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偌大的音樂廳裏,傳來相當美妙的樂聲,旋律雖優美浪漫,卻偏生帶來無盡的凄怆味兒,琴音起落間所透出的種種幽怨與無奈,倘若委婉細訴什麽來着似的,絲絲悲哀都扣人心弦,輕易牽動每個人心底深處那份不可說的悲哀。
即使再極力克制隐藏,亦然。
此刻,音樂廳內只有一名高颀的男生,他正伫立在臺上,拉奏小提琴。
男生五官深邃偏冷酷,而面廓亦偏冷峻,可他表情相當沉靜,接近無表情,那低垂的長睫、那微掀的眼眸,間接在那張偏冷的臉龐上添上悲傷的顏色,掩蓋掉那份如蝕骨寒風般幾可刺傷人的冷,遺下的就只有如玫瑰花身上的刺一樣僅屬于自保性質的疏離意味。
此刻,音樂廳內沒有一個聽衆,可男生卻非常投入,不過與其說是投入,倒不如說他已進入無人之境,他拉弓揉弦,拉出的每一個音節都滿載感情,就連那雙極黑的眼睛亦然,憂郁、悲傷等等令人郁悶的負面情緒均集結其中。
他動作優雅如紳士,就連演奏出來的悲傷情感都帶着一份娴雅,琴弦與弓相互安撫慰藉間,柔軟的發絲亦随着他拉琴的動作而蕩出淺淺的憂郁弧度。
他陶染了一頭近似金的亞麻色短發,可在調得過度陰暗的燈光底下,發色跟他整個人帶給人的感覺一樣,俨如月球一般的存在,只要一天有太陽在,自然會顯得暗淡無光,即使再努力亦徒然,皆因永遠都改樂不了無光的事實。
皆因,如形随影,無論逃到哪,都會有太陽在。
正因為改變不了,唯能做到的就只有悲嘆……而小提琴則正在悲嘆。
此時,廳裏正彌漫着憂傷,可廳外卻是另一回事,至少對于兩名躲在兩扇大門後偷開出一條縫邊偷聽邊眼冒心心的女生而言,未達到憂傷的層面。
「又是舒伯特的《小夜曲》……為什麽可以演奏得這麽憂郁?我開始有點抑郁了……」音樂生甲神情仰慕地道,少女情懷十足,不見得哪裏抑郁了。
「啊……王子真是很厲害,連我這個學姐都忍不住借用魯諾.瓦爾特稱贊弗裏茨·克萊斯勒一句話來說出我現時的感受——『他不是在演奏小提琴,他簡直就是小提琴的化身』……」音樂生乙合掌置頰側,一面陶醉地贊嘆道。
「但學姐啊小提琴本身是憂郁的嗎?」音樂甲問,眸光依舊落在臺上。
「不知道……可能我近來聽王子演奏多了,就不自覺認為小提琴是等于憂郁的——」音樂乙慨嘆道,目光未曾離開那個正在專心拉小提琴的男人。
「說起來,我都有這種感受啊……我甚至乎覺得小提琴是直接等于王子的……」音樂甲附和道,眼睛完全被那個憂郁的氣場深深吸引住不能自拔。
當兩女正忙着感受那份令人着迷的憂郁時,一股君臨天下的壓迫感撲來,她們不約而同地循迫力看去,結果赫然發現一名高碩的金發男子正大步流星走近,而男子的架勢可媲美萬獸之王,每走一步都流露出與生俱來的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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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女馬上認出對方,這麽一來,原是花癡的臉更花癡,原已有點飄的嗓音更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只差沒達到兩眼冒心的地步——「是皇上啊!」
睐了兩女一眼,金發男生僅展露了一記偶像式笑容,兩女便自動讓出路來,他懶理會否打擾到音樂廳裏的演奏者,直接推開僅開了一條縫的門扉——
喀的一聲,演奏被打斷,臺上的男生停下動作,憂郁的樂聲随之戛止。
一雙微垂的長眸輕擡,男生平靜地看着金發男人走近,沉默不語。
「這裏發生什麽事?怎麽這麽暗的?」金發男子邊批許邊毅然走下紅地氈,大剌剌的朝臺上的表演者走去。
「暗一點,會感覺比較自在啊。」男生輕描淡寫地道,宛若在訴說着與自己無關的事宜。
