求。
「……好吧。」
小男孩如臨大敵的盯着該臺扭蛋機好一會,才戰戰兢兢的伸手接過——不,是被逼接過小女孩硬塞過來硬幣,投進扭蛋機裏,然後開始運命的扭動。
咯咯咯——
一只扭蛋就這樣滾了出來。
一只載着黃毛小幼獅模型的扭蛋就這樣——
?!
還沒來得及取過扭蛋察看,一只小手搶先奪過他的成果,還沖着他耳畔大呼小叫,好不興奮雀躍:「哈,是辛巴、是獅子王啊!做得好啊!王子!你是怎樣抽到的?」
「……我也是碰碰運氣而已。」小男孩無奈地應道,事實上,這個問題,他都想問,有沖動傻到跑去問扭蛋機。
可他最終都沒做這種沒回應的蠢事,皆因他的注意力全都投放在那個連人帶扭蛋撲抱他的小女孩身上。
「謝謝你啊王子,你果然是我的好老師、好兄弟——」
好老師、好兄弟啊……
猶記得那天,他頭一遭獲得她首個擁抱,一個強而有力,撞到他五髒六腑幾乎要移位的擁抱。
那天,胸口被撞得很痛,內髒也有點痛,但他卻詭異的痛得很高興。
猶記得那天,他意識到他想當的不僅僅是她的好老師、好兄弟而已……
那年,他們十歲,還在念小學四年級。
那年,是他替她抽獅王。
今年,他替她逮着獅王。
不管是過往抑或是現在,他的存在都是為了替她取得她想要的,僅只如此,沒有其他了。
這一點,他理應一早認清,不該對成為她想要的人而有多餘的奢想。
所以,一切都是時候結束了。
無論是過去的她,抑或是現在的她,都該在他的生命裏結束了——
※ ※ ※
☆、(13鮮幣)108 她分辨不到我們,不值得你掏心掏肺
頭崩欲裂。
随着她的擁抱越來越緊,身體越來越重,連帶頭顱亦變重,如墜百斤鉛。
在他的頭顱将要爆開之際,一把熟悉的男嗓灌入耳際,打斷他的夢境。
打斷那個總有能力誘使他沉淪下去的夢境。
「子軒、子軒,給我趕快醒過來——」
思緒迅速回巢,他睜開沉重的眼皮,首度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寫滿擔憂的熟悉面容,一張他對了二十多年的英俊面容,一張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面容。
「哥?」王子軒慣常開口喚對方,可喚叫剛成音,便驚覺自己的嗓音沙啞難聽。
「你還好吧?」王子駿關心問道,縱然一臉憂心忡忡,眉宇間始終迸發出震懾別人目光的霸氣來,有別于他一身教人聯想到很虛的弱氣。
明明擁有同一張臉,明明是長得如此相像兩個人,偏偏性格卻大徑相庭。
要是彼此的性情能夠交換的話,她應該會喜歡上他吧……
應該會……
偶爾間,他會不住這樣想,即使知道這種情況永遠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想到這,一陣苦澀味湧上喉頭。
「我很好啊……只是頭有點重……」王子軒澀聲開腔,這回不但嗓音遍布沙石難聽,喉嚨也幹得要命,連擡高手壓住泛痛的額際都做不到。
他現下的模樣應該很虛吧?
幾近是不由自主的,腦中閃過她說他虛的畫面。
他想嘲笑自己的可笑,卻悲哀的發現自己連牽唇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來。
王子駿伸手探向王子軒的額,結果探來燙人的體溫:「你發燒了——」
「發燒啊……」
不知怎地,他忽然覺得發燒也不錯。
頭顱重如泰山壓頂,壓得腦袋沒法正常思考,沒法再回想他曾經珍視過的一切,也沒法再因為記憶中的一颦一笑而有情緒起伏。
這樣的情況,他夢寐以求已久。
只有這樣的情況……胸口才不會感到疼痛不已。
「你昨天是不是淋過雨?」王子駿微惱地探問,字裏行間的篤定成份占多,再加上眸光尖銳,盯得他心中一虛,得咽了一口唾液才能逼出聲音來:「沒啊……」
逼出一句假話。
他習慣撒謊,也習慣周遭的人包括她在內都會信以為真,可情況落在跟他同一天出生的兄長卻成了另一回事。
「別騙我,我們是攣生的——」王子駿厲色大吼,鋪天蓋地而至的霸氣,逼得他喉頭不禁一酸,好一會才能自喉間溢出聲音來:「……是有淋過……」
他回應的聲音很小,接近無聲的氣音,但對方還是因為有能聽見他為話而勃然大怒。「你在搞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向都不好——」
這說不定就是別人口中說的專屬于雙生的牽畔。
「我只是忘了備傘而已……」王子軒再次強行逼出聲音來,但出來的聲音依然跟氣弱柔絲四只大字脫不了關系。