「哪裏會自在呀?」金發男子不以為然地問,英眉緊蹙,似乎對一室負能量很抗拒似的。「話說回來,怎麽你老是拉一些這麽憂郁的曲子?」
「回父皇,因為王兒湊巧在鬧憂郁。」男生平淡地答,并垂低小提琴。
說時遲那時快,金發男子已來到臺下的地方,他光芒萬丈如擁有天生當明星的料子,光是站着,那身霸氣就足以覆淹周遭的人和事,成為焦點所在。
「好端端鬧什麽憂郁?」金發男子語帶關心地問,并因為不習慣擡頭看人而直接跳到臺上。
「皆因……」男生未有吐實,僅以平淡中又不經意帶了一點憂郁的口吻,隐晦地帶過:「王兒有一個很複雜的人生哲學問題還未想通啊。」
「什麽問題?」金發男子順着問,腦袋微側了側。
男生沉吟了下,就着眼梢餘光睐了敞開的大門一眼,便展露一個紳士的笑容,娓娓道來一個雷人的答複。「我還未想到午飯吃中餐還是西餐好。」
幾乎是在下一瞬,門外傳來倒地的聲響。
金發男子沒讓男生繼續糾結,直接替他拿主意。「那去到再研究,趕快收拾,交際草跟天地線在外頭等着,再晚一點出發就找不到座位吃飯了——」
宛若情況在料想之內般,男生表情不意外,唇上還挂着帶點邪惡味兒的彎弧。「王兒緊遵父皇教誨。」
※ ※ ※
國立臺灣藝術大學。
在這一所培育了不少藝能界知名人士的院校裏,新學年進校的新生跟往年的一樣多,但質素參差,可僅僅一個學期過後,有一位新生成為了校園裏頭用最短時間竄紅的學生。這位新生除了自身音樂技能優秀,被冠上「王子」名號外,出現在他身邊的學生幾乎每位都是校園裏舉足輕重的風雲人物——
「恭喜皇上,又有不少羔羊拜倒你的牛仔褲下——」祝賀的是溫文爾雅如紳士的眼鏡男。
「這是哪裏打聽回來的?」皇上質疑地問,兩臂始終環胸,霸氣十足。
「我昨天跟朋友吃飯時聽朋友說有不少一年級女生在談論皇上的事。」眼鏡男答,應對得體,既沒有拍馬屁的感覺,也不會讓人有虛僞的感覺。
「我倒忘了你是交際草的事實。」皇上輕諷,因多了粉絲而意氣風發。
「只是朋友聚會時收到些少風聲而已,最适合叫交際草的人不會是我。」有「交際草」名號的眼鏡男馬上将帶有貶義成份的膩稱禪讓,目光落在另一名都頗引人注目的紅發男子,看得紅發男子反應誇張的彈開一大步避開視線。
「別看我,我頂多是比較三八而已,天地線這個名號比較适合我——」
「別這麽謙虛,交際草這個名號比較适合你。」交際草笑着拱手相讓。
「适合個屁,我寧願你封我做PUA——」天地線兩臂交叉回絕回到底。
對于友人的痞子态度,交際草也不惱,僅好學一問:「什麽叫PUA?」
「把妹達人的簡稱。」解答的是一直在旁擔當旁觀者角色,以拉小提琴時氣質如憂郁王子般出衆,被冠上「王子」名號的音樂系一年級生王子軒,他的氣質跟交際草相約,但欠缺了一份親和力,多帶幾分與人疏遠的意味。
但天地線沒理會什麽疏遠不疏遠,熱情地搭過王子軒的膊頭,側到一旁去,表示是同一國,而交際草則是另一個國度的。「還是王子有見職——說起王子,據說舞蹈系今年新收的一年級生出了一個女王子很受女生歡迎的——」
耳聞「受歡迎」這個很難讓風雲人物不在意的字眼,皇上主動追問八卦,一方英眉往上挑,一副要打聽對頭人的嘴臉。「女王子?怎樣受歡迎?」
而天地線也不是蓋的,将八到得都拿出來分享。「據說女王子很會跳街舞,又會打籃球,又會弓箭,又會騎馬,總之就是巾帼不讓須眉,走出來就活脫脫像個王子一樣,不過不是像王子走的那種紳士路線,而是野獸王子——」
「乍聽起來很有男人味,皇上對這個女王子感興趣嗎?」交際草笑問。
「不感興趣,女生就該有女生的模樣。」皇上朗聲發表偉論,他兩臂環胸,下颚仰角少說有四十五度,一副敝人傲視天下的模樣,态度很拽很臭屁。
可天地線不敢茍同,還戲仿起來。「還什麽年代?『女生該有女生的模樣』?難道看着你要來『讨厭』跟羞羞臉那套?『咦,皇上你好壞的——』」
不滿被嘲,皇上英眉一皺,糾正:「不是這種,是走出來時至少要像個女人那種,不然哼!直接說『掰掰』了,羞羞臉那種出不了大場面的——」
「要是皇上沒提到這個的話,我都忘了那個先前令皇上天威受損的女生了。」交際草語帶含蓄地說,既無調侃意思,也無嘲無諷,溫言溫語如紳士。
「什麽天威受損?顏面都丢清光了——我光是聯想到皇上當時的表情就覺得好有笑點好搞笑——」天地線不畏死地道,完全不将霸氣什麽放在眼內。
激得皇上兇眉怒眼,拉高衣袖露出壯臂,一副要開扁的模樣。「你!」
見狀,聰敏的天地線立即躲到王子軒的身後,拿無辜的平民做箭靶——
看得交際草得出來打圓場。「其實,當女生思想成熟,就會像女人。」
可天地線卻唯恐天下不亂似的,偏要探出頭來亂,像只偏要惹怒獅子老虎的狐貍。「你想說『聰明』吧?思想成熟即熟到爛那種熟女——女生當然是聰明的好,我最怕跟白癡溝通,做不來『白癡當有趣』的,王子你覺得呢?」
又被無辜拖下水,王子軒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他抿了下唇才道出比較另類的想法:「我嘛……我覺得只要有個性的話,男人婆也沒什麽大關系的。」
引得天地線又不住口沒遮攔:「男人婆都沒關系?那不就像搞Gay——」
然王子軒眉一挑,回了令衆友人同步傻眼的一句,馬上成為焦點所在。
「那感覺蠻有趣,可以試試看,反正我又沒搞過。」
吓得天地線果斷地來個壯士斷臂抛棄箭靶,轉撲到交際草的身上去——
在四男裏比較年長的三男正不約而同地思考着該怎樣糾正友人的想法時,一陣強勁節拍的音樂聲打入四男的耳中——
四男連同在附近經過的學生們均不由得一怔,即使平日額外有淡定帝之稱的王子軒都當場打了個突——
作家的話:
後記:
羊羊女主下回登場XD喜歡魔王弟的朋友請多多投票留言支持XD我還在趕稿~
大魔王裏的大配角比較多,希望不會令大家感到太頭痛XD
這本小說除了言行上的「調教」外,還會含有些少誤人子弟的交友觀跟做法XD
天蠍座的朋友數量在星座排行榜排行十一(處女座排十二),天蠍座的朋友是少,但全都是高質的XD至于原因嘛……魔王弟會慢慢讓大家知道XD
格言:朋友不用多,夠用即可。<-
☆、06 這一束花是送給很有霸氣的你——
還沒來得及理清發生何事來着,一抹黑色人影掠過眼前,一只酷炫的黑球鞋撞上皇上前腳的鞋頭,突如其來的一着,教皇上一愕,不過更愕的是那名突然殺出來攔路的人開始在平地上的一定範圍內快速走步,走出乍看似雜亂無章,實則亂中有序的腳步——
密集式腳步的每一步,都緊随着搖滾節拍,踏嚓踏嚓的輕易帶動靜态的空氣,形造出動感氛圍,吸引路人的好奇目光——
黑影主人長得不高,穿着一身酷的黑,黑背心、黑垮褲,頭帶同色套頭帽子,露腰背心的緊身剪裁勾勒出女性的身材曲線,可吸晴的地方并不是黑影主人那身火辣的線條,而是酷炫如風扇般的高速旋動,她動作幹淨流暢,無論是單手撐地,或是腦袋着地,都能舞動強勁的兩腿造出高難度的走跳動作——
随着舞者緊随強勁的嘻哈音樂節奏躍動身軀,叫嚷喝彩聲亦混入其中。
「帥啊!」
「帥!」
「酷耶!」
這麽一來,舞者跳得更起勁,每一記充滿動感的空踢、流暢的地板旋動都随性帥氣又拉風,帶來吸睛的震爆感,使得原以熱烈的氛圍更加熱烈——
當強勁的音樂聲戛止,舞者以單手撐地倒立踢空之姿定格,既酷且炫的凍結動作看得女性觀衆如見Super Junior般瘋狂嘩然叫帥,即使是男性觀衆都不由得瞠目結舌,王子軒幾乎整個愣住,而皇上則被叫帥的聲音氣得額際青筋暴突——叫得他不住看清楚這個膽敢公然在他面前耍帥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而幾乎在下一瞬,啪嚓兩聲,凝在半空中的有勁兩腿重回地面,也不曉得是純粹巧合抑或是人為所致,舞者如到朝堂面聖般,單膝蹲地的面朝皇上的正前方,這麽一來,舞者的長相便清淅地展現在四男眼前——