「忘了備傘你的頭,你以為我是你媽會蠢到相信你的謊言?」王子駿蹙眉教訓道,但惡言惡語下透着他能夠感受到的關心,使得他喉頭又是一陣泛酸。
「……我只是湊巧想起了一些鹹豐年的事而已。」王子軒輕描淡寫地道,嗓音極輕,心情卻很是沉重。
敏銳的察知對方意指什麽,王子駿當機立斷,下達指令:「是鹹豐年的就別再想了——」
乍見兄長一如既往的霸氣十足,王子軒羨慕得很,想試着讓自己應得多一點男子氣慨,但出來的效果依然是相當弱氣:「我都是湊巧想起而已……」
撫額重重嘆了口氣,王子駿試着斂下脾氣安撫自家弟弟,但出來的口吻依然很沖,是恨鐵不成鋼那種教訓口吻:「子軒,那個清湯挂面都移民移了快十年了——要是她挂念你的話,就不會連一封信都不寄給你這麽狠——」
心扉不禁一顫,縱然很高興兄長願意替自己抱打不平,縱然很想得到兄長的安慰,縱然……還有很多縱然,但……
這刻的他偏偏不想像平時一樣飾演受害人的角色。
至少這一刻不想。
「她不是不寄信給我……是我之前怕她找上門沒給她家裏地址而已……」
一絲錯愕自深邃的烏瞳閃掠,王子駿又槍口朝外的指責道,口氣沒緩上多少,對于話題女主怨念甚深:「……就算寄不到信也總會打一兩通電話吧?」
心又是一震,王子軒強忍着強烈不适感,輕籲了口氣才道:「我怕她打來時,我們都不在,是王老太太接,到時會穿幫……所以我也沒給她電話……」
爾後是一刻令空氣停止流動的靜默。
縱然對方沒再開口說些什麽,只是像敗給了他似的撫着額重重嘆了口氣,但他還是敏銳的嗅到空氣裏絲絲恨鐵不成鋼的氣味。
正因為嗅到,正因為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他忍不住開口向眼前這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道歉:「對不起……哥……我令你很失望吧?這麽厲害的哥哥背後竟然有一個這麽失敗丢人現眼的弟弟……」
王子駿聞言神色一凜,喉頭感性緊縮了下才将內心的想法和盤托出:「我從來都不覺得你失敗——失敗的是那個清湯挂面——她根本不值得你愛——」
心門又是不争氣地顫了兩顫,王子軒咽下有點嗆人的酸澀,才找回自己的嗓音:「不值得我愛啊……我都希望自己是這樣想的……」
那就不用感到胸口緊窒到快呼吸不了……
或者是雙生都容易感受到對方所感受的,王子駿驟感喉間帶澀,情緒波動,得稍為調整一下忿激的心情才能再度開腔:「她根本分辨不到我們誰是誰,不值得你掏心掏肺對她——」
此話一出,喉際又是一陣酸澀泛濫,王子軒得花上很大氣力才能成功顫出聲音來:「她分辨不到是因為我們長得太像……」
「就算長得再像都有點不一樣——」王子駿不以為然地道,口氣沖得很,顯然對話題女主角諸多不滿已久。「看不出這一點的人都不值得你愛——」
王子軒聽罷心又是一震,但內心深處始終沒法強硬起來。「的确……」
即使他認為兄長說的話很有道理……
「子軒,像她這種大剌剌的女生不适合你的——她根本不會察覺到你的付出——也不會珍惜你背後為她做的種種——你應該找個細心的女生來愛——」
即使他知道兄長說的都是事實,他還是會覺得是自己配不上她,而不是她不适合他……
「細心啊……哥喜歡像她這種大剌剌的嗎?」
「不喜歡——我最讨厭女人沒女人的樣子——」王子駿斬釘截鐵地道,那個對男性化女生決絕的模樣跟他的友人有點相像,引得他不禁失笑了,虛弱地牽起唇失笑了,笑自己還嫌自己不夠傷,非要想些人和事來讓自己傷得更重。
「哈……我們果然是有一點不一樣啊……」
「是很不一樣,看不出這一點的人都沒資格對我們評頭論足——」
心又是一抖,王子軒得深深嘆口氣,才能将屯積于胸間的負面情緒籲出體內,并打趣道:「哥……要是這樣說的話,王老太太是不是不值得我們愛?」
「老媽是不同的,她十月懷胎生我們的,要是她不肯在肚皮挨上一刀的話,就沒有我們了——」
「也是的……要不是有她的話,我們早就同生共死了,哪裏能在這裏聊什麽值不值得愛的問題?」
「明白就最好,我現在去拿退燒藥片,你給我乖乖的躺着別動——」
※ ※ ※
作家的話:
這一回有些少BL味……不知為什麽,我總是覺得會有令人激動的戲碼,囧
ANYWAY,這就是《雙生》裏魔王弟看依依不順眼的最大誘因XD
因為王子哥哥說分辨不到他們誰是誰就不值得愛=P(被打)
☆、(8鮮幣)109 他不想接她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