走嘻哈風的帽子下是一張帶有嬰兒肥的圓小臉蛋,舞者五官稚氣未脫,頂着一頭鮑伯頭,及頸的長度帶來清爽俐落之感,平齊的浏海、圓拱的弧度,香菇似的發型令她看起來俏麗活潑,成為了同時具備帥氣跟可愛的矛盾存在。
她不算長得特別漂亮或标致,也不是像醇酒佳釀般需要蘊釀好一段時間的耐看型,但她偏生擁有一份吸引大衆目光的獨特魅力,尤其是那種閃着天真自信難分光芒的大眼睛甚為注目,要人情不禁地将目光投放到她的身上去——
她渾身散發着亮麗的自信,盡管做着看似卑微的動作,還是無減那身光芒半分,她還是如顆巨星般閃亮,能輕易在別人心底裏留下頗為深刻的印象。
因此,即使平日再淡定如王子軒,還是會像是着了魔似的被她臉上那個天真爛漫的笑容與及身上那份自信光采給懾去了心神,久久未能回過神來——故未能像平日一樣觀察留意周圍的動态,更遑論說是發現皇上面色更難看——
此時,一名頂着鴨舌帽、提着大臺CD播放機的高瘦男生擠進觀衆群,将一束包妥的粉紅色玫瑰遞給場中的舞者,舞者帥氣地單手接過,便沖着皇上帥氣一笑,并帥氣地将手上漂亮的花束遞給霸氣已經被怒氣徹底掩蓋掉的皇上。
「這一束花是送給很有霸氣的你——」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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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描街舞,不太順手,還請将就一下~
這是孩子王追男仔的方式……XD因為她最擅長的就是跳舞~
煞到大魔王,煞不到皇上XD(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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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女王子怎會送花給男生?這擺明是宣戰
如男生求愛、求婚似的舉措令男觀衆傻眼、女觀衆羨慕,但王子軒跟皇上的反應卻有別于他人,前者羨慕,後者則不爽,方正的唇還憤怒地抽搐着。
自信破表的舞者下意将抽動解讀為過于高興所致,把花束遞前幾分,花香撲鼻,撲得皇上那張嘴抽動得更為厲害,像野獸生氣時牙肉抖動的模樣。
準備收花的主角尚未給予回應,圍在周遭看戲的觀衆便争相發表意見。
「天啊,帥呆了,這也太帥了吧!」女生甲興奮道,只差沒激動掩臉。
「要是有男生這樣子送花給我的話,我一定會暈倒——」女生乙補充。
「女王子怎會送花給男生?這擺明就是宣戰啦——」女生丙陰謀論道。
「對對對,就是給皇上一個下馬威——」女生丁認同附和,跟着起哄。
「竟然敢向皇上宣戰,女王子果然很敢很帥——」女生甲更仰慕對方。
輿論熱烈讨論着,由公開求愛演變到公然下戰帖,乍聽之下,內容相當精彩絕倫,說得天花亂墜、煞有其事似的,聽得皇上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冷哼一聲,忿然轉身離去,連多待一秒都不願般,更遑論說是收花。「哼!」
「皇上——」擔心友人會遷怒他人的交際草馬上拉想八的天地線尾随在後,留下一地錯愕,舞者滿臉錯愕,反射神經再好都像被點穴似的反應不來。
率先反應的是只顧趁熱鬧的觀衆們,他們争相起哄,唯恐天下不亂——
「女王子成功氣跑了皇上呀——」女生甲雙手合十,一面敬仰崇拜道。
「不愧是女王子,比皇上更有霸氣!」女生乙飄音贊嘆道,眼睛閃閃。
「皇上的時代已經過去啦——」女生丙拼命點頭附和,眼睛變心心狀。
意識到自己被那幫胡言亂語的觀衆們連累到求愛失敗,再加上一番近乎诋毀她心儀對象的言論激得舞者莫名火大,再也捺不住發脾氣,大發雷霆。
「你們吵死了——」可她态度惡劣的一句卻因為惱羞成怒的樣子依然帶有七分帥氣、三分可愛以致未能要觀衆們閉嘴,反而令自己的人氣度急速攀升,更受女性歡迎——「哇哇,女王子發怒啊!感覺好可怕好吓人好帥啊——」
違反常理的結果使得舞者蹲不穩,側到一邊去,險些連人帶花倒地——
此時,一把溫柔的低沉男嗓循着奇怪的輿論氛圍飄到她的帽頂上去——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從來都沒有女生會『這樣』向皇上示愛的,皇上只是『太過害羞』又『不知所措』才會『落荒而逃』的——」
來到這一下,舞者才發現原是跟皇上作伴的友人并沒有全數跑掉,還剩下一名她先因磁場不對盤而沒注意到,後因負磁場太強而選擇忽略掉的男生。
這名男生長得比皇上矮,但少說都有六尺高,也不曉得是不是多穿了件七分袖薄西裝外套,還是汗衫太過松身之故,即使他跟皇上一樣穿着V領汗衫,即使他一頭短發陶染了近似金的亞麻色彩,她還是覺得他感覺很斯文、花美男味很重,完全沒有皇上那種熱力四射的野性魅力,而且相比起皇上像Rain一樣幾可撐破汗衫的贲張肌肉,他相形失色太多了。
至于長相嘛,跟皇上那種男人味十足剛毅輪廓,這名男生即使臉廓偏冷峻,還是多帶了點令她極有沖動用拳頭痛扁他兩拳的女性陰柔美感,不過她對這個男生的觀感都不重要,皆因她由始至終想要了解的都是——皇上的想法!
「是『傲嬌』嗎?」所以才會『太過害羞』?想罷,俏臉上怒氣半褪。
「是這樣沒錯,不如我替你把花拿給他吧。」王子軒友善提議道,友善的大手甚至伸到她面前,可那雙平靜如潭般的墨瞳沒浮現一絲友善,也從沒看過花束一眼,狀似不帶半點情緒的目光始終膠在那張藏不了情緒的稚氣臉龐。
看着那張看似平易近人但感覺又不太像、有點四不像的溫文臉龐,她遲疑了下才将求愛道具交到王子軒的手上去——「那麻煩你了——」
縱然她打從心底裏覺得求愛這回事假手于人不太好,但還是不好拒絕這個好心人的幫忙,更何況,對方不是其他人,而是跟皇上很要好的友人——
她滿腦子雜思,再加上心無城府,故沒留意到對方眼中那抹一閃即逝的算計波光,僅憑着與生俱來的野性直覺,隐約察覺到空氣裏頭多了點令人有一咪咪不舒服,俨如看白老鼠跑滾輪的觀察味兒——
王子軒接過花束後,便順利成章地問,一點都不唐突:「不麻煩,舉手之勞而已,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佩佩,丁佩佩。」女王子直覺便答,她從不覺得自己的名字特別或奇怪,可她卻發現對方看她的目光有點奇怪,她不懂怎樣形容,說像是看外星人又不是,說像是看珍禽異獸又不是,她自認國文不好兼詞窮,除了用「複雜」來形容外,實在找不到一個更适合的形容詞來形容。「有什麽問題嗎?」
敏銳的察覺到自己沒将情緒收妥,王子軒連忙斂去眸裏不小心洩漏的情緒,匆匆扯出紳士笑容作出補救才提着花束轉身,踩着看起來有點複雜難解的紳士腳步離去——「沒什麽,我會把花妥善地交給皇上。」
※ ※ ※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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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尾的時候,大家有不有「咦」了一聲XD
大魔王是擁有一顆少女心的男人,囧,跟我弟一樣XD習慣受老大保護,對于一般需要保護的女生不感興趣XD但對于感覺很男人會反過來保護人的女生會很沒免疫力XD
☆、08 把皇上當成是獅子學長就好了——
大漢樓附近。
「我叫佩佩,丁佩佩。」
俨如N重奏似的,腦中重複了同一句話N遍,還要一遍比一遍響亮。
王子軒出神地看着手中那束花晌久,才帶着它走進咖啡廳前的用餐坊,尋找友人們的身影。不消一會,王子軒便找着那抹無論去到哪都能輕易成為焦點所在的金發男,他徐步走近,在六道錯愕的目光底下,将花束遞給金發男。
「父皇,你忘了拿走你的花。」王子軒道,言語間摻有不着跡的酸味。
玫瑰正粉嫩粉嫩含苞待放,可皇上堅拒欣賞,一張臉臭得很,仿佛遞來的不是美麗的鮮花,而是肮髒的屎。「你幹嘛把那個男人婆的東西拿來?!」
「我以為你忘了拿,所以代你收下。」王子軒煞有其事地道,使得皇上想生氣亦只能生花的原主人的氣,不過生氣歸生氣,皇上還是表明立場,外加兩臂環胸不讓友人有機會把花塞過來。「我不會收的,你替我把花丢了——」
「這樣會不會過份了些少?其實女王子都是出于一番心意而已,她的示愛方式是比較特別了些少,不過應該不會是宣戰什麽的。」交際草輔導道。
可皇上堅持己見,兩臂環抱得緊,不留一絲能插花的空隙,态度非常決絕——「誰管那個男人婆是示愛還是宣戰——總之,我是不會收『花』的!」
聞出皇上的着眼點是男人收花,而不是對方的動機,天地線又唯恐天下不亂,嘻皮笑臉的故意說些話來刺激友人的神經。
「老實說,這種示愛方式真是超有『創意』——連像我這種極具創意的人都想不出來——我道你就別這麽臭屁啦,人家女王子再男人婆,好歹都是個女生,肯為了你當衆送花示愛,你就別浪費別人一番心意——『收花』啦!」
而皇上亦确實受到刺激。「收個屁呀——你想收的,就你來收好了——」
「認真的?那給我好了,我拿來借花敬佛送給惠惠好了——」天地線也不客氣伸手探向王子軒手上的花束,可王子軒卻在天地線的指尖快要碰着的時候,把花束收到身後,不讓天地線碰,使得天地線一頭霧水。「王子想要嗎?」
王子軒眉一挑,直接挪用對方不久前的話。「就跟你一樣借花敬佛啊。」
天地線聞言表情一愕,然半掩嘴像Kururu似的暧昧地奸笑着。「喔喔喔,明白明白——君子不奪人所好,雖則我不是君子,不過還是先讓給你好了——」
「謝謝。」王子軒微笑道謝,可那雙墨瞳裏始終未有反映相對應的情緒。
另一邊廂。
舞蹈大樓 某間舞蹈教室。
三面皆是鏡牆的偌大空間裏,一名穿着緊身衣的俏麗女生正在洩怒氣、灑熱血的使勁舞動健美的身軀,剛健又不失柔美的肌肉充滿力與美,她彈跳、跨步,甚至是旋轉的動作都非常完美,鮑伯頭非但沒有令她的動作變得滑稽,在那雙烙着憤怒與自信的大眼襯托下,反而多了幾分能懾人目光的性感,身軀即使在半空中仍能勾勒出相當漂亮的線條,看得靠門排排站的觀衆們紛紛咋舌。
在跳舞的繼續跳舞、看人跳舞的繼續看人跳舞,一名舞蹈生甲跑進教室,一在門附近見着熟人便走近觀衆席裏的舞蹈生乙攀談:「佩佩呢?」
「她在練舞啊——」舞蹈生乙下颚擡了擡,指向正在室中旋轉的舞者。
「好端端練什麽舞?」舞蹈生甲不解地問,疑惑目光飄向跨步的舞者。
「在生悶氣啊——」舞蹈生乙攤攤手,沒好氣地道:「作戰失敗——」
「作戰失敗?長勝将軍竟然失敗?怎失敗?」舞蹈生甲一面難以置信。
為免被場中舞者聽見他們背着她說她壞話,舞蹈生甲乙咬起耳朵來着——結果舞蹈生甲忍不住笑了。「什麽?還被當成是下戰帖?也太好笑了吧?」
感言一出口,正在做金雞獨立的舞者動作一頓,別首目光非常淩厲的怒瞪兩個聊八卦聊到捧腹大笑的人,破口大罵:「笑什麽笑?誰準你笑——」
「是是是,是契哥不好,但佩佩呀,我早就跟你說不能用這一套來倒追皇上的啦——」舞蹈生甲立馬道歉,還做認錯動作,不敢惹暴力女出手扁人。
耳聞疑似是質疑她能力之類的句子,丁佩佩朝舞蹈甲乙來了一記漂亮的大跨步跳,安全降落在他們的面前,像彩夢芭蕾裏的主角一樣一邊一面不爽的質問對方,一邊旋轉又旋轉。「為什麽不能用這一套?這一套萬試萬靈——」
「你之前倒追的都是乖乖牌,這招當然湊效——」舞蹈生甲沒好氣道。
「明明都是男人,我不覺得有什麽分別羅——」丁佩佩不以為然地道。
「分別就在于皇上不會喜歡這種『過于』新穎大膽的示愛方式呀——」
「怎會不喜歡?獅子座不是很喜歡大膽的人、喜歡被公然示愛的嗎?」
「佩佩啊……你的皇上是公的,不是母的……兩回事來的,好不好?」
丁佩佩雖然還是不太認同自家兄弟的說法,但身體轉了又轉,腦袋想了又想後,她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追問更多:「那他喜歡怎樣的示愛方式?」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舞蹈生甲鄭重其事地說教道,轉念又補充:「你契哥我已替你打聽過皇上前幾任女朋友的示愛方法——」
耳聞有前人經驗作參考,丁佩佩自轉動作一頓,追問:「是怎樣的?」
舞蹈生甲沒正面回答,僅反過來問:「你有沒有看《我愛美樂蒂》?」
「我有啊……」丁佩佩直覺就答,螓首因不解跳題原因而側到一邊去。
舞蹈生甲沒賣關子,解惑釋疑:「把皇上當成是獅子學長就好了——」
可只令丁佩佩感到更加疑惑,頭側得像落枕似的。「獅子……學長?」
※ ※ ※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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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皇上設定是獅子座外,王子另外兩位朋友都設定了星座XD應該不難猜XD
另外,謝謝NaNa.今天發現囧事及時救我一命=_=不然就恨錯難返~
☆、09 追男仔第一招——假裝掉了手帕!
正所謂「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她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什麽事能難倒她,因此,她沒傻到重看足足有四季集數份量的《我愛美樂蒂》,不停快進快進,将獅子學長首次登場的那一集給看了,兼把酷樂米用來倒追獅子學長的招數給記住了,就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已經練成追男仔絕學了——
因此、因此,她出的第一招将會是——假裝掉了手帕!
首先在皇上前面走過,然後假裝掉了手帕不知道,慢吞吞地繼續向前走,耐心等候皇上把手帕撿起追上來還給她。
嗯,計劃大致上是這樣沒錯,她行事向來迅速好比光速,上一刻把獅子學長給看完,下一刻便來到皇上所屬學系的電影戲劇大樓準備實踐大計——
雖說借故在心儀男生面前掉手帕是追男仔的入門招數,可身為女生的她還是感到好糾結,皆因她從來都沒有用手帕的習慣,所以啊,她幾乎是用未成年少女在便利店買驗孕捧的速度來買這條跟她形象超不搭的美樂蒂小手帕——
現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等皇上下課走出大樓,她就可以故意在他面前走過,假裝掉下手帕,再假裝不知情繼續走,待皇上把手帕交還給她!且慢,皇上今天是幾點下課的?她之前太專注在看酷樂米倒追獅子學長,再加上她今天是休日,所以壓根兒沒想到這個——
現在才三時多,要是皇上五時、六點才下課,那她豈不是要多等兩個多小時?!不對,皇上是三年級生,說不定早就下課了,而最壞的情況莫過于是跟她同樣是休日……要是皇上今天休日的話,那她豈不是白等兼白來一趟!?
越是想越發現自己事前有很多細節沒想清楚,本以為是天衣無縫的大計,原來是破綻百出,實在令人難以接受,故丁佩佩忍不住抱頭蹲地挫敗呻吟——「啊啊——」怎麽她到現在才想到?現在才考慮根本就是「想」得太遲